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無敵一肚子的話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客廳里匪夷所思的一幕之后,李天瀾的狀態(tài)之差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的,具體如何別人不得而知,可那種無比劇烈的頭痛和壓抑卻幾乎沖垮了李天瀾的意志。
李天瀾沒有吃晚飯,直接進了白家早已為他留出來的房間,幾乎是剛剛躺下就熟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李天瀾做了一夜的夢。
夢里是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畫面,對于自己位置的感知稀疏的難以辯駁,他不知道夢里自己在哪,可以看到的,全部都是漫天的圣光與戰(zhàn)艦,就像是一個被科技籠罩的神話世界,又或者是被神話籠罩的超現(xiàn)代世界。
夢境的內(nèi)容沒有任何延續(xù)性,幾乎是一幅又一幅不斷輪換的畫面,沒有任何關聯(lián),但在夢境中卻出現(xiàn)的理所當然。
或許是受軒轅無殤不久前談話的影響,他的夢境里甚至出現(xiàn)了巨大的通天徹地的十字架,小時候聽爺爺說過的神話故事也開始出現(xiàn),封神榜,西游記,孫悟空,后羿射日,亂七八糟,思想在夢境中完全放飛自我,一幅幅畫面沒頭沒尾的閃爍著,等到他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jīng)亮起了朦朧的光。
一雙柔軟細嫩的小手輕輕抓撓著他的頭皮,手法輕柔,幽香浮動。
李天瀾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雙夢幻而璀璨的眼眸。
從夢境到現(xiàn)實,這雙璀璨的眼眸似乎是一道清晰的橋梁,剎那的恍惚中,李天瀾似乎看到了漫天星河。
“醒了。”
秦微白看到他睜開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李天瀾低沉的嗯了一聲,亂七八糟的夢境迅速消失淡化。
李天瀾揉了揉額頭,深深呼吸。
頭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這種程度的不適李天瀾已經(jīng)完全可以無視,內(nèi)心的那種壓抑雖然還存在著,但隨著一夜的時間過去,他之前看到的畫面也開始變得模糊,視角恢復正常后,他整個人似乎也在變得正常。
“幾點了?”
李天瀾順手把玩著秦微白的頭發(fā)問道。
“快十點鐘了。”
秦微白晃了晃頭,發(fā)絲掠過李天瀾的臉龐,癢癢的:“你睡了將近十四個小時。”
“累了。”
李天瀾自嘲的笑了笑:“做了一晚上的夢,全是亂七八糟的。”
夢境里的畫面逐漸變得模糊,幾乎徹底消失。
李天瀾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來:“我夢到孫悟空跟佛祖翻臉大打出手了,還是開著飛機在對轟,在夢里我竟然覺得很正常。”
秦微白也笑了起來,只是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夢境...
她最近一直都在做夢。
但跟李天瀾荒誕不經(jīng)的夢不同。
她的夢境充斥著一種極度的規(guī)律與正常。
而夢境的荒誕和不正常,其實才是最正常的。
而秦微白的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每次進入夢境,她都會出現(xiàn)在無比廣闊的星空之中,星系與星團不斷的出現(xiàn),大片的恒星爆炸隕落,她的夢境成了一部有關聯(lián)但卻關聯(lián)性不強的電視劇,始終都在持續(xù)著。
秦微白也在持續(xù)著,尋找著自己的那片花園,尋找著那顆黑色的巨樹,尋找著巨樹之下那道近乎透明的身影。
在她的夢境里她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是夢
想成真的力量。
無論她需要什么東西,隨著思想的閃爍,她想象中的一切都可以在夢境里變成夢境中的現(xiàn)實。
飛船,超光速飛船,超光速躍遷戰(zhàn)艦,超光速星際艦隊。
星團級掃描雷達。
遍布星空的各種文明。
很多東西在她的想象里憑空出現(xiàn),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叫什么名字。
短短幾天的時間,在每天晚上一直在持續(xù)的夢境里,秦微白已經(jīng)擁有了無數(shù)支可以縱橫星空的超光速星際艦隊,將所有數(shù)量加起來的話,秦微白統(tǒng)計過,數(shù)量已經(jīng)超過了六千萬億。
不是六千萬億戰(zhàn)艦。
而是六千萬億支艦隊!
每一艘艦隊都有著搜尋一片星系的能力,可在夢境中的茫茫星空下,她想要尋找自己尋找的東西,依舊如同大海撈針一樣。
關于這一切,秦微白都沒有告訴李天瀾。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她想說的時候,內(nèi)心都會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那種恐懼在她開口的瞬間會直接占據(jù)她的意識,凍結(jié)她的靈魂,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狀態(tài)里。
做夢。
這件原本很正常的事情,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成了秦微白最敏感的事情。
“不舒服?”
