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馳見發現李久路并不是然呆, 她遲鈍和機敏分情況, 比如現在。 外面鑰匙成功插.入鎖孔。 她反應比什么時候都迅速,拉起馳見, 在黑暗中摸索著沖上二樓。 大門開啟, 與此同時, 二樓房門砰一聲閉合。 江曼和周克走進來, 她聽見響動:“路路?是你嗎?” 周克開燈,將帶回的文件放在鞋柜上:“沒回來吧,正好我去接一趟。” “不是,我剛才聽見動靜了。”江曼弓身去拉長靴拉鏈:“路路你在上面嗎?” 沒過幾秒,悶悶的聲音才從二樓傳出來。 李久路太了解江曼了,她回家第一件事是燒熱水,然后脫下外套就會上樓來看她。 手上拉著這人像個燙手山芋,放也不是, 丟也不是, 這會兒反倒比她淡定,一臉悠哉地看著她著急。 久路把燈打開, 下意識回手要鎖門。 馳見倚著墻邊沒動, 好心提醒:“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久路動作停下, 驀地反應過來。她平時沒有鎖門習慣, 如果今鎖了,起疑不, 江曼想進來, 她是開還是不開呢? 老房不隔音, 樓下傳來模糊的對話聲,江曼整理著什么,突然提到她名字。 久路條件反射一抖,眼睛四處看,目光定在床尾的落地衣柜上。 她拽著馳見過去,他慢悠悠跟著,態度懶散。 久路打開柜門,把他往里推,接著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快速脫下,一并塞給他。 馳見高高的個子,弓身縮在一堆衣物中間,抱著羽絨服,乖乖任她擺布。 “你別出聲。”久路聲囑咐。 門外響起鞋子踩在木制樓梯上的吱嘎聲。 她要關柜門,馳見:“我得提醒你,你酒味兒沒散,而且這打扮……”他上下掃她一眼。 李久路也隨他目光向下一看,便愣了下——這樣倒是把馳見藏好了,可她要面對的問題,一樣也逃不掉。 她指甲抵在唇邊,輕擠著眉頭,雖然刻意控制表情,但內心顯然已經翻江倒海。 馳見挺愛看她這樣子,她眼中蓄了些內容,表情也生動,讓人輕易就能猜到她此刻想什么。 門外聲音越來越近,她抬起頭:“那怎么辦?” 馳見走出來,朝衛生間的方向抬抬下巴。 李久路停頓片刻,立即心領神會。 幾乎是千鈞一發,她推著馳見,自己剛擠進衛生間,房門被打開。 老式房屋,衛生間尤其狹窄,不到兩平米的地方,中間以高臺分隔,上面的馬桶還是蹲位式,洗手盆旁邊站兩人已經相當局促。馳見不知何時轉的身,一手撐墻,一手扶著洗手臺,將她圈在門后。 久路轉回來,隨即呼吸微滯。 他的臉近在咫尺,一股氣味撲鼻,輕淺的,溫和的,帶著青澀的男人氣息。 久路稍稍低頭。 外面,江曼早已走進來:“路路?你搞什么名堂?” 見她悶頭不語,他壓低身體:“話。” “我、我洗澡。” 李久路退無可退,推他胸膛。 門縫下有個影子站定:“關門聲音嚇媽媽一大跳,以為你怎么了。”江曼微微停頓:“是剛進去嗎?” 馳見挪開手,打開淋浴。 頃刻間,微涼的水流從兩人頭頂傾瀉下來。 “啊——”久路失聲大叫。 幾秒后,江曼急拍門板:“路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摔倒了?” 水流打在久路發尾和露著的肩頭上,馳見用手覆住,箍緊她轉身,水花轉移砸向他后背,白襯衫一寸寸浸透,里面皮膚的顏色隱隱可見。 