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節三岔口 夜深人靜的時候，正是想家的時候。 陳楚也很想家，可惜他現在是無家可想，只能在美好的夜晚騎著一匹駿馬馳騁。 這匹馬當然比當初的駱駝強太多，至少他帶著佳人對自己的關心，這就足夠了。 自從離開十字坡，陳楚奪路而逃，這一夜不知道走了多遠，只是沒有休息。 馬背上汗水已經流了干，干了流，好似不知疲倦。 陳楚不在乎走了多遠，他更在乎的是逃離危險了么。 一路向東，這好像是他喜歡的方向，只是這漫漫長夜并無半點意思，無盡的逃亡路。 只是陳楚不知道自己剛離開不久，就被來自樓蘭的賀至發現端倪。 既然能做到賀至這種位置，察言觀色，細微之處發現真相并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需要時間長短的問題。 賀至是聰明人，這對于陳楚來當然不是什么好事。 陳楚所過之處，不過半柱香時間，必有大隊人馬經過，自然是賀至等人。 夜是漫長的，但東方總有驅趕黑暗的神秘力量。 晨光熹微之時，希望的一開始，于是…… 夜盡明 “兄弟們快馬加鞭，我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賀至鼓勵眾人賣命，雖然是他們的長官，但賀至知道想要走的更遠，還是需要他們賣命，沒有人跟著自己，單槍匹馬闖出一番地，顯然是有限的。 “都頭盡管放心，已經尋到蹤跡，想要在我們兄弟眼皮底下逃出生那是不可能的。”郭子華道。 本來還擔心追錯了方向，但是在發現一些路上的蹤跡后，眾人知道那賊子就在眼前。 …… 夜盡明之后，自然萬物復蘇。 現已初春時節，雖不春暖花開，總有野草悄然鉆出土地，展示生命力的頑強。 沿官道而種的柳樹隨風搖擺，總有些孤木難支之感。 官道上兩隊人馬并排而過，才使得這寂靜難耐的荒野有了些許春意。 一匹黑色高頭大馬上坐著虬髯大漢，雙目炯炯有神環伺周遭，如同將軍巡營，然而這大漢卻穿著儒衫，頭戴綸巾，一副讀書人的做派。 “藥師兄，外面風光無限，像我這樣騎馬觀賞不好？如果讓人知道堂堂的衛國公竟然躲在馬車里，豈不是讓人笑話。”馬上的虬髯大漢言道。 “翼德賢弟笑了，老夫如今雖貴為衛國公，然花甲之年，身體已不如當年那般，豈能和你們這些青年才俊爭先后。老夫還是在馬車里舒服些，我還想多活幾年。”李藥師笑道。 “也罷，倒是我考慮不周。”翼德并不對此事多做計較，話鋒一轉，道，“先生以為這朝堂還能匡正否！” 此次，張飛和李靖各自代表主公，朝見子；眼見朝堂面貌，二人皆悵然若失。 “翼德何以問之，我等安身立命之本乃是為國效力，為黎民百姓謀福。”李藥師心有所惑。 “先生以為是為大國，還是國。我看當今子脈象虛浮，恐命不久矣，而太子為人，我雖遠在三國郡卻也早有耳聞，朝中對太子頗有微詞。”張翼德言道。 張飛所言大國自然是武朝，而國則是州郡。 武朝經營數百年，早已不是中央集權制，皆因國力空虛，無暇顧及外來之敵，只能讓各州自行抵御。只唐驛一州之地，方圓千里之遙，又遠在武朝邊境，和吐蕃接壤，多年受其襲擾，民不聊生。武朝只得讓各州郡自行招募鄉勇，造成地方勢大，形成了藩鎮割據的局面，稱霸一方者比比皆是。 “翼德多慮了，百里之地不正，何以談之千里，郡縣不治，何以言州；翼德言國尚早，自高祖斬白蛇起義，建立武朝六百年，下巋然不動，自有其根本。”馬車中傳來李靖的慷慨之詞，雖已年過花甲，李藥師亦老當益壯。 翼德不以為意，而立之年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他又豈能浪費大好年華，“先生以為如今下局勢如何，我等謀士何以安身立明。” “忠人之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張飛張大嘴巴，坐在馬背上愣愣的看著車內，不知道里面哪位是什么心思。 李藥師沉思片刻后，又道，“當今下，武朝久已，雖有歷代先王躬親，然而……物極則反。” “哈哈，我知藥師必不欺我。”張飛爽朗的笑聲響徹四方。 清風吹過，張飛心中的疑惑全部隨風消散，感覺此刻神清氣爽。 又走了一個時辰，此時已到中午。 “藥師兄，前方就是三岔口，向南走是三國郡，向北是唐驛，你我二人也該分別，不如在此吃過午飯再走，權當弟為藥師兄送行。”張飛言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翼德。”李靖也不客氣，畢竟侵淫官場多年，為官之道自然了解。 兩隊人馬到達三岔口的時候停下歇息，早有軍士鋪上毛氈，將酒肉備好。 “藥師兄，請。”翼德邀請李靖同飲。 “翼德不必客氣。” 二人端坐，暢飲。 …… 陳楚騎著一匹駿馬，奔跑一夜也沒干休息，因為他所過之處皆是荒野，面對這種情況，陳楚自然不敢休息，荒野那是他所不喜歡的地方。突然間懷念自己那個人擠人的世界，熱鬧；而這個世界版圖很大，但是人煙稀少，荒涼。 他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叫，可惜他沒有吃的。 “哎，看來女人不可信，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給足了銀兩，卻沒給帶些干糧，這就是沒有經驗，在自己那個世界，這樣的人很難找到工作。” 突然，陳楚眼睛一亮，看到前面有人群，更讓他興奮的是這些人好想再吃飯。 陳楚快馬加鞭，發現此處是三岔口。 發現兩位領頭的儒衫樣貌，問道：“先生在上，子有禮了，不知可否討些飯食。” “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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