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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謎 唐謎 最新章節 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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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為防盜章, 1小時后恢復正常內容  “他出家的理由是什么?”沈綏又問。

    “這不大清楚,他對出家前的事情絕口不提。我去查過十六禁軍的檔案, 奇怪的是并未找到他,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禁軍服過役。最初他受戒之處并非是慈恩寺,而是洛陽的白馬寺。一年之后,他來到長安, 遞了戒牒入慈恩寺, 拜妙普法師為師,不多久, 僧籍便轉入了慈恩。”韋含道。

    “這么說, 他與方丈乃是師徒關系?”

    “正是。從他的名字就能知曉,妙字輩的法師,收徒后弟子列善字輩, 善字輩再往下,則是圓字輩。目前慈恩也就這三個字輩的僧人為主,接下來‘可’字輩的都是些小沙彌, 年紀不超過十二歲。”【注】

    沈綏點頭, 扭頭看向廊外的景致,眸色幽深, 似乎已然有所猜想。

    此刻,他們已經穿過方丈院, 來到了西塔院之外。過了眼前這道西塔院的院門, 便立于聞名遐邇的大雁塔之下了。為何這座塔要叫做大雁塔, 有很多種傳言。最為可信的是玄奘法師在西域摩伽陀國的因陀羅勢羅婁河山中, 看到有雁塔,那里流傳著大雁投身欲開悟小乘教徒的傳說。因而仿造,以全早年發下之宏愿。“雁塔”便是指摩伽陀國的雁塔,前面加一個“大”字,指的是大乘佛法。塔內供奉從西域帶回的大量佛舍利、貝葉梵文真經和八尊金銀佛像,十分珍貴。

    一眾人等跨過院門,全部情不自禁仰頭去看大雁塔。十層的磚造樓閣式塔,外觀看上去正正方方,有棱有角。聽妙印法師介紹,這種建筑樣式,叫做窣堵坡,是西域的佛塔樣式。后來融合了大唐建筑樣式在其中,使大雁塔能夠與長安城整體建筑風格協調。全塔由塔基、塔身、塔剎三部分組成,十層塔,每層四面均開有券門。

    值得一提的是,大雁塔的基座也有石門,門楣門框上有著精美的石刻佛像和磚雕對聯。第一層南門洞兩側嵌制有碑石,西龕由右向左書寫,刻著太宗親撰、褚遂良手書的《大唐三藏圣教序》,東龕由左向右書寫,刻著高宗親撰、褚遂良手書的《大唐三藏圣教序記》,民間稱作“二圣三絕碑”。此外,還可看到“玄奘負笈圖”“玄奘譯經圖”,精美絕倫,讓后人可一觀這位幾十年前的高僧風采。

    這些日子,因著慈恩被封鎖,以往瞻仰者眾多、人頭攢動的大雁塔下卻是空無一人,顯得十分寂寥。西塔院內青磚地面潮濕,積雪已經幾乎全部掃盡,竟是比方丈院還要干凈。沈綏有些無奈,此案最關鍵的就在于痕跡,奈何已過十日,她想看的,都已經消失了。

    第一層的南門,是平日用以出入大雁塔的正門。一層的其余三門自從佛塔落成后,就很少會開啟,幾乎是常年落鎖,最近也并未開啟過。沈綏繞塔一周,仔細看了看其余三門的鎖,上面落了一層灰,鎖也已經銹跡斑斑,甚至與門環銹鑄在了一起,確實是沒有開啟過的痕跡。

    “這南門可是每日都落鎖?”沈綏問。

    “每日辰初開啟,酉初落鎖,日日如此。”妙印法師回答道。

    “案發當日也是如此?”

