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主府距離執政大樓不遠,而熊貓城監獄則是執政大樓的一座附屬建筑。 步行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蘇澤就被城主府衛兵客客氣氣地請進了被里外三層嚴防死守的監獄。而且由于他的危險性,衛兵副隊長可不敢把他關進那種關押多名囚犯的大通鋪,七拐八拐了好一陣,才把他帶到了專門關押死刑重犯的地牢入口。 一看是城主府的親兵來了,平日里幾乎與世隔絕守獄兵們自然得上前寒暄一番。 副隊長也不敢怠慢,先把城主交代過的話原原本本轉述了一遍,讓獄卒們明白蘇澤欺負不得,然后又留下了兩個親信對蘇澤進行貼身看守,這才馬不停蹄地帶隊離開。畢竟眼下城主府無兵可用,萬一城主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是掉腦袋的罪了。 得知眼前被銬住雙手的少年竟是城主未過門的女婿,無需副隊長多言,獄卒們也不敢拿他怎樣。雖他們在法律層面上擁有打罵囚犯的權利,但是日后萬一蘇澤回去當他的金龜婿,那倒霉的不還是他們自己嗎? “爺,這邊請。”事關重大,獄長親自帶領蘇澤和兩名衛兵走向了地牢深處。接連走過了四五十間空著的牢房,他才一邊開門一邊:“這些牢房都是關死囚的,咱們城主大人興邦有術,大半個地牢都閑置著,平時也沒人來打掃,住著晦氣。這三間牢房就不一樣了,是專門給犯了重罪的貴族使用的,里面有獨立的桌椅,床上還鋪了棉被,住著舒服些。” 蘇澤看了一眼整潔的牢房,隨口問:“我該怎么報答你呢?” “誒,哪里談得上報答呀!”獄長是個人精,聽到蘇澤的話,臉上立馬笑開了花,“只要您離開之后,在城主大人面前替人兩句好話,讓人離開這監獄,哪怕是去守城軍當個普通士兵也是好的。您是不知道,整在監獄里看著那些瘋子,時間長了,我們都快瘋嘍!” 蘇澤點點頭,一邊走進牢房,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如果有機會,我會的。” “謝謝爺!謝謝爺!”蘇澤這么爽快,獄長喜出望外,雖然他也不知道蘇澤究竟能不能走出監獄,但人不就是活在希望當中的么? 把人帶到牢房,獄長的職責也就到此為止了。千恩萬謝之后,他便將牢門的鑰匙交給了陪同的兩名城主府衛兵,又稍稍交代了一下地牢的大致布局,然后就識相地離開了。 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蘇澤,兩名衛兵面面相覷、一言不發。過了一會,還是蘇澤自己問:“城主不是讓你們給我戴上腳鐐么,怎么還不動手?” 衛兵甲吞吞吐吐地問:“那個……你不會殺了我們吧?” 蘇澤搖頭反問:“手都被銬住了,我怎么殺你們?” 衛兵乙愁眉苦臉地:“你的手是被我們隊長銬住了,但紅老板還不是被你……” “她拄拐,你們有嗎?”見兩名衛兵磨磨唧唧不動手,蘇澤便不耐煩地躺了在略有些霉味,但還算舒服的床上。這時,球球也從他的領口拱了出來,一邊在他頸窩里撒嬌,一邊半氣憤半埋怨地:“蘇澤,那個臭老頭好壞呀!他居然想把我們分開,門都沒有!還有那個臭鯊魚,本球差點就被她的美貌迷惑了,你可千萬不能步了我的后塵!” 蘇澤心:不巧,我好像已經被她的美貌迷惑了。可是還沒等他想好怎么和球球談談李莎莎的事,就聽隔壁一男聲從墻上頂窗傳了過來,“蘇澤,是你?” 蘇澤雖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一些“熟人”的聲音,他倒能輕松辨認,當即就回問了一句:“狄老板?” 在這專門關押貴族死囚的vip牢房里,能認出蘇澤和球球的聲音的人,除了被他們親手送進監獄的前世襲子爵狄暮雨,還能有誰? 聽到隔壁的犯人與蘇澤搭話,兩名不敢靠近蘇澤的衛兵可算是找到了立威的地方,立馬沖著那扇的窗戶吼道:“對面的,再話,當心我們讓你吃點苦頭!” 狄暮雨什么人,那可是一個骨子里的貴族!再加上他先后遭遇了情婦被殺、爵位被奪、家業被抄的窘境,現在的他連死都不怕,又怎么會怕兩個角色的威脅? “蘇澤,沒想到吧,有朝一日,你我居然還有機會在這死牢閑聊?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吶!”狄暮雨毫不掩飾他的幸災樂禍,“你的好朋友呢?那個跟你一起把我弄到這步田地的乞丐呢?你該不會也是被他弄進來的吧?要真是這樣,我真得好好謝謝他,不定再過兩,那個挨千刀的殺人犯就會自己鉆進來啦,哈哈哈哈!” “靠,老子讓你閉嘴,你tm倒是越叫越歡了!”見狄暮雨對自己的警告置若罔聞,衛兵當即就要沖到隔壁好好教訓教訓他。 “你們等一下。”見狀,蘇澤叫住了那兩名氣憤的衛兵,然后坐起身子,看著墻頂那黑洞洞的窗口,:“我以為你早就被押去帝都判刑了呢。聽起來,你還挺精神。” “那當然,在你們兩個狗雜種被人碎尸萬段之前,我狄暮雨絕不會死!”