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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謎 唐謎 最新章節 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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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為防盜章, 1小時后恢復正常內容  一路上,慕容輔、秦臻行在最前,沈綏與杜巖、韋含并肩而行, 緊跟在后, 三人一直在討論案情。主要是杜巖、韋含與沈綏講述善因之死的詳情, 沈綏偶爾提問,但大多時候都在安靜傾聽。

    “這善因是何人?”沈綏問。

    韋含比較清楚這類事, 解釋道:“善因是慈恩寺八大執事之一的僧值僧,負責協助戒律院作全寺戒律監察, 執行獎勵罰過。聽說他二十四歲才出家,出家前在禁軍中服過役,身上有不弱的功夫,后來立了軍功,入了官場, 打磨了好幾年的時間。他對人對己都非常嚴苛, 不茍言笑。且十分聰慧, 極有佛緣,受戒十六年, 在慈恩眾僧之中積累了很重的威信, 當上了慈恩的僧值僧。”

    “他出家的理由是什么?”沈綏又問。

    “這不大清楚,他對出家前的事情絕口不提。我去查過十六禁軍的檔案,奇怪的是并未找到他, 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禁軍服過役。最初他受戒之處并非是慈恩寺, 而是洛陽的白馬寺。一年之后, 他來到長安,遞了戒牒入慈恩寺,拜妙普法師為師,不多久,僧籍便轉入了慈恩。”韋含道。

    “這么說,他與方丈乃是師徒關系?”

    “正是。從他的名字就能知曉,妙字輩的法師,收徒后弟子列善字輩,善字輩再往下,則是圓字輩。目前慈恩也就這三個字輩的僧人為主,接下來‘可’字輩的都是些小沙彌,年紀不超過十二歲。”【注】

    沈綏點頭,扭頭看向廊外的景致,眸色幽深,似乎已然有所猜想。

    此刻,他們已經穿過方丈院,來到了西塔院之外。過了眼前這道西塔院的院門,便立于聞名遐邇的大雁塔之下了。為何這座塔要叫做大雁塔,有很多種傳言。最為可信的是玄奘法師在西域摩伽陀國的因陀羅勢羅婁河山中,看到有雁塔,那里流傳著大雁投身欲開悟小乘教徒的傳說。因而仿造,以全早年發下之宏愿。“雁塔”便是指摩伽陀國的雁塔,前面加一個“大”字,指的是大乘佛法。塔內供奉從西域帶回的大量佛舍利、貝葉梵文真經和八尊金銀佛像,十分珍貴。

    一眾人等跨過院門,全部情不自禁仰頭去看大雁塔。十層的磚造樓閣式塔,外觀看上去正正方方,有棱有角。聽妙印法師介紹,這種建筑樣式,叫做窣堵坡,是西域的佛塔樣式。后來融合了大唐建筑樣式在其中,使大雁塔能夠與長安城整體建筑風格協調。全塔由塔基、塔身、塔剎三部分組成,十層塔,每層四面均開有券門。

    值得一提的是,大雁塔的基座也有石門,門楣門框上有著精美的石刻佛像和磚雕對聯。第一層南門洞兩側嵌制有碑石,西龕由右向左書寫,刻著太宗親撰、褚遂良手書的《大唐三藏圣教序》,東龕由左向右書寫,刻著高宗親撰、褚遂良手書的《大唐三藏圣教序記》,民間稱作“二圣三絕碑”。此外,還可看到“玄奘負笈圖”“玄奘譯經圖”,精美絕倫,讓后人可一觀這位幾十年前的高僧風采。

    這些日子,因著慈恩被封鎖,以往瞻仰者眾多、人頭攢動的大雁塔下卻是空無一人,顯得十分寂寥。西塔院內青磚地面潮濕,積雪已經幾乎全部掃盡,竟是比方丈院還要干凈。沈綏有些無奈,此案最關鍵的就在于痕跡,奈何已過十日,她想看的,都已經消失了。

    第一層的南門,是平日用以出入大雁塔的正門。一層的其余三門自從佛塔落成后,就很少會開啟,幾乎是常年落鎖,最近也并未開啟過。沈綏繞塔一周,仔細看了看其余三門的鎖,上面落了一層灰,鎖也已經銹跡斑斑,甚至與門環銹鑄在了一起,確實是沒有開啟過的痕跡。

    “這南門可是每日都落鎖?”沈綏問。

    “每日辰初開啟,酉初落鎖,日日如此。”妙印法師回答道。

    “案發當日也是如此?”

