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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前, 入冬后, 北風漸冷,方丈身子不是很好, 受不得冷,便如往年般封起來了。^^^百度$搜索@就愛中文+閱讀本書#最新$章節^^^”圓惠主動回答道。
沈綏直起身子,走回門口,看著圓惠問道:
“圓惠師傅,接下來沈某所問的問題很關鍵, 請您想清楚了再回答。沈某想請教您發現方丈遺體的全過程,請盡量詳細地描述于某。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再小的事情,也當提一提。”
圓惠剛要開口回答, 妙印便插話道:
“阿彌陀佛,請諸位前堂入座, 再行詳談罷。”
沈綏這才反應過來這一問話長, 眾人也站了好一會兒了,也不好意思讓眾人陪著一起在這門口站著, 于是連忙應請。眾人在妙印引領下, 回到前堂,分賓主入座。前堂石板地上不知何時擺出了與人數等同的兩排禪椅,顯然是剛剛搬過來的。有兩名僧人正在忙碌著上茶, 大約是妙印法師之前就吩咐好了, 雖然眾人是來查案, 但其中有幾人身份尊貴,可不能怠慢。
“這兩位師傅是?”沈綏問。她對于此刻出現在這里,為他們布置前堂的僧人的身份很是好奇。特別是杜巖和韋含這兩位京兆府校尉,見到這兩個僧人的神態反應很是古怪,沈綏便立刻上了心。
“這位是圓通,這是圓清。圓通是西堂講經院僧人,圓清是后堂戒律院僧人。”妙印法師介紹道。圓通身材中等,相貌平凡,雙唇略厚,看著有些不大起眼。圓清身材高挑瘦削,僧袍穿在身上晃蕩,有些不大合身,看著給人一種刻板的印象。兩人具年約而立,可以算是圓子輩僧人中的老人了。
果真是當晚的那兩個目擊證人,沈綏暗暗道。與兩位僧人一一見禮,暫時也去不提那些眾人心知肚明的事。圓通圓清見禮過后,也入座,沈綏開始問話。
慕容輔與秦臻確實是累了,清早上朝,之后又馬不停蹄趕到慈恩寺,一直就未曾坐下來歇過。他們年紀大了,不如年輕時那般精力充沛。這會兒坐下后,不由舒了口氣,一邊端起茶盞慢慢品,一邊豎起耳朵聽沈綏與圓惠的對話。
“圓惠師傅開始吧,盡量詳細,特別是時間點。”沈綏道。
圓惠點頭,略一思索,便敘述道:
“小僧當晚大約是酉正時分離開方丈院,前往翻經閣。翌日卯初兩刻返回方丈院,當時方丈院內寂靜,地面上又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可有腳印?”沈綏問。
“不曾有,小僧記得很清楚,地上白白的一片,小僧自己踩出了第一串腳印。”圓惠回答道,沈綏點頭,此事在她意料之中。
“接著小僧在前堂門外敲門呼喊方丈,方丈淺眠,以往不多時便會給小僧回應,但是當日并沒有。小僧疑惑,便嘗試著推門而入。沒想到前堂門并未落閂,小僧心中疑惑更甚。方丈晚間就寢,必會將前堂正門落閂。小僧進入前堂后,就徑直向后堂的方丈寢室行去。寢室門是開著的,床鋪整齊,并沒有睡過的跡象。小僧猜想或許昨晚方丈禪定,并未回寢室,便又繞至東廂禪室,發現禪室的平推門關著,但并未落鎖。拉開門后,看到屏風已然翻到,小僧在門口,便……一眼看見方丈倒在書案旁,不省人事。”說道最后,這位侍僧顯然是回憶起了當日的驚恐,一時語氣有些滯澀,面色更白了。
沈綏趁著他敘述的間隙,又插話問道:
“方丈可是經常夜間通宵禪定自修?”
“非也,只是偶爾會有這樣的情況。例如近期有重要大課或法會時,可能會出現通宵的情況,平日里方丈都是定時就寢,作息很有規律。”圓惠答道。
“您說入前堂后,是徑直去的后堂寢室,您是從西側繞過去的嗎?”
“是的,后堂寢室只有西側的門作為進出的入口。東側的門是長年封住的,門內側還擺放著家具,從不打開。因為方丈每日清早起身,要先去西側膳房后的浴房洗漱,每晚也是從浴房沐浴后回寢室就寢,開西側門比較方便。所以,小僧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東廂禪房的異樣。”
沈綏點頭,表示明白了。她一抬手,示意圓惠繼續。
圓惠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說到哪了,思索了一會兒,才道:
“小僧發現方丈倒地不起,連忙上前查看,碰觸方丈身體時已經冰涼,且沒有了呼吸。小僧大驚失色,急忙跑出方丈院喊人求助。事情就是這樣。”
沈綏追問道:“當時禪房朝南的那扇窗牖可是閉著的?”
“小僧當時雖未曾留意,但想來應當是閉著的,屋內有很濃重的焦炭氣味,小僧嗆得直咳嗽,若是開了窗,便不會這般了。”
沈綏眸光一閃,扭頭詢問慕容輔:
“府君,敢問仵作勘驗方丈的死因是什么?”
