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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招了！”祁彪佳向顏常武匯報道。

    臺上靜靜地擺放著兩份卷宗，一份是諸人犯的案卷，厚厚的一迭，另一份則是抄沒入官的晉商財物賬目。

    顏常武先拿起賬目總表來看，見到計價為二千一百六十一兩八錢銀子！

    不由得臉上露出笑意，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小小地得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是俺笑到了最后！”

    顏常武默然片刻，對祁彪佳道：“所有查抄來的晉商賬簿，除相關(guān)的與滿人賬簿對賬定罪用之外，其余的一概銷毀！”

    晉商賬簿，除了走私內(nèi)容，還有與明朝官吏交往情況，十分地“豐富”。

    顏常武下令銷毀賬簿，此乃仿三國時曹操破袁紹后，自繳獲的圖書中檢出書信一束，皆許都及軍中諸人與紹暗通之書。左右曰：“可逐一點對姓名，收而殺之。”操曰：“當紹之強，孤亦不能自保，況他人乎？”遂命盡焚之，更不再問。

    領(lǐng)袖寬容，著諸人放下負擔，重新上路，只要收手，既往不究，因此祁彪佳欣然應(yīng)道：“是！”

    而前明官吏得知后，皆放下心來。

    顏常武再拿起案卷處置名單來看，各家有份參與走私的晉商的主要當事人皆判斬立決，準備殺六十一人，余眾流放東南亞。

    如此大案，與前朝處置相比，前朝動輒成百上千地殺，誅九族，現(xiàn)在則殺得實在是少。

    他看著名單，提筆把部分人犯的“斬立決”改為“絞立決”。

    一字之差，斬立決是公開行刑，送死囚去菜市口中人生最后風光一遭，而絞立決則在監(jiān)獄內(nèi)行刑，較為低調(diào)，且死囚不會尸體分離，是王道的殺人方法。

    再看平陽的翟家家主翟斌年輕，不過十八歲，于是赦之，并不勾決，翟斌得逃一命！

    祁彪佳恭維道：“領(lǐng)袖仁慈，下官代人犯謝領(lǐng)袖恩德！”

    “去辦吧！”顏常武說道。

    時人皆稱顏常武果然是媽祖娘娘的誠信啊。

    話說回來，沒有公開行刑，但蓋棺定論，將那些走私清國的晉商徹底批臭，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官方文章傳遍四方，曰晉商為：“明朝之奸臣，漢衰之奸人！”

    “京師被陷，究其原因，根子還在于政事疏漏，與士人過寬，與庶民過嚴，農(nóng)民不堪暴政，李自成造反滅明，商賈借士人崛起，無利不起早，心中無民族之所義，唯圖方寸之所得！

    范奸永斗者，明國之人，漢之苗裔，卻在國戰(zhàn)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只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于此，

    清人如無鐵器之利還至于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與仇寇，關(guān)外及北國淪陷，正是始于這類漢奸商人之手也，雖萬世難消此恨，天下臣民須引以為戒！”

    臣民們讀到文章，均受到了教育，尤其是商賈，引申到經(jīng)商要自律，不可為利益而罔顧法律，否則流放東南亞，甚至殺頭！

    ……

    此事辦完，顏常武以祁彪佳為北京留守，留下周全斌為軍務(wù)總監(jiān)，將北方官府完成重組后，發(fā)展經(jīng)濟和對關(guān)外韃靼人用兵是急不來的，于是他在天津下船，坐船返回南京。

    接到他返回的消息，南京舉城沸騰！

    南京下關(guān)對出江面上，戰(zhàn)列艦編隊威武列隊，，

    皇帝朱由產(chǎn)在長江邊親迎，戰(zhàn)列艦靠岸，放下跳板，顏常武矯健而下。

    當他向皇帝下跪時，朱由產(chǎn)一個箭步上前扶起他道：“東南公收復北京，揚我國威，驅(qū)逐韃虜，救我朝之存亡，功在千秋！”

    “錢禮部，依你之見，何勛可酬東南公的豐功偉績？”朱由產(chǎn)問道。

    旁邊的錢謙益諂笑道：“當封王！”

    “甚好！可封為東南王！”朱由產(chǎn)說道。

    不會在這種歡迎儀式上封王，畢竟事關(guān)重大，顏常武按禮儀至少要來三辭才行，所以他推辭了：“臣萬萬不敢當！”

    朱由產(chǎn)暫不提起，算是一辭。

    他親挽顏常武的手，與他把臂同行，接受臣民們的歡呼。

    臣民們上下都是歡天喜地，為英明神武的顏常武歌功頌德。

    他張目一掃，但見得所有人都踴躍，惟獨他的兩個小舅子，亦即是皇子朱慈焫和朱慈焌臉色不怎么好的樣子。

    顏常武是權(quán)臣，他越得民心，皇室就越發(fā)地低落了。

    那有什么！

    要不是勞資，你們兩個能當皇子享福？你們將連命都沒有！

    若給清軍南下，會將朱明的皇子皇孫統(tǒng)統(tǒng)干掉，一個不留。

    兩個家伙想來也不會感謝他，得，如果不識趣，就讓他們知道厲害！

    顏常武早就鐵石心腸了，他之所以對人寬容，是因為那些人再不能威脅到他，反倒能夠為他的事業(yè)作貢獻。

    但真要遇上危險時，他不會手軟。

    朱由產(chǎn)與顏常武共乘大輅----皇帝車駕也，在古代，皇帝出行不是件小事，其儀仗叫做鹵簿，大輅車是鹵簿的一部分，乃皇帝乘坐的最高規(guī)格的輦車。

    因此，車頂?shù)娜A蓋、車尾的旌旗包括流蘇均采用了皇家專用的金黃色與杏黃色，車上所有桿頭的頂端，包括車轅與旗竿都以龍頭裝飾；

    車上分別陳設(shè)著一屏風一條案和一扶手椅，屏風和條案上均鑲嵌著金絲圖案，高貴而文雅；而車的圍欄及扶梯的柱頭以及裝飾花板都是以象牙制成的，柱頭上雕刻著祥云，花板是鏤空的，紋樣簡潔大方。

    輅車的車輪的雕刻與裝飾尤其精彩，其中心以象牙雕制成蓮花的圖案，車輪周圍均衡地分布著象牙制成的鏤空花圖案，并間隔金絲鑲嵌，沿著車輪的周長，上下兩層密布著的幾百粒寶石，陽光下光芒暴閃，更增添了珠光寶氣的皇家風范，極為氣派奢華。

    為了顏常武，專門在大輅里設(shè)了一個座位，略前一些，他將與皇帝同車而行。

    顏常武先是佯裝大驚不肯，被朱由產(chǎn)一把拉著，上車坐下。

    見此情況，兩皇子臉色更糟糕了。

    一些東南府的文臣武將看到，則目露兇光地看著他們！

    兩皇子抵受不住，不得不低下頭去。

    首輔姚明恭注意到了，不由得輕輕一嘆：“無能力卻顯形露跡，自取滅亡也！”

    他的心情比較復雜，他是萬歷四十七年的進士，先后任職萬歷、天啟和崇禎三朝，現(xiàn)在又在南明為首輔，對大明是有感情嘀。

    但是他頭腦清醒，知道顏常武已經(jīng)得勢，朱慈焫和朱慈焌若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注定要失敗下場，他只能盡力挽救了。

    想到這對哥們的結(jié)局是可能被流放東南亞，姚明恭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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