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電話那頭突然就沒了聲,又過了兩秒,童言耳邊傳來冰冷的忙音。 很顯然是被連栩掛了電話。 她再也忍不住,捂嘴悶笑起來,身子也跟著輕微的笑聲一齊抖動,立時吸引不少車上乘客的目光。 九點五十五分,她終于到了市一中門口。 連栩果然穿得不多,裹著外套不停地跺腳。似乎是還記恨著之前的耍弄,直到童言走到跟前,他才帶著的濃重鼻音冷哼一聲,又斜睨了她一眼,調(diào)頭就往學(xué)校里面走。 童言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嘴邊的笑容就未曾褪去過。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認識連栩之后,她深藏在內(nèi)的惡趣味也被挖掘而出,且樂此不疲。 連栩輕車熟路地走往校內(nèi)的其中一個教學(xué)樓,樓里沒有電梯,他一言不發(fā)地爬著樓梯,腳步也越來越快,就像打定主意想甩開童言似的。 盡管童言今為了方便調(diào)查特地穿了雙平底鞋,卻還是跟得夠嗆。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她總覺得連栩似乎對她的軟肋了若指掌。 從學(xué)開始,她最怕的就是體育課;初中的800米跑更是從未完成過一次,就連體育中考時,她的800米都直接申請了最低線免跑。 等童言終于氣喘吁吁地跟上已停下腳步的連栩,他略帶嘲弄地扯了扯嘴,“剛才和于仁波通過電話,他中午要和辦公室的老師一起聚餐,我們速戰(zhàn)速決。” 童言咬了咬牙,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再次穿過幾個轉(zhuǎn)角,才終于來到了于仁波的辦公室。 許是因為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辦公室里的老師并不算多,于仁波在一眾女老師中顯得格外突出,童言甚至不用怎么觀察,就能判斷出他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于仁波也注意到兩人的到來,很快起身向他們走來,對連栩伸出手,“你就是連栩吧,我是于仁波。” “你好。”連栩頷首,又向他介紹道,“這是我同事童言。” 于仁波友善地對童言笑了笑,又將兩人帶到了辦公室外面的空蕩走廊上才開始話,“兩位來找我具體是想問什么事呢?” 話是對著連栩問的,很顯然沒把身邊的女人當作主角。 卻不想連栩只側(cè)了側(cè)身,全然沒有開口的意思。 童言會意,臉上已擺出笑臉,“是這樣的,我們最近在調(diào)查一起案件,證人提供的關(guān)鍵證據(jù)中出現(xiàn)了你的車,所以隊里派我們來簡單問你幾個問題,不用緊張,就是例行公事。” 于仁波很快掩下眼中的驚異,停了童言的話表情更加松弛,“沒事沒事,你們有什么盡管問。” “那我先確認一下,你是住在子堂南街嗎?” “是” “黑色本田suv,車牌為遠a67b7t,是你的車沒錯吧?”童言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筆記本,邊打開邊問。 “是我的車沒錯。”于仁波頷首。 “住的地方?jīng)]有停車位嗎?” “嗯?”于仁波面上出現(xiàn)一抹惑色,“有是有,但我住的是老房子,院子里的空間有限,有時候回家晚了就沒有停車位了。” “所以沒有停車位的時候你一般會停在哪?”童言點點頭,以示對他回答的肯定。 只是問題卻讓一旁安靜的連栩眼神一動。 誘導(dǎo),以未知的提問方式判斷是否符合已知信息;對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根本沒法謊。 她是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于仁波想了想,臉上出現(xiàn)一抹窘色,“一般就停在南街路口的街邊,我第二一早就要出門上班,不會造成交通堵塞什么的。” 童言完全不在意他是否有違章停車,只輕聲追問道,“那周末呢?” “周末我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不會開車。”這次于仁波的表情平靜了不少,語氣也比剛才慢了些。 童言微挑眉峰,“11月12日那晚你出過門嗎?” 頓了頓,她又搖了搖頭,“不,那一整你出過門嗎?那是個周日。” “這都大半個月了,我還真有點記不清,但周日我晚上偶爾是會出門的,畢竟周一早上我可以挪車。”于仁波表情有些遲疑,又帶了些不明所以的困惑。 似是為了回想起那的記憶,他又掏出手機翻了翻那的相冊和聊記錄。 半晌,終是搖了搖頭,補充道,“真的不記得了,我手機上也沒有那的記錄。” 童言點了點頭,心頭思緒竄動,最后合上了筆記本,“方便帶我們?nèi)タ纯茨愕能噯幔俊?nbsp; “行,車停在學(xué)校邊上的教職工停車場,可能有些遠。”于仁波應(yīng)得爽快,轉(zhuǎn)身便移步往樓梯間的方向走,“你們跟我來吧。” 路程的確不近,三人走了大概五分鐘才遠遠看到停車場的指引路牌。 連栩走在最后,微跨兩個大步跟上前方不遠的童言,偏過頭輕聲問她,“怎么樣?” “他沒有謊,跟這個案子應(yīng)該也沒什么關(guān)系。”童言同樣輕聲回答。 一個人臉上的表情會出賣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表情比想法永遠快一秒。