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英好象很忙，喝了兩杯茶，匆匆走了。    陸維一直在想北伐的事，沒有心情去夜市閑逛，鐵鍋打造好后，便坐車出城。趙軒自然是跟著的，看了若有所思的陸維一路，快到看牛樓門口時，道：“阿維，你有心事。是不是想進九哥府中？我可以幫你，只要能隨時吃到你做的美食，你在哪都行。”    關鍵是跟著陸維有好吃的，他一個沒有遠大理想的吃貨，有美食就是天堂了，還想怎樣？    陸維奇怪地看他。這些天接觸的紈绔不少，像趙軒這樣一心撲在吃上還算好的，有些紈绔行為怪異，有些行為顛狂，有些不把人命當回事，就是沒有一個憂國憂民的。不知道有朝一天皇帝公卿宗室權貴幾千人被擄北上時，這些人怎么生存？    “怎么了？”趙軒也很奇怪，怎么陸維今天怪怪的？    陸維道：“你就沒有想過建功立業嗎？這樣混日子，長此下去，不無聊嗎？”    “無聊啊，可是能怎樣？太宗登基后下詔，宗室只能在京閑置，不能有官職。我只是一個被圈養的宗室而已，敢建功立業？嫌死得不夠快嗎？”趙軒一臉無奈。    原來這樣。難道這個空間的趙氏也得位不正？陸維很想八卦一番，馬車卻停了，天色不早，客人都走得差不多，只有零散幾人或接過伙計牽來的毛驢，或趕著驢車準備上路。都是排隊吃飯的食客，才到這個時辰。    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拉車的馬油光水亮，幾人不免多看一眼，及至見陸維下車，都“咦”了一聲，有人道：“這不是陸東家嗎？”    馬是稀罕物，就是縣尊大人都沒得養，只能坐由人抬的轎，一個酒肆少年，居然能坐馬車，這就超出他們的認知了。    上一次陸維坐趙軒的馬車回來，城門已關，食客們早就走得沒影了，因而沒人看見。    陸維朝幾人點頭，他天天晃進晃出，客人們識得他，他可沒注意這些在外頭排隊的客人。這些人自有耿志招呼。    眼看陸維邁步上臺階，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湊上來道：“陸東家，端午節的比賽，你可有把握贏？”    什么意思？陸維停步抬眼看他。    中年男子嘻嘻笑了兩聲，道：“如果你有把握贏，我就押你勝，要是你沒把握，嘻嘻嘻……”    聽這猥瑣的笑聲，陸維想吐他一臉唾沫，有沒有把握贏，我會告訴你？可隨即捕捉到他話中的重要字眼：“押？押什么？”    中年男子道：“你不知道嗎？有人開出盤口，賭你們輸贏。聽說你只會做三個菜，而望遠樓那邊卻是從悅來樓挖來了大廚張三。張大廚可了不得，一道蟹釀橙曾得太子殿下親口夸獎，乃是京城一絕，為此悅來樓的東家分他三成股份。望遠樓出了血本，挖此人過來，你可有把握贏他？”    “張三？蟹釀橙？”陸維望了一眼不遠處大門洞開的望遠樓眼。這些天，望遠樓一直門可羅雀，今天門前卻停了幾輛驢車，可見客人還沒走。    想必有那什么大廚張三加盟，人氣一下子漲回來了。    “是啊。你到底能不能贏？”中年男子急切地問，他手里攥了二貫錢，一直拿不定主意，就等陸維一句話呢。    三四個要走的食客聽到兩人說話都圍了上來，一個騎上毛驢背準備走人的老者更一翻身下了驢背，跟了過來，眼巴巴地望著陸維。    陸維道：“我當然能贏。”    張三一定是陸源請來的幫手了，這人有悅來樓三成股份，想必是悅來樓的東家鼎力相助陸源了。要不然張三怎會放棄悅來悅三成股份，跑來望遠樓當廚子？    陸維曾經路過悅來樓一次，樓高三層，高高的飛檐，從外面看，氣派得很，跟看牛樓這樣的平房小酒樓不可同日而語。    陸維路過時，還是穿過來不久，一心想怎么穿回現代，也沒細看，現在回想，門前很熱鬧，三四個伙計迎客還忙不過來。    這么一家大酒樓，為什么會和自己過不去？陸源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籌碼請得起悅來樓的東家，打動得了這位張大廚？    陸維又瞟了望遠樓一眼，剛好見陸源從大門走出來，走上臺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沖他得瑟呢。    中年男子見陸維望向望遠樓，著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啊？我這里可是二貫錢，你要沒把握，我二貫錢就打水漂了。”    那從小毛驢背上下來的老者道：“我看，還是押張三吧。唉，我先前不知道張三成為望遠樓的掌勺大廚，要知道我就不排隊，去那邊了。要過去，又排了半天隊，白費功夫。我打算明天再來一趟，嘗嘗張大廚的手藝。”    陸維這個氣呀，我讓你排隊了嗎？他不客氣道：“那邊不是沒打烊嗎？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何必等明天？何必再跑一趟？”    “少年人怎么說話呢？”老者被搶白，氣得胡子一根根直立起來：“我看你們的紅燒肉也不過如此，肥倒是夠肥，就是不夠甜。”    看牛樓的紅燒肉挑選上等新鮮五花肉，佐料有冰糖、八角、姜、鹽、醬油，這冰糖卻是陸維自制，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紅燒肉一經推出，便大受歡迎，小范圍內改變宋人輕視豬肉，不吃豬肉的習慣，更有人專門到看牛樓吃紅燒肉，畢竟一份紅燒肉普羅大眾吃得起，又夠肥，加上兩個別的菜，兩個炊餅，管飽。    紅燒肉是看牛樓的招牌菜之一，受歡迎程度可排進前十。    現在老者竟嫌棄紅燒肉不夠甜？陸維大怒，道：“你想吃甜些的紅燒肉，怎不跟伙計說？只要你交待，廚子自會加雙倍飴糖。你自己不說清楚，怪得了誰?”    飴糖和冰糖口感差別極大，除了廚子外，并沒人知道看牛樓的紅燒肉加的是冰糖，時人也不知道還有一樣叫做冰糖的東西。    “少年人怎么這樣說話？你家大人怎不管教？”老者口口聲聲只是拿陸維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說事。    中年男子攔住老者，道：“先說說賭注的事。陸東家，你會不會做蟹釀橙？做出來的蟹釀橙好不好吃？要不，你做一份我嘗嘗。我會鈔，不白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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