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辦公室里飄蕩著濃濃的煙霧。
氣氛壓抑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已經(jīng)到了中年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位高權(quán)重的秘書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隨后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他表現(xiàn)的看起來很沉穩(wěn),可無論表情還是腳步,細(xì)看之下都顯得有些慌亂。
陳方青木然的坐在沙發(fā)上,夾著煙,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動不動。
劇烈的頭痛始終都在持續(xù)著,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的精神都完全撕裂,墻壁上的掛鐘一秒一秒的走著,聲音清脆,但聽在陳方青耳朵里卻無比的刺耳,秒針每顫動一次,他距離末日的距離似乎就更近一次。
確實是末日。
他的末日,陳家的末日,太子集團的末日,也是黑暗世界的末日。
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北海決戰(zhàn)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正式傳遍了整個黑暗世界。
北海的決戰(zhàn)有太多值得提起的東西。
但這一切卻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結(jié)果。
殘酷的讓人根本就無法接受的結(jié)果。
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戰(zhàn)火遍布整個黑暗世界。
當(dāng)所有的結(jié)果匯聚到一起的時候,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完全是一幅幅觸目驚心的戰(zhàn)場。
二十二小時前,聯(lián)合勢力數(shù)千名精銳圍攻黑暗騎士團總部。
在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到的情況下,雪舞軍團第一次離開了雷基城進入歐陸北部。
聯(lián)合勢力數(shù)千名精銳全軍覆沒。
二十一小時前。
江上雨敗在李天瀾手中,逃出了軒轅城。
二十小時前,羅斯柴爾德家族精銳盡出,與輪回宮聯(lián)手沖進了圣域。
圣裁軍團死傷慘重,圣域一片狼藉,教皇不知所蹤。
二十小時前。
第二批雪舞軍團踏足雪國。
王逍遙幾年來在雪國邊境發(fā)展的三個秘密基地被直接橫掃,隨后雪舞軍團在雪國境內(nèi)橫沖直撞,一些屬于王逍遙的秘密據(jù)點被連根拔起。
十八小時前。
黑衣人,英雄會,幻世等諸多黑暗勢力聚集美洲南部,一夜之間南美蔣氏十六個秘密基地徹底覆滅,南美蔣氏總部發(fā)生劇烈爆炸。
十七小時前,北海滄瀾完全淪陷。
十六小時前,李天瀾正式到達(dá)北海行省。
東島所有的武器系統(tǒng)完全失控。
三支艦隊脫離掌控,駛?cè)胫兄藓S颉?br />
十四小時前,北海所有高端力量開始反撲。
圣州,琉璃等城市在十三小時前恢復(fù)了基本秩序,江上雨等人到達(dá)帝兵山。
十一小時前,東島大宗師柳生倉泉隕落,天海無極隕落,蔣國儲隕落,王逍遙重傷退出戰(zhàn)場,望月弦歌重傷,莫萊德重傷。
北海行省海上升明月。
十個小時前,王圣宵到達(dá)滄瀾。
九個小時前,北海決戰(zhàn)各方面的消息正式傳遍了整個黑暗世界。
直到現(xiàn)在,各方面的勢力都還不能夠肯定這些消息到底具體意味著什么東西,也不能肯定北海決戰(zhàn)對黑暗世界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但最直觀的,整個黑暗世界一夜之間凋零了大
半,如今黑暗世界可以叫得出名號的勢力大半都死在了北海,剩下的要么是實力不足的小勢力,要么就是類似于東皇宮北海王氏這種龐然大物。
而具體到中洲,中洲潛伏在北海的所有棋子損失的干干凈凈,特別是東島失守,東皇宮一夜間橫掃東島的黑暗世界,這也就意味著東島今后將成為東皇宮的勢力范圍。
而東島...
有著完整的,陳方青跟他們之間聯(lián)系的證據(jù),通話記錄...
其中每一條通話公布出來,對陳方青都足以形成致命的威脅。
沒人能夠想象到東島會輸?shù)倪@么慘,輸?shù)暮翢o還手的余地。
如今隨著北海決戰(zhàn)的落幕,陳方青之前跟東島的所有聯(lián)系,都將被東皇宮完全掌握。
這意味著什么,陳方青在清楚不過。
輸了。
而且是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輸了出去。
陳方青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從接到消息到現(xiàn)在,他就一直這么坐著,不停的吸煙。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思考一些什么,但腦子里一片混亂,什么都想不出來。
郭聞天是兩個小時前來的。
走進陳方青的辦公室,郭聞天這位太子集團的另外一位巨頭也沒說什么,只是安靜的陪著他吸了整整一包香煙。
“東島那邊...”
無比漫長的沉默后,郭聞天終于斟酌著開口:“你牽扯的有多深?”
