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肆慢慢收住了拳,嗓音依舊溫柔:“回屋吧,剛從外面得了些新茶,給你品嘗一二。” 有臺階下,舒錦意順勢點頭。 乖乖的走到褚肆身邊,褚肆被她靠近的動作給取悅了,嘴角彎了個俊雅弧度。 伸手虛攬過舒錦意的肩膀,沒敢實碰。 舒錦意瞥了眼過來,褚肆立即移開。 兩人同往他的院子,前后丫鬟們退得干干凈凈。 屋內,早已擺好茶具,生了爐火。 郭遠向兩人行禮,退出。 舒錦意暗暗打量過褚肆的寢屋,家具簡樸大方,真和他的性格有點不同。 褚肆將舒錦意的反應捕捉在眼中,引她入坐。 他就坐在對面,隔著裊裊上升的霧氣詳端著她。 舒錦意入府八年,他卻是一次認真看的時候都沒有過。 “洛家茶客的新茶!” 舒錦意拈起茶葉,倏地抬頭看著他。 褚肆頷首,“是迎洲府的洛家茶葉。” “他們不是已斷了貨源……不再栽種此等新茶?”舒錦意嘴快,脫口而道。 話音一落,舒錦意倏地一僵。 露餡了。 前身一直縮在這方圓之地,哪里知道什么洛家新茶。 “嗯。”褚肆斟入山中取來的泉水,放到茶架上煮,“幾年前就停產了。” 舒錦意探了眼過來,見他面上無波動,并沒有懷疑什么,松了口氣。 她哪知,她的身份褚肆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那這茶是從何處得來?” 這茶是姬無舟那年無意間發現的,送到她的面前。 她飲過后,便覺得比任何珍貴的茶葉要好味道。 “自我的法子!你喜歡飲此茶?”褚肆抬了抬黑眸。 舒錦意趕緊壓下自己探究的眼神,道:“還未飲過,你煮出來讓我試一杯!” 褚肆嘴角幾不可察的一彎。 她永遠不會知道,那新茶出自他手。 “好!” 褚肆加快手中的動作。 舒錦意細瞧著煮茶的那雙修長如竹的手,只覺得這人的手好看不已。 節骨分明,蘊藏著毀滅的力量。 褚肆能有今日成長,全靠他自己奮斗。 拋開以往的那些討厭,舒錦意到是很欣賞他的個人。 往時,她不屑于那些彎彎道道的陰謀,而這人,就有一副耍陰謀的臉還有一雙手。 其實對褚肆,她一直分不清楚那是什么。 安靜下來看著這個人,才發現做為墨緘時沒有看到的東西。 比如此時,優雅溫潤這詞,放在此時的他身上,最適合不過了。 若是前些年看見他這樣,她定會嗤笑他裝模作樣。 “好了。” 在她失神這會,褚肆已經煮了一杯遞過來。 盯著如竹的手捏著的茶杯,舒錦意抿了抿唇接過,飲了一小口。 “咦?”舒錦意面露訝異,“你放了什么東西?” “并未放任何東西,如何,可還好?” 好極了! 比她泡的,甚至是比姬無舟泡的都好喝,明明是同一種茶,為何他手中泡的就是好喝? 舒錦意一口牛飲。 完了,她尷尬一笑,是不是又露餡了? 小心觀察著褚肆的反應,依舊是那正正經經樣。 “尚好。”舒錦意又道:“可否能讓我拿些回去……” 研究看看是否和她拿到的新茶是不是一樣,不然怎會味道不同? “不能。” “呃?”舒錦意一噎,險些又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你若想吃茶,到我這邊來便是。” 舒錦意抬頭看他。 褚肆眼中神情一柔,“我煮與你飲。” 舒錦意凝視他久久不移動目光,褚肆抬眸與她對視。 褚肆這雙眼深到淵底,她無法探測分毫。 “不勞相爺了……” “我自個一人總覺得有些不是味道,就當來陪陪我。” 話罷,他飲上茶,掩飾自己的一絲緊張。 舒錦意張了張嘴,愣是半句話說不出。 最好化為一個“好”字。 褚肆放在杯沿的唇彎了彎。 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感覺到自己是個活著的人。 為了能與她親近,他一步步的攻略著,不敢冒然。 舒錦意懷疑他是不是寂寞了,可憐到連往時不喜的妻子都拉來陪伴。 陪喝喝茶,她是愿意的。 有個替她煮茶的人伺候,她樂意得很。 “嘩啦!” 外面突然下了瓢盆大雨。 開啟的窗戶被刮得噼啪響。 褚肆心中一喜,起身去關窗,回到位置,面容正經地道:“雨勢太大,你就歇在此處。” “咳!” 被茶水噎著的舒錦意,訕笑道:“左右不過一小段距離,等雨停些再回也可。” 褚肆期待的小眼神微暗,默不作聲的繼續煮第二壺茶。 等了一兩時辰,已經快入子夜了,老天似乎在跟她作對,越下越大,沒有停歇的趨勢。 舒錦意腦袋都快點上了,對面的人依舊老神在在的優雅飲著茶。 喝喝,喝死得了! 