    “正是,這雁塔之鎖的鑰匙由貧僧親自保管,每日也都由貧僧親自開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貧僧對此十分熟悉,不會記錯。案發當日貧僧照常落鎖,之后直到早間時分,貧僧都未曾開啟過南門,鑰匙也始終貼身保管在貧僧身上。發現善因師侄出事后,貧僧也是第一時間趕到塔下,開啟塔鎖,當時這把鎖分明鎖得當好,沒有任何損壞或開啟的跡象。”妙印詳細解釋,這件事困擾他許久,在神圣的雁塔之上發生這等邪穢之事,即便出家人清凈無爭,內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沈綏站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看著她,于是急忙道:

    “諸位請進塔吧。”說完這句話,她就暗自好笑地搖搖頭,身后諸人跟著她,好似她成了主人,其余人皆是她的客人。這無意間反客為主的事情,在她身上還真是經常發生。

    一步跨入南門,便可見第一層四壁皆是密密麻麻的題名板,沈綏不由笑道:

    “曲江流飲,雁塔題名,真是好不風光。”

    她這話說得慕容輔、秦臻均是眼角一抽。秦臻有些哭笑不得,慕容輔卻內心有些鄙夷。“曲江流飲、雁塔題名”是進士及第后的待遇,天子于杏園賜宴、于曲江流觴,進士們于雁塔題名,確實是風光無兩。秦臻、慕容輔均是進士出身,也都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但沈綏考得是明經科,并未考過進士。說這話,聽在慕容輔耳中未免有點含酸帶諷的意味在其中。

    但實際上,沈綏是否真的心里泛酸了,還真的沒人知道。她說這句話,或許只是感嘆一番,也或許另有深意。聽在不同人耳中,便有著不同的解讀。沈綏自己卻優哉游哉地觀賞著墻面上掛著的眾多提名。慈恩寺僧人很會做事,這墻上的題名板是整理過的,有些看著陳舊,有些則嶄新,但是,所有掛在顯眼處的,都是如今朝中的當紅官員,其中就有秦臻和慕容輔的名字。沈綏一點也不著急,一個一個仔細看過去,張若菡就跟在她身后,她看哪里,她就看哪里,仿佛要從她看過的這些題名板中,尋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

    沈綏早就注意到張若菡的舉動,卻始終側著身子,避免與她視線交會。外人看來,這倆人似乎沒什么交集,但侍女無涯卻敏銳地察覺出了她們似乎在暗中交鋒。你來我擋,你打我避,自家娘子在主動出擊,但是那沈綏卻一直滑不留手。

    “圣地昔年詩板在,清歌幾處郡筵開。”張若菡目光凝視著某處題詞板,淡雅的聲音舒緩響起,卻不知她是在與誰說話,又為何要念出這一句詩。

    沈綏轉身,向上一層行,不著邊際地吟了一句: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盡凈菜花開。”

    慕容輔聽得一頭霧水,若說張若菡是看到這些題名板,有感而發,吟了一句詩。那沈綏念的這句詩可就真的牛頭不對馬嘴了。這是劉夢得的詩,沈綏念的是前半句,后半句才更有名: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這首詩是劉夢得遭貶黜后再度被提拔,重游舊地玄都觀時,看到自己昔年在玄都觀的題詩后,寫下的抒懷狂放之作。

    慕容輔仔細一咂摸,覺得這沈綏似乎在表達另一層意思。這小子意不在前一句,而在后一句。不是前度劉郎今又來,而是前度沈郎今又來。這沈綏到底什么來頭?還是說,他只是在表示他當年未能考取進士,如今卻被重用后的得意心情?哼!小人得志。

    雖如此,他還是希望這“小人”能快點把案子破了,否則這個年大家都別想好過。

    張若菡所想卻與慕容輔南轅北轍,她眼中一瞬閃過十分驚訝的光芒,淡泊的面容差點沒能維持住;一時又更加疑惑,秀眉顰蹙,苦苦思索,竟顯得有些躑躅了。

    “三娘……”侍女無涯小聲提醒。沈綏一上樓,眾人就紛紛跟了上去,現在獨留她們主仆二人在一層。

    “無涯,咱們出去罷。”張若菡道,語氣中竟透出幾分疲憊。

    “三娘?您不跟上去看看嗎?”

    “無妨,就在塔外等等便好。這塔里,不會有什么特別之處。”說罷她便率先轉身,走出了大雁塔。

    無涯急忙追上,奇怪問道:“三娘為何這般說?”

