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別爾烏丁沙木,拜見國主。”,在廳內(nèi)眾人小聲議論之時,別爾烏丁沙木已走上前,神色謙卑的行了一禮。自希巴爾山口一戰(zhàn),他就成了護教軍的俘虜。
也是他見大勢已去,再硬抗也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命令底下的親衛(wèi)和各個部族軍,放下武器向護教軍投降。
這也讓守在山口的阿卜萊伊斯他們,有些后怕的松了口氣。因為當時在部族軍前仆后繼的進攻下,阿卜萊伊斯他們也就要守不住了。
結(jié)果別爾烏丁主動投降,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危局。
后來他又配合帖木兒滅里,派人跟隨護教軍的使者,曉瑜八米俺之地的各山間部族,向護教軍投降。使得極短的時候,就讓八米俺之地完成權(quán)利更迭。
到底是享受過榮華富貴的!骨子里的血氣兒,也在八米俺宮殿的溫柔鄉(xiāng)里,給磨滅殆盡。所以死這個字,他還是非常怕的。
即便他也知道,投降之后的權(quán)勢與地位,很可能保不住了。但是與死了一了百了相比,他還是愿意茍活。
何況他自認為,自己只是一地總督。與自命為蘇丹的吉慈尼和菲斯洛固割據(jù)勢力相比,自己向護教軍投降,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
因此在投降后,他才那么配合護教軍的行動。
正是這個原因,帖木兒滅里也投桃報李。并沒有因其八米俺總督的身份,而對其多有苛責甚至打殺。而是好吃好喝的供著,衣食無憂。雖沒什么自由,但不用待在俘虜營里,吃著大鍋飯,就已經(jīng)極好了。
現(xiàn)實的別爾烏丁!也不敢有別的想法,只一心一意的為了活著而活著。
說到底,他不是有雄才大略的梟雄。當初割據(jù)自立,更多的是為了保住自己手上的權(quán)勢。拒絕自命蘇丹的稱號,就是為了日后給自己留下退路。
以致無論是菲斯洛固和吉慈尼,他都沒有將其全滅的決心。
使得后來呼羅珊崛起,白白的錯失了統(tǒng)一古爾之地,壯大自己的時機。
當下見著李承績,他很機靈的第一次請罪行禮。并且用了罪臣的稱呼,讓自己矮上了一大截。
“罪臣雅各比阿布艾哈邁德哈拉夫伊本艾哈邁德,拜見國主。”,錫斯坦的雅各比,也馬上謝罪道。
其實護教軍若不逼得那么狠,他是不愿與護教軍作對的。因為他的祖宗們,已很明智的告訴他。很多時候投降或妥協(xié),對自己反而更有利。
所以在呼羅珊國成立,庫希斯坦內(nèi)附不久,他就派遣使者,向李承績表示了愿意規(guī)復(fù)的心思。只不過條件是允許法爾斯家族,仍舊擔任錫斯坦的總督。
各項政務(wù)律法、官職稅賦,也都遵從舊制。
但是李承績?yōu)槭椎暮袅_珊官府,直接回絕了他的要求。并直言,內(nèi)附只能和庫希斯坦一樣,革除總督一職,分權(quán)給郡守、卡迪以及埃米爾。
要知道,他所在的錫斯坦,和庫希斯坦可不一樣。
至少在錫斯坦,他能做到一家獨大。任何人,都不能對法爾斯家族的權(quán)勢造成威脅。
可庫希斯坦,總督就是底下各軍將和世家大族的傀儡。不僅毫無權(quán)勢,還時而被人害死。所以庫希斯坦的總督,才那么積極的向呼羅珊靠攏。
得到郡守的任命后,還立即啟程,前往馬魯謝恩。
所以面對呼羅珊的勢大,他內(nèi)附得并不那么情愿。要求,也就比庫希斯坦的總督多了一些。
后來護教軍南下,以借道之名,要求他內(nèi)附。
為了保住家族實力,他也降低了要求。只要呼羅珊保住他埃米爾的職務(wù),便答應(yīng)內(nèi)附呼羅珊。
到底埃米爾可以掌控兵馬,能最大程度的保證自己的實力。再憑借法爾斯家族在錫斯坦數(shù)百年的經(jīng)營,就很容易將大遼派來的流官架空。
這樣的想法,確實很聰明。
可是李大氣代表的呼羅珊官員,也不是傻瓜。因而再次拒絕了他的要求,領(lǐng)兵直入錫斯坦。
都說狗被逼極了還跳墻!
這人被逼得毫無退路了,也難得硬氣一把。雅各比便挖空心思的與護教軍為難,好迫使護教軍答應(yīng)自己的條件。
結(jié)果,成了現(xiàn)在這番模樣。
不過他也是個軟骨頭,所以在別爾烏丁請罪后,趕緊出聲。
倒是吉慈尼的蘇丹丹圖爾,站在當場。落寞的神色一掃而空,變得近乎視死如歸的倨傲。
“賊子,還不請罪?!”,有軍將看著,馬上怒喝道。
看守他們的將士馬上踹了他一腳,立時身子一傾,就要倒地。但是在跪地的時候,他又咬著牙,欲要站起身來。
那將士再次踹了一腳,并按住他的肩膀,才使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墓蛟诘孛妗e爾烏丁與雅各比兩人,也面色一變,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同時埋怨的看著丹圖爾,怪其不識趣。
“異教徒!呸!”,丹圖爾狠狠的盯著李承績,朝其吐了口唾沫。
可惜隔著距離,八剌黑等近衛(wèi),也馬上擋在身前。使得丹圖爾的意圖,并沒實現(xiàn)。
“蘇丹,你這是又何必啊?”,法拉第在旁邊看著,于心不忍道。一旁的法拉索馬上神色一緊,肅聲提醒道:“注意禍從口出啊。”。
如今丹圖爾顯然是一心求死,那么無論如何,都得與其保持距離。尤其是他們這些原本在丹圖爾帳下聽令的舊臣,更該避嫌。
所以很多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法拉第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丹圖爾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還做不到無動于衷。
“你不服氣?”,李承績撇開擋在身前的近衛(wèi),沖著丹圖爾冷聲道。
“你褻瀆真神教義,罪該活活燒死!”,丹圖爾惡狠狠的罵道。作為一個虔誠的宗教信徒,他是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護教軍曲解教義的行徑。
“你覺得是我褻瀆真神教義。但在我看來,你又何嘗不是褻瀆真神教義。如今我得到了真神護佑,打贏了你。那么我就是對的!所有宗教長老,也都相信我的教義。”。
話音剛落,在場的宗教長老齊齊贊揚李承績圣明。
“哼!他們不過是攝于你的刀,不是真正認可你的教義。”,丹圖爾臉色微白,帶著近乎喪心病狂的語氣大吼道。
“哈哈哈”,李承績聞言,突然笑了。
這讓丹圖爾,更有些氣急敗壞。
“你要知道,死人,是沒有信仰的。”,李承績冷冷的說著,就命在場的吉慈尼降官降將,都站出來。
法拉第猜到了李承績的打算,不由面色一緊。拉瓦索也知道李承績的意思,只無奈的沖著法拉第搖了搖頭,告誡其千萬不要抗命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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