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蒙蒙醒來的時候是傍晚。赤著腳下了床，走到窗外就能看見美麗的晚霞。 她能感受到白華的氣息就在屋子里。穿過走廊繞過屏風，果然看見他坐在那里。余蒙蒙安心的同時，覺得自己要再這么和白華待在一起，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因此，忍住了自己撲過去找他的沖動。默默地退回去坐在床上。 白華聽到余蒙蒙的動靜，本來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只要醒了就來找自己，可是剛走到屏風后探出一個頭來，就縮回去，然后是步伐堅定地退回去了。 生平，白華的處變不驚的臉上第一次有了龜裂的痕跡，仿佛質地很好的面具在一聲清脆的聲響之后“啪”地破碎掉。 只是他仍有些不知道怎么辦。就這樣走過去不符合自己一慣的行事作風，不走過去似乎又如自己想的那樣，兩個人的關系，只要他不肯主動一些的話，恐怕也只能漸行漸遠吧。 他不是不能使些計留她下來，用她的身份他們的婚約，或者，再不濟，他關她一輩子，使些手段讓她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邊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他卻不愿意這么做。 自嘲地笑笑，放下手中千榮甫一回宮就給他的話本子。自己端起茶盞就往里走。九玲看見魔君自己端茶倒水的樣子，心中自然惶恐不已，作勢就要替他。白華略一示意，九玲便了然，仍守在原地不做打算了。 想她自從不死族回宮來就一直在睡，午時吃進去的東西又都是些腥咸油膩之物，睡了一下午，想必喉頭也是渴極了。 余蒙蒙看見白華端著茶水進來，果然感激地一笑：“謝謝，我正覺得渴了。”罷，結果茶水就咕咚咕咚地灌進去，絲毫沒有顧忌自己形象的意思。彼此相處了這么久，白華在她心中儼然是老哥一樣的人了。 起來他們這對夫妻也著實是有名無實，這樣拖著似乎也不是個辦法。就她現在的身份而言，做起什么事情來似乎都不太方便。 可最近不管她怎么想，就此事也不能相處一個皆大歡喜的好方法來。尤其是，每次她一，白華就會一反常態地纏著她，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等風頭一過，然后白華就又恢復成平常冷冷淡淡的樣子，偶爾對自己還愛答不理的。她實在是摸不透他的心思。討厭自己吧，那為什么每次自己一提要離開就會放下身段來留著她，有時候對她的容忍幾乎是讓余蒙蒙自己都驚嘆的；喜歡自己吧，可是白華那個態度，真的，她覺得他什么人都不會喜歡的。雖然她老愛yy他和各種美男子在一起的場景，但就前身的記憶和自己對他這些日子的了解來看，此人禁欲的程度堪比太監！ 這種推測讓余蒙蒙生出了自己對白華的作用可能跟古代皇宮里宮女對太監的作用是一樣的——對食！ 這么一想，余蒙蒙簡直不寒而栗。 為什么呢？因此她自從醒過來好像就搬到東殿了。前身惡跡斑斑，又被白華討厭，五百年來兩人雖然有睡在一個屋子，但前身近不了白華的身，基本是可以理解的。但她自己可是從一開始就睡在白華的身邊了，可是兩人居然是蓋著被子純聊的狀態，一直持續道今。 ……這話的意思不是她余蒙蒙心懷不軌，期待發生點兒什么才好。可是這樣是不正常的吧！ 這男人是柳下惠，還是真的喜歡男人，還是……不行，看著威武，其實是真太監？ 余蒙蒙沒注意道自己越想越投入，一雙溜圓的眼睛居然停在白華身上最不該停下的地方來回流連。看得白華額頭幾乎要冒汗了。他忍不住出聲提醒：“王后，你這樣看著本君是何意？” 余蒙蒙反應過來的時候，當下羞紅了臉！她剛才居然跟個色狼一樣盯著人家不該看的地方亂看，現在抬頭對上對方的眼神的時候，她滿臉的羞愧和不自在。 這男女之間相處起來就是太麻煩了！ 余蒙蒙不自然地站起來，憋了半道：“……我們晚上吃什么？” 白華沉默地看著面前轉來轉去的人，裙擺飛揚間，層層疊疊的的裙角下露出一雙赤腳。他無奈地在心里嘆了一聲，手指一伸，一雙精致的藍底繡金鞋子出現在她的腳上。 每次他的這些技能都讓余蒙蒙感嘆，省時又省料。相比下來，自己就遜色多了，同樣是妖，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白華拉著她站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是餓了么？