于仁波思緒很清晰,她問出11月12日這個具體日期時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所有想法和表情都是一致的。 話間,幾人終于走到了停車場。 于仁波的車和車載監(jiān)控里拍到的畫面別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他光潔如新的車尾, ——并沒有視頻里的那道明顯劃痕。 童言眼神微動,狀似無意地問道,“你的車最近出過什么事故嗎?或者擦擦碰碰之類的?” 于仁波思考片刻,最后肯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最近有做過保養(yǎng)或者補漆嗎?”她又往車尾的方向走近兩步,蹲下身子,近距離觀察著錄像里有劃痕的位置。 一邊問著,還一邊伸出手在車牌周圍摸索起來。 “也沒有,”于仁波加快了些語速,“我每年都有固定的保養(yǎng)時間,大概年前才會去4s店一趟。” 這次不僅是童言,連栩也露出一抹微笑。 找到了。 車載錄像上的黑色本田車尾有一道明顯的劃痕,他查到的報修記錄和于仁波所言吻合,童言也沒有在車尾上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且最重要的是,于仁波的車,和李翰宇的車型一模一樣。 種種跡象表明,錄像上的黑色suv和李翰宇的白色本田,是同一輛車。 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是,秦典和李翰宇是如何得知于仁波的車型和顏色甚至車牌,這三個人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 想著,連栩掏出兩張秦典和李翰宇的照片,遞到于仁波面前,“你認識照片上的這兩個人么?” 童言也很快起身朝于仁波望去。 于仁波瞥過照片時幾乎沒用多久便很快給予否定,“不認識。” 連栩神色不變,眉間的褶皺卻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焦灼,“你確定嗎?” 童言也緊盯著他,并不打算放過任何一絲可能遺漏的表情。 見兩人這種架勢,于仁波大概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又認真地打量照片半晌,這次他的語氣不那么肯定了。 他抽出李翰宇的照片,“這個人我肯定是沒有見過的,我每年教過的學(xué)生不少,就算不記得名字,對臉也一定會有印象。” “那這個人呢?”連栩舉起秦典的照片,追問道。 于仁波有些猶豫,語氣也跟著遲疑起來,“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但我真不記得我在哪里見過,可能是在路上見過也不一定。” 童言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輕描淡寫道,“你有和培訓(xùn)機構(gòu)合作過嗎?” “沒有。”于仁波答得很快,“我們公立學(xué)校的正規(guī)老師怎么會和私人的培訓(xùn)機構(gòu)有合作。” 語速很快,語氣也很篤定,但眼神里的游移不定卻顯露出一絲慌張。 連栩和童言對視一眼。 只片刻,童言扯了扯唇,“要我出來么?超智培訓(xùn)機構(gòu),板橋路的那一家。” 似是覺得她力度不夠,連栩加重砝碼,“這種事,我們用警隊的名義去抽取一下監(jiān)控記錄就一目了然,到時候捅到學(xué)校……” “別別,”于仁波額頭已經(jīng)冒了些冷汗,雙手也無意識地搓動起來,見事情明顯已經(jīng)忽悠不過去了,果斷選擇坦白,“兩位警官,該的我都了,這些事情相當于我們這行的潛規(guī)則,很多老師都會介紹學(xué)生去培訓(xùn)機構(gòu)補習(xí)的,不是只有我這么干。” “我們也不關(guān)心你和培訓(xùn)機構(gòu)有沒有合作,拿多少回扣,”連栩挑眉,“你只需要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在培訓(xùn)機構(gòu)見過這個人。” 他指了指手中的照片。 于仁波觀察著面前兩人的表情,見他們似乎真沒有抖摟出自己的意思,終于放下心,開始回想自己上次去超智的畫面。 童言和連栩都緊盯著明顯正在思考中的于仁波,心中一塊石頭高高懸起,等待的時間顯得尤其難熬。 半晌,于仁波突然猛地拍了下手掌,發(fā)出一聲脆響,也將對面兩人的緊張情緒打散,“我想起來了!”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 “我的確在超智見過這個人,他好像是那家機構(gòu)的老師,我去的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但沒過話。”頓了頓,于仁波又道,“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機構(gòu)樓下的停車場碰到他,和他一起上的電梯。” 隨著于仁波落下的話音,童言腦中的拼圖終于完整。 她不自覺展露一抹笑意。 不得不,秦典細致的觀察能力,深沉的心思和對全局的盤算謀劃都高于常人;但只要是做過的事,再心也會留下破綻。 就好像平滑的雞蛋表面下隱藏的裂縫,掩飾得再好,也終究會引來嗅覺靈敏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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