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三個男人大概都二十出頭, 一個高個子, 一個紅頭發,另一個穿著花襯衫。他們醉意很濃, 每人嘴里叼著一根煙, 看見門外有人也明顯愣了下, 發現是異性, 幾雙眼睛在她身上一通亂掃。 那“紅頭發”認出李久路,沖她吹了聲口哨,湊到高個子男人耳邊低語幾句。 隨后爆發一陣淫.邪的笑聲。 “滑嗎?” “你試試。” 李久路隱約聽到類似的對話,這地方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碰見什么人都不足為奇。 她往右走兩步,打算繞開他們,從旁邊門縫里溜過去。 高個男人一扭腰,胯部挨緊門框:“這位妹妹, 你不常來吧, 沒怎么見過你呢。” 久路迅速往后退一步,這個晚上太糟糕, 現在醒悟不該來好像晚了, 如果吃了虧, 簡直得不償失。 她硬著頭皮:“不好意思, 我朋友等我呢,再不回去可能要出來找我了。” “那正好, 咱們一起玩唄。”穿花襯衫的男人并不買賬, 走上前, 要摟久路。 久路側身躲開,心里發慌。 后街深幽,盡頭是死路,幾乎就頭頂一個燈泡照明。這三人明顯喝醉了,行為舉止極其夸張浮躁,這種狀態下做出什么,已經不在理智能控制的范圍內。 李久路心臟砰砰直挑,往旁邊邁開一步。 有人立即上前擋住。 她向另一側走,高個子男人忽然伸手搭住她肩膀,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手掌滑落,直接把她毛衣拉下去。 久路左肩裸.露的皮膚更多,能看見無帶內衣邊緣。微微隆起的胸部,帶一種青澀、干凈的美。 頃刻間,他們露出猥.瑣又貪婪的表情,緊緊盯著她的胸部。 久路心中駭然,當即轉身,低頭整理。 這時其中一人又怪叫起來:“呦,真他媽有名堂,還有文身呢。” “哪兒呢?在哪兒呢?” “就左邊肩膀子上。”高個男人指給“紅頭發”看。 “紅頭發”企圖靠近:“我看文的是什么。”他瞇縫著眼: “這是魚?還有字兒呢,馬……也?” “操,那念‘馳’吧,沒看挨著的嗎。” “明明分開的。” “哈哈,你他媽喝多了,眼花。” 幾人罵罵咧咧的爭辯,沒等看清,毛衣很快遮住白皙肩膀。 高個子男人意猶未盡,舔了舔牙齒。 “花襯衫”更粗暴,上前一步,動作蠻橫地將久路衣服扯下來。 李久路揪緊胸口,知道這次惹了大麻煩,ktv里音樂聲震耳欲聾,大聲求救根本無濟于事。她咬緊下唇,命令自己鎮定,試圖找到一個全身而退的辦法。 任幾人推搡了幾把,這期間她腦中不停運轉,余光一動,忽然想起個地方。 她心中計算兩三個商鋪之間的距離,以及她沖刺的速度。 那邊無光,雜物遮住大部分視線和道路,外面好像沒人,而“文人下”的后門是否開著,更是未知。 久路打算賭一把,盡力控制語調:“要不我們進去,和我朋友坐下來喝一杯?” “花襯衫”站在她背后:“行啊,那你先告訴我們,這文的是什么?” “文的是……”她低垂著眼,看見送過來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毫不留情。 哀嚎聲響徹整條街道。 趁幾人不備,她推開擋在前面的“紅頭發”,撒腿跑向胡同里側。 可沒等看準前方道路,久路感覺眼前一黑,有什么東西兜頭罩下來,將她嚴密包裹住。 