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目光一凝,咬牙道:“那七個歹人,木姑娘可曾親眼看見了?能不能將體貌特征細細道來,那火龍想必是被嚇怕了,說得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那六個歹人的真實來歷。”
那木姓女子再次自嘲一笑,道:“我不但見了,還跟他們過了招,可笑的是,我也和那火龍一樣,說不清楚他們的來歷。”
說到這里,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略微沉思,又說道:“當日,我見這七人從真武山上迎下來,火龍傭兵團眾人跟他們招呼,稱之為真武七俠,那七人也沒有解釋,就順著自居之。
我在暗中遠遠觀望,見他們將張三俠所乘的馬車接了過去,心想此事已了,于是隱身道旁,讓火龍傭兵團眾人走過,但后來一想之下,心中卻是疑竇叢生。
因為據傳,真武七俠是不僅是同門師兄弟,而且都是孤兒被七峰真君收養,從小就感情深厚,可以說是情俞骨肉,張三俠身受重傷,他們第一反應該當是神色大變,面露悲傷,一擁而上立即看他傷勢才是。
但結果卻恰恰相反,僅僅只有一人往馬車中望了一眼,余人非但并不理會,不僅沒有露出任何悲傷,反而一臉喜色,趕車而去,這根本就不合人情,定然有詐!”
林宇點點頭道:“木姑娘心細如發,所疑甚是有理。”
那木姓女子接過話,道:“我越想越覺不對,縱身追上去,問他們姓名,他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這七人眼力倒是不弱,一見之下就看出我是女扮男裝。
此時,我心中已經有了定論,當即揭穿他們冒充真武宗弟子,劫持張三俠,存心不良。
那七人自知身份暴露,想要溜之大吉,我自然不會放他們離開,就沖上去動手。
那七人中出來一個三十來歲樣子的瘦子跟我相斗,一個道士在旁掠陣,其余五人便駕著馬車繼續趕路。
那瘦子修為甚是了得,交手數十招我都拿他沒有辦法,而就在此時,那掠陣的道士突然間左手一揚,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臂上一麻,無聲無息的就中了這一枚燕尾鏢,手臂登時麻癢,我自知已經中毒,心中焦急。
而且……而且那瘦子出言無禮,居心不良,想要擒我,我心中大怒,自然還以顏色,給了他三枚毫針,然后才脫得身來,但想要再追擊已經有心無力。”說到這里,她臉上微現紅暈,想來那瘦子見她是個孤身的如花女子,竟有不軌之意。
那少女道:“我猜你是想問:‘干嗎不上武當山來跟我們說明?’是不是?我可不能上武當山啊,倘若我自己能出面,又何必委托都大錦走這趟鏢呢?我彷徨無計,在道上悶走,恰好撞到你跟都大錦他們說話。后來見你去找尋俞三俠,我想武當七俠正主兒已接上了手,不用我再湊熱鬧,憑我這點兒微末本領,也幫不了什么忙。那時我急于解毒,便即東還,不知俞三俠后來怎樣了?”
林宇當下說了張禮受人毒害的現狀。那少女聞言長嘆一聲,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說道:“但愿張三俠吉人自有天相,有朝一日能夠治愈,否則……否則……”
林宇聽她語氣誠懇,不似虛假做作,心下感激,說道:“多謝木姑娘好心。”
那木姓女子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回到空域,叫人一看這燕尾鏢,有人識得是佛宗的獨門暗器,說除非是發暗器之人的獨門解藥,否則毒性難解。渝都城除了火龍傭兵團,還有誰是佛宗?于是我連夜潛入火龍傭兵團,討要解藥,豈知他們非但不給,還埋伏下高手,我一進門便對我猛下毒手。我自問沒有得罪與他們,豈能受此,自然給以顏色。”
林宇“嗯”了一聲,沉吟道:“那……你說故意安排,叫他們認作是我,這又是何意?”
那木姓女子頓時面露靦腆之色,低下了頭,輕輕地道:“我見你到衣鋪去買了這套裝束,覺得穿戴起來很是……很是好看,于是我跟著也買了一套。”
林宇聞言一愣,心中感覺莫名其妙,一套男人的衣服穿女子身上難道也會好看么?難道這就是她冒充自己的理由么?聽起來當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之前林宇推斷卻是得到了印證,于是說道:“果然如此,就是你冒充我滅了火龍傭兵團滿門!只是你一出手便連殺數百人,未免過于狠辣,那火龍傭兵團一眾老小婦孺跟你有何怨仇?他們是無辜的,禍不及家人,你真的有些過分了!”
