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宗孝飛快的將信看完,可對上邊的內容有些不解。 “老將軍認為魏督此計可行?那夏遼聯軍控弦三十萬圍攻靖綏鎮,魏督就這么有把握?能在朝廷援軍來臨之前和這個鎮北將軍白夜收復所有失地之前,堅守靖綏鎮一個月?” 左慎聞言,捋了捋稀疏的白胡,自信大笑,好像他自己就是魏冉肯定道:“魏冉,少年從文金榜題名,中年棄筆從戎威震夏遼,他能就一定能!就連當年的雍關鎮之變,下動蕩,朝廷群龍無首,還是他主動請纓驅除蠻族,平定邊關的。老夫當年委屈作為他的副將......” 人老了就希望回憶往昔,起當年的事情滔滔不絕。 可他沒發現,在他回憶當年雍關之變時,下邊原來嘈雜的聲音全部消失。 靜的可怕,雍關之役在大秦永遠是一個禁忌。 從來沒有人敢當著大庭廣眾的夸夸其談,尤其是當著衛王的面。 夏宗孝咋一聽到雍關之變這個詞,神經為止一震,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左慎老了腦子有時犯糊涂,可有不糊涂的人。 他的兒子左斗趕緊從帥案前疾步走到老父親身邊拉了拉他的胳臂,示意老父親不要再了。 左斗是左慎的兒子,官居三千營統制,封鷹揚將軍。 左慎一生,生了六個兒子。五個全都在雍關之役的時候戰死沙場,只剩下大兒子因當時留守汴京,才躲過一劫。 左老將軍卻突然翻臉,瞪著虎目,怒氣沖,大聲咆哮:“誰讓你上來的?這是你站的地方嗎?滾下去!” 左斗不敢拂逆,狼狽跑回原位,低頭肅立,沒有半點軍人該有的脾氣。 見狀左慎怒氣更盛,端起桌上的瓷碗茶壺,啪一聲,砸到眾將官面前。 瓷片四碎,滾燙的茶水飛濺,被濺到的湯的齜牙咧嘴,卻不敢吱聲。 “都聊完了?怎么不聊了?接著啊!叫啊!這里是軍營!是帥帳!你們以為是你們喝酒吃茶喝花酒的瓦肆勾欄,娼寮妓館?一群混賬王八羔子! 老子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家世不是勛貴世家,就是外戚高官。不過老子告訴你們!在這兒!你們是什么都沒用!就算你們是皇老子也得服從老子的軍規!” 左慎的年紀都夠當在場所有人的爺爺了,還滿口老子老子的,可老將軍脾氣上來口無遮攔,行武人家這樣才痛快。 老將軍緩緩從帥椅上站起來,面似寒冰,又像頭發怒的老獅子。 瞪著銅鈴般的眼珠子盡是血絲,一掌拍下,帥案四分五裂,爆裂飛出,夏宗孝躲閃不及差點被誤傷。 “別你們!就是你們的老子來了!敢犯我軍規,必定軍法從事定斬不饒!聽清楚了沒有?” 老將軍老而彌堅,雄威不減當年。一生征戰沙場,手下亡魂不知幾何,一發怒,殺氣四溢,帥帳內溫度好似驟降,在場之人無不噤若寒蟬。 當然也包括夏宗孝,他哪經過這個,要不是也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骰子死死撐住,夏宗孝只怕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了。 “就你們這熊樣還想上陣殺敵?以后我左家家將會對你們每日操練,風雨不斷!聽清楚沒有?” 場下眾將無一不連聲稱“諾”。 “滾吧!” 猶如籟之音在耳畔回響,先鋒營的將官逃也似的奔出帥帳。衛王三衛的也強不到那里去,不過總算比先鋒營的強,沒給夏宗孝丟臉。 只有孫世祿在外人看來神色如常,因為...他帶了面具,可沒人知道在面具下面冷汗早已順著脖子流到后背...... 夏宗孝在骰子攙扶下也想盡快離開這個令人膽寒的地方,沒辦法不攙不行,夏宗孝這會兒腿軟。 “衛王何往!老夫這兒還有幾壇上好的千里香!是花了大價錢從樊樓買來的,老夫俸祿有限,每每想痛飲一番,奈何囊中羞澀,要不是這次出征前陛下賞了我幾兩銀子,可也喝不上了。 聽聞衛王在樊樓也占股?老夫在這兒借花獻佛。和衛王抵足夜談如何?” 左慎剛剛還想頭吃人的獅子,現在卻突然變了一副嘴臉,滿面慈祥和藹。 “先前老夫的可不是恭維話!衛王三衛可稱精兵矣!與夏遼對陣還要多多倚仗衛王三衛,先鋒營那些混賬,土雞瓦狗爾不堪重任! 對了,老夫出京前還聽聞衛王準備在觀潮閣頂大浪漂金?何為大浪漂金?那京兆尹那子在大殿上也沒明白,老夫對此也甚是感興趣!今晚咱爺倆好好聊聊!” 聊聊?聊什么?夏宗孝腿肚子打著哆嗦,他怕聊著聊著,被左慎像這帥案一樣給拍散架了...... “這老頭!真是屬狗臉的,之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危險?行軍的路上還鉆進本王的車架和本王討論哪家的姑娘好?怎么翻臉就翻臉,真是風吹雞蛋殼,人心隔肚皮啊...” 心里誹腹著嘴角上卻扯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老將軍笑了!營中禁酒,這是要犯軍規的!” 至于大浪漂金....夏宗孝心虛道:“年少輕狂,少不更事,孟浪之舉!孟浪之舉!老將軍勿用上心。那個...樊樓王是有一點點股份,但不多啊!真的不多! 老將軍要是鐘意千里香,王回京之后每月讓他們給老將軍府上送上十壇,老將軍位大秦戎馬一生,就當王孝敬老將軍了!” 左慎聽了眼睛都亮了三分,原本迫人的氣勢煙消云散,轉眼就成了原來那個和他談論姑娘的猥瑣老頭,還假模假式虛偽道:“這怎么好意思呢?不過這是衛王殿下一番心意,老夫如若拒絕,恐傷殿下一片真心,老夫還是勉為其難收下吧!哎!盛情難卻啊......” 夏宗孝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散架了,但想想雙方懸殊的實力差距,尷尬的呵呵笑著。 本想著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骰子剛掀開帳簾身后又傳來左慎陰測測的聲音:“殿下且慢!老夫還聽,這次殿下出征九鎮,陛下念及殿下身嬌肉貴,特許帶了不少好東西。 光珍饈美味,佳釀糧草就夠三衛食用半年的了,別的老夫就不管了,可老夫聽殿下此行帶了不少千里香? 殿下也知道軍中禁酒?殿下身份尊貴,要是一不心沒管住嘴犯了軍規,被老夫斬了,那老夫真是無顏面對皇上,太后,百年之后也無顏面對先帝......” “......” 夏宗孝身體一硬,臉色一僵,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王明白,回去之后就將千里香送往老將軍處保管...老將軍軍情繁忙,還要為王操心,真是勞煩將軍了...多謝多謝!” 多謝兩字幾乎是咬著牙齒擠出來的。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老貨這把年紀真沒有白活! “老子帶著千里香是為了喝的嗎?那他麻的是為了消毒的!”夏宗孝心里嚎叫著,腳下不停留,也逃似的脫離“戰場”。 千里香醇香甘冽,關鍵是度數比大秦別的所有的酒都高,已經到了烈酒的檔次是殺菌滅毒治療外傷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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