三分熟悉的味道沖進鼻,有一雙手臂緊緊抱住她,從下面的縫隙看出去,久路看到筆直的長腿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她沒看見這人是誰,但莫名地,她猜到了,這種信任不知何時建立,懸著的心頃刻間落回原位。 身后怒罵及追趕的腳步聲還在。 久路身體一晃,感覺到聳動和出擊的力量。 馳見抖開衣服,將李久路整個身體都裹住,不用蓄力,一腳踹在來人肚子上。 他們喝了不少酒,本身根基不穩,“紅頭發”四仰八叉倒地不起。 馳見長腿落回地面,向后錯一步,又抬起來,做了個出腿的假動作,見他抱頭,改用鞋尖狠踢一腳。 嚎叫陣陣,另兩人終于反應過來,酒醒一半,猙獰著表情往上沖:“媽的,找死吧。” 馳見沒等動,洪喻忽然從后面沖上來,嘴里叼著煙,手中拎根棍子,帥氣又有力的左右揮舞。 沒過幾秒,后面一陣風又跑過倆人,是胖子和萬鵬。 眨眼的功夫,他們將三個流氓全部放倒。 馳見一手還揪著包裹李久路的衣服,閑閑的點頭:“行,是那意思。” 洪喻扔掉棍子,手掌向后抹了抹鬢角:“這兩下子怎么樣,霸不霸氣?” 馳見挑唇:“跟哥差點兒。”他大冷只穿一件白襯衫,下擺扎進黑色休閑褲里,光顧耍酷擺造型,一個膝蓋微彎,手插兜,懶洋洋的站著。 “別不要臉。”洪喻笑罵:“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撒尿和泥玩兒呢,趕緊叫聲哥哥聽。” 馳見抬起下巴,一字一句:“我是你三舅。” “操。”他拎起板磚,作勢要擲過去。 胖子和萬鵬假模假式上來攔洪喻。這么幼稚的游戲,幾人玩兒得樂此不疲。 鬧夠了,洪喻扔掉板磚,拍拍手:“快生銹了,今可算松松筋骨。” 萬鵬兩人是聽到動靜跑出來的,還分不清狀況:“喻哥,為啥揍他們?” “誰知道。”洪喻抬下巴:“你問他。” “為啥,見哥?”胖子轉向馳見:“你們不是出來抽煙的嗎?” “嗯抽煙,順便見義勇為。”他語帶調侃,故意大聲給誰聽。 胖子:“發生啥事兒?” 馳見指了指手下藏的人:“拯救無知少女落入流.氓手里,引發強.奸慘案。”她不滿的掙動幾下,他沒耐心:“你別動。” 靜止片刻,久路又動了動:“透不過氣。”她聲音很悶很,已經在衣服下面忍半,沒想到幾人竟然沒完沒的聊起來。 馳見這才放開她,她披著他的羽絨服,露出腦袋,發絲糊一臉。 “長記性了?”他冷下臉,忽然沉聲。 她低頭,抿唇不語。 看半晌,馳見忽然咬牙切齒的指著她鼻子:“就應該再看會兒熱鬧,讓他們扒了你。” “你……” “我什么我?”他繃著臉,胸口急促的起伏幾下。 洪喻上前一步,推他胸膛:“差不多行了啊,剛才猴撓心似的。” 胖子和萬鵬也偷偷對視,幫著轉移話題。 “那什么,地上躺這仨人怎么辦?” “好好話。”洪喻拍拍馳見:“我去跟老板打聲招呼,讓他把鬧事兒的處理嘍。” 他拉開后門,沒等抬腿,忽然又有兩人跌撞著撲出來,一男一女,女人費力的架著男人。 洪喻敏捷跳開,拍著胸口,剛想破口大罵。 “李久路!”那人舌頭都大了,渾身上下散發嘔吐過后的酸臭味。 莫可焱費盡力氣,把馬也往街口拖。 馬也完全不配合,和她擰著勁兒:“李久路!” 久路站在后方,一聲不吭的看著他們。 馬也掙扎回身,不知認沒認出她,目光渙散,點著自己的胸口:“李……久路,你沒心。” 