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子月在悠然居里不甘心地走來走去。滿腦子都是白華的那句“以后不用回魔界了”。 她皺著眉,看著面前的這道結界,無論用什么方法都沒辦法穿過它。 蕭離本就修為高深,沒人能測出其深淺來。有傳他為魔為神皆可,其高低可見一斑。何況他是自己的師兄,他實力的恐怖之處,祁子月比旁人更能體會。只要自己一不打消對白華的念頭,一不交出衍生瓶,他蕭離就有本事讓她一被困著。 她殺不了他,六界也沒有真正敢動他的人。就實力而言,倒是傳聞有幾位高人能與蕭離抗衡一下,但這些人也就是個傳而已,沒人知道他們具體是不是真的存在。 白華的實力也高深莫測,或許可以蕭離一搏。但祁子月明白,以他的性情,是不可能為自己出頭的,何況他現在眼中都是那條蛇! 但是她祁子月就是沒有學會認輸這兩個字來。沒有辦法,那就一直想到想出來為止!她就不信她還逃不出一個的無為山! 九重上的青鸞宮中,以為穿著月白色的長衫的男子坐在地上,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玄鐵鏈子拴著,細看上面刻著秘密麻麻的咒文。 他如墨一般的長發披散在背后,即使是從背后看,也知道這是個英俊不凡的男子。而他的面容,也確確實實當得起這四個字。只是那臉上的凄楚和頹喪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沒有那么的令人矚目,仿佛蒙了塵的明珠。 快到時辰了。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放松了身體。 然后,一道道的雷電順著鉗制住他的玄鐵鏈被引到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膚立刻在高壓下被電得皮開肉綻。一道接著一道的雷電很快擊過來,若不是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光看他的表情還以為這就是個氣質默然頹喪的男子,此刻憩一樣舒適。 已經快五百年了,他也習慣了這樣的刑罰。漸漸地,疼痛成了他長久的歲月中唯一讓他不是那么麻木的陪伴。甚至于最后,他每日里就盼著這個刑罰的到來。 “月兒,月兒……”他喃喃地念出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回憶著她的一顰一笑,“月兒,快五百年了,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月神看著正在受刑的玉警,聽到他口中念著的名字,搖搖頭滿臉失望地轉身離開了。青色的長衫垂在地上,沾了一層灰。 回到了神殿中,月神褪去了身上的長衫,他走到一面墨玉打造的鏡子前,用手一揮,即看到了在悠然居的祁子月。 這個女人,為了自己愛的人,不惜與自己的師兄為敵,不惜利用愛她的人,甚至還用了禁忌的法器。他實在不懂,她有什么樣的魔力能讓自己細心調教出來的最出色的大徒弟對她一往情深。這個女人生來的命數里沒有姻緣,卻煽動玉警為她擅改姻緣簿,為她不惜反抗自己,甚至付出了被雷電擊打五百年的代價。 這五百年來,他日日抱著兔子去看玉警可有無悔過,日日看著他由昔日的張揚聰敏的少年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可他仍舊執迷不悟! 月神看著祁子月,平靜如古潭一樣幽深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機。若不是顧忌著自己的神格,以及與祁修數十萬年的交情,他早就讓這丫頭挫骨揚灰了! 還有一件事情也令他頗感興趣。聽聞魔界的王后,一只蛇妖居然流出了眼淚。而且,他記得這只蛇妖的靈魂已經被祁子月拿去養了衍生瓶,為何現在還是安然無恙的呢? 他想親自去調查一下這件趣事。 香樓里的徐冰,睡夢中身上突然一陣發冷,于是下意識地裹緊了被子,絲毫不覺地繼續睡。 月神站在他的床前看著,笑著自言自語:“有趣,這個人身體里居然附著一個女人的靈魂。”完,他化作一道亮光鉆入徐冰的身體里,不消片刻就看見了這個人的全部記憶。 是自己沒有見識過的地方,或者應該世界。而且白華的王后與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她們都是不由自主的。 看來他有必要見白華一面了。 徐冰的意識根本沒有發現月神的存在。他真正的靈魂早已不知身在何處,而二十一世紀來的而靈魂此刻被月神仔細地打量著。既然這個靈魂于余蒙蒙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那余蒙蒙就沒有可能不會回來這里找他。 突然,月神的胸口微微一震。他伸出手來,纖長的食指掐算著,最后眉頭蹙起,竟沒想到玉警在神殿內居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他本來想立即飛身九重的,但最后還是沒有動身。既然自己也下了凡,那就先放他們一馬吧。只希望不要惹出什么大禍就好。 后來,月神面帶微笑地回憶起這件事情,卻有些后悔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若不是如此,他一生中唯一的好友又豈會因此而遭受如此多的磨難? 無為山上悠然居內,祁子月突然想到幾百年前似乎有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玉警,如果所有的人都不幫自己了,她還有玉警不是嗎?不過他五百年前為了自己擅自改動了姻緣簿,被他師傅月神發現以后就關起來了。她有把我,如果玉警出來的話,那第一時間肯定回來找自己的。他沒來,那就代表著他還被關著。 想到這兒,她苦笑了一聲,他們還真像。一個被自己師兄軟禁著,一個被自己師傅囚禁著。 長長地嘆了口氣,祁子月坐下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衣服的裙擺拖在地上。她安靜地閉著眼睛,站在門口可以看到她絕美的側臉,以及窈窕纖細的身姿。 看著離自己不足幾米遠的祁子月,玉警覺得自己的思念似乎是一口已經溢出來的水井一樣,他忍不住張口喚著她的名字:“月兒,祁子月……月兒……”聲音里滿是失而復得的驚喜和久久未見不能克制的喜悅。 朦朧中,祁子月聽見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月兒?會這樣叫她的除了仙逝的父君和母親,就只要那個被囚禁在九重上的玉警了。聽聲音,也不是自己的父君母親啊。 祁子月忍不住嘲笑自己,這還沒睡著呢,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玉警知道她能聽得見自己,即使自己現在只是一縷魂魄而已。玉警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以近乎虔誠的心情慢慢地走向祁子月。 “月兒,你能聽見我的,對不對?你睜開眼睛看,我來了。” 祁子月側過頭,無力地張開了眼睛,果然看到了玉警。她慢慢地站起來,看著面前近乎透明的一縷魂魄。 “玉警,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身體呢?”祁子月問。 “我的身體被師傅用玄鐵鏈困著動彈不了,我想見你,就只能以魂魄的方式。”玉警臉上的笑容由內而外,“我已經幾百年沒有見過你了,月兒,你過得好不好?” 祁子月眼睛一閉,滿臉的疲憊,眉眼間可還曾有當年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玉警連忙上前一步,居然就這么生生地穿過了蕭離困住祁子月的結界,他滿眼心疼,語氣焦急地問:“月兒,你過得不好?” “……不好。”祁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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