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二月在長江邊上經歷的詭譎之事, 張若菡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忘懷。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尤其是,她與赤糸墜落懸棺葬崖,被困在懸棺之上,尸首與猿猴環伺, 周身濕透, 被寒冷的江風吹拂了一整夜。那恐怖的經歷, 已然成為了非常牢固的記憶, 始終影響著她的心緒。此后夜晚偶然還會做噩夢, 總是會夢見那一夜,夢見那個詭秘的山崖, 還有那個推她下崖的黑袍人。 而如今, 這個夢魘般的黑袍人就站在她面前, 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再一次見到這個人。雖然那晚,她沒有聽到黑袍人說話, 無法分辨他的聲音,但他身上的氣息,她卻無法忘記。那種陰冷可怖的氣息,實在太特殊了,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人。 眼看著那黑袍人向她們奔襲而來, 來不及思考,張若菡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從呆滯的無涯手中奪過韁繩,奮力一揮, 大喝: “駕!” 兩匹拉車的老馬被猛然催動, 嘶鳴著, 立即撒開四蹄奔跑了起來。馬車頓時在迷宮之中顛簸著疾馳而起,無涯反應不及,差一點從車上摔下去。車內,沈縉的輪椅向后一滑,“砰”的一聲撞在了帳柱上,她的后腦勺也撞在了柱子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那黑袍人見她們逃跑,立刻大跨步追了上去。他身負輕功,腳下步伐奇詭,幾步就竄出老遠,緊緊咬住了馬車后端,眼看著還有反超之勢。張若菡奮力催動馬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目下要緊,是盡量甩脫這個黑袍人的追擊。 馬車拐彎不便,張若菡只能盡量選擇直行。奈何這里是迷宮,沒有那么多的直行道可以供她行駛,每到一個拐彎處,她只得被迫拐彎,如此,速度就自然緩了下來。那黑袍人輕功極好,哪怕是單匹的奔馬,他恐怕也能在短時間內追上,更何況這是兩匹老馬拉著的沉重馬車,幾乎就在第一個彎道結束后,他就已然閃身來到了車邊。 張若菡瘋了一般催動著韁繩,無涯咬牙,從自己腰間拔出一直隨身佩戴著的短刀,道: “三娘!你靠右繼續跑,我來擋著他!” 由于張若菡是坐在車轅右側,因而無涯的意思是讓馬車靠右側墻壁跑,如此,那黑袍人就沒有機會從右側襲擊。而無涯在左側,她負責擋住黑袍人來自左側的襲擊。 “你小心!”張若菡疾呼。 無涯緊緊攥著手中的短刀,這短刀還是進入迷宮之前,忽陀悄悄塞給她的。雖然忽陀說這是大郎給她的,但是無涯心里明白,這短刀分明是忽陀的東西。眼下,她真是無比慶幸忽陀給了她這把刀,否則她連反擊的武器都沒有。 忽陀……你在哪里,你要平安啊…… 冷靜,要冷靜,不要胡思亂想。瞧著那個已經奔襲至左側車轅的黑袍人身影,她不停地告誡自己。小時候跟著張府的護院學了基礎功夫,三娘和大郎認識后,大郎也曾指點過她,后來她還在張家人的委托下,拜了一位退下來的禁軍老教頭學了幾年軍□□夫,后來老教頭病逝了,她也就沒有再繼續學。雖然功夫很一般,但好歹是知道如何使刀的。 來了!黑袍人已然趕到了近前,揮出了第一刀,寒刃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光芒,斜向劈過來,無涯大喝一聲,揚起短刀迎擊。“鏘”,金屬交擊聲在迷宮之中回蕩。不及音落,下一刀就已然從下方斜刺里挑過來。無涯反手下劈,再一次劈開了這一刀。 這人……使得是軍中刀法……無涯腦海中短暫地閃過了一絲念頭。 第三招刺擊點向她的眉心,無涯偏過頭去,努力架起短刀,一個旋刀,將那刺擊折了過去,此刻她的后背已然被汗水全部浸濕,雖說她認出了這個黑袍人的功夫路數來自軍中,但是他的功夫是自己的十倍乃至幾十倍之上,單純拼力量,現在無涯就已然感覺到了力竭,更別提技巧和其他了。她幾乎將自己學得那幾年功夫全部調動了起來,擋了第三刀,她已經敗勢凸顯。 然而黑袍人顯然不會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第四刀緊跟而來,這一下是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從無涯的左側來,斜刺里向她的心窩而去,無涯慣用右手,又身在馬車上,擋起來非常吃力。而這一刀速度比方才那三刀更快,顯然是致命一擊。 無涯拼了命地大吼,短刀護住心窩,與那一刀碰撞在一起,眼看著她就要擋不住了,那尖峰已然要突破她的防御,刺進她的皮肉。忽然馬車向右急轉彎,車身整個飄了起來,甩向左側,徑直撞在了那黑袍人身上,那黑袍人躲避不及,被撞得飛了出去,一瞬被甩在了馬車后。 “無涯!你沒事吧!”張若菡焦急的聲音傳來。 無涯大口喘息著,汗出如漿,已然說不出話來。 【無涯!這個給你!穿上!】忽然,從車簾內伸出一只手,將一件還帶有溫度的軟甲遞到了無涯手中。 “琴奴?你這是做什么!”