() 金鳴和百里夢瑤走進院子時,便見太徽老人把酒獨酌,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兩人都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齊齊心想,怎么今個兒這位無名山宗師尊爺心情這么好?還有心情把酒獨酌?
自從司馬文曦對自己使了**術(shù)后,雖然太徽老人嘴上沒說什么,但卻也日日憂心,連帶著平日里最愛好的搗騰暗器等小玩意都消停了不少,只日日看著蒼穹,掐指連算著,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只前兩天,太徽老人特地給百里夢瑤等人傳信,言司馬文曦有醒來的跡象,讓他們速速上山,這不,聽聞這一大消息后,唯恐如此緊張時局之時,被有心人得了消息,金鳴親自下山送信,這不,百里夢瑤得了消息,連夜便啟程上山。
說起來,原本百里夢瑤也是守在山上照顧司馬文曦的,但自從三皇子司馬文晟起兵謀反,朝中局勢緊張,皇帝便秘密召回樂賢王司馬昱和賢王妃百里夢瑤,以助他平息內(nèi)亂,如此,百里夢瑤才下了山。
言歸正傳,百里夢瑤踏進院子,邊走邊道,“宇文叔,你傳信言曦小子這幾日便能醒來,可是真的?”
“天機不可泄露!”太徽老人搖頭晃腦的說道。
百里夢瑤跺了跺腳,嗔怪道,“宇文叔,你又為老不尊!”
“來,小夢瑤,你且來看看我這梅子酒煮的如何?”太徽老人岔開話題,說道。
“香味略帶酸澀,想來梅子定是青澀未熟,水倒是好水,卻少了幾分甘甜之味,太過寡淡,宇文叔,跟你說了多少遍,煮酒要用山泉,你用雪水,哪有泉水之甘甜!”百里夢瑤一語道出玄機,太徽老人聽了卻是呵呵一笑。
“泉水上了蒼山,也是雪水,我以雪水煮酒數(shù)十年,并未覺得少了那幾絲甘味有何不妥,嘗盡人生百態(tài)時,方知平淡最真,這雪水煮酒,柔和了酒中干裂,如人生歸于平和,有何不可?”太徽老人一通哲學道理,卻是說的百里夢瑤愣了愣。
一旁的金鳴表示完全聽不懂,只能撓頭疑惑。
“宇文叔,你已是半個仙門中人,我等凡夫俗子,自然難通天理大道!卑倮飰衄幐锌。
“你這孩子!讓你悟點天機道理,你還不樂意了!”太徽老人瞪眼道。
“我只想知曉,文曦小子什么時候能醒來。”
“端看天理造化!
“宇文叔!”百里夢瑤不滿,“你信上可不是這么說的,我火急火燎上山,你卻告訴我端看天理造化,你你這不是老頑童嘛!”
“女大不中留吶!讓你們這些孩子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瞧瞧!瞧瞧!不樂意了!”
“宇文叔!”百里夢瑤無奈。
“還是等我那徒弟媳婦來陪我老頭子吧!”太徽老人搖頭晃腦的起身,端著一杯梅子酒,緩緩踱步進屋。
“徒弟媳婦?”百里夢瑤疑惑,“什么徒弟媳婦?哪來的徒弟媳婦?哪個徒弟媳婦?”
百里夢瑤問出一連串問題,然而,太徽老人卻是神秘的哈哈一笑,什么也沒說。
“宇文叔!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急死我了!”百里夢瑤又一次跺腳,追了上去。
“還能有哪個徒弟媳婦兒?你且思量思量,我名下的徒弟,還有哪個沒成親?”
“你是說”百里夢瑤瞪大了眼,不會吧!宇文叔說的是文曦小子?
文曦小子的媳婦兒?
蘇丫頭?
不可能吧!
蘇丫頭可是她看著落下洞口的,難不成,那丫頭命大,沒死?