舒錦意打了一個哈欠,厚著臉皮開口:“相爺這兒可有雨具?” “無。” “……” “就在這歇吧,”褚肆道。 和他同床共枕,還是不要了。 舒錦意拒絕,“既如此,那我先回了。” 淋了雨再洗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想,她就邁向門口。 那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拉了回來。 舒錦意一下子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身子傾斜仰目與他幽深的眼眸對視。 灼人的溫度在兩人之間升騰,舒錦意察覺他的僵硬,還以為他會怒得掌自己巴掌。 “就在這兒歇著,我不會碰你。” 舒錦意張了張唇,妥協的頷首。 眼眨了眨,道:“你先放開我……捏疼了。” 褚肆看向她泛起紅痕的手腕,懊惱之色閃過眼眸。 扶她坐到懷里,輕擼著她的袖口,揉著道:“以后不要避著我……夫妻之間也切莫如此生疏。” “哦。” 舒錦意被他的動作揉得渾身麻粟,屁股下坐的還是他的大腿,怎么都覺得別扭。 “可以了,也不是那么嬌貴。” 幾次失控,褚肆真想甩自己巴掌。 “夜深了,歇著吧。” 松開手,舒錦意這才得解脫,飛快的朝他的床榻走去,脫掉鞋子和衣鉆進了被窩。 褚肆站在那里,愕然看著她行云如流水的動作,一道輕淺的笑溢出,瞬間奪目光彩。 褚肆走過來,舒錦意連忙拿被子捂住。 居高臨下的看著舒錦意的可愛樣,褚肆聲線悅耳幾分,“除了外衫再睡。” “我習慣了,不礙事,你快去歇著吧,我要睡了!” 舒錦意從被子下伸出手,擺了擺,趕他走。 褚肆想到她在邊關和著僵硬的鎧甲睡覺,心疼不已。 以后,他不會再讓她犯險了。 褚肆吹熄了燭燈,熄了煮茶的爐子,走到那邊矮榻躺下,借著窗邊的光線,可以看見他一雙長腿是凌空的。 身量太長了,矮榻根本就容納不下他。 縱然是睡在地板上,他也不覺得半分委屈,只要想到墨緘距離他不遠,他就覺得高興,心喜! 舒錦意呼吸很快就變得綿長,褚肆半夜起身靜靜坐在榻邊,從黑暗中凝視她靜謐的睡顏。 即使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他的阿緘依舊惑人! 怎么也看不夠。 …… 舒錦意醒來,天已大亮。 外面的雨變小了,掀開被子下來,走到矮榻邊,看著委屈躺在上面的人,舒錦意眸光微動。 莫非這人一夜都這樣? “相爺?” 榻上的人睡得熟,沒動靜。 舒錦意疑惑,這么沒有防心的褚肆,真的是他? “懶惰……”對著熟睡的人吐了一句,轉身出門。 嘴里這么說,走路的步伐卻放輕了,連開門的動作都輕得發不出聲響。 “少……” 守在屋外的徐青和白婉幾人瞬間轉過身,行禮。 舒錦意手一抬,示意他們別發出動靜。 “你們爺還在睡,小聲些。” 徐青和郭遠對視,爺還未起? 這話從舒錦意嘴里說出來,怎么那么曖昧? 舒錦意帶著自個丫鬟,快步離開褚肆的院子。 舒錦意一走,徐青推了一下郭遠。 郭遠納悶道:“你為何推我?” “你不覺得爺對少夫人太熱情了?” “爺和少夫人是夫妻,熱情些不好?爺憋了這么些年,總該要發泄發泄,少夫人能讓爺忘了該忘的人,不是更好?” “你這笨蛋。”徐青翻了一記白眼,八卦起來,“你不覺得爺看少夫人的眼神就跟癡漢似的?” “沒瞧出來。” “說你笨就是笨,我總覺得爺是把少夫人當成墨將軍了。”后一句,徐青壓低了聲。 郭遠一愣。 是這樣嗎? 褚肆在舒錦意離開房間時,就睜開了眼。 因為她離開前那句‘懶惰’,又使他翹起了嘴角,似得了糖的小孩,喜意上了眉悄。 推門出來,打斷了兩隨從的八卦。 郭遠和徐青下意識往他的臉看去,上揚的嘴角剛緩下來,仍舊能從他臉上瞧出愉悅。 爺的心情很好啊! “爺!” “嗯。” 好心情的褚肆點頭。 “朝會怕是散了,爺可還要進宮?” “散了便散了,回頭給皇上找個由頭,”褚肆不甚在意地道。 完了,爺懶惰了! “爺,昨夜有人探府,被我們的人擋了回去,沒有造成大動靜。”郭遠想起昨夜事,匯報道。 褚肆收斂心神,“誰的人。” “據后來走探,人是從江府不見。” “江府?”褚肆眸子瞇起。 “正是江府,我們才留了情,”郭遠解釋放走人的原因。 “去太子府。” 褚肆大步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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