張若菡急了。這件軟甲刀槍不入,是沈綏給沈縉的救命之物,她一直貼身穿著,這會兒竟然脫了下來。 【現在她比我更需要!】沈縉努力打著手勢,眼下她們都沒有空看她的口型,只能用手勢盡量表達自己的意思。 “琴奴,你快穿上!”張若菡大吼。 她話音剛落,就忽然聽到一聲布匹撕裂的聲音傳來,隨即馬車后側狠狠一沉,有一個人已然跳上車來。氈布篷整個被挑飛,那黑袍人顯出身影,已然上得車來。二話不說,他揮起刀柄狠狠擊向沈縉的頭部。 幾乎毫無懸念的,沈縉悶哼一聲,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琴奴!”張若菡驚呼。 “。。。。!”無涯跳了起來,大吼著沖向那黑袍人,手中短刀劈砍過去。 那黑袍人輕輕松松擋住,撥開無涯的刀,隨即刀鋒狠狠地捅進了她的腹部,無涯身形一滯,額上青筋暴起,面上神情凝固了。那黑袍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面頰,將她向外一推,順勢拔出了刀子,無涯就這樣摔出了馬車。 “無涯。。。。。 逼鄥柕乃缓鹪诿詫m中的回蕩。 “抱歉了,張三娘子,那個小姑娘有些骨氣,奈何不是我需要的人。”那黑袍人說著已然一個箭步沖向前方車轅上的張若菡,手中刀柄呼嘯著砸向她的后頸。 張若菡已然放棄了駕駛馬車,扭過身來,抬起雙臂交叉格擋在身前。黑袍人被迫停下砸擊,抓住她的手臂,控制住她的身體,再一次試圖將她打暈過去。 就在那一瞬,忽然身后響起衣袍獵獵的風聲,緊接著黑袍人的后頸突兀被抓住,可怖的大力傳來,他竟是被拽得不由自主地飛出了馬車。 “蓮婢!”仿佛有天音傳來,那聲音的主人沖了過來一手將張若菡攬入懷中,一手抓住韁繩,迫使馬車停了下來。 “吁~~~” “赤……糸……”張若菡睜開雙眼,便看到了那無比熟悉的容顏。 “我終于找到你了,沒事了……” “赤糸……赤糸,無涯她……”張若菡一見到沈綏,淚水就不自主地涌了上來。 “我知道,沒事的,忽陀已經去救人了。你先等在車上,我去解決了那個人再說! 說著,她先查看了一下沈縉,見她只是被打暈了,并無大礙,這才放心。跳下車去,她手按在腰間雪刀的刀柄之上,快速向那摔倒在地的黑袍人跑去。那黑袍人大約是摔得很重,一時間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 沈綏趕上前去,雪刀出鞘,直接頂在了那黑袍人的喉間。 “混賬,這次要看看你的真面目!闭f著她刀鋒一劃,將黑袍人的面具綁帶劃開。面具摔落,露出了一張痛苦扭曲的面龐。那面龐之上有一條從右眉尾一直劃到下巴的長傷疤,男子劍眉星目,棱角分明,面龐顯得十分俊朗剛毅,只是眉目之間陰郁非常,配合著傷疤,瞧著讓人心生不悅之感。 沈綏盯著他看了片刻,總覺得這張面龐十分熟悉,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可她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她沒有再浪費時間,沉聲問道: “你是何人!” “哼!”那男子冷哼一聲,卻不說話了。 “不說也罷,帶你回去,總有辦法能讓你開口!闭f著,沈綏單腿跪在了男子身上,以自己的重量壓住他,避免他亂動,雪刀抵在他的喉間,道: “老實點,否則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刀鋒,切進你的喉管,你就沒救了! 一邊說著,她迫使男子翻了個身,解了男子的腰帶,束縛住他的雙手,又用男子的脖頸之上的圍巾綁住他雙足。做完這一切,遠處,忽陀已然騎著一匹駱駝跑了過來,他懷中抱著昏迷的無涯,身后還拉著一匹駱駝,那是沈綏的駱駝。一面跑,他一面大呼: “大郎!快走!他的同伙來了!” 沈綏在黑暗的光線中向遠處望去,果然見到三四個黑影在忽陀身后迫近。 她二話不說,扛起那個黑袍男子,扭頭就往馬車的方向跑去。剛跑到馬車邊,就見張若菡已然解開了兩匹老馬身上最后的束縛,向著她道: “快上馬!” 沈綏心下大喜,蓮婢真是太聰明了,提前就解開了馬車,這馬車分明就是累贅。沈綏將那黑袍男子丟上其中一匹馬,又去抱了沈縉,將沈縉送上張若菡的馬,張若菡騎馬帶沈縉,沈綏自己騎馬帶黑袍人,身后還背著昏迷不醒的千鶴。她一面催動老馬邁開蹄子奔跑,一面用束帶將千鶴綁在了自己的背上。 車上的行李全部被丟了下來,她們策馬急奔,再次沖入了迷宮之中。 “跟緊我!我知道路在哪里!”沈綏喊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后方的呵斥聲: “站住!你們逃不出去的!” 這聲音十分熟悉,張若菡在急速奔馳的馬匹身上,短暫地回頭一望,便見追兵已然十分迫近,那幾個人都沒有騎馬,是依靠著身法在追逐她們。其中為首一人,她十分熟悉,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張若菡瞳孔緊縮,瞧著那棕色結辮的長發,碧綠的雙瞳,蒙面的輕紗,她咬緊了牙根,眼中閃爍出仇恨的火焰。 安娜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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