久路忙:“沒事兒媽,水太涼了。” “你這孩子,總是大驚怪的。”江曼嗔怒一句,提著的心放下來:“調熱一些,心著涼。媽媽在你屋里待一會兒,洗完看看你今的功課。” 久路傻掉,抬頭看馳見:“……哦。” 門縫的陰影挪開,外面沒了聲音。 馳見后背還澆著水,這會兒溫度升上來,花灑下面的熱氣漸漸彌漫開。 久路后退一步,先跨上高臺,順手拉他一把,兩人都站了上去。 水聲變清晰,一股腦砸在藍白相間的地磚上,馳見揮了揮手臂上的水,抬起頭,不經意把她垂落的劉海撥上去。 久路聲音得聽不見:“我自己來。” 馳見靠回墻角,低聲:“旁邊還有幾根。” 她又趕緊撥兩下。 馳見看著她那副樣子,忽然笑了笑,聲問:“你晚上喝多少?” “不到兩瓶。” “這就醉了?” “有一點兒。”久路:“可能跟遺傳基因有關吧,我爸媽都不太能喝。” 馳見點點頭:“現在醒酒沒有?” 吹過冷風,精神又高度緊張,現在除了身體還有些飄忽感,不適已經減輕很多。 久路:“醒了。” “我以為你會阻止我。”他忽然道。 “阻止什么?” 馳見:“就我揍馬也的時候。” 久路頓了下,想起胡同中那一幕:“你下手也有點兒狠。” “狠嗎?”他頭壓低:“心疼了?” 久路垂下眼“嘁”了聲。 “知道我那時候想什么嗎?”馳見冷哼一聲,低沉著嗓子:“當時你要真敢上來攔我,我就……” “怎么樣?” 馳見望著她那雙干凈的眼,忽然間氣勢就沒了,軟聲:“我就不管你了。” 這期間,水溫越來越高,霧氣先是凝結在上空,然后慢慢向下擴展,鏡子更模糊,墻壁上掛滿水珠,整個衛生間都云山霧繞。 這樣的氣氛配上他那種語調,有點蠱惑人心的味道。 久路沒吭聲,挪開眼,弓身調溫度。 衛生間的環境逼仄又潮濕,折騰了一晚,冷熱交替,現在衣服還黏在身上,久路不太好受。 站了會兒,她看一眼門的方向,“我媽要是一直不走怎么辦?” 馳見聳肩:“不知道。” 他狀態卻出奇好,身體閑閑的靠著墻壁,長腿交疊,兩手插兜,好像沒有危機感,覺得這種處境還挺享受的。 她拿出腕下藏的發圈兒,低著頭,手指順發絲紋理輕攏幾下,綁了個低馬尾。 發辮松散,耳半露。 李久路抬起頭,馳見正盯著她的耳垂兒瞧。 水霧氤氳,他目光讓人捉摸不透。 “你和他以后不會再有牽扯吧?”他忽然嚴肅的問。 久路心中稍做判斷,沒正面答:“怎么了?” 馳見突然靠近。 “李久路,你別跟我裝傻。”他輕描淡寫的沖她。 “我沒裝……”久路整個身體緊緊貼著墻面,手掌不自覺向前,抵住他胸膛。 所有舉動都悄無聲息,誰也不敢弄出大動靜。 馳見手掌撐著墻壁,拇指到她耳垂兒不足兩厘米,她個子太矮,又低著頭,這樣欺近,只能看見她頭頂那個干凈的漩渦。 “我喜歡你。” 她耳邊“嗡”一聲炸開,身體的本能反應超過大腦,有片刻不能思考,感覺心跳和呼吸失紊,每一秒鐘都被拉長了。 十**歲的青春年紀,這四個字的殺傷力是巨大的。 周圍都靜止,只剩水流有節奏地敲打著地面。 馳見感覺到她的變化,聲音啞啞的:“這回得夠明白嗎?” “嗯?”他喉結輕動。 “……夠明白。” 當把他名字和背后的刺青聯系起來時,李久路就已猜出他心思,只是沒預料到他會這么直接,她想裝傻,但演技再好也不會顯得多高明。她索性如實答。 幾秒的沉默,久路問:“你經常對女生表白嗎?” 馳見偏一下頭:“在廁所還是第一次。” “……”她咬唇,用力將他推開一些,又問:“我背上的名字,你是故意的?” 