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仙云神情復(fù)雜,雖然她見慣了師尊和師母的相敬如賓,但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成親嫁人的那一天,在她看來,既然求長生得長生,那又何必成親生子,嫁人二字,于她而言實在太過遙遠(yuǎn),而且在都天峰上,她接觸過的年輕道人們,要么對她敬若神明,要么就是敬而遠(yuǎn)之,她也從未體會一個年輕女子本該經(jīng)歷的心動感覺。
與齊仙云截然相反,蕭知南在剛剛懂事的時候就知道她長大后一定會嫁人,就像那些族中長輩們一樣,或是遠(yuǎn)嫁異國他鄉(xiāng),或是嫁給一個相看相厭之人。她不想這樣,但這就是蕭家女子的使命,她無力反抗。
正因為如此,當(dāng)徐北游以一個全新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蕭知南的面前時,可想而知她心中的歡喜,一個不討厭的男人,一個有上進(jìn)心的男人,一個可以慢慢培養(yǎng)感情的男人,一個可以給她安穩(wěn)的男人,為什么不嫁呢?
哪怕母親反對,姑母擔(dān)憂,父親冷眼旁觀,哪怕最親近的兄長也是不置可否,親人中沒有人站出來明確支持她,她仍是做出了選擇。
她不是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女神,她也是個普通女子。
她想要的逍遙不是一個天上仙人的逍遙,僅僅是一份俗世的安穩(wěn)自在而已。
正如蕭知南不理解齊仙云的長生大道,齊仙云同樣不懂蕭知南的所求。
不過每每想到嫁人,蕭知南的表情還是下意識地平和安詳起來。
“你真的信佛?”齊仙云瞥了眼蕭知南手中的數(shù)珠。
蕭知南下意識地將數(shù)珠攥在手心,微笑道:“阿彌陀佛!
齊仙云似乎被蕭知南這種云遮霧繞的說話方式弄得有些惱火,語氣愈發(fā)冷淡,“佛門說心中有佛,處處是佛,你們這些人卻是心中有鬼,拜佛以求心安!
蕭知南針鋒相對地反問道:“難道你能做到心中無愧?”
齊仙云平靜道:“無愧!
這下輪到蕭知南沉默不語,過了許久后才輕聲道:“那你真是幸運(yùn)!
齊仙云不置可否。
蕭知南接著說道:“剛才是你問我打算怎么辦,現(xiàn)在該我問你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齊仙云同樣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透過窗口望向外面,輕聲道:“這兒與玄都很不一樣!
蕭知南好奇問道:“怎么不一樣?”
齊仙云輕聲道:“我也不是一直待在這座聚仙臺中,偶爾也會下去走走,這里與規(guī)矩森嚴(yán)的玄都不同,這里很……和氣!
“和氣?”蕭知南問道。
齊仙云點頭道:“就是和氣,這里的人上至道門之主,下至一個剛剛啟蒙開悟的小道童,都沒有那么多的架子,也沒那么多的門戶之見,更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我偶爾也會看一看日出日落,與玄都相比,少了幾分壯闊,卻是多了幾分祥和,是一塊很能讓人心安的地方。”
“心安!笔捴夏钜宦,眼神復(fù)雜。
齊仙云輕聲道:“我打算在此地清修一些時日,等到師尊出關(guān)!
蕭知南遺憾嘆息一聲,上輩子的恩怨,讓她們終究不能成為一路人。
齊仙云似乎看出了蕭知南的心中所想,臉上終于是有了一抹淺淡笑意,“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哪怕沒有道門和朝廷這兩尊大山!
“此話怎講?”蕭知南可謂是將圣人的不恥下問學(xué)得淋漓盡致,不但能八風(fēng)不動,也能放得下架子虛心請教。
齊仙云平靜道:“我有位師妹叫知云!
蕭知南點頭道:“我知道。”
齊仙云繼續(xù)說道:“她與徐北游是共患難的舊相識!
蕭知南仍是點頭道:“我也知道。”
齊仙云稍稍加重了聲音,“既然你都知道,可你為何還要去招惹徐北游?你一個富有天下的天家公主,何苦去為難她這個一無所有的可憐小丫頭?”
蕭知南神情不變,平靜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難任何人,我只是做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齊仙云終于是動了火氣,微怒道:“好一個只做應(yīng)該做的事情,難道堂堂公主殿下應(yīng)該做的事情就是搶別人的男人?”
蕭知南微皺眉頭,沒有說話。
“是我失禮了!饼R仙云深吸一了口氣,語氣重新恢復(fù)平靜,“但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吧?”
蕭知南緩緩說道:“兩人女人為了爭奪一個男人而勾心斗角,說到底都是便宜了男人,先把那個男人撇開不談,只說這兩個女人的先來后到,早在丹霞寨時,我就已經(jīng)認(rèn)識徐北游了,此事你可知道?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日后親自問他!
齊仙云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蕭知南松開五指,將數(shù)珠重新戴回手腕,輕聲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沒有我蕭知南,他們二人就真能修得正果?你剛才說知云是你的師妹,那就是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可你也不要忘了徐北游是誰,他的授業(yè)恩師又是誰!
蕭知南一字一句道:“徐北游是劍宗首徒,他的師父是公孫仲謀,當(dāng)初他可是眼睜睜地看著掌教真人殺了自己的師父,這份仇怨,他真能毫無芥蒂?就算他可以無動于衷,執(zhí)意娶了知云,劍宗中人又該怎么看他,他的師母張雪瑤還能放心將這個劍宗交到他的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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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仙云無言以對。
蕭知南平靜道:“若是公孫仲謀不死,再如何劍道不兩立,兩人之間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可既然公孫仲謀死在了掌教真人的手中,那么徐北游也就再無其他選擇,我想他在從西北前往江南時就已經(jīng)有了決斷。”
齊仙云黯然無言。
聚仙臺外。
知云縮在巨石后,雙手抱膝,低頭埋在雙膝間,肩頭微微聳動。
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小道姑了,在玄都的這段時間中,她的修為也突飛猛進(jìn),里面兩名女子并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談話,蕭白不屑于聽,知云卻不是蕭白,那些話語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片刻后,聚仙臺內(nèi)陷入一片靜默,只有一片大風(fēng)呼嘯的聲音,以及被風(fēng)聲遮掩住的帶著哭腔的含糊自語。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就在江都的時候!
“你告訴我劍道不兩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的緣分盡了!
“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小道姑,比不了齊師姐的天賦,比不了公主殿下的家世,比不了那個幫你分憂解難的吳姑娘,就算是想要做個花瓶,相貌也比不過她們,今天公主殿下說我會拖累你,其實她說的沒錯,我一直就是個拖油瓶!
“要不是我,公孫先生也許就不會死。”
“公孫先生救了我,可我卻拜了他的仇人為師!
“你……會討厭我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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