慕容輔回答:
“身上并無外傷,尸軟面紅,乃是中炭毒而亡。”
沈綏有些愕然,隨即立刻搖頭,這根本不合情理,這案子好生奇怪。
“依某淺見,方丈應當是意外中炭毒而亡,或許與慈恩塔上的善因之死并無關聯,純屬巧合。”此時,杜巖插話道,他將功補過之心急切,希望能立下功勞,免除自己的疏忽過錯。
“這很牽強,方丈怎會不知燒炭取暖門窗要留縫?若是真的不小心忘了,在聞到氣味時,為何不立刻開窗通風,或者走避屋外?又如何會傻乎乎地呆在屋中就此喪命?”韋含反駁道。
“或許……是睡著了,沒有留心?”杜巖辯解道。
“那又如何去解釋禪房內的東西全部打翻的狀況?難道方丈還在夢中打拳不成?”劉玉成滿臉不耐煩的表情,顯然對杜巖愚蠢的發言十分不滿。
“可是如若是有人蓄意謀害方丈,為何要選取這樣一種麻煩的方式?某家真是想不通。”杜巖不甘心道。
杜巖未提自殺這一猜測,是因為就連他都知道,自殺是不可能的。一來是根據現場勘查后得到的發現,朝南的那扇窗牖、包括禪房門縫之上并無任何封堵的痕跡,若方丈真的有心燒炭自殺,為何不做徹底,否則殺不死自己,又何苦行此一招?因此自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來是虔誠的佛教信徒絕不可能自殺,方丈是有道高僧,更不會如此行事。何況不日就是水陸法會,慈恩寺若能將此法會舉辦成功,便又是大功德一件,慈恩的地位能更上一層樓,這個節骨眼之上自殺,實在難以教人信服。
但就像他說的,若真的有人蓄意謀害方丈,為何要采取這樣一種麻煩的方式?而且,做得十分毛躁,并不徹底。假設兇手要讓方丈中炭毒而亡,那么他必然是要先致方丈暈厥,然后布置現場。要將屋內所有縫隙都堵住后,在炭盆內加入大量木炭焚燒,然后兇手自己必然要逃離現場,離開時,必然會留下一個出入口,然后從外面封堵起來,如此才能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才能真正確保置人于死地。但是,從現場勘查的情況來看,朝南的窗牖未封閉,禪房門也并未封閉,兩處出入口都未封閉,這兇手真要讓方丈中炭毒而亡,也未免太過自信了吧。且最奇怪的是,炭盆中的木炭少了許多,只留下的這些許,真的能置人于死地?
眾人陷入思考,沈綏卻忽的發話道:
“心蓮居士,某有個問題想請教。”
“沈翊麾不必客氣。”仿佛預感到沈綏要向她提問,張若菡顯得很平靜。
“據某所知,整個方丈院,包括咱們現在所在的方丈居所、您目前暫居的西內院、東內院,除卻方丈、圓惠師傅,目前只有您與您的侍女兩人居住在此,是嗎?”
“還有一位服侍在我身旁的粗使仆役,也是我的車夫。不過案發之前,我就將她派出去替我辦事了。算來也有十幾日了,差不多該回來了。”張若菡答道。
“哦?”沈綏似乎有些感興趣,心蓮這樣一個深居簡出的清修居士,能有什么事需要車夫出門去辦的,出門十幾日來回,想來距離也不算特別遠。雖好奇,但這畢竟與案情無關,沈綏并未細究,轉而又問:
“案發當晚,您在西內院中可曾聽見什么動靜?”
“那晚是雪夜,萬籟俱靜。若菡并未聽見什么動靜,當晚若菡于自己房中讀書,十分入神,并未在意外界。”張若菡答道。
沈綏又看向立在后方的侍女無涯,無涯對她有些不服氣,但場合不對,也不好發作,便順從答道:
“婢子亦無所覺,三娘讀書,婢子當晚早早便睡了。”
“那西內院與方丈居所這邊還是隔著一段距離的,聽不到動靜很正常。”韋含隱約覺得沈綏似乎在懷疑張若菡,便出言道。
“伯昭兄弟啊,你還沒跟我們說說,為何要繞去西內院那里呢。”提起這件事,慕容輔就想起之前沈綏說到一半的話,吊著他好生難受。
“綏去西內院是想去看看方丈室西廂后廚。”沈綏答道。
“去后廚看什么?”慕容輔奇怪道。
“看鹽。”沈綏笑著回答,“方丈院用以除雪的鹽,應當都堆放在后廚那里。我去后廚,就是為了看鹽。我嘗了一下方丈室前院堆在兩棵銀杏樹下的積雪,有一股咸澀的味道。猜想應當是撒了粗鹽化雪后留下的。不過半道上就遇上了心蓮居士,后就被叫了回來,也未能看成。”
慕容輔滿臉的莫名其妙,既然知道是粗鹽化雪,為何偏要去看一眼后廚堆著的鹽?難道這兩個地方的鹽還能不是一種的不成?而且,要去后廚,大可不必繞那么遠的路,從方丈室西廂膳廳就可進入后廚。沈綏看似解釋了她的動機,可其實卻更讓慕容輔疑惑了。這沈綏,年紀輕輕卻多智近妖、行為古怪,慕容輔實在有些摸不清她的底細。
此時,有一小沙彌入內見禮,道:
“諸位施主,午膳擺好了,是否現在就用膳?”
沈綏一聽要吃飯了,頓時覺得腹內空空一陣饑餓。其余人也與她差不多,忙碌了一個上午,時近午正三刻,是該用膳了。
于是眾人在小沙彌的帶領下,前往膳廳用餐。
接著她又舉著燈,仔細觀察落在地上的柴火。柴木化炭,并未燃盡,呈塊狀散落。但是可就在這些塊狀物的四周,卻有一些十分細糜的粉末,瞧著并不像是木柴燃燒后留下的碎屑,而是更加細膩的東西燃燒后的粉末,沈綏知道這是紙張燃燒后的殘跡。且,這些粉末在燈光照耀下,隱約反射出金色光芒。【就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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