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李德旺面如死灰的被人推進其中一間牢房。手腳上鎖,跑是很難跑得掉了。腐朽混著鐵銹的氣味飄散在整個牢房,青色的墻壁上還印著一大塊黑色的污跡。
“老實待著!這牢房沒你王府干凈,世子將就著住下吧。”,獄卒沒好氣撂下狠話,動作麻利的鎖上牢門。
李德旺找了個稍稍干凈的地方坐下,鐵鏈在地上滑行的聲音異常沉重。
這是關押宗室皇族的天牢,關著的人不多。如今這一層,就只有他一個人。
“哎!”,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有些后悔回到母國了。也是他倒霉,一回來就被扣上了殺父的罪名。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又在寶月樓給抓了。當時他試圖找大元的人請求庇護,正好碰上皇宮的近衛(wèi)包圍了寶月樓。結果不小心被人撞掉了斗笠,被一個近衛(wèi)認出了身份。
隨即,便被抓到這里來了。
與此同時,大元駐夏國使館。因當初夏國戰(zhàn)敗,所以大元使館選了一個好地段。處在內城,占地面積不小。原本這是一個公候的府邸,因犯了罪,被廢庶人。現(xiàn)在便宜了大元,直接拿來用了。
眼下因元夏之間雖還在交戰(zhàn)狀態(tài),但和談的通道并沒關閉。即便大元使館的人手已經(jīng)不及往日的一成,但還是有人照看的。
王貴和阿蘭托兩人離開了寶月樓,就徑直來到大元使館了。這里也是大元明面上的釘子,受到的監(jiān)視也更多。正因此,國安司的據(jù)點才沒有設在大元使館。
“狄萬,查抄寶月樓是皇后的主意。”,暫代大元駐夏國使節(jié)的葛云飛道。他不是個甘于平庸的人,因而一直都不放手一絲一毫往上爬的機會。本來他已經(jīng)抱上了王殷志的大腿,只要在地方上熬上幾年,或許就可以調到馬魯為官了。
但是他不愿走尋找的路子,往后在馬魯又接著慢慢的往上熬。便借王殷志的關系,希望在涼王府那邊謀奪一份差事。
要知道,涼王府的地界可是個財源滾滾的寶地。只要保證商路通暢,每年獲得的商稅就數(shù)不勝數(shù)。只是甘肅行省太偏遠了,地方上不安穩(wěn)。才使得不少惜命的官員,不愿往涼王府靠。
但葛云飛就看重甘肅行省的不安穩(wěn)。畢竟只有不安穩(wěn)的地方,他才能找到更快晉升的機會。所以在王殷志的幫忙下,總算弄到了件派駐涼州充當督官的職務。
說起來,那也是件肥差。在涼州的地界,督官督的是夏國官府。所以在涼州是橫著走也沒人敢說聲不是。
但是他要的升官,而不是在地方當老爺。所以那差事對他而言,也是種煎熬。直到元夏爆發(fā)戰(zhàn)爭,他才在無人愿出使中興府的情況下,毛遂自薦出使中興府。原來還是四等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等了。
“皇后么?!”,王貴沉吟道:“那群蒙古蠻子的據(jù)點難道藏在宮里?”。
面對布日吉德狂風暴雨般的打擊,國防司的人不是沒想過報復。但是布日吉德的人極其狡猾,故意暴露假據(jù)點,引得國防司反而損失了人手。好幾次國防司醞釀出的反擊,并不惜暴露出了拉攏的夏國文臣武將,結果還是沒摧毀布日吉德的據(jù)點,讓他們真正毫無反擊之力。
以致后來國防司只能屈服于形勢,無奈蟄伏。
這也是布日吉德的恐怖之處!
明面上在夏國的勢力滔天,暗地里又一直藏著。這樣遙控指揮,讓國防司的人簡直是四面埋伏。
現(xiàn)在中興府的情報人員都沒找到蒙古在夏國的布日吉德千戶!只知道這個人叫博圖爾,蒙古毒蛇。
“狄萬,我們讓樓主她們做餌,會不會”,葛云飛雖是個三等官,但他也知道國防司、事務司的人惹不得。而之前他按照王貴的吩咐,故意暴露了使館和寶月樓的聯(lián)系,引起夏國探子的懷疑。
盡管怎么說都是聽令行事,可是一旦寶月樓的人找他報復,他也沒什么好法子應付。“無妨!我明天進宮一趟,讓他們的國主放人。”,王貴這次來到夏國的官面身份是和談的官員。也是涼王府代表大元,派官員到中興府表達元國對和談遲遲無進展的不滿。
所以說,他就是來夏國找茬的。
而在夏國皇宮,依芭妲娣她們沒有任何反抗的跟著近衛(wèi)們走。因是一群女子,近衛(wèi)們見她們配合,也都沒有故意刁難。只是故意推推搡搡,借機在她們身上揩油。
只是寶月樓本就是風月場所,這些姑娘們也都是從男人堆里爬出來的。這被揩油的小事兒,根本不值一提。并且她們還借機裝可憐,從近衛(wèi)們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但有用的少,無用的多。
待前方撞見一口水井,有姑娘央求著希望能休息一會兒喝口水。其他女人也都出聲懇求,也不是什么難事,近衛(wèi)們便看著她們坐下喝口水。趁人不注意,依芭妲娣將瓶里的藥丸全倒進了水里。
再真的喝了幾口提前打上來的水,便跟著侍衛(wèi)們離開了。
皇宮很大,她們兜兜轉轉的來到一處長了荒草的宮室,才被趕了進去。待宮門閉合,眾人才進了內里的寢殿,詢問依芭妲娣的主意。
可惜依芭妲娣眼下也沒有主意,但她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就冷聲讓大家稍安勿躁,想法子將藥丸都投進水里。
雖然王貴當時也沒跟她說進宮后怎么辦,但那句跟他們走,想必應是沒錯的。
這么等到了晚上,緊閉的宮門被人從外打開了。來的是身著華服的女人。
“皇后?!”,依芭妲娣想起了從前看過的畫像,心下暗驚道。
這個氣勢凌人,即便眼角有了明顯魚尾紋的女人,卻透著一股高不可攀,讓人不可輕視的氣勢。相比之下,她身旁低著頭的宮女讓人本能的忽視了過去。
“這群妓子就是大元的探子?”,皇后帶著些許探詢,又夾雜著些許輕視的語氣道。娼妓是賤籍,歧視難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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