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花城,坐落于嵐洲,周圍可謂花田柳綠,百姓安居樂業,宛如世外之源一般。 關于此城之名,來歷可謂眾飛云,有人取自古凡間語“落花流水意,來年勝高。”之意,也有人是因為此城地勢緣由。落花城坐落于青山脈,而這青山之巔,則盤踞著仙家宗門花骨宗。如此看來,落花城隱隱有附庸之勢。歸根結底,此城在周圍一帶,也頗具名望。 可關于那花骨宗,凡間卻無多少記載,畢竟為仙家流派,宗內人士大都崇尚升仙得道,凡人卻少有可以與之交集的,因而世間則以“仙人”稱呼他們。 而落花城之所以可以依附于仙家宗門,卻是因為幾百年前城中有一人被花骨宗看中,而收入門中。那人后來慢慢在宗內嶄露頭腳,因而使得落花城,可以受到花骨宗的庇護。 此時的城內,卻是異常的熱鬧,家家張燈結彩。還未到新年,卻已掛起了紅燈。一切,皆因城內的最大家族宋家,要與名門望族方家聯姻。 落花城雖然在這諾大的嵐洲之中顯得不起眼,卻也有著嚴格的勢力劃分。而位于金字塔頂層的,則是上三家,也就是宋、陳,徐三足鼎立。下面,則是名門望族,這些家族大多祖上是翰林學士,因而福蔭庇佑了后人,使得這些家族得以延續至今。 這場政治聯姻,就是一般老百姓看去,目的性也很明確。 宋家長期以來,一直將城主之位,牢牢握在手中,在上三家中,也有著絕對的領導權,可延續到如今,勢力卻漸漸衰弱下來,而陳、徐兩家,近年卻屢屢壯大,與宋家產生了制衡的現象。 宋家想要擺脫現狀,唯一的辦法,就是拉攏名門望族。而其中勢力最弱的方家,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 至于方家,能夠攀附上三家,自然是樂意參合一腳的。 其他人,則是圖個樂子,畢竟凡人生命區區百年,這種事遇之,也便樂于參合。 在城內皆一片歡聲笑語時,唯有靠近方家的一座書院,依舊帶著白磚灰瓦,與周圍的花紅柳綠相比,顯得有些蕭瑟。內室里,少年圓潤的聲音,緩緩傳出。 “意將歇,千古只道夢來見,若只聽浮生歸去,卻嘆來年是非變。曾可嘆,來日將放燕歸去。不指其朝朝暮思,但求此生心安在。” 聲罷,少年將手中墨筆放下,一抖書卷,細細觀摩一番,抬頭望向窗外,輕輕一嘆,道:“這大概是我在這方家,所作的最后一首詩了吧。” 話語間,少年抬手,將寫好的書卷,交于身側的丫鬟。“翠,你且留好,日后若記得曾有我這個主子,可時時拿出翻閱。” 少年身側,有個身穿碧綠衣衫,奴婢模樣的女孩。女孩約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算不上美,卻也有清麗之感。 女孩雙手接過書卷,眼圈卻變得微紅,看著眼前,這從陪伴的少爺。 少年身穿白色長衫,一頭長發也不盤起,隨意披在身后,消瘦的臉龐,有著一絲的冷酷,使得他有著別樣的魅力。神色淡漠,眉宇間帶有一絲的疲倦與倔強,顯得他身影有些贏弱。 翠將書卷緊緊貼在懷里,帶著哭腔,道:“方炎少爺,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翠不想你去入贅宋家啊!” 方炎搖了搖頭,仰感嘆一聲,將手放在翠頭上揉了揉,輕聲:“父命難違,況且我只是個遺孤,并非我弟弟那樣是方家嫡子,被家族利用和親也是正常的。” 見翠的眼眶紅到了極致,即將哭出聲響,方炎露出苦笑,放在翠頭上的手抬起,卻改為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笑道:“你這妮子,本少又不是去送死,這和親之事,對我來,也并非不是好事,起碼我不用看那些老鬼的臉色了。” 罷,方炎扭過頭,望向門外的目光,依稀帶有一絲寒芒。他背過身,道:“走吧,和我一起,去見見我那些所謂的長輩們。” 方家,這落花城內,有名的文學世家。方家發展至今,雖在名門望族中排名落后,但依舊非尋常人家所比。后人子弟眾多,而方炎兩兄弟,則是這一任家主方洪的孩子。 值得一提的是,方炎并非親生,而是方炎祖父北上辦事時,在外撿回的。祖父在時,方洪還盡一些父親的本分,而祖父逝去后,方洪對方炎的態度,也急轉直下,方炎還被迫,搬入這書房居住。 外人可能無法理解,可方炎從便資聰穎,早以把方洪玩的把戲看的通透。 一切緣由,皆是因為方炎祖父去世前,曾指認方炎為隔代繼承人。 