陳方青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為了北海決戰(zhàn),他和東島之間的牽扯能有多深就有多深。
王圣宵和李天瀾對他的殺意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掩飾。
皓月集團的風(fēng)波,女兒和孫女的死亡,一切種種,讓整個陳家都是人心惶惶,為了這次的決戰(zhàn),陳方青壓上了自己的名譽,壓上了陳家的存亡,甚至壓上了太子集團的未來。
牽扯有多深...
陳方青根本沒有辦法去回答這個問題。
東島這次動用了數(shù)百年來都不曾動用過的戰(zhàn)爭資源,這一切毫不夸張的說,有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陳方青推動的。
郭聞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沒明白,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抹顫抖:“東島那邊,還能控制住局勢嗎?”
陳方青苦笑了一聲,聲音嘶啞道:“怎么控制?眼下這種局面,東島可以說是恨我入骨,難道我還能指望東島幫我保守秘密嗎?”
郭聞天一陣無言。
一次北海決戰(zhàn)讓北海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同樣也讓整個東島都元氣大傷,黑暗世界方面高手凋零,而軍方方面三支艦隊的損失更是真正的傷筋動骨,這一切說起來或許不能全怪陳方青,可輸了決戰(zhàn),整個東島上層都需要一個發(fā)泄怒火的渠道,陳方青這個中洲首相無疑是最好的發(fā)泄渠道。
“這次的事情,錯了。”
沉默了很久,郭聞天才語氣低沉的開口道。
陳方青臉部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死死咬了咬煙頭。
“東島那邊基本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知火舞帶著流火宮投靠了李天瀾,他們是東島最后一個有實力的武道流派,我大概是在二十分鐘前受到的短信通知,也就是說,
整個東島的黑暗世界話語權(quán)已經(jīng)易主了。四十六個武道流派,三十家覆滅,十六家投降。”
郭聞天微微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東島的皇室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東皇宮了,他們想要合作,只不過看起來李天瀾似乎沒有想談的意思。”
“談的話總是可以談的。”
陳方青擺了擺手:“李天瀾可以不跟皇室合作,但畢竟是在東島,他不可能完全無視東島本土的意志。”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郭聞天深深看了陳方青一眼:“現(xiàn)在,我認(rèn)為李天瀾不談,最主要的原因是東島還沒有拿出足夠的籌碼。你說他們會拿出什么籌碼來打動李天瀾?”
“很多東西。”
陳方青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表情異常的古怪:“我想,無論是多少東西,最起碼我和東島之間的通話記錄會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不需要全部,只是幾條通話記錄,也許就可以證明我叛國了。”
“這次的事情,錯了。”
郭聞天又說了一句。
“多說無益。”
陳方青冷漠的搖了搖頭:“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郭聞天不在說話。
陳方青近乎貪婪的再次吸了一大口煙,突然問道:“你們有什么打算?”
他知道郭聞天的來意。
也知道對方不太好開口。
所以他干脆直接問了出來。
他和東島之間的聯(lián)系是很隱蔽的。
只不過再怎么隱蔽,如今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集團內(nèi)部不可能沒有人察覺,中洲也不可能沒有人察覺,別的不說,最起碼決戰(zhàn)開始的第一時間,中洲直接出手屏蔽了北海內(nèi)部通訊這一點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釋。
北海贏得了勝利。
那么太子集團就只能吞下苦果。
而最大的苦果,無疑是要留給陳方青的。
“現(xiàn)在局面比較復(fù)雜。”
郭聞天沉默了一會,才微微搖了搖頭:“包括我在內(nèi),很多同志都認(rèn)為,我們是時候要做一些退步了。哪怕是比較大的退步。”
陳方青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郭聞天說著,第三次重復(fù)了那句話:“這次的事情,錯了。”
陳方青嘴角扯了扯,冷笑起來:“錯?哪里錯了?你我都可以看到,所有人都能看到北海這些年來對中洲造成的影響,沒人能否認(rèn)他們對中洲的貢獻,但有貢獻,不代表沒有弊端。遏制北海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不止是北海,東皇宮也是如此,在中洲,所有所謂的超級勢力都必須遵從中洲的意志,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我這個位置上,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陳方青有些暴躁的扯了扯領(lǐng)口的領(lǐng)帶。
他沉默了一會,才繼續(xù)道:“我沒有做錯什么,如果說錯,那我唯一的錯誤,就是我失敗了,僅此而已。也許在過一些年,等到中洲無法承受的時候,我今天所作的一切,一樣會有別人再做一次,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對方可以成功。”
郭聞天苦笑一聲,再次點燃一支煙。
淡淡的煙霧在他面前升騰起來。
郭聞天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李天瀾進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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