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能改一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美德，原因無非在于：自己做不到的，吹就是了，其他的，誰愛管誰管。
對霍去病這樣的傲氣將軍來說，承認(rèn)失敗，并否定自己一直堅持的道路，面對現(xiàn)實，其心路歷程，又絕不是一個“知錯能改”能概括的。
旁觀者一直以來對霍去病的感情都很微妙，一方面，為他曾創(chuàng)建的不朽功業(yè)敬佩他，另一方面，也為其憤青的種種感到憂慮。在他嘗到苦果，開始轉(zhuǎn)變的當(dāng)下，旁觀者明白，沉默為上。
直到霍去病進(jìn)入夢鄉(xiāng)，這個旁觀者已經(jīng)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間，都沒有再傳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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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還，又一次到來，毫無征兆，又茫然不知所去。
希望這次能看點干貨。旁觀者默默祈禱。
他所祈禱的“干貨”，指的是霍去病缺失記憶的部分。在現(xiàn)實不順的時候，旁觀者覺得，讓他記起一些遺忘之事，可能能幫上什么，就算不能，也能讓霍去病不再沉默。他確實覺得沉默就好，然而真的長期沉默了，他這個旁觀者當(dāng)?shù)木吞珶o聊了。
帶著這樣的希望，旁觀者的注意力集中向眼前的絳帳。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個站在將臺上，面對部下，面色坦然的年輕人。
“將軍，我想不通啊！”
年輕人麾下將軍們分立絳帳兩側(cè)，全部神情不解。其中一人，難以忍受，率先提出疑問。
“無論是前方邸報，還是我們自己的探子，都說單于根本沒有改變位置，為何陛下會以單于換位之名，命我軍換路北上？”
“陛下的命令是絕對的，讓我們換就換。別廢話了。”
年輕人不耐煩地甩甩手，算是打發(fā)了質(zhì)疑者。
“將軍。”
另一名將軍出列，對年輕人行禮。
“卑職斗膽此次北伐，陛下調(diào)集十萬精銳騎兵，數(shù)十萬步兵，十四萬匹好馬，并以近百萬民夫為后勤，可謂傾盡舉國之力，我軍的騎兵則是精銳中的精銳，必須直面單于，才有其價值。卑職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是陛下收了何方的假情報”
“你什么意思？”
年輕人看著這個將軍，語氣陡然一凜。
“卑職并無他意！只是擔(dān)憂而已！此次北伐事關(guān)國家之本，不容有失！卑職只是為國擔(dān)憂！”
此將并不畏懼，直言道。<a href="http:///book/info/104/104510.html">末世重生之抱大腿</a>
“”
年輕人點著頭，來回踱步。
“這也是你們大多數(shù)人的意思吧？”
他突然停頓，看向麾下眾將，眾將看他，一言不發(fā)。
“你們啊。”年輕人翹起嘴角，“到底是在擔(dān)心自己升不了太快，還是真心擔(dān)憂國家空耗錢財呢？”
眾將無言。
“呵呵。”年輕人不在此處多言，“莫說，這消息來自陛下，不容置疑，就是單于真的沒有轉(zhuǎn)移，我們按陛下要求的路線出擊，也將直面匈奴左部的主力大軍，左賢王，不肥嗎？”
年輕人按住佩劍。
“無論如何，都是與匈奴真正的精英軍接站，精銳中的精銳，用不到刀刃上嗎？”
他猛然抽劍，劈向一旁的一個紋飾匈奴銅面具，一刀下，面具一分為二。
“你們說啊！”
年輕人吼道。
無人接話。
所有人都了解了年輕人對換路出擊的態(tài)度。
但沒人知道，為什么。
年輕人的表情中，明顯包含著不甘，但他的語氣卻是堅定無比，下手也是毫無停頓。
他在想什么？
“沒有人有問題了吧。”
“”
“那么，回去通知各部士卒吧。”
各將軍紛紛帶著無奈離去了。
有一個人，留了下來。
“將軍。”
這也是個年輕人，但氣質(zhì)和剛剛很多明顯粗獷的軍人不同。
“李校尉。”年輕人看向留下的人，“你還有何事？”
“將軍，就真的從不曾覺得，大將軍對您遮遮掩掩嗎？”
“你現(xiàn)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年輕人警覺起來。
“此次出擊之規(guī)模，實屬我大漢立國首遭，大將軍和您同領(lǐng)五萬大軍，本來，說好您主攻單于，大將軍掃清周遭匈奴勢力，如今這情況，怕不是反了？”
“你想說什么？”
“剛剛也有人提了。”
“你想說，大將軍暗中使壞，促使陛下相信假消息，進(jìn)而改變出擊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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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無可能。”
這個語氣沉穩(wěn)的年輕人，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淡然說道。
“哼。”
霍去病由衷地感到不屑。
“哼哈哈哈哈哈哈！”
霍去病快步走近那人，在數(shù)步開外，猛然抽劍，待他立定，劍鋒不偏不倚對準(zhǔn)了那人的眉心。
“李敢！說清楚！這說法，何人開的頭？！”
“無人開頭，有心之人都會自行推測。”李敢道，“恕卑職冒犯，但誰說得準(zhǔn)呢。”
“好吧。”
霍去病舉劍片刻，漸漸冷靜。
“就算我說，我無心與大將軍相比，大將軍也無心與我爭鋒，世人也不會信吧。”
霍去病插劍回鞘。
“如果我說，我們早在出征前，就訂好了，由大將軍直面單于，你信嗎？”
李敢聞言，終是驚了。
“這”
“對誰也不要提起。”霍去病低聲道，“看你跟我許久，自河西便在我軍中，我方告知你一二，若我發(fā)覺此事暴露，必梟汝首。”
“遵命。”
李敢再次行禮。
“回去，整軍。”
“諾。”
李敢緩緩走了。
霍去病獨自一人，在絳帳之內(nèi)來回踱步一陣。
“陛下大將軍”
他看起來，有些
茫然。
“雖然你們那么說但到底該怎么辦？”霍去病喃喃自語著。
“無論如何。”
他猛然站定。
“去病絕不負(fù)大漢，不負(fù)陛下！”
“如此也就不負(fù)大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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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四年的北伐，漢軍原計劃由霍去病先選精兵攻擊單于主力，衛(wèi)青打擊左賢王。但根據(jù)俘虜?shù)男倥裕林尚眴斡谌チ藮|方，于是兩人對調(diào)出塞線路，霍去病東出代郡，衛(wèi)青西出定襄。
后來的一切，本來可以說是天意，如今看來，悄然蒙上了一層陰影。
漢軍原計劃就是由衛(wèi)青以被挑剩下的騎兵對陣單于？
旁觀者的心中本來還滿是對現(xiàn)實的種種不安，如今，卻已經(jīng)被對往昔的好奇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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