莫可焱照他腰間狠狠擰了把,希望他能清醒一點兒。 “別掐……疼,我沒醉……”他站都站不穩,指著李久路的手指已經偏離方向:“膽鬼……你的心呢……” 李久路站在冷風里,目光淡淡,她發現自己內心平和,一點憤怒或悲傷都沒有。她想努力醞釀一下情緒,爆發一次,卻忽然覺得一切都不值得了。 馳見這會兒冷靜下來,偏頭看她,又挑著眼看向馬也。 “你活該……都走,你他媽活該……” 李久路不辯解,不發怒,面上表情也看不出情緒。 馳見十分嫌棄的看她一眼,拿手肘撞她:“他罵你呢,這都能忍?” 久路一頓,表情略微松動:“你喝多了,快走吧。” “跟你有、有關系嗎?我不走……你別拉我……”他揮開莫可焱,話語無倫次:“我不欠你……李久路……你他媽……太欺負人……” 他一滴眼淚都沒掉,臉卻糾在一起,干聲哭嚎。 在場的人不少也不多,不算陌生也不算熟,都沒話,沉默在幾人之間蔓延。 馳見站她身旁,內心煩躁。 然而,莫可焱拉不走馬也,他要戳久路的肩膀:“這回你滿意嗎?” 馳見歪頭呼了一口氣。 “我就跟、跟可焱在一起,你就是傻……”酒精作祟,他埋在心底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馳見輕嘲一聲,解開袖口的扣子。 “……傻子,被……” “我去你——”馳見動作閃電般敏捷,一拳揮出去,尾音化作口型。 馬也倒地不起,終于安靜。 馳見照著他屁股狠踹兩腳,居高臨下,慢慢活動著手腕兒,“消停嗎?” 馬也躺地上緩兩秒,試圖站立,馳見弓下身,拉著他衣領給扥起來。莫可焱上前試圖分開他們,馳見一把揮開,指著她鼻子:“給老子滾遠點兒,女人照打。” “你他媽敢!” “試試!”他音量比她還高。 莫可焱被馳見氣場震懾住,眼看馬也又挨幾拳,她目光轉向李久路,大聲道:“你看什么呢,還不趕緊上去拉開那瘋子!” 莫可焱上前來拽她。 久路站著沒動,向后掙脫開:“現在和我沒關系了吧。” 事件平息后,九點鐘的時候,馳見把李久路送回老人院。 兩人站到大門口時,瞬間傻了眼。 匆忙中,她穿著馳見羽絨服回來,書包落在ktv,而大門和家門鑰匙都在書包里。 李久路渾身酒氣,衣著不整,貿然敲門進去,若被江曼碰到,沒法解釋不,免不了皮肉之苦。 兩人并排站在墻根下,馳見點一支煙。他穿得單薄,出門時只隨便抓了件大衣套身上,涼氣順腳底往上蔓延,沒一處暖和。 他佝僂著腰跺幾下腳:“翻墻進去?” 久路昂頭,覺得不大可能:“太高了吧。”她沉默一下:“很冷,要不你先走吧。” 馳見斜睨她一眼:“你呢,打算在這兒待一宿?” 李久路抿了抿唇,將下巴縮到衣領里。 馳見悶聲靠了會兒,沒幾秒,“你剛才想什么了,書包都不拿?” “……忘了。” “怎么沒把你自己忘了呢?” 他這會兒氣還不太順,別扭的樣子有些好笑,久路沒跟他爭,別開頭,不吭聲。 對面枯樹只剩枝椏,風一吹,干巴巴的晃動幾下。 站幾分鐘,馳見吸吸鼻子,翻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你現在什么心情?” “嗯?” “不是分手了嗎?”馳見看著她,落井下石的表情不加掩飾。 “是啊。”久路雙手墊在身體和墻壁之間:“有點兒后悔了。” “什么?”他大聲。 她笑了下:“后悔今過去鬧,應該好聚好散。” 馳見心落下,板著臉:“不傷心?” 