這件事,曾引起家族高層極大的爭議,而最終,卻是方炎祖父力排眾議,強勢定下的。 祖父在去世前,曾將方炎叫道身邊,摸著他的手,道:“傻孩子……原諒祖父的任性……當日我將你撿起時,便知道你絕非池中之物……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家族封閉自守……你勢必會被打壓……我也不知道……把你與方家綁在一起……是幸,還是不幸……也許,是命?呵呵……命……命……”罷,便在方炎的哭聲中,溘然長逝。 果不其然,祖父逝世后不久,方洪便開始以各種理由刁難方炎。而那些所謂的親人,也因方洪的緣故,整對方炎冷嘲熱諷。 而就在前不久,因為方炎私自買下許多民間流傳的仙家道門研讀,讓方洪抓住了把柄,便以不學無術的名義,將方炎“光明正大”的趕出了房間,還被迫搬移至書房居住。 可祖父臨逝前的命令卻是無法改變的,因此,方洪便又想出了一計。 于是,和親一事便在這種背景下產生了。 若方炎遠入他家,那么家主之位,自然不能讓一個入贅他家的人擔任。方洪便可因此推給方炎那年幼無知的弟弟,使他這一脈可以繼續擔任主導地位。這,才是方家選擇聯姻,最根本的原因。 到底,方炎的弟弟,也不過是這場政治斗爭中的犧牲品。如果他繼任的話,實則仍是方洪主掌大權,而他只是個傀儡皇帝般的人物罷了。 一切的一切,方炎皆了然于胸,卻無法道破。古語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才十五歲,生活能力還沒有到自力更生的地步,若與自己的父親撕破臉皮,那么自己的處境也岌岌可危。 長此以往,親人的冷漠,也造成了方炎的冷酷,不過翠常年的陪伴與不棄,又使少年冰冷的內心,有了一絲的暖意。因此在外人看來,方炎不懂禮數,對長輩無禮;而在關系密切的人眼中,方炎有時也會展現溫柔搞鬼的一面。這般,倒和那江湖中流傳的魔道人士有些相似。因此,方炎才會冷眼看著這所謂的父親,一步步把自己“賣”出去。 此時的門外,方炎的父輩皆立于兩旁。方炎從他們身旁走過時,這些所謂的叔叔,神色中均帶著冷漠和嘲諷。方炎低聲笑了起來,這世道,只重視血脈,無論是正道傳承還是皇家貴族,對不是本家的弟子,都帶著一種漠然的態度。 門口,方炎的父親和弟弟也在。父親方洪,因為年紀已大,身材略顯佝僂,可依舊帶著一種平常對方言的厭惡表情,仿佛這自己帶大的孩子,是野外骯臟的土狗一般。 而弟弟方玉的目光,可要復雜多了。從,方玉便被父親用來,作為對抗方炎的工具,因此也被灌輸了不少對方炎有惡意的想法。 方玉的容貌,較之方炎,也有所不及。方玉是方家正統血脈,自然長有方家標準的國字臉。可方炎容貌可謂如出塵凡仙般,更加吸引女性青瞇。這亦是方玉所妒忌方炎的一個原因。 此時他望著自己的“哥哥”,嘴角雖有所掩飾,但仍微微上揚,仿佛在:“哥哥你輸了,乖乖滾出家門,這家主注定不會是你這個外人的,一定會屬于我。” 方炎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一只腳即將跨出門外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他轉過身,對著那臉上已露出勝利者般微笑的方玉,淡淡問道:“你知道,什么是命嗎?” 方玉楞了一下,方炎也不看他,轉過身,抬首望,吟詩道:“命里有時終須有,企為他人所左右。未來高命飛鴻,不**頭愿成鳳。” 弟弟回過神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沖哥哥大叫:“哥哥你什么意思,是在罵我目光短淺嗎!你個即將入贅的人,還談什么未來,簡直可笑。” 方炎依舊沒回頭,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方洪,慢慢笑了起來,道:“有些事情,你還是永遠不知道的好,我的傻弟弟。” 罷,也不顧方玉和父親鐵青的臉色,長笑道:“翠,我成親所穿的衣服呢,給我拿來!”一邊笑著,一邊,踏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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