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夜難得的帶點羞澀道:“...我...對文的是不太擅長....沒念過幾天學堂.....對寫文造句的是有些不熟。”白夜慚愧的撓撓頭,可忽的又一臉驕傲自信猛的竄起蹲在椅子上一拍桌子驚詐道:“但我,武的可很是精通,十八班武藝,刀槍棍棒斧鉞勾叉,我都很精通的,來我這就給你演示一下!”
說著就把手中的湖州承德堂大師傅制作的湖筆隨手往身后一扔,擼著袖子就要演示。
夏宗孝大著腦袋急忙拉住:“停停停......演示什么演示?”瞅了瞅帳中目瞪口呆的谷滿倉和小骰子,還有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的兩位內官氣結:“還嫌不夠丟人,快給老子坐下!”
“哦...”白夜也意識似乎自己現(xiàn)在舉止有點不妥,悻悻然放下雙腿擺正身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端正做好,像有先生監(jiān)督的私塾學子。
“誒,我...你...”夏宗孝一時不知如何教訓她,臉都被她起氣紅了,身子也有點燥熱,呼呼的用輕薄的大氅扇著風,還是熱,索性就把大氅往身后一卸指著白夜氣道:“你不是原來寫的挺好的嗎?字體雋秀飄逸,頗有功底,怎么現(xiàn)在寫成鬼畫符了?”
白夜見夏宗孝被自己氣到了,連忙起身,從滿是獸皮的地面,撿起大氅又重新幫夏宗孝披在身上:“夜里涼...你身子弱...別凍著...”幫著夏宗孝往胸前緊了緊,才疑惑的看著夏宗孝:“你什么時候看過我寫字了?”
“那回!在左慎的桌案上,你寫給他的請求撥糧發(fā)兵書文我見過!”
“撥糧發(fā)兵的書文?”白夜蹙著眉頭思索,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哦!你說的公文吧!”
“公文?是吧...”
“我薊鎮(zhèn)所有往來的公文上奏的文書都由狼子代筆的,我只負責蓋印而已,那公文不是我寫的,是狼子寫的!怪不得你說字寫的好看的!”
“狼子?誰啊?”夏宗孝警覺的盯著一臉得意的白夜。
“我的參軍啊!真名朗寧,諢名狼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叫他諢名都叫習慣了!”白夜傻樂道:“我們關系親近的都叫他狼子,我和你說,這狼子不光字寫的好,文采還好,人長得又英俊,和我有的一拼!回頭我介紹你們倆認識”白夜一提起自家兄弟就不復方才對著奏章愁眉苦臉的模樣,眉飛色舞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我之前所有的往來公文,給朝廷的奏章都是他負責的!”白夜說著說著一片腦袋,懊惱驚呼道:“你瞧我這腦子!我怎么給忘了!讓狼子幫我代筆啊!他字寫得好!文采又佳!才華橫溢!我半個時辰憋不出十個字來!他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完成!我這就找他去!”
夏宗孝心里聽了很不是滋味,當著老子的面這么夸另外一個男人合適嗎?
“...王...妃...”小骰子在一旁看了半天怯怯的開口道。
白夜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反應過來,夏宗孝杵了杵白夜不耐煩道:“叫你了呢!”
“嗯?有事?”白夜這才回過神來本能的目光如電看著小骰子。
小骰子被白夜“駭人”的目光嚇到,趕忙低下頭不敢看白夜小聲怯懦道。
“那個...右相不光將...王妃一家下了大獄,還有薊鎮(zhèn)四衛(wèi)許多官員都被右相一并下了大獄,其中應該就有王妃所說的朗參軍,因為那日奴婢跟隨著王爺在刺史府見過他們,因此留意了一下,在王妃身邊的那兩個女親衛(wèi)也被拿下了,包括那個長的跟熊一樣的漢子...”
小骰子越說越虛,頭低著不敢看白夜。
其實此事不是小骰子留意了一下,實在是這幾個人本就是小骰子找到京營奉命緝拿的官員特別囑咐的。
因為當時小骰子已經(jīng)急瘋了,腦中只想著白夜擄走了他家王爺,凡是和白夜有瓜葛的人都有同謀的嫌疑,不能放過。
而且當時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過程不太愉快...尤其是那個渾身是毛的粗野漢子和那兩個毫無婦道可言的臭丫頭,一看就不是好人。這才找上了緝拿的官員,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夏宗孝卻聽了心中不知為何泛起竊喜和高興面上卻一臉遺憾,拍著白夜的肩膀誠摯道,披在身上的大氅滑落一半:“唉!看來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才華橫溢的好參軍!如今已然在牢里數(shù)跳蚤了,他你是指望不上了,還是自求多福吧......”