    “正是,這雁塔之鎖的鑰匙由貧僧親自保管,每日也都由貧僧親自開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貧僧對此十分熟悉,不會記錯。案發當日貧僧照常落鎖,之后直到早間時分,貧僧都未曾開啟過南門,鑰匙也始終貼身保管在貧僧身上。發現善因師侄出事后,貧僧也是第一時間趕到塔下,開啟塔鎖,當時這把鎖分明鎖得當好,沒有任何損壞或開啟的跡象。”妙印詳細解釋,這件事困擾他許久,在神圣的雁塔之上發生這等邪穢之事,即便出家人清凈無爭,內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沈綏站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看著她,于是急忙道:

    “諸位請進塔吧。”說完這句話,她就暗自好笑地搖搖頭,身后諸人跟著她,好似她成了主人,其余人皆是她的客人。這無意間反客為主的事情,在她身上還真是經常發生。

    一步跨入南門,便可見第一層四壁皆是密密麻麻的題名板,沈綏不由笑道:

    “曲江流飲,雁塔題名,真是好不風光。”

    她這話說得慕容輔、秦臻均是眼角一抽。秦臻有些哭笑不得,慕容輔卻內心有些鄙夷。“曲江流飲、雁塔題名”是進士及第后的待遇,天子于杏園賜宴、于曲江流觴,進士們于雁塔題名,確實是風光無兩。秦臻、慕容輔均是進士出身,也都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但沈綏考得是明經科,并未考過進士。說這話,聽在慕容輔耳中未免有點含酸帶諷的意味在其中。

    但實際上,沈綏是否真的心里泛酸了,還真的沒人知道。她說這句話,或許只是感嘆一番,也或許另有深意。聽在不同人耳中,便有著不同的解讀。沈綏自己卻優哉游哉地觀賞著墻面上掛著的眾多提名。慈恩寺僧人很會做事,這墻上的題名板是整理過的,有些看著陳舊,有些則嶄新,但是,所有掛在顯眼處的,都是如今朝中的當紅官員,其中就有秦臻和慕容輔的名字。沈綏一點也不著急,一個一個仔細看過去,張若菡就跟在她身后,她看哪里,她就看哪里,仿佛要從她看過的這些題名板中,尋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

    沈綏早就注意到張若菡的舉動,卻始終側著身子,避免與她視線交會。外人看來,這倆人似乎沒什么交集,但侍女無涯卻敏銳地察覺出了她們似乎在暗中交鋒。你來我擋,你打我避,自家娘子在主動出擊,但是那沈綏卻一直滑不留手。

    “圣地昔年詩板在,清歌幾處郡筵開。”張若菡目光凝視著某處題詞板,淡雅的聲音舒緩響起,卻不知她是在與誰說話,又為何要念出這一句詩。

    沈綏轉身,向上一層行,不著邊際地吟了一句: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盡凈菜花開。”

    慕容輔聽得一頭霧水,若說張若菡是看到這些題名板,有感而發,吟了一句詩。那沈綏念的這句詩可就真的牛頭不對馬嘴了。這是劉夢得的詩,沈綏念的是前半句,后半句才更有名: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這首詩是劉夢得遭貶黜后再度被提拔,重游舊地玄都觀時,看到自己昔年在玄都觀的題詩后,寫下的抒懷狂放之作。

    慕容輔仔細一咂摸,覺得這沈綏似乎在表達另一層意思。這小子意不在前一句,而在后一句。不是前度劉郎今又來,而是前度沈郎今又來。這沈綏到底什么來頭?還是說,他只是在表示他當年未能考取進士,如今卻被重用后的得意心情?哼!小人得志。

    雖如此,他還是希望這“小人”能快點把案子破了,否則這個年大家都別想好過。

    張若菡所想卻與慕容輔南轅北轍,她眼中一瞬閃過十分驚訝的光芒,淡泊的面容差點沒能維持住;一時又更加疑惑,秀眉顰蹙,苦苦思索,竟顯得有些躑躅了。

    “三娘……”侍女無涯小聲提醒。沈綏一上樓,眾人就紛紛跟了上去,現在獨留她們主仆二人在一層。

    “無涯,咱們出去罷。”張若菡道,語氣中竟透出幾分疲憊。

    “三娘?您不跟上去看看嗎?”