聞言,那木姓女子頓時沉下臉來,冷笑道:“你這是想要要教訓我么?我從出生到現在,倒還沒被人教訓過呢。林少俠是名門正派,自然大仁大義,這就請便吧,免得污了林少俠清譽,我這等心狠手辣,濫殺無辜之輩,不配與你結交。”
林宇給她一頓諷刺,不由得心中怒氣上涌,霍地站起,待要出艙,但隨即想起已答應了助她治療鏢傷,說道:“請你露出傷處。”
那木姓女子蛾眉微蹙,道:“你不是自詡清高么?我這等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死了不是更好么?我不需要你救治!”
林宇眉梢一揚,忍住怒火,道:“你臂上之傷原本應該及時處理,現在延誤已久,倘若再耽誤下去,只怕……只怕到時候……”
那木姓女子恨恨瞪了他一眼,道:“不是正如你所愿嗎?送了性命再好不過,反正都是你害的!”
林宇頓時目瞪口呆,見過強詞奪理的,沒見過如此沒有節操,沒有底線的強詞奪理,隨即被氣樂了,道:“木姑娘何出此言?明明就是佛宗的歹人發鏢傷你,這跟我有何相干?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冤枉在下?”
那木姓女子美眸一翻,道:“倘若我不是千里迢迢地護送你三哥上真武山,會遇上這七個惡賊么?那七個惡賊搶你三哥,我若是袖手旁觀,臂上會中鏢么?你如早到一步,助我一臂之力,我會中鏢受傷么?你敢說這不是你害的?你能說這和你沒關系么?”
林宇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我又不是神機妙算,我怎么知道三哥會出事?我怎么早先一步出現助你一臂之力?”不過,轉念一想,她的話除了最后幾句有些強詞奪理,另外的話卻也合情合理,而且此女明顯是個強詞奪理的高手,自己再說下去,估計又會給她找到什么奇葩的理由,于是拱手道:“木姑娘言之有理,正因為如此,在下更要助姑娘療傷,略報大恩。”
那木姓女子側頭道:“那你現在是不是認識到了錯誤?”
林宇頭大了,脫口而出道:“我認識什么錯誤?”
那木姓女子傲嬌的揚起天鵝般雪白的脖頸,道:“你怎么沒錯?你說我心狠手辣,說我過分,這話說得大錯特錯了。那些佛宗和尚、火龍這些人,包括火龍傭兵團中的所有人,全都該殺,全都該死。”
林宇聞言,搖搖頭,擲地有聲地道:“木姑娘此言,在下不敢茍同,姑娘你雖臂上中毒,但卻并不是無藥可治,傷愈是遲早的事。我三哥雖然身受重傷,當時卻并沒有斃命,即使當真不治,咱們也只能找首惡,我還是堅持我的原則,禍不及妻兒老小,咱們修道中人自然應當恩怨分明,這樣一舉連殺數百人,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你讓他們的遭此無妄之災,實在是過分至極!”
那木姓女子秀眉一揚,道:“你是說我殺錯了人么?說他們是無辜的對么?那,難道發燕尾鏢打我的不是佛宗的人么?難道火龍傭兵團不是佛宗的弟子開的?”
林宇眼皮一跳,道:“那,佛宗弟子遍于整個元靈大陸,不計其數,姑娘臂上中了一枚鏢,難道便要殺盡佛宗門下弟子么?你能夠殺得過來么?”
那木姓女子辯他不過,頓時來了氣,忽地舉起左手,一掌往右臂上拍落,落掌之處,正是那一枚燕尾鏢的所在,這一掌下去,鏢深入肉里,傷上加傷。
林宇萬料不到她脾氣如此倔強執拗,一言不合,便下重手傷殘自己肢體,她對自身尚且如此,對別人自然不用多說,出手隨便殺人自然更是不在話下了,猝不及防之下,想要阻擋,已然來不及,忙道:“你……你又何必如此?”而這時,只見她衫袖中滲出黑血。
林宇知道此時她鏢傷甚重,恐怕元力已阻止不住毒素侵襲,若不立即施救,只怕立刻就有性命之憂,于是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了她右臂,左手就要去撕她衫袖。
就在此時,忽聽得背后有人喝道:“無恥狂徒!休得無禮!”呼的一聲,有人揮刀向他背上砍來。
“出去——”
但聽得一聲嬌叱,穆璇璣一掌拍出,直接將來人拍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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