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位年輕道人不是旁人,正是掌教真人的第三位親傳弟子,白云子。同時他也是這次辯難的兩人之一。
白云子的大名不用再過多贅述,執掌天師府,編撰道典,代替師尊主持玉清殿議事,看似年輕,實則是與當今皇帝陛下相差無多的年紀。若是他能贏下這次辯難,那便是天大的功勞,幾乎一只腳已經邁過了掌教的門檻,當然,若是他輸了,那就是道門天大的罪人,此生與掌教大位徹底無緣。
這位名聲享譽天下的大真人朗聲開口道:“道門來訪,請見皇帝陛下。”
早已得到皇帝陛下旨意的戰船層層分開,將這艘白龍樓船放進君島范圍。
與此同時,一艘孤舟也在雨霧中悄然離開君島,舟上只有寥寥幾人,為首者,后軍左都督禹匡。
禹匡身為后軍左都督,他要做的事情不是在陛下身邊護駕,這里有張百歲、趙青等人已經足夠,他要做的事情是返回自己的旗艦,指揮整支水軍,以防不測。
朝廷五大禁軍,中軍駐扎于直隸州、燕州、齊州等地,拱衛帝都;左軍駐守西北,抵御草原;右軍駐扎東北,防備后建;前軍駐守蜀州,鎮壓南疆,而前軍駐守江南,防備的不是前朝遺民或者陸謙余黨,而是隔海相望的魏國,所以水軍又是重中之重。
魏國的水軍是以當年的羊伯符水師為老底子,在其基礎上又幾經擴軍,若說登陸作戰,必然不是大齊的對手,可是海上爭鋒,僅僅憑借后軍一軍之力難免力有不逮,故而后軍的防御重點放在了內湖交戰,若是魏國水軍敢于進入大江,憑借在大江兩岸的布防,禹匡有信心讓后建水軍有來無回。
不過在迎戰魏國水軍之前,后軍這把利劍還要在磨劍石上走一遭。
距離君島十余里處的湖面上,水師戰船密密麻麻,這艘扁舟在居中的一艘巨大樓船旁邊停下,禹匡登上樓船,換下武官公服,換上一身甲胄,扶劍立于船首。
禹匡環視一周,后軍水師氣勢雄壯,雖然僅僅只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但是比起在陳瓊手中時改變巨大,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有信心將后軍水師打造得堪比魏王的水軍。
只是時間上不允許了。
禹匡隔著茫茫雨幕望向君島方向,臉色沉重。
……
白龍樓船高有五層,掌教真人就位于第五層中,此時的五樓中,除了掌教真人之外,還有塵葉這位黑衣掌教,放眼整個道門,也只有塵葉有這個資格與掌教真人相對而坐。
秋葉看了眼窗外的雨景,又望向塵葉說道:“蕭家晚輩想要做什么,不能說路人皆知,但是聰明人都能看得出來,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從哪來的信心。”
塵葉緩緩說道:“蕭玄終究是蕭煜的兒子,骨子里是一樣的人,當年的蕭煜就是一個喜歡行險之人,蕭玄繼承了這一點絲毫不讓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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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輕聲說道:“皇帝知道我想要殺他,我也知道皇帝想要殺我。所謂圖窮匕見,現在這張卷起的地圖已經快要到頭,雙方都知道在地圖的最后是刺客所用的匕首,可是誰也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
塵葉望著秋葉的面容,心中思緒萬千。
皇帝陛下和掌教真人各有一次先手,掌教真人的先手是邀請皇帝陛下來江都,而皇帝陛下的先手則是將地點從江都轉到了八百里洞庭上的君島。兩人各自知道對方的謀劃,然后又都各自入局,其中必然都有后手,就是不知道誰的后手更厲害一些。
秋葉忽然問道:“塵葉,你覺得是匕首刺得更快一些,還是拔劍更快一些?”
塵葉微微一怔,然后搖頭道:“不是匕首,是劍。”
稍微讀過一些史書的人都知道,當年祖龍始皇帝還未一統天下時,燕國曾經委托一位劍仙行刺祖龍,那位劍仙偽裝成燕國使者,并將自己所用短劍藏于地圖圖卷中,意圖在為祖龍奉上地圖時行刺殺之舉,這才有了圖窮匕見的典故,只是結果卻不怎么好,劍仙最初是想要劫持祖龍使其退還燕國土地,卻被祖龍察覺,一擊不中,又被殿中之人阻擋,最終被祖龍反手拔劍斬斷左腿。身陷絕境的劍仙殊死飛劍,未中,死于祖龍劍下。
所以塵葉才會說不是匕首,是劍。
然后他接著說道:“兩者相較,自然是短劍更快,不過長劍卻能后發制人。”
“先發制人和后發制人,到底孰優孰劣?”掌教真人望向塵葉,“若是你在蕭玄的位置上,你又會如何選擇?”
塵葉認真思量片刻后,回答道:“若是先發不能制人,便會露出破綻,反而會使自己受制于人,如果我是蕭玄,我會選擇后發制人。”
秋葉笑道:“其實兩者并無甚差別,拋開那些云遮霧繞的話語,說白了就是看誰更厲害一些,就像咱們修士之間斗法,看誰的境界高,法寶多,功法玄妙。”
塵葉略有憂色道:“當年老掌教在飛升之即以仙人之威對上官仙塵出手,使上官仙塵全身氣機逆流,當日蕭煜出手時同樣是已經證道的仙人,不知掌教師兄的傷勢如何了?”
秋葉搖了搖頭道:“若是面對蕭煜,自然無甚勝算,但是對上一個蕭玄,卻是無甚大礙。”
……
當白龍樓船在君島靠岸之后,又有一艘較為普通的樓船駛來。
這艘樓船上的不再是仙風道骨的道人,而是被尋常百姓視作妖魔邪祟的極西之人,個個金發碧眼,服色雪白,讓尋常人見之生懼。
李馮古立在船頭上,眺望著隱隱綽綽的君島,對身旁的騎士首領說道:“這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的別院,占據了整個島嶼,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從此登岸,覲見皇帝陛下和道門的掌教真人。”
騎士首領緊緊握著腰間的劍柄,緩緩說道:“殿下,您身為圣堂的第二教宗,就是一國的國王也無法對您不敬,您怎么可以對異教徒的皇帝和教派領袖行禮?”
李馮古輕輕笑道:“東方有句古話叫做因地制宜,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辦法,這里不是我們的世界,是別人的世界,在這里,我們是客人,客隨主便。”
他微微頓了一下,微笑道:“再者說,只要能夠傳播圣堂的福音和光輝,區區自身榮辱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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