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香城,葉氏祖宅。 慕容萱在大門前駐足而立,抬頭望著那個筆力雄厚的“葉”字,輕聲道:“這葉家老宅,我有好些年沒來了。” 李清羽笑道:“夫人既要協(xié)助掌教真人,又要打理慕容氏,有所疏漏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萱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罵道:“你這子挖苦我。” 李清羽笑著連道不敢。 一直未曾話的葉道奇開口道:“伯母……” 慕容萱似乎知道他要什么,打斷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所猶疑,可秋葉是你大伯,這葉家本就該是他的,再者了,難道堂堂道門掌教還會算計你這個晚輩?” 葉道奇點(diǎn)了點(diǎn)頭。 慕容萱接著道:“此事之后,葉氏交由你全權(quán)做主,不過在某些關(guān)系到下大勢的大事上,還要你這位葉氏家主配合,這不僅僅是我這個婦道人家的意思,也是你那位大伯的意思。” 葉道奇滿面凝重之色。 慕容萱邁步走進(jìn)了葉家的大門,無人可擋。 在一行人馬上靠近萱瑞堂的時候,塵葉憑空出現(xiàn)在慕容萱的身側(cè)。 慕容萱問道:“有變數(shù)?” 塵葉臉色凝重道:“影響不大,佛門四人已經(jīng)退走,只是徐北游被陳公魚救走了。” “陳公魚?”慕容萱微微蹙眉,“他來做什么。” 塵葉搖了搖頭,“不好,可能是針對李清羽,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原因。” 李清羽輕笑道:“陳公魚曾與徐北游有舊,此時出手倒也勉強(qiáng)算是在情理之中。” 慕容萱微微搖頭,“徐北游是死是活,無關(guān)乎魏國大局,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魏王那邊。” 塵葉問道:“孫世吾?” 慕容萱道:“這個老書生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已經(jīng)是垂暮之年卻還滿腔書生意氣,竟是拼卻性命不要也要跟蕭懷瑜講一講他的道理,若是真讓他把蕭懷瑜的人頭帶走,我們在魏國的多年謀劃也就全部付之東流。” 塵葉點(diǎn)點(diǎn)頭,身形再度消失不見。 慕容萱再度前行,來到葉夏所居的萱瑞堂。 此時葉夏已經(jīng)拄著拐杖立在堂前,看到慕容萱一行人之后,將視線轉(zhuǎn)到葉道奇的身上,怒斥道:“孽障!” 葉道奇以袖遮面,不敢與母親對視。 慕容萱淡然道:“葉夏,你有什么怒氣盡管對我來,別沖著孩子發(fā)火。” 葉夏望向慕容萱,冷笑道:“慕容萱,莫要得志猖狂。” 慕容萱輕聲道:“秋葉一共寫了三封信給你,可你都不曾回復(fù),所以他讓我回家一趟,臨行前他親口對我,道奇年紀(jì)不了,也該出來做些事情。” 葉夏勃然大怒,“這里是葉氏,不是你的家。” 慕容萱平靜道:“這里是不是我的家,你了不算,秋葉了才算,至于你,既然不愿意出來做些事情,那就安心養(yǎng)老吧,交給年輕人去做。” 葉夏陰沉道:“這些年來葉秋對你言聽計從,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你迷惑了心智,這次的幾家聯(lián)手更是可笑至極,白了不過是為你們慕容氏做嫁衣而已,可偏偏葉秋還答應(yīng)了,他的腦子進(jìn)水了嗎?” 慕容萱笑道:“一味求全等同是固步自封,秋葉的宏圖大志又豈是你能明白的?” 葉夏死死握住手中拐杖,一字一句道:“難道你忘了張氏和公孫氏的前車之鑒了嗎?” 慕容萱輕輕搖頭:“不一樣啊。” …… 魏國“東都”城,一波又一波的鐵騎沖鋒就沒有停歇過,朝著那名老儒生瘋狂涌去。 但是始終近不得老儒生身前三丈,那面由赤紅色浩然之氣構(gòu)成的銅墻鐵壁根本無法逾越,任憑這些重騎如何奮不顧身和視死如歸,始終不動分毫。 不過也并非毫無影響,老儒生的腳步重了幾分,每前行一步都在地面上踩踏出一圈圈裂紋,仿佛身負(fù)萬鈞之重。 地面上的裂痕不斷向外延伸,擴(kuò)展到街道兩旁。 墻壁裂開了,房屋的屋檐粉碎了,就連垂柳的枝條上也寸寸碎裂。 魏王宮方向驟然響起蕭瑾的聲音,“孫世吾,孤勸你一句,百年苦修來之不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若是你現(xiàn)在就此退去,孤可以不計較你闖城之事,若是你仍是執(zhí)迷不悟,那就別怪孤不講情面。” 蕭瑾的聲音不算大,但卻字字清晰,字字入耳。 孫世吾臉色平靜,道:“蕭瑾,人生在世,總要有所堅持,不是誰都愿意做一棵風(fēng)往哪邊吹便往哪邊倒的墻頭蘆葦。論年紀(jì)輩分,老夫都長于你,今日便倚老賣老一回,也勸你一句,得民心者得下。” 蕭瑾的笑聲隱隱傳來,“當(dāng)年張載同樣是以民心二字相勸家兄,可到頭來卻是家兄得了下,反倒是張載在絕島一戰(zhàn)中身死道消,老先生如今又言民心二字,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殊不知百姓愚昧,民智未開,哪里有心可言,有意可!” “既然如此,那便無話可了。”孫世吾輕輕搖頭,繼續(xù)披風(fēng)破浪地向前而行。 很快,這條街道變得徹底破碎不堪。 茫茫多的鐵甲重騎也終于開始顯露頹勢,孫世吾不再環(huán)顧左右,也不曾去望前路,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竹簡,輕聲自語道:“當(dāng)年張載相勸先帝蕭煜,惹得先帝勃然大怒,聲稱要敲斷讀書人的脊梁,打折士子文人的膝蓋,看看所謂的風(fēng)骨,到底有幾斤幾兩。雖只是一時氣話,但這些年來,讀書人的風(fēng)骨的確輕了許多啊。” 一部春秋,道盡了讀書人的鼎盛時代。 老人輕吸一口氣之后再吐一氣,整個人以一線之勢前行。 e6正qm版7首@發(fā)…) 剩余騎兵被一沖而散,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街道地面上同樣出現(xiàn)一條直線狀裂痕。 剎那之間,老人來到魏王宮的不遠(yuǎn)處。 他腳下的地面砰然一聲,徹底化為粉末。 老儒生終于不再盯著手中竹簡,抬起頭來望著魏王宮,“蕭瑾,老朽來了。” 聲音不大,卻讓空中云卷云舒。 身在魏王宮中的蕭瑾未曾話。 只是站在魏王宮前的四人各自向前一步。 為首虬髯之人冷然,“鎮(zhèn)魔殿,閻羅王。” 儒雅中年男子淡然,“中央鬼帝。” 道裝女子肅然,“東方鬼帝。” 最后的年輕男子笑道:“西方鬼帝。” 閻羅王沉聲道:“奉殿主大人之令,護(hù)衛(wèi)魏王,送老先生登。” 孫世吾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是鎮(zhèn)魔殿中人,不過想要老朽的性命,還要看你們的手段如何了。” 話音落下,他的手中出現(xiàn)一柄玉尺。 儒者,教化百姓萬民,為萬世之師。 有不聽教誨者,有不諧者,當(dāng)以戒尺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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