李天瀾看了秦微白一眼,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有啊。”
秦微白眨了眨眼睛,伸手捏著李天瀾的鼻子:“昨晚上沒有被你折騰,我睡的不知道有多香。”
李天瀾笑著坐了起來。
“你餓不餓?爸爸他們?nèi)ラ_會了,我跟媽說一聲,現(xiàn)在就準備午飯,啊,她昨晚說給你煲湯的,半夜還在忙活。現(xiàn)在應該可以喝的。”
秦微白拿過睡衣給李天瀾穿上。
她伺候李天瀾穿衣服的動作自然而然。
說話的語氣也是自然而然。
爸爸...媽...
李天瀾的身體有些僵硬。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秦微白嘴里的爸媽,只能是東城無敵和白清淺,不可能有別人。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怎么啦?不喜歡我這么叫他們嗎?”
秦微白給李天瀾系好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是...”
李天瀾的聲音有些復雜:“他們...”
“他們很高興呀。”
秦微白拉著李天瀾的手站起來:“不管是做兒媳婦還是干女兒,我都可以叫爸爸媽媽的,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是他們的干女兒,要是你喜歡,我就是兒媳婦。”
她看著李天瀾,眼神亮晶晶的:“你喜歡嗎?”
李天瀾沉默了很長時間,才笑了笑道:“部長去開會了?”
“嗯。”
深深看了他一眼,秦微白點了點頭,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xù)道:“對了,爸爸走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
“理事會議?”
李天瀾皺了皺眉。
“全體會議。”
秦微白輕聲道。
李天瀾的動作頓了頓,沒有說話。
什么規(guī)格的會議,在這個層次都是有些說法的。
理事會議,指的是議會九位理事之間的小規(guī)模會議,這種會議雖然是極為正式的,但一些特別敏感的事情,基本不會有什么決議出現(xiàn),在
一些敏感問題上,理事會議看起來更像是討論和試探,算是一個前兆。
而全體會議指的是議會全體會議。
參與會議的不止是九位理事,同樣還有著中洲所有議員,中洲任何敏感問題,比如政策,比如人事,又或者其他一些什么,都是在全體會議上決定的。
昨天東城無敵給李天瀾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剛剛結(jié)束了理事會議。
如今只是一夜過去,全體會議就來了。
李天瀾深呼吸一口,眼神有些嚴峻。
近幾日議會的會議主題幾乎全部都是圍繞著陳方青的死亡和內(nèi)閣的穩(wěn)定以及發(fā)展。
說的明確一點,這幾日的會議主題,學院,太子集團,東南集團,甚至自顧不暇的特戰(zhàn)集團,都在給李天瀾施壓,對李天瀾和東城無敵他們窮追猛打。
北方集團則繼續(xù)保持著沉默。
如果一切順利,北方集團未來會是新集團的一部分,但很顯然,陳方青的死亡帶來的影響正在逐漸發(fā)酵,北方集團內(nèi)部的一些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了一些疑慮和顧忌。
這種情況下,這次的全體會議,難道是要形成什么決議了不成?
“你怎么看?”
李天瀾突然問了一句。
他不會把秦微白當成只會給自己暖床在床上取悅自己的花瓶,全世界也沒人敢這么認為,盡管呆在他身邊的女神已經(jīng)完全收斂了所有的鋒芒,但沒有任何人敢小看她的智慧,別的不說,現(xiàn)在的她,還是林族的族長,這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很難。”
秦微白顯然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我們現(xiàn)在很被動,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xié)和讓步,硬碰硬,對誰都沒有好處,而且真的硬碰硬的話,我們沒有勝算,一點都沒有。”
秦微白輕輕搖頭:“目前的狀況下,我們能夠不損失太多東西,就已經(jīng)是勝利了。”
“我可以讓步,但他們太過得寸進尺。”
李天瀾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有辦法。”
秦微白直接說道:“我們只能等,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等?”
李天瀾挑了挑眉。
“等一個變數(shù)。”
秦微白輕聲道。
她看了看李天瀾,繼續(xù)道:“我暗中做了一些事情,現(xiàn)在準備的差不多了,原本這是一張好牌的,事情到了關鍵時候,萬不得已,也只能先打出來...”
“不過現(xiàn)在還沒到那個時候,這張牌,還是先藏一下比較好,如果有合適的機會,這張牌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什么牌?”
李天瀾有些好奇的看著秦微白。
“關于特戰(zhàn)集團的,還有一些其他集團的人和事。”
秦微白笑了笑:“事情很敏感,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需要一個契機。”
“至于現(xiàn)在,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頂住壓力,妥協(xié)也要適當,他們看起來窮追猛打,但沒人想著真要把我們打死的,眼下的局面看起來很糟糕,但到了最后,很大的可能還是和棋,只是這盤棋要怎么和,考驗的就是各大集團的智慧了。”
......
(坐標河北省衡水市,這幾天氣溫零下七**十十多度了吧...這么冷的天,排老長老長老長老長老長的隊伍做核酸檢測。露天排隊。做兩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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