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匆匆趕到,看到眼前場景,險些氣岔了氣。 “皇上……快為臣妾救昭華……皇上……”麗貴妃撲到了皇帝面前,微微仰起頭,哭得梨花帶雨,一副楚楚可憐招人心疼。 晶瑩的淚珠順著面頰滑落,仗著她貌美依舊,那模樣更是疼進皇帝的心坎里。 皇帝心軟得一塌糊涂,連忙扶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麗貴妃,一面沉著臉,厲喝禁衛軍:“還不快將他擒住,森嚴壁壘,竟叫他來去無聲,你們真是朕的好護衛。” 禁軍副統領聽到皇帝厲喝聲,腿都抖上了。 他們竟然連一個瘋子都不如,還做什么宮墻禁軍? 副統領一咬牙,喝道:“擒拿江朔。” 話落,所有人都掠上了屋頂,將前后路包圍住,叫江朔逃不出去。 “小心本宮的昭華……”麗貴妃顫聲叫了起來。 生怕那些禁衛軍不知輕重將她的昭華給傷了,她現如今只有這么個女兒,不能折了。 “保護好公主。” 皇帝見愛妃如此傷心,再度沉臉喝了句。 江朔再能蹦跶,也過不了禁衛軍這一關。 等擒拿住了江朔,將昭華公主解救了下來,禁衛軍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麗貴妃心疼得奔過去,一把將滿臉憂色的昭華公主抱到懷里,“本宮的昭華……沒事了,沒事了。” “母妃……” 昭華公主很矛盾,她的母妃做的那些事,她都清楚。 也知道眼前的形式,麗貴妃將她嫁給鄭判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昭華公主并不想嫁入鄭府。 她只想要嫁一個自己心怡之人。 昭華公主朝正使勁掙扎的江朔看過去,想要求情,卻不知該如何求。 “皇上,江將軍私闖皇宮,擄掠公主,該如何處置?”副統領將江朔押到皇帝面前,詢問罪名。 皇帝本就一肚子的火氣,正要下令將江朔處斬。 甫一觸及到江朔三歲孩童般的純凈雙目,以及孩子氣的笑臉,猛地頓住。 “好玩,好玩!大叔叔,你也要和小朔朔一起玩兒嗎?唉呀……你們快放開我,我要和大叔叔玩兒!”說著江朔就掙扎了起來。 “皇上……”禁軍副統領用勁壓制住江朔,想用勁又怕傷著,不用,又怕江朔沖上去傷了皇上。 畢竟這位可是忠將,對乾國有著莫大的功勞。 皇帝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看著這張臉忽想起一個人來。 穿過深深宮道,那人一身銀色鎧甲威風凜凜而來,俊美臉孔上揚溢著自信與豪情的笑容。 來到帝王面前,斂容正色,拱手施禮,義正詞嚴,從胸腔內發出宏威飛揚之聲:“請陛下放心,北夷在末將這里必討不得便宜,末將此次一去必將那北夷頭領的人頭取來,擊退北夷大軍,衛我乾國疆土,護我乾國黎民百姓!” 皇帝眸中銳光閃過,心中竟微微一涼。 欲要下令賜死這個闖宮的瘋子,竟遲遲開不了口。 “皇上?” 副統領遲遲得不到回應,不由抬頭望來。 只見帝王面色幾分蒼白,身形虛晃,看起來像是氣極了。 皇帝喉嚨似進了沙子般,卡得沙啞異常:“將江朔……送回江府。” 什么? 不罰了? 眾人暗驚,皇帝也過于縱容江將軍了。 “禁衛軍失職,每人罰奉一年……副統降一職,罰奉兩年,以敬效尤。” 皇帝想多說幾個字,竟再發不得聲,無力擺了擺手讓他們執行下去。 李公公趕緊扶著突然虛弱的皇帝回宮,連麗貴妃和昭華公主這邊都不顧了。 禁衛軍恭敬謝了恩,回頭恨恨地瞪著還在鬧的江朔。 “皇上……” 皇帝忘了,麗貴妃可沒忘,凄凄喚了一聲。 皇帝轉身,看著哭得楚楚可憐的麗貴妃,此時竟覺得幾分討煩,冷聲道:“今夜宮中所發生之事,若傳出一句,宮中有人嚼舌根,經發現,立即仗死!” “是!” 今夜目睹一切的宮人戰戰兢兢伏地,大氣不敢出。 “皇上,昭華她……” 經江朔一鬧,昭華公主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雖說是個瘋子,但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 公主這才賜婚鄭判,次日晚就鬧出這種動靜,叫公主以后在夫家如何抬得起頭? 雖說公主身份尊貴,發生這樣的事,遲早是要受人詬病的。 麗貴妃想到這,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將江朔剁了喂狗! 皇帝面色不虞,居高臨下的看著麗貴妃,慢聲說:“愛妃難不成還想將忠良之臣賜死?一個瘋子,愛妃還想要如何處罰?” 麗貴妃嚇得不敢再吱聲。 皇上這是惱了! 難道這口惡氣,就這么咽下去了?麗貴妃心中一萬個不甘,一定要讓江朔付代價。 “麗貴妃。” “臣妾在,”麗貴妃連忙收起眼中閃過的陰狠,低低應聲。 皇帝的聲音緩了下來,但說出來的話仍舊冷進心坎里:“朕不希望聽到殘害護國良將的流言。” 麗貴妃單薄的身子狠狠一抖,咬著牙,壓低腦袋:“是。” 皇帝轉身,說道:“都散了。” “恭送皇上!” 皇帝在一眾恭送聲中巍巍顫顫離開,也不追究為何鐵桶一般的宮廷會讓一個瘋子輕而易舉的闖進來。 江朔武功確實是卓越,可還達不到進宮墻進得無聲無息,更無人察覺的地步。 背后,有人在幫他。 “娘娘……” 禁衛軍押著江朔,硬著頭皮面對憤恨不已的麗貴妃。 麗貴妃看到江朔就氣得臉歪,“將人帶走。” 昭華公主在皇帝發話時就狠松了一口氣,現在卻是一句話不敢說,生怕再次激怒了麗貴妃,氣得更狠,反而對江朔不好。 “唔唔……” 被捂住嘴巴,一路押出宮門。 受了罰的禁衛軍對江朔可不是那么客氣,一路拖著出宮。 那個降了職的副統領更是恨得牙癢癢,好不容易爬上的統領位就這么被拉了下來。 氣得他一拳擊在說不出話來的江朔身上。 江朔被點了穴,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痛得他面容扭曲,暗暗沖著穴。 “還敢瞪人?” 被降了職的副統領拖著江朔出最后一道宮門,揚起拳頭,拎起江朔,一記重拳就打飛了江朔。 意料之中的掉落沒有發出來,幾名禁衛軍猛地抬頭看過去。 只見被打飛出去的江朔被人硬生生接了下來。 接人的兩人慢慢將江朔放下,隨著他們的視線慢慢移動,接人的那兩人身后走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一身玄色丞相服的褚肆,抬起漠然冰冷的眼目正淡淡朝禁衛軍們看過來。 禁衛軍們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呼啦一下子垂首:“褚相大人!” 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彈著微皺的官服,站到前面一步,幽幽道:“江將軍官居四品,也不知爾等又是官居何等?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卑職……”禁衛軍們冷汗刷刷地往下淌。 徐青和郭遠將被打吐血的江朔解了穴,江朔立即就憤怒的跳到了禁衛軍面前。 嚇得禁衛軍們連連后退。 褚肆幽潭漆黑的眸微瞇,嚇得禁衛軍退都不敢退,只能生生受著江朔幾記重拳腳踹。 “砰砰砰砰……” 江朔打得爽快,直將他們打趴了還要往上面騎著扇打耳光。 宮門口瞬間傳來噼里啪啦的巴掌聲,打得禁衛軍們不敢還手,更不敢討饒。 “好玩兒!好玩!真好玩!” 江朔速度極快,下手不知輕重,打得他們人人吐血,話不能言。 褚肆手一擺。 郭遠上前,喊道:“江將軍夠了,再玩下去可就將人玩死了,下次再想玩可沒人陪你了。” 