    “無妨,就在塔外等等便好。這塔里,不會有什么特別之處。”說罷她便率先轉身,走出了大雁塔。

    無涯急忙追上,奇怪問道:“三娘為何這般說?”

    “玄機都在塔外。”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這位清雅淡泊的佛家居士便俏立于塔下,緩緩撥動手中持珠,閉目默念佛經,再不開口了。獨留無涯站在邊上抓耳撓腮,根本不明白自家娘子在說什么。

    “某名沈綏,從洛陽來。”來客溫言道。

    掌柜聞言揚眉,呆了半晌才道:

    “郎君稍等,小的去喚人來。”

    說罷急匆匆進了后堂。

    沈綏也不入內,就站在門口等著。不多時,掌柜就出來了,身后跟著一名婢女模樣的姑娘。那姑娘眉眼清秀,圓臉,長得頗為討喜,襦襖長裙,打扮清素,面貌與掌柜的有幾分相似。見到沈綏,她連忙福了一禮,道:

    “婢子承喜,見過沈郎。婢子在秦府夫人身邊侍奉。”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唯唯諾諾的掌柜,介紹道,“這是婢子阿父,承蒙郎主與夫人相助,婢子一家才能在長安立足。郎主知道沈郎這幾日會來,特讓婢子等在阿父處。”

    她口中“郎主”,便是指秦府主人秦臻,“夫人”指的是秦臻的妻子盧氏,從三品誥命。

    “承喜有禮了。”沈綏微笑點頭。

    “請沈郎隨婢子來,郎主安排的宅院就在這附近。”

    承喜話不多,做事果捷迅速。她快步出了新園春的門,沈綏跟上,一直在外等候的顰娘也跟了上來,西域奴在后牽著三匹馬,馬兒卻不走了。西域奴沉腰用力拉馬韁,馬兒發出呼嚕聲,搖頭晃腦,卻不動蹄。

    前方沈綏聽到了后方的動靜,回頭喊了一聲:

    “忽陀!”

    她這一聲引得前方疾走的承喜止了步子,回身看來。后方的顰娘也住了足,跟著回頭看去。

    那西域奴忽陀連忙應聲道:

    “大郎稍等,馬兒聞得酒香,走不動道了。”他官話竟說得十分標準,聲音沉柔,分外動聽。

    沈綏聽他此言,不由哈哈大笑,扭頭對承喜道:

    “承喜家的酒是好酒啊,我家的馬兒好酒,口舌比某還挑剔。”

    承喜望著沈綏笑容愣了愣神,只覺那笑顏如寒冬臘月里百花盛開,燦爛絢麗。回過神來,倏然低頭,雙頰泛起紅暈,羞澀道:

    “郎君過贊了,家中自釀了些清酒來賣,喚作新園春,若是郎君喜歡,改日讓阿父給您送幾壇。”

    原來是用酒名直接給酒樓命名。

    此刻忽陀終是馴了馬兒,牽馬趕上。承喜放緩了步子,繼續帶路,沈綏與她并身而行,閑來搭話:

    “莫非承喜家從劍南來?”

    “郎君說得沒錯,婢子家正是從劍南來。”承喜低頭,面上還有幾分羞澀殘留。

    “可是瀘州人?”

    “郎君如何知曉?”承喜驚訝問道。

    “新園春酒香似是瀘州一帶的濃香酒風,某觀承喜年齡,來長安當不出十年,你阿父官話中還夾著蜀南一帶的口音。若是某沒有記錯,八年前瀘州發過一場大洪水,許是那時遷來的長安。”

    “郎君說得一點也沒錯。”承喜雙眼綻光道。

    你一言我一語,竟聊了起來。后方顰娘看著,心內暗笑:大郎還是如此,和什么人都能三言兩語聊起來,洞察萬物、博學善談、開朗豁達,不像那些驕矜的士族子弟,內心沒有太多尊卑貴賤的觀念。

    沈綏出身不算低,按照太宗年間撰寫的大唐世家譜錄,實際上屬于吳興沈氏甲姓世家。但她這一脈早已出了吳興沈氏嫡支的五服之外,且早在南梁末年就已經從湖州遷到了當時的建康府生活。南陳滅亡后,建康府沒落,唐以后改名江寧縣并入潤州,沈氏便以潤州郡望延陵為堂號。細說起來,其實和吳興沈氏不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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