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失去右手,短暫的失神之后,扼腕之痛瞬間令剛才還威武得意的衛兵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他抓著空蕩蕩的右腕踉蹌后退,在蘇澤空洞雙眸的威嚇下,甚至差點撞到了城主身上。直到此時,那茶杯大的傷口才終于噴血如注,仿佛就連那斷掉的手腕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斷了。 看著那名邊后退邊飆血的衛兵,再看看蘇澤腳邊那只躺在血泊里停止了顫抖的右手,在場所有人賓客全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腦袋,然后連忙捂著雙手把臉轉回餐桌看著盤中的甜點,生怕自己的目光會把蘇澤這瘟神給招來。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魔法失傳、斗氣不再的世界。城主早就聽無數人提起過蘇澤的實力,也知道蘇澤手撕下級魔獸的傳聞,他甚至早就料到雙方的沖突會引發一場難以收拾的混戰,但他想象中的戰斗也只是使魔之間的龍爭虎斗,哪能想到蘇澤竟還掌握著如此殘忍的殺戮技藝?就像……黑櫻桃一樣…… “鬼,你自稱來自偏遠村莊,但是現在看來,我卻不得不懷疑你的來歷了!奔幢愠侵餍闹泻V定蘇澤就是黑櫻桃派入熊貓城刺殺自己的殺手,他也照樣怡然不懼,一邊將兒女護在身后,一邊大義凜然地:“衛兵聽令!保護賓客,捉拿蘇澤!” 城主話音一落,上百名身披鋼甲、手持大劍的城主府衛兵,立馬就從宴客大廳的十幾處門窗中魚貫而入,很快就將城主三人和數百賓客全部隔絕在外,并將大廳中央的蘇澤團團包圍。無須懷疑,只要城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同時召喚出上百只實力不俗的使魔——上百道魔法齊發,絕對可以在一瞬間將任何人轟殺至渣! “蘇澤!”好端端的一樁訂婚宴會,居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這副模樣,李莎莎看著被衛兵圍攻的蘇澤,心里既擔憂又自責——早知如此,當初為什么要跟蘇澤見面,為什么要與他許下棄權之約,又是為什么要愛上他? “姐,你別過去!”眼看李莎莎又要跑向蘇澤,弟弟李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焦急地勸道:“你再這么護著他,父親就真的要下殺手了!” 與此同時,城主也站在衛兵身后,瞪著那對火焰一般的赤瞳,不怒自威地喊道:“蘇澤,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不要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以城主的身份向在座的所有人立誓,若查實你的身份清白,他日我一定親自向你敬酒賠罪!你與莎莎的婚事,到時再另行商討!” 見蘇澤毫無反應,只是面色如常地環視著周圍那群緊張到臉色發白的衛兵,城主便派身邊的衛兵隊長把他押入大牢。 頂頭上司都這么了,衛兵隊長也只能一邊底氣不足地挺胸抬頭,一邊掏出召喚師專用鐐銬朝蘇澤走了過去。直到他做夢似的將蘇澤的雙手拷在了背后,眼睛還在不自覺地瞟向地上那只失血發青的斷手,生怕蘇澤會不會又從哪里伸出一只握著匕首的手,把自己的雙手削成兩根光禿禿的**。 “咳咳……”銬住了蘇澤之后,在場所有人的都松了口氣,衛兵隊長的底氣也漸漸回來了。干咳兩聲后,他對蘇澤:“子,把你的匕首給我。” 蘇澤松開右手,匕首叮當落地,嚇得衛兵隊長差點跳起來!過了好半,他才咽下了那顆蹦到了嗓子眼的心臟,一邊將匕首踢到旁邊,一邊回頭吩咐道:“你們兩個,把他押入大牢好生看管,一切等候城主大人發落!” “爹,你別這樣,蘇澤救過我,他真的不是壞人!”眼看自己心儀的男孩就要被自己的老爹送進監獄了,李莎莎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李荊剛一松手,她就連忙召喚出了雪精靈、雙尾雷狐、紅寶石蛾,以及那鮮少在人前露面的刺客英靈紅袖,并讓使魔們從四面將蘇澤護在其中,然后才沖到他的身旁,束手無策地看著那副由精鋼打造的鐐銬,氣急敗壞地問:“大笨蛋,你那么厲害,為什么不跑?” 李莎莎的關心,蘇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也知道自己今的言行會讓眼前的女孩感到難堪,于是抱歉地躲開了她的目光,輕聲:“我心里有點亂,想靜靜。” “呵呵呵呵,這是怎么了?”就在這時,一名拄著純金竹節拐的老太太顫巍巍,從大廳正門顫巍巍地走了進來,“老太太我不請自來,難道來晚了嗎?” 當老婦走進大廳之后,人們發現她手里還抓著根長長的紅繩,繩子另一頭,竟然栓在了一個衣裙破爛、渾身是血的少女的脖子上。然后她就跟遛狗一樣,把那手、腳、膝蓋都已經磨得血肉模糊的女孩拽進了門。 “紅老板,你這是什么意思?”科黛李茛剛一坐上城主之位,就下令嚴打城中盛行的黃毒產業,卻唯有這醉紅樓的老板動不得——她雖沒有真姓,甚至都不是一個召喚師,卻是先王諾貝爾十九世的奶媽。有國王撐腰,區區城主、伯爵又算得了什么? 老婦知道城主對自己頗有成見,不過她不在乎。剛一看見手縛鐐銬的蘇澤,她就笑瞇瞇地:“老朽年紀大了,也不愿離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我知道今是科黛家族的大喜之日,恰好又有合適的禮物要送給新姑爺,這不就不請自來了嘛!” 城主不知內情,皺著眉頭再問一遍:“你到底什么意思?” 知道城主急了,老婦也不跟他打啞謎了,一邊將繩子另一頭的女孩拽到了蘇澤腳邊,一邊詭笑道:“昨夜,您的這位新姑爺去我店里尋歡作樂,竟把我店里的姑娘迷得神魂顛倒,非要隨他而去。我的家教,在座的各位大都知道,可是將她教訓了一餐之后,老太太我又覺得,作為熊貓城的一份子,我也確實應該為這訂婚之喜送份禮物,便自作主張把這沒臉沒皮的母狗給帶來了,也不知道合不合新姑爺的心意?” 老婦與城主素來不和,是送禮,其實就是來給城主臉上抹黑的。雖然在看到蘇澤被衛兵包圍還戴上了鐐銬之后,她已經料到蘇澤駁了城主的面子,但是抹黑這種事,本來就是越抹越黑才能看得出效果。 果不其然,老婦話音剛落,城主就瞪著蘇澤,怒發沖冠地質問:“混賬東西,你是我的女婿,竟然敢去醉紅樓?” 不等蘇澤回答,李莎莎就連忙為他辯解:“爹,這臭婆娘什么秉性你不知道嗎?我愿以性命擔保,蘇澤絕對不是那種人!” 可是,就在李莎莎信誓旦旦地出了這番話之后的下一秒,她卻親耳聽到了蘇澤的自言自語:“難怪你從不帶我去城南,原來那地方就是醉紅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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