    “玄機都在塔外。”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這位清雅淡泊的佛家居士便俏立于塔下,緩緩撥動手中持珠,閉目默念佛經,再不開口了。獨留無涯站在邊上抓耳撓腮,根本不明白自家娘子在說什么。

    “千鶴君稍待,我寫封回信,麻煩你帶回去給張三娘子。琴奴,你陪一下千鶴君,我一會兒就回來。”急匆匆交代完,沈綏便立刻返身入書房。

    前堂,獨留千鶴與沈縉二人。

    沈縉無奈地笑了,她這個姐姐,平日里十分精明細心,今日卻不經意間犯了糊涂。

    她一個口不能言的人,該如何接待一個目不能視的人?她做口型、打手勢,對方看不見;對方與她說話,她也沒法回應。除非在對方手上寫字,但此等肌膚相親的事,當是不能做的。

    原本藍鴝寸步不離她,但千鶴來得真不巧,偏偏藍鴝跟著顰娘去藥房抓藥去了。藍鴝平日里專門負責給她熬藥,顰娘要將每種藥的分量向她交代清楚。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想著或許忽陀就在外院,就喚他來吧。于是撥動了一下掛在輪椅扶手下的銀鈴鐺,清脆的鈴聲響起,院子不大,這聲音穿透力強,忽陀當能聽見。

    卻沒想到,忽陀未來,立在一旁的千鶴聞得鈴聲,耳廓一動,忽然道:

    “敢問足下,可是十二月廿七那日,與某在城門口相遇的車中人?”

    沈縉略有吃驚地看向源千鶴,沒想到這人居然能通過鈴聲就分辨出她的身份。她輪椅上的銀鈴確實是當日車中掛著的鈴鐺。這鈴鐺是自從她失聲之后,姐姐親手為她打造的。自此以后隨身攜帶,從不離身。每有事,總會搖鈴,長此以往,身邊人都對鈴聲特別敏感。每聞鈴聲,必會循聲而來。

    沈縉想要回答源千鶴,但是發不出聲,對方又看不見她的動作。一時間陷入困境,只得又搖了搖鈴。

    源千鶴十分聰慧,聽聞鈴聲再響,便知自己是猜對了。不由笑了起來,道:

    “沒想到,足下竟是沈司直的胞弟。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千鶴見過沈二郎,感謝二郎那日為千鶴解圍。”說著向鈴鐺響起的方向一揖行禮。

    沈縉下意識搖了搖頭,做出動作后,才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不由又想去解釋,但偏偏發不出聲。自從她失聲之后,這還是第一次這般急迫地想要向誰表達些什么。或許是因為對方和她一樣,都不是完人,失聲人與失明人之間的交流,隔著重重的阻礙,讓她心焦。

    無奈之下,沈縉滾動輪椅,向源千鶴靠近。源千鶴聽見清脆的銀鈴聲“叮鈴鈴”向自己靠近,便知是沈縉過來了。她還聽見了輪邊碾壓地面以及車轱轆的聲響,聯想起長安城中關于沈家二郎的傳言,知曉人家行動不便,確實是只能坐在輪椅之上。

    千鶴性情曠達,歷經滄桑,成熟老練,沒有太多矯情。她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女子身份,穿著男裝不過為了行動方便。在她內心之中,男女大防也沒有那么嚴重。沈縉的靠近,讓她有了一種心電感應,她知道對方是為了和她交流而來,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伸出手來,笑道:

    “二郎若不嫌棄,有什么話盡管寫于在下掌中,在下雖少鄙陋,字還是識得的。”

    沈縉雖跟隨姐姐女扮男裝多年,性情早已磨練得堅強冷硬,但內心深處依舊留有一席女兒家的柔軟。她在未扮男裝之前,性子天生就柔弱溫婉,到如今扮了男裝,也很難表現出男兒的英武,與姐姐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因而此刻千鶴所表現出的豁達率性,倒是讓她有些赧然。她除了身邊幾位親人之外,長到這么大,從未與外人身體接觸過。即便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女子,但是她現在好歹扮作男子,想著若是就這樣執人手,是不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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