我們吃東西去吧。” “這個……”余蒙蒙耷拉著臉，她能自己不餓么？ 接下來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的生涯當中，余蒙蒙某突然從床上蹦起來叫到：“完了，完了，完了！” 白華剛進來就看見她這副模樣，衣衫不整，跟瘋了似的在床上跳來跳去地。無奈地皺起眉，待要張口問的時候。余蒙蒙看見他露出驚喜的神色，然后跳下來朝他沖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個，我記得你在無為山上那段時間對我那么好。當時答應我會送我君扶風送給蕭離師妹的那種藥，現在你還記得嗎？” “本君記得。”白華點頭。她在無為山上那段時間對她好，那其他的時候不好嗎？她是在暗示本君像那時候對她嗎？果然他對她好，這丫頭心里是知道的。 “那現在給我好不好？我下午的時候要用。”余蒙蒙伸手要道。 白華一笑，抓住她的手：“不急，我們先用過午飯再。待會兒我告訴你那些丹藥是怎么用的。” 坐下來，用餐期間。果然有一個婢女用托盤將丹藥呈上來。上好的玉制的巧瓶子，上面雕刻著余蒙蒙看不懂但是十分精美的突然，其間用恰到好處的金子鑲嵌其間，與玉上的花紋一起，看起來是組合得衣無縫。 余蒙蒙驚喜地拿起那個瓶子看著，忍不住嘆道：“好精致的瓶子。” 白華見她喜歡，心里也自然歡喜。道：“這本來是老君送的仙丹，用普通的玉瓶裝著。本君當年偶感無聊的時候，自己便雕著玩兒的瓶子，后來雕好了，才嵌的金。” “看不出來，你的手藝這么好！”余蒙蒙愛不釋手地看著瓶子，眼睛里流露出的喜愛真切。仿佛會發光一樣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 白華送了東西，本不應該關心它的去處的。但事情有關余蒙蒙，他便不得不問一句：“你準備將這藥用在什么人的身上？”他預感似的腦海中想起一名那和她在香樓喝得爛醉的人間男子。 “在這個之前，我想問一下。”余蒙蒙終于放下了那只瓶子，神色是難得一見的嚴肅，“這個藥凡人用了會怎么樣？不是單純治傷的吧？” “不是。那是用來固本培元的。凡人用了會青春永駐，壽命延長至幾百年。” “青春永駐？”余蒙蒙腦中想起徐冰那個老頭子的模樣，如果就那種樣子永駐的話是不是對他不太好啊？ 于是馬上問白華：“那有沒有辦法使一個已經年老的人恢復青春呢？我看電視劇，你們神魔是很容易做到這件事的吧？” 恢復青春？ 白華知她終究非方內之人，便決心給她普及一下基本的規則。道：“這種事情是逆而行，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為什么？不是只要吃點兒什么，或者你們念個咒就好了？”余蒙蒙納悶地問，但又覺得像白華這樣的人應該不會騙她。若他不想幫，就是直，自己又能怎樣呢？頂多陪著笑臉一句：哦，我知道了。 白華幾乎就要被她輕巧的語氣給逗笑了。他伸手摸摸余蒙蒙的頭，耐心地問：“時間是可以倒流的嗎？” 余蒙蒙搖搖頭。 白華放下自己的手，繼續：“我們這樣的，或許看著是青春永駐的。但打破時間的束縛的也僅僅只有頂層中靈力最為高深的人。比如你父親。而有些人的靈力有限，就只能達到延緩衰老的作用，那你看到不死族的王不就是中年的模樣嗎？” “嗯。”余蒙蒙點點頭，聽明白了，“意思就是你們神魔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年輕嗎？” 白華搖搖頭，“也不盡然全是。” “啊——我懂了！”余蒙蒙拖長聲音，戲謔地看著他，“你跟我爹就可以是不是？” 這個問題，白華明顯喜歡聽不喜歡討論。余蒙蒙也轉變了話題，又回到人的身上道：“但是你們跟人類是不一樣的吧？” “嗯。”這次白華干脆肯定地回答了，“本君是可以做到讓一個凡人恢復青春，容貌永駐。但需要拿那個人一種珍貴的東西來自愿交換才行。” “用什么？”余蒙蒙好奇地看著他。 白華微笑著給她夾菜，道：“不是相同的東西，看對方愿意付出什么。” 余蒙蒙聞言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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