久路看著對面的燈光,好一會兒才給他答案:“如果我不太傷心,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 他整張臉上都刻著三個字——我高興。 但他盡量不把情緒表現出來,控制半:“你也別想那么多了,不定遇到更好的呢,比如……” 久路側頭看他。 “比如哥。”他挑著眉,半開玩笑的。 久路笑笑,嘆了聲:“沒傷心,有不舍,畢竟四年了。”她頓一下:“不過莫可焱的話,或許是對的。” “她什么了?” 李久路搖了搖頭。 馳見沒繼續追問,兩人又在墻邊靠了會兒,他冷得熬不住:“來吧,翻墻。” 他繞著老人院四周轉一圈兒,在南側找到下腳地點。整個院子的墻體高度雖然相同,但南面地勢偏高,加之墻邊堆著兩三層紅磚,所以看上去并不是難以逾越。值得慶幸的是,墻的另一側就是暗黑無人的后院,弄出點動靜,一般不會被發現。 馳見站上磚垛,踮起腳,剛好能看見院中情形。 他朝久路勾手指:“你先坐上去,然后等我。” 馳見脫掉大衣扔旁邊,兩手搭在一起,膝蓋微彎:“來。” 李久路看著他,猶豫了下。 馳見不耐煩的催促:“太冷,你別磨蹭。” 呵氣成冰的氣,他只穿著白襯衫,身影在夜色中顯得很單薄。 久路一咬牙,站上磚垛,左腳踩著他掌心,另一腳蹬住墻面,借助他的力量,勉強夠到墻頭。 馳見挺身,手掌改為去托她臀部。 今穿太薄,久路敏感地感覺到他的觸碰,身體瞬間僵硬,而馳見卻好像心無旁騖,手沒挪開,無比正經的:“愣什么神兒啊,自己用勁兒。” 費不少力氣,李久路終于爬上去。 馳見退后幾步,往上拽了拽褲腿兒,沖刺,彈跳,毫不費力的一躍而上。 男孩子的優勢在這一刻輕易體現出來,馳見沒停頓,手臂借助院墻做支撐,敏捷一跳,雙腳輕輕落地。 他向后看一眼,朝她攤開手,壓低聲音:“手給我。” 李久路身體是冷的,腿是軟的,這里離地面兩米還要高,沒有輔助,沒有支撐,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跑。 “別怕,我接著呢。” 他的聲音被夜色蒙住,低柔又輕緩。 久路心中微動,看著下面的少年,他目光專注,只看著她,只向她伸出雙手。這一刻,成為她能依靠的全部。 冷風襲來,像一把利劍,刺中她的大腦。 久路抬起頭,看向老宅三樓隱隱透出的燈光,好像一瞬間,心中的執念就放下了。 “來啊,路路。” 李久路把手遞過去。 馳見抓住,利落地將她托抱下來,安全落地。 兩人進入院子,在外面觀察好一會兒,又看了看老宅那邊三樓的窗戶。江曼和周克辦公室相鄰,那兩盞燈都亮著,顯然他們還在處理公事,沒有回家。 李久路從門外地毯下摸出備用鑰匙,輕悄打開房門,她做賊心虛的觀察一會兒,確認安全后,側著身鉆進去。 踏入房間,暖氣撲面,久路總算松一口氣。 馳見緊隨其后,回手關門。 她猶豫了一下:“你……” “別讓我你沒良心。” 久路眨眨眼。 “讓我緩緩。” 話被堵回來,李久路眼睛轉向別處,閉緊嘴。 兩人在門廊內沉默片刻,沒等開燈,外面隱約傳來一陣話聲。 久路和他對視一眼,不由屏住呼吸。 沒過幾秒,交談聲越來越近,停頓一會兒,響起鑰匙尋找鎖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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