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徐北游度過難得輕松的一天時,蕭知南從齊州啟程,踏上返回帝都的歸途。
蕭白本想一路親自相隨護(hù)送,不過被蕭知南以“藩王無故不得擅離封地”的理由勸下,最后她還是乘坐來時的馬車,悄無聲息地離開瑯琊府,蕭白一直送到平原府后,方才孤身原路返回。
出了平原府的地界也就是出了齊州的地界,只要再穿過直隸州便能抵達(dá)帝都。
趕車的馬夫仍舊是陳知錦,不過車廂內(nèi)卻是多出一位女子,正是從帝都專程趕到齊州“接駕”的大姑姑墨書。
墨書的出現(xiàn)讓蕭知南心中多少升起幾分暖意,看來父皇還是在意她的。
銀燭等丫鬟都暫且避了出去,只剩下二人于對坐,蕭知南望著板著臉的墨書,終于緩緩開口道:“大姑姑,你是侍奉過先帝和父皇兩代帝王的老人,按理說什么兇險都已經(jīng)見過,你能否告訴我如今的帝都到底是怎樣的形勢,可是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面無表情的墨書搖頭道:“未曾,其實(shí)殿下這次遭遇暗算就是有人在幕后推手,想要借此讓帝都內(nèi)的形勢徹底激化失控,就在殿下抵達(dá)齊州的當(dāng)日,張百歲已經(jīng)開始著手調(diào)查此事,所以請殿下放心,在一個合適的時候,陛下一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說到這兒,墨書本就不算柔和的聲音再度低沉幾分,“蕭家得天下已經(jīng)五十年,大齊也已立國五十年,原本屬于大鄭的老人已是死得差不多了,如今天下之人哪個不是大齊之人?若是陛下鐵了心要讓誰消失在這個世上,真不算什么難事。”
蕭知南何等聰慧之人,很快就想通其中關(guān)鍵,臉上浮現(xiàn)一抹驚訝神情,“如此說來,父皇要徹底放棄端木家了?”
墨書輕聲道:“不是陛下放棄端木家,而是端木睿晟自行取死滅亡之道。”
蕭知南沉默許久,然后長長嘆息一聲,“大姑姑,你說端木睿晟之所以會走上今日這條路,也有我不愿嫁給端木玉的原因嗎?”
這位看著這位公主殿下長大的宮廷女官猶豫了一下,稍稍緩和了語氣,柔聲道:“與殿下無關(guān),如果端木睿晟真是忠心耿耿,陛下又何必用聯(lián)姻手段拉攏?說到底還是一顆墻頭蘆葦,隨風(fēng)而倒,都說升米恩,石米仇,當(dāng)年若無先帝的看重提拔,哪來他端木氏今日的風(fēng)光,他卻拿著先帝賜給他的權(quán)勢反過頭來與當(dāng)今陛下討價還價,這哪里是人臣之道?”
蕭知南苦笑一下,“我知道父皇為何會派大姑姑來接我了,想來是父皇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韓閣老的提議吧?”
這下輪到墨書沉默不語,許久后她緩緩點(diǎn)頭道:“畢竟韓閣老膝下無子,那年輕人又是韓閣老唯一的養(yǎng)子,而且說不定與當(dāng)年那事有關(guān),所以陛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當(dāng)年什么事?”蕭知南問道。
墨書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這些陳年舊事,是否要讓殿下知道,還是要由陛下來決定,若是殿下實(shí)在好奇,也可以去問陛下,畢竟此事與殿下也有些干系。”
蕭知南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孩子,這些年來也陸陸續(xù)續(xù)接觸到一些內(nèi)幕,這個“當(dāng)年”多半就是指太平三十年和承平元年這兩年。
在那兩年,廟堂上接二連三地發(fā)生了許多大事,先是大齊開國之帝蕭煜駕崩,繼而是新皇蕭玄即位登基,然后又是藍(lán)韓黨爭,接著太后林銀屏垂簾聽政,將韓瑄罷官去職,張無病等韓黨中堅(jiān)也遭貶謫,鼎盛一時的韓黨就此退出廟堂。
承平元年三月,太后林銀屏也隨先皇而去,帝后二人合葬于梅山皇陵。
就在太后林銀屏駕崩的前一天,本該在新朝大展拳腳的國舅徐琰暴斃身亡。
蕭知南輕聲自語道:“都姓徐嗎?”
墨書微微一愣,低聲道:“其實(shí),按照太后娘娘的意思,在韓閣老罷官去職之后,藍(lán)相也應(yīng)以太師身份告老,尊榮至極,空出來的首輔之位則由徐國舅接過,只是最后出了些變故,這才變成了今日這般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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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南伸出手掌輕輕按在自己的額頭上,自問道:“變故,到底是什么變故呢?”
車廂內(nèi)一片靜默。
……
大齊諸王,撇開雙字的郡王不提,單字的親王實(shí)在是屈指可數(shù),其中排名靠前的分別是魏王蕭瑾、齊王蕭白、遼王牧棠之、燕王蕭隸。
燕王蕭隸的身份多少有些尷尬,比不過魏王和齊王也就罷了,就連異姓王牧棠之也能壓他一頭,說到底還是因?yàn)樗种袥]有虎符兵權(quán),雖然齊王蕭白和遼王牧棠之在名義上同樣沒有太大兵權(quán),但兩人在軍中卻有深厚根基,遠(yuǎn)不是他能媲美的。
既然沒有兵權(quán),那么蕭隸就想著海螺里做道場,暗中培養(yǎng)一批修士,力求于方寸之間見大馬金刀,可哪成想自己辛辛苦苦培養(yǎng)的昆山在轉(zhuǎn)瞬間便風(fēng)雨飄搖,說到底還是蕭白這廝趁火打劫,可人家畢竟是當(dāng)今天子的嫡長子、先帝的嫡長孫,雖說如今還差那一重太子身份,但滿朝上下都已在心底默認(rèn)其皇儲地位。
蕭隸再不甘心,也只能咽下這口惡氣,誰讓人家的老子是皇帝,等人家日后加封了太子,自己這個燕王見面之后還得行禮。
如今蕭隸已經(jīng)被蕭白逼到了一個不得不做出決斷的地步,是就此放手,算是與蕭白結(jié)個善緣,還是殊死一搏,也讓這個齊王長點(diǎn)記性。
畢竟他也是堂堂燕王,真要鐵了心去為難蕭白,也能讓這位諸王第一吃個悶虧,只是如此一來未免得不償失,畢竟蕭白日后是要繼承大位的,等到蕭白即位之后,他這個燕王還能有好果子吃?老祖宗蕭慎素來不愛管這些事情,而且老祖宗也不止一個玄孫,到時怕是連藩王之位也保不住。
因?yàn)榇说染壒剩@些日子里的燕王府一片凝重,侍女們走路都放輕了聲音,生怕觸怒燕王殿下。
書房中煙霧裊裊,身穿黑色蟒袍的蕭隸坐在書案后,手持紫毫,奮筆疾書。
不多時后,一封由蕭隸親筆寫就的奏折謄寫完畢,洋洋灑灑百余言。
蕭隸吹干墨跡,合起奏折,神色冷峻。
這是一封請求入京的奏折,既然蕭白咄咄逼人,那他就去帝都城中走一趟,在陛下面前告上一狀,也順道見一見幾位族叔。
蕭隸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名宦官悄無聲息地走進(jìn)書房。
蕭隸親自將奏折用火漆封好,交給宦官,“去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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