江朔抓抓腦袋,“沒錯沒錯……不能玩死了,不然漂亮姐姐不喜歡我了……我走了,以后我還會再來找你們玩兒的!” 說著江朔拍了拍對方的胸口,刺激得那人更是狂吐血。 “江將軍由我們送回府,就不麻煩各位了,至于各位,回府好好休養,”徐青帶著江朔,朝被打是說不出話來的禁衛軍道一聲轉身就走。 禁衛軍們氣得牙癢癢,又拿江朔沒辦法。 有褚相在前面擋著,他們只能咽下這口惡氣。 …… “噗!” 舒錦意被宮中消息嗆得一口水卡在喉嚨,那可是漱口的水啊! “少夫人!” 白婉連忙撫著舒錦意的背部,還不忘瞪了眼前來匯報的柳雙。 柳雙很無辜,她哪知少夫人會這么激動。 “咳咳……”舒錦意拿過干凈的帕巾擦了擦嘴,再抹去被嗆出眼的眼淚,回頭問柳雙:“宮里發生這么大的事,應當不能讓你這些外邊人知曉才是。” 柳雙馬上笑瞇瞇地小聲說:“這是昨個兒徐侍衛給奴婢說起的,說等少夫人起身就告知。” 舒錦意眉心一跳,是褚肆。 他竟幫著江朔進宮胡鬧! 舒錦意嘴角一抽,她可沒讓江朔跑進宮擄掠公主上躥下跳的玩! 想到那場面,舒錦意又是擔心又是氣。 江朔是曲解了她的意思,還是有意曲解? “啪!” 舒錦意黑著臉將手里的帕巾丟到水盆里,濺起的水花灑到她臉上,氣得她抬手糊了糊臉,轉身就出門。 突然又在門口站定,舒錦意嘆了口氣,揉著隱隱發疼的腦仁。 有褚肆保他,應當是安全的。 她是想提醒江朔,想辦法和公主多套近乎,博取昭華公主芳心,只要將昭華公主的心勾住,還怕不成事嗎。 他那是什么?闖宮擄公主,他可真行啊。 皇上沒怒到弄死他,真是走了狗屎運! 諸不知,是她救了江朔一命。 “少夫人您可是要出門?” 舒錦意搖了搖頭,折回屋中重新洗漱,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再轉去劉氏那里瞧瞧。 落水后,劉氏就一直窩在院子里沒出門,老夫人也免了她的請安。 劉氏也不想到定安堂里討嫌,就躺著休息一段時日。 算是假公濟私一回。 “這時日沒同你一起去請安,他人可有對你苛責的話。” 劉氏到也關心舒錦意有沒有受欺負,雖然口氣有些淡淡的,涼涼的。 卻不難看出,劉氏其實對她也算好。 舒錦意挺喜歡這個婆母,微微笑道:“無人苛責,相安無事,母親就請放心休養。” “哼,”劉氏冷哼一聲:“我再休養下去,那些賤人也不知再鬧出什么事來,況且,這件事,我豈能就這么……”罷休了。 在舒錦意面前,劉氏壓了壓積郁在心底的怒火,慢了聲說:“給你的幾個丫鬟都是調教過的,可不能事事都忍著叫那些人登鼻子上臉了,莫以為咱們二房就好欺負的。平常時有個什么事,和幾個丫鬟商量著,實在不成,便來找我。” 舒錦意心中微暖,點頭。 劉氏想了想,又問:“你那舒家姐姐可有什么異樣。” 和舒錦意說話,劉氏向來也直來直往了,就怕舒錦意一個沒聽出來,還得重新解釋。 舒錦意知道劉氏和舒錦稚悄悄走近的事,雖不知劉氏想要舒錦稚干什么,舒錦意卻也猜得一二。 不過是用來對付大房罷了。 好不容易抓著這么一個人,劉氏能放過那就奇怪了。 舒錦意也不阻止,路是舒錦稚自個選的,當初引舒錦稚勾引褚暨,可是她在先。 “安分守己,無其他異樣。” 舒錦意的回答讓劉氏滿意,“雖然你這個舒家姐姐平常時魯莽了些,可教起來到也像那么些回事,是個可塑之人。” 說罷,瞥了舒錦意一眼。 舒錦意突然又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 劉氏皺了眉頭,不悅地問:“你與阿肆的房事如何?” 舒錦意:“……” 就算是要對她直接,也不能這么直接來啊。 瞧舒錦意這反應,劉氏就知道自己抱孫的希望破滅了。 頓時對舒錦意沒了好臉色。 舒錦意也不傻,急忙尋個由頭匆匆離開。 “你看看她……我不過是才問一句……”劉氏指著門,氣得不行。 宋嬤嬤道:“許是少夫人害臊了,不敢回夫人的話。” “再臊也得給我生個孫子出來!”