說起來,蘇丫頭到底是生是死,文曦小子應該看得最真切,畢竟他一直趴在洞口,怎么拔都拔不走,受文曦小子遮擋之礙,蘇丫頭掉下去后的情況,她并沒看見,且,當時情況危急,為了迅速撤離,她也沒來得及查看洞口下面的情況,就速速讓人填了洞,見文曦小子悲痛欲絕的模樣,故而才猜測,蘇丫頭怕是兇多吉少。
然而,如今卻聽到宇文叔說道“徒弟媳婦”,百里夢瑤一時既驚且疑,不知道太徽老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轉(zhuǎn)念又一想,宇文叔雖然人是老頑童了一些,但這種重要事件上,還是不至于唬人的,而且,說起來蘇丫頭還是宇文叔認得侄女,誠然,百里夢瑤已經(jīng)知道蘇紫嫣并非太徽老人的真正侄女,而是自己的兒子為了給蘇紫嫣一個身份,央求太徽老人對外如此宣稱,不過,蘇丫頭到底是什么來歷,還真有些神秘,為此,太徽老人還特地給蘇紫嫣起了一卦,當時太徽老人看著卦上的結(jié)果,面上變了幾變,最后只是幽幽一嘆,道了一聲,“天意!天意如此吶!”
百里夢瑤自然也追問過那卦上的結(jié)果,奈何太徽老人只說了一句“天外來客,珍重待之”便不再多言,百里夢瑤卻覺得那“天外來客”甚為玄妙,但太徽老人不愿說的事,不管如何軟磨硬泡,也是無用的,所以,百里夢瑤也只得放棄了想探知究竟的念頭。
種種思緒閃過,思維落回道最初的問題上,徒弟媳婦
難不成,那丫頭還真的沒死?
“宇文叔,是不是蘇丫頭沒死?”百里夢瑤急切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太徽老人回的仍然是這句話。
聞言,百里夢瑤急得眼睛鼻子都愁到了一堆,“宇文叔!”
“莫急!莫急!時候到了,萬事皆曉!碧绽先死^續(xù)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進了屋,屋內(nèi)的溫度卻是適宜舒爽,沒有屋外的寒風冷冽,天然的地氣溫暖著屋里的溫度,屋外是冬季,屋內(nèi)卻如春,窗臺上,瓷瓶中的紅梅,也只有在這里,才能繼續(xù)嬌艷綻放她的魅惑之美,越往里走,漸漸能聽到叮咚的泉水聲,走過一面屏風,往里,再往里,三進屋后,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如兩個籃球場般大小的室內(nèi)溫泉池,池子之上,從屋頂上垂掛下來一張木床,木床乃木條憑借而成,木條間的縫隙極寬,但懸掛在池子上空卻異常的牢固穩(wěn)當,木床上平躺著一人,溫泉中的熱氣騰騰而起,滋養(yǎng)著他的身體,只有極少數(shù)的核心人物知道,如此一個被千萬百姓推崇愛戴的尊貴之人,已經(jīng)在這里躺了半年之久。
誠然,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文曦。
太徽老人、百里夢瑤和金鳴走進來,見司馬文曦依然如往常一樣,安靜的躺在吊木床上,百里夢瑤嘆了口氣,太徽老人卻是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一盤的案幾上,摸了摸胡須,一臉笑呵呵。
“小鳴子,去,將小六抱下來,也該洗澡了!”太徽老人笑呵呵的說道。
金鳴抽了抽嘴角,身形一躍,小心翼翼拖抱起司馬文曦,飛身落下。
百里夢瑤趕緊上前查看了一番,嘴上說道,“宇文叔,我們離開這段時間,文曦小子一直沒洗漱?”
“難不成讓我這個老頭子伺候他!”太徽老人擺擺手,說道。
“這”百里夢瑤窘迫,但是,金鳴好歹也離開了十來天,這十來天都沒洗漱,文曦小子可是一個極其愛潔的人
“當然不能勞宇文叔替他梳洗,蒼山上,沒有其他人能為此事?”百里夢瑤又道。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兒子什么性子?其他人,他樂意嘛!”
“他這不是昏迷,能知道嘛!”百里夢瑤小聲嘀咕。
“這小子精著呢,你當他昏迷就不知事了?”