蘇澤的平靜瞬間引爆了狄暮雨的怒火,卻聽他瘋狂地嘶吼道:“那要不是你攔住了我,我早就殺了那個毀掉了我的一切的臭乞丐,然后逃出熊貓城過上了逍遙自在的日子!害我受困囹圄的人是你,就是現在住在我隔壁陪我聊的你啊,蘇!澤!” 懟完蘇澤,狄暮雨又把矛頭指向了“李鯊”,“還有那個比下水道里的老鼠還要惡心千萬倍的垃圾乞丐,要不是因為他殺麗在先,我又怎么會一步步越陷越深?現在居然連兩只給城主舔鞋的狗都敢對我大呼叫,你們可知道國花因我狄家而存在,我乃是先王欽封的世襲子爵狄暮雨!對,一切都是因為他……我狄暮雨對發誓,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變成厲鬼,纏他終身,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聽了狄暮雨的詛咒,就連那兩個無辜中槍的衛兵都覺得頭皮發麻,可蘇澤卻異常平靜地:“原來,你這么恨我們。” “我恨你們入骨,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剮,再把你們的血骨踩成碎渣!”蘇澤越是波瀾不驚,狄暮雨就越是瘋狂,“我狄暮雨沒本事在活著的時候殺了你們,等咱們三個在地獄碰面,到時我再讓你們好好品嘗刀山油鍋之刑!哈哈哈哈哈!” 蘇澤默默地承受著狄暮雨的怒火,他不想辯解什么,也不愿議論是非。直到狄暮雨喊得口干舌燥、聲嘶力竭,他才又緩緩躺下身子,看著那坑坑洼洼的花板,平靜地:“你的妻子家眷,在你被抓的前一晚上,帶著大筆錢財離開了熊貓城。守城軍發現了,但陳鋯大哥卻故意放任不追。他你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該讓你的家人無辜受累,也不該讓狄家斷了香火。” 聽到蘇澤的話,狄暮雨沉默了。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應該是以暴制暴、以怨報怨,可蘇澤的話卻讓他感受到了一點點來自世間的善意。 “我知道你恨我們入骨。”不知何時起,蘇澤也開始懂得換位思考了,“情人和女兒被殺、數十萬家產血本無歸、世襲子爵的貴族身份不再,如果換成我,恐怕單是她被殺掉這一條,就會讓我變得比你更加瘋狂。但是,然后呢?假使我真的一怒之下毀了熊貓城、手刃那個兇手,她也不可能回來了。光是閉上眼睛想一想,都會覺得,身處那樣一片血淋淋的廢墟,就算給我一座金山,我又該是何等的悲涼?” 球球真地問:“蘇澤,‘她’是誰呀?” 蘇澤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李莎莎那張羞澀的笑臉,然后搖搖頭,欲蓋彌彰地糊弄道:“誰知道呢……” 就在這時,蘇澤好像隱隱聽到窗口處傳來了一聲“謝謝”,可是還沒等他確定自己是否幻聽,地牢就突然像是遭遇地震一般劇烈晃動了兩下,緊接著就是一陣悶雷般的轟鳴聲從頭頂傳來,那感覺就像是熊貓城被老爺扇了一巴掌差不多! “這是怎么了?”這動靜,蘇澤可不相信是樓上有人放炮。 “糟啦!糟啦!”沒過幾秒,剛才那名獄長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看了一眼蘇澤敞開的牢門之后,一邊給狄暮雨手忙腳亂開鎖,一邊大驚慌失措地大叫:“數不清魔獸襲擊了西城門,城墻被毀,全城的召喚師都去戰斗了,你們趕緊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地牢里隨時都有被活埋的風險,獄長救出狄暮雨之后,也不等蘇澤三人,拽著狄暮雨的胳膊,撒腿就朝地牢出口跑去。 那兩名衛兵也想跑啊,可是看守蘇澤卻是他們的職責。所以任憑他們如何焦急,都不得不求爺爺告奶奶地:“蘇爺,蘇大爺!時間不等人,咱們趕緊跑啊!” “數不清的魔獸襲擊了熊貓城,你們出去了還不是個死?”蘇澤不緊不慢地走到兩名衛兵面前,轉身將受縛的雙手擺到他們眼前,“我知道你們隊長把鑰匙給你們了,解開,我能救你們。” 身為士兵,服從命令就是職!隊長讓他們看守蘇澤,就算是頂著隨時都有可能被活埋的風險,他們也依然敢于堅守在這里,所以他們怎么可能私自替蘇澤開鎖? 可是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從頭頂傳來,登時就嚇得兩名衛兵的心臟跟著腿腳一起打顫,險些一口白沫就這么過去了!這時他們再互相對視,彼此的眼睛里,除了滿滿的求生欲就再也看不見其它東西了。而拿著鑰匙的衛兵甲也是腦子一熱、心里一橫,當即替蘇澤解開了鐐銬。 “嗯。”蘇澤先活動了兩下略微有些發僵的手腕,然后就以狂風掃落葉的速度向地牢出口狂奔而去,只留下了一句:“我先走了,西城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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