白夜沉默了,神色盡斂,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孟浪之舉,害了這么多人?自己的家人,還有跟她一起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的好兄弟,都因為自己身陷囹圄......
自幼的行伍生涯,培養(yǎng)了白夜重情重義的性格,愧疚自責如同燎原烈火瘋狂的在她心中蔓延,炙烤著她的內心,眼神中不覺中突出苦痛,只是伸手幫夏宗孝將披在身上的大氅正回系好,不讓它滑落,隨后默默地走回書案后撿起粘著地面獸毛的的湖筆,默不作聲坐下俯身書寫,不再抬頭,心神專注,一個字一個字寫的很用心......
大帳之內一時間悄無聲息,只有只有偶爾炭盆中發(fā)出悶悶的火燭爆裂聲。
夏宗孝見狀便不在逗白夜,也沒有勸慰她,這種時候除了讓她的家人和弟兄們安然無事的站在她面前以外,所有的動作和話語都是蒼白多余的。
回過身來,夏宗孝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輕輕的坐回羅漢床上,聲音輕淡的對兩位已經(jīng)收緊面皮眼觀口鼻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躬身侍立的內官說道。
“不是說有皇祖母的懿旨嗎?給我吧...”
“殿下!”卓總管輕聲的開口,又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正埋頭苦書的白夜方向,確認自己沒有打擾到白夜才繼續(xù)小心的開口道:“太后給殿下的是口諭,奴婢這就傳諭帶殿下:孝兒,元旦將至,新年伊始,吾孫冠禮在即,需歸,白虎之事可有眉目...”
傳諭至此,不管是卓總管還是麻總管都不約而同的小心側目打量了一眼白夜方向,又趕緊收回目光,卓總管這才繼續(xù)道:“...白...夜可是孝兒要尋的活白虎?如若不是,也無需著急,祖母以下旨意,召真武觀,玄清真人入京,再為孝兒卜上一卦...”
卓總管傳諭之時,連著動作神態(tài)都是模仿皇太后的,惟妙惟肖宛如皇太后親口,一大段話一字不落全都印在腦海中,脫口而出。傳口諭也是一項需要技藝的差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再后面講的就是一些噓寒問暖的瑣事,還有說了些宗室親族的喜事,哪家郡王府娶妃降女......
夏宗孝頷首沉凝片刻,就對卓總管說道:“回稟皇祖母:孫兒兩日之后便啟程回京,白夜之事孫兒回京之后親稟...”
卓總管和麻總管相視無言,卓總管傳完口諭之后,撩起下裳跪地行禮告退:“那奴婢這就連夜啟程趕緊回京交差了,本該五日之前就該回去......已經(jīng)耽擱了許久,恐太后惦念,不敢在耽擱,麻內官會留在殿下身邊伺候,直到陪同殿下一同回京...
前些日子太后接到皇城司于朔州的暗探密報,聽聞殿下病了,還被行刺!太后甚是擔憂,已經(jīng)讓奴婢特地帶了口語申飭了蕭御醫(yī)沒有照顧好殿下貴體...降職留用...罰俸半年...原本也有對于衛(wèi)王三衛(wèi)親軍的申飭處罰,不過當時殿下...出去...散心了...大軍混亂...就沒顧得上傳諭,
之后孫都指揮使又被右相下了大獄,左右兩位指揮使也挨了右相軍杖都在外搜尋殿下未歸,這道諭旨奴婢都不知道傳諭給誰...”
“那就別傳了!左右不就是懲處他們的諭旨,回去回稟皇祖母就說我替他們求情,申飭責罰就免了免了!”夏宗孝滿不在乎的擺手說道,又不解的盯著欠身侍立的麻內官說道:“我這有小骰子伺候,皇祖母還派麻總管來干嘛?”
“回稟殿下!”這次開口的是麻內官,他躬身一禮道:“奴婢粗懂點江湖把式,太后聽聞殿下險些遇刺大怒,大罵三衛(wèi)將士無能無用,憂心忡忡,特派奴婢來護衛(wèi)殿下。”
“你還會功夫?”夏宗孝奇了,認識這么許久從來不知道啊,太監(jiān)會功夫?夏宗孝的腦中不自覺的就出現(xiàn)一個妖嬈的身影和一部威震武林絕世功法,四個大字從腦海飄過。
“些許粗淺把式罷了,擺不上臺面的...”麻總管謙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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