兩人說了幾句,礙于金鳴要伺候自家主子洗漱,雖然百里夢瑤是司馬文曦的親娘,但畢竟司馬文曦已成人,自然不好繼續(xù)呆在屋里看自己兒子洗澡,遂,見司馬文曦無礙,體內(nèi)的真氣也還充裕,便暫時出了房間。
太徽老人則轉(zhuǎn)悠到另一個房間搗騰他的小玩意去了,徒留金鳴一人仔細的解著司馬文曦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抱著他下了溫泉。
再說走進了白霧的司馬文曦,穿過了白霧,眼前無數(shù)的畫面映入了眼簾。
那組織更深層的浸入楚北皇室,黨同伐異,殘害忠良,整個朝廷烏煙瘴氣,局勢混亂不堪,緊接著,皇伯伯為了平息朝局,將兩位皇兄封王下放,三皇兄不甘,聚集兵馬,借兵卞夏,起兵謀反種種他離開后的事跡,全部在這一刻,似回放的影片,快進著從他眼前一幕一幕閃過。
司馬文曦猜到蘇紫嫣的夢境能穿回楚北,卻沒猜到,在回到楚北前,夢境竟然能以一種“回放”的方式,讓他快速了解楚北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
難怪
難怪那個組織總能第一時間掌握楚北的局勢,想來郝景意識穿越的過程中,定然也看到了這些“過去”發(fā)生的事件,才能迅速想出對策,原來一切的根結(jié),竟是在此。
離開這半年發(fā)生的事歷歷在目,越到后面,畫面漸漸慢了下來,直到最終停止,司馬文曦猜測,畫面停止,應該就表示正值楚北現(xiàn)下之時,他沒有遲疑,身形一動,進了畫面之中。
身體在經(jīng)歷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后,五感回歸,周圍寧和,只聞水聲潺潺,有繚繞的熱氣熏陶皮膚,他似身置一個溫池中,稍微一想,司馬文曦便知道了自己在何處,周圍有一道熟悉的氣息,是金鳴,他在干什么?給自己洗澡?
嗯身上沒有特別的異味,還行,情況不算很糟糕!
司馬文曦并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他調(diào)息了一番體內(nèi)的真氣,任由金鳴伺候著,洗完澡,直到金鳴在此伸出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打算抱起他時,他才慢悠悠的開了口。
“行了!面壁思過去!”
陡然聽到這么一句話,金鳴驚了一下,下意識的舉目環(huán)顧,剛抬頭,卻覺得不對,這聲音目光落回在司馬文曦身上,卻見自家主子依然閉著眼,但他可以肯定,剛才自己的主子真的對他說話了。
金鳴既驚且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司馬文曦,“主主子,你你”
“你什么!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半年沒教訓你,皮癢?”司馬文曦緩緩睜開眼,不咸不淡的看了金鳴一眼。
猛地見司馬文曦毫無癥狀的醒來,甚至不知道醒了多久,金鳴又驚又喜,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面上激動的看著司馬文曦,嘴唇顫顫,好半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主子!你真的醒了!”
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啪的打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感覺到結(jié)結(jié)實實的痛感,他卻沒覺得有什么,反而呵呵的傻笑起來,因為激動和興奮,他甚至忍不住紅了眼眶,“主子醒了!主子醒了!王妃!師尊爺!主子醒了!”
金鳴帶著驚喜和因驚喜而顫抖的聲音傳出了屋,聽到聲音的太徽老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小玩意,一個箭步,出了屋,那速度,絲毫看不出是已至耄耋之年的老頭子,而百里夢瑤更是直接火速竄進了房間,儼然已忘記,此時的司馬文曦還**著上半身,呆在池子中。
司馬文曦也算反應迅速,見自己的母親毫無顧忌闖進來,他伸手一抓,將一旁的衣服抓來,一個旋身,起,再定眼看去時,衣服已經(jīng)穿在了身上。
百里夢瑤完全沒覺得有什么尷尬,她快步走到司馬文曦身邊,拉住他上下打量,面上同樣帶著喜色和激動,眼眶泛紅,嘴上不停的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說著,似一個沒忍住,她微微側(cè)頭,眼淚溢了出來。
“讓母妃憂心了,文曦之過!”司馬文曦細心的擦掉百里夢瑤,難得第一次輕聲細語的寬慰起百里夢瑤來。
“你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擔心,你就這么一聲不吭的對自己施了**術(shù),你對得起娘嘛!對得起你父皇,你皇伯伯嘛!對得起成千上萬擁護你的楚北百姓嘛”激動和喜悅之后,百里夢瑤劈頭就開始不留情面的教訓起司馬文曦來。
司馬文曦也不反駁,面上帶著淺笑,柔和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小夢瑤教訓得是!這孩子,就該好好警醒警醒!”走進來的太徽老人附和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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