劉氏氣道。 大房和三房都有了嫡孫,唯有他們二房人丁單薄。 褚肆犟得連妾,通房不要。 舒錦意這個嫡妻又是不下蛋的,任劉氏怎么想法子都沒轍。 就連清羑弄到房里,也成了正經丫鬟,什么也沒成。 越想越氣的劉氏,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 舒錦意“逃”出劉氏的屋,回到這邊就看見趙廉正令人搬褚肆書房這邊的東西。 動靜十分大。 舒錦意快步上前詢問:“趙先生,這是何故?” “見過少夫人。”趙廉上前來作禮后就解釋道:“爺說書房離正屋有些偏遠,讓屬下將書房移到正屋旁屋,改作書房使用。” 舒錦意真想要說一句任性。 “啪!” 搬箱子的下人一個不慎,摔了一個長形錦盒。 趙廉皺眉喝斥:“小心些,這些都是爺特地吩咐要保護好的重物。” 抬箱子的下人嚇得一個哆嗦,趕緊去看看從手里摔下去的長形盒子有沒有事。 舒錦意見那長形盒有些熟悉,抬了抬手,制止那名下人的動作:“我看看。” 下人看了眼趙廉。 趙廉正要稟報一聲舒錦意,褚肆特地吩咐過了,讓舒錦意去布置書房位置。 其實不是嫌遠,是嫌棄不夠大。 爺說要搬些舊物進去,特地讓趙廉去請舒錦意親自布置。 說那些舊物,放的都是舒錦意的東西,她想擺哪里,都由著她。 爺話里的意思是說,書房里任何東西舒錦意都能碰得,拿得。 區區一個長盒子,自然是能碰。 趙廉沖那下人點點頭。 舒錦意彎身拿起了長錦盒,打開。 一把失了劍鞘的寒劍正靜靜躺在里邊,主人就在眼前,染過不知多少人血的劍仿佛能發出一種奇特的共鳴。 舒錦意眼神沉暗,倏地合上盒蓋。 手,在顫抖。 “少夫人,這劍一直被爺掛在那處小屋里,每日必會睹上一回,此劍對爺而言怕是命也不為過,還請將此劍交由屬下……” 趙廉瞧見這把劍,眼神跳了跳,連忙過來要接回去。 舒錦意點點頭,將盒子交給趙廉。 “還有一事,爺說,讓少夫人親自布置書房擺設,屬下正等著少夫人的指示。” 小心翼翼地抱著盒子的趙廉說。 舒錦意跟著趙廉過去,指示擺放區域,劃分地方后就愣住了。 因為她竟不自覺的將擺放位置以及擺件的吩咐,都與當初她書房里的一模一樣。 “少夫人?”正等著舒錦意往下說的趙廉等了等見她沒再往下說,疑惑抬頭。 “后面的就按你們爺喜歡的方式擺放吧,”舒錦意后面的話再往下說。 “是。” 趙廉也不疑有他。 末了,舒錦意的視線落在趙廉抱緊的盒子上,欲言又止:“這把劍……” “屬下一定會保管好,”趙廉眼神閃了閃道:“此劍于爺而言就是命,少夫人若是……” 舒錦意一張臉頓時不自然了起來,連忙擺手,“你收著吧。” 褚肆總是能讓她難堪。 一把破劍,說什么比命重要,還天天睹物思人…… 舒錦意臉皮一紅,趕緊離開這間越來越熟悉的新書房。 趙廉見舒錦意頻頻瞧著他手里的盒子,莫不是喜歡這把劍? 等爺回府……他該不該稟報? 依著爺對少夫人最近的寵愛,或許還真的將劍贈與少夫人也不一定! 想到爺為了這把劍的主人碎了心,趙廉做了明智的選擇。 晚些時候褚肆回府就將新書房的布置成果引著褚肆觀望,見褚肆一臉滿意,趙廉暗送了口氣。 看來爺是真心喜歡少夫人的! 于是就將裝了盒子的劍放到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整理書物時,見少夫人頻頻瞧著這把劍,極可能是喜歡得緊……” 趙廉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褚肆的反應。 這把劍對褚肆的意義非凡,他們這些人都懂得。 徐青和郭遠連忙朝趙廉使眼色,讓他別再往下說了,這不是害少夫人嗎。 墨將軍的東西,是少夫人能肖想的嗎? 褚肆黑眸一亮,“當真喜歡?” “是……” 褚肆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壓著浮上來的笑。 