馳見發誓,這真是湊巧。李久路去“文人下”那晚,他看到紙上工工整整寫著“馬也”兩個字,起先被她氣昏了頭,沒看出兩個名字間的相同之處,等看出來時,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吧。”他看著她,拇指肚輕蹭瓷磚。 久路懶得聽他瞎掰:“我不……” 話沒完,馳見突然捂住她的嘴。 她掙扎了下。 “噓——”馳見食指抵唇。 兩人在里面待的時間不算短,門縫下的陰影再次移過來。 江曼敲了敲門:“路路,怎么這么慢,你還要多久?” 李久路拿開他的手,暫時關掉花灑:“媽,我沒聽清。” “我問你什么時候洗完。” “哦。”她輕了輕嗓,看一眼馳見:“再等等,今冷,想多洗一會兒。” 江曼道:“那媽媽不等你了,這兩工作太累,身體吃不消。” “好,媽你早點睡。” “你也是。”江曼又敲敲門板:“做功課的時候不許溜號,早做完早休息。” “知道了。” 她看著門縫下的陰影,做戲做到底,又把花灑打開。 門聲過后,外面終于沒了聲音,隔好長一段時間,久路才悄悄走出去。貼在門板上聽聲音,樓下已經沒人走動。 她朝衛生間的方向招招手,取來兩條干凈毛巾,各自擦了擦。 “你怎么出去?”久路又犯難。 他沒答,有機會參觀李久路的房間,當然不能錯過。 這間房倒是與她本人氣質不太相符,整體暖色調,四面墻壁刷成淺粉色,窗前一張乳白色課桌、一把軟椅,床尾立著一面大衣柜,對面還有個擺放工藝品和書籍的創意擺架。被單窗簾都是淺色碎花,紗帳撩起,千絲萬縷地垂在床兩側。 馳見來回看了看:“江主任布置的?” 她目光微動,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不像你風格。”他:“你沒那么可愛。” “……” 馳見摩挲著下巴,上下審視她:“你平時穿的衣服也是江主任選的吧?” 李久路輕輕噓口氣,低著頭:“嗯。” 馳見沒發現她的變化,繼續評價道:“都不太像你風格,實在你沒那么淑女,一件衛衣加黑色緊身褲看著就很舒服。” “你又知道。”久路提醒:“有那功夫還是想想怎么離開吧。” 馳見并不著急,手指擦過床邊的紗簾,走到書桌前。他推開窗,向下望了望,這里和地面之間距離不算高,一條塑料管道固定在墻邊。 馳見傾身打開窗;“我從這兒下。” “不安全的。” “那我留下睡。” “……”久路探頭往下看:“其實也沒多高。” 馳見聳著肩,不敢把笑聲放出來,倚著桌邊享受逗弄她的樂趣。 笑夠了,他抬抬下巴:“我衣服在柜子里。” 李久路面無表情地給他取來。 冷風順開著的窗子吹入,晚間更加強勁。 馳見套上羽絨服,垂頭看她:“我之前的話,你不用有負擔。” “哪一句?” 他一挑眉:“怎么?還想再聽一遍?” 許是醉意去而復返,久路身體輕飄飄,瞥開眼,想起那四個字,臉頰不自覺微微泛紅。 馳見看著她,一定是頭頂的燈太柔和,她整個輪廓像是浸在暖光里。 他忽然拿手背碰了碰她臉頰,趁她沒回神,又輕捏一下。指肚觸感無與倫比的好,他整只手臂差點酥掉。 馳見告訴她,也告訴自己:“不著急,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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