看得這些屬下一愣一愣,這是怎么回事? 褚肆抱過盒子就轉身出門。 “這是?” “少夫人好不容易和爺恩恩愛愛,你這是搞破壞呢!”徐青急得不行,瞪了趙廉一眼。 趙廉也很無辜啊。 他何嘗不想褚肆放下那一段禁忌之情,好好和少夫人過日子。 “趕快去瞧瞧,萬一爺沖少夫人發起怒來,我們也好能擋一些。” 徐青和郭遠匆匆跟著后面去。 其實就算趙廉不說,褚肆也知道墨緘非常喜歡這把劍。 否則也不會這么多年來一直貼身佩戴,甚至是到最后,他還用來殺敵。 當褚肆從那堆尸體里瞧見這把劍時,他是多么想用這把劍連自己也一塊兒殺死了。 但墨緘之仇未報,他豈能安心。 褚肆沒想到的是,即使是經歷了生死。 他的阿緘還是喜歡。 那日舒錦意徐青他們收起來時,褚肆以為她厭惡了。 還曾是少年時期,他為了給墨緘造一把貼身劍,以代替自己守著墨緘,褚肆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聞名遠處的鑄劍師給打造了一把鋒利又堅不可催的趁手好劍。 他的阿緘肯定是不曾想過,當他看見墨緘手拿著他親手求鑄而來的劍,高興得連睡夢里都笑醒。 褚肆腳步輕快的進了正屋門,手里抱著盒,走到舒錦意的身邊。 燈下看兵書的舒錦意抬起頭,就看見怎么也壓不住笑意的黑眸。 什么事這么高興? 順著他手里的東西看了眼,愣了愣:“這是。” “聽趙廉說你喜歡這把劍!” “沒有的事,”舒錦意立即否認。 褚肆卻不管,溫聲說道:“劍鞘已經讓名師重新鑄造,時間上有些久,還未拿回來,你就再等一等!” 舒錦意扭開視線,眼神一暗道:“丟了就丟了,你還鑄鞘做什么?況且,我再喜歡劍,我一后宅女流,還能耍劍不成?” 褚肆眼中笑意瞬間湮滅,張了張唇,竟不知該說什么。 握著錦盒邊緣,眼神隨之黯然。 是啊。 他的阿緘變成了女人…… 見他這般,舒錦意不由煩躁,喉頭有些發緊。 “我……拿不起劍了……” 它是把殺敵的劍,不是耍花樣的劍。 她拿不起這把劍了。 室內一時寂落。 從前的墨緘驕狂得很,連旁人一句重話都受不得,如今居然說得出這樣自賤的話來。 褚肆心里頭實在不好過。 說一名將軍拿不起劍,不是輕賤自己又是什么。 褚肆心中一酸,看著舒錦意說不出話,五臟六腑結成了一團。 “你若是真想送我些什么,就送些精致的玩意吧!” 舒錦意心中微嘆,慢聲說。 “好。” 褚肆沉重的合上蓋子,總算是沒有那么難受了。 不想。 舒錦意卻說道:“將它留在這吧,這劍……我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了。” 第一眼就喜歡了! 仿佛是在說,第一次瞧見他就喜歡著了! 褚肆心頭狂熱,一瞬不瞬地看著舒錦意。 “不能留這嗎?” 見褚肆一副怔怔樣,舒錦意以為他不喜歡將這不吉利的東西擺在這里。 褚肆連忙回神,溫聲問:“可是要擺在榻側?” 舒錦意瞅了他一眼:“這把劍上過陣,殺過敵,戾氣重,擺榻邊是想要鎮煞還是想招煞?” 褚肆不敢說還想放枕頭底下。 之前他就這么做過,就差沒抱著睡覺了。 褚肆看著舒錦意又有些納悶,阿緘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 怎么也信了這種鬼神說法? 結果。 舒錦意拿出劍,直接掛到了床架邊上,明晃晃的寒光從劍身上滑過,怪瘆人的! 褚肆:“……” 是他想差了! 他的阿緘哪里會是那種拘小節的人。 “如何?”舒錦意回頭問。 褚肆連忙拍馬屁:“掛此處極好!” 舒錦意滿意的退開幾步看了兩眼,果然很合適,等褚肆拿了劍鞘回來就更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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