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云深醒來已經是幾日之后了,醒來的時候,那日他為李沉縈所摘下的紅梅連同花瓶一起碎在了地,水漬已經干了。 </p>
紅梅已經干扁扁的躺在地。</p>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第一個反應是去找李沉縈。</p>
穩了穩心神,他捏了一個訣,趕到了北秦。</p>
北秦城都之,紅衣獵獵,隨風而落。</p>
像極了他醒來之時看到的那朵紅梅。</p>
李云深一下子便慌了,下意識對著她施了一個法術。</p>
然后飛身朝她而去,化作一陣風,卷起了漫天黃沙。</p>
“……北秦公主李沉縈那個時候約莫已經死了,后來,那個將她擄走的妖怪又來了,將她的尸體帶走了。那日城樓之下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見公主殿下的尸體,但這個故事終于還是成為了流傳一時的佳話。”</p>
茶樓里說人說罷,咂了咂嘴,一臉惋惜的模樣。</p>
“那個北秦公主真的那么美啊?讓南吳的太子和妖怪都垂涎成這樣?一個為了她舉國來犯,一個為了她暴露在人群面前數次,也不怕被修仙者給抓了。嘖。”</p>
“可不是!”有一個人說道,“那日我有幸在城樓之下,看著一身火紅衣裳的公主殿下,那風姿,我是沒見過能夠有哪位女子得過公主殿下了!”</p>
李云深倒了一杯茶,往面前的姑娘前面推了推。</p>
他面前的姑娘眨了眨眼睛,偏著頭看著他。</p>
李云深放緩了聲音,說道:“喝水,喝——水——”</p>
這般小姑娘便恍然了一下,兩只手將茶杯捧了起來,往李云深的唇邊遞去。</p>
“不是給我喝。”李云深笑著說道,“你自己喝。”</p>
小姑娘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點了點頭,才將茶杯送到了自己唇邊。</p>
李云深看著她,輕聲說道:“小心燙。”</p>
小姑娘沒有應答,只是認認真真地捧著茶杯抿了一口。</p>
茶杯里冒出來的白氣,氤氳了她整個眉眼。</p>
李云深撐著腦袋看著她,淺淺地笑著。</p>
說人已經換了下一個故事。</p>
李云深站了起來,將銀子留在了桌子面,一把折扇展開來,伸出一只手,對著小姑娘說道:“來,我們回家了。”</p>
小姑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p>
熙熙攘攘的大街,早已不是紛亂的模樣。</p>
來來往往的人群之,小販們吆喝著,倒顯得極為熱鬧了。</p>
小姑娘扯了扯李云深的衣袖,眼巴巴地看著旁邊的小販。</p>
“想吃?”李云深轉過頭看著她。</p>
小姑娘點了點頭。</p>
李云深問:“想吃什么?”</p>
小姑娘眼睛里面放著光,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小販。</p>
那小販極有眼力勁兒的,眼看著說不定有一單到手了,趕緊湊前來,吆喝道:“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哎——新鮮的山楂!姑娘,要不要來一串兒?”</p>
小姑娘猛地點了點頭。</p>
“噓。”李云深制止那個小販,看著那個小姑娘,說道,“想吃什么?你自己說。”</p>
小姑娘偏著頭,一臉懵懂地看著他。</p>
“自己說。”李云深加重了聲音。</p>
小姑娘弱弱小小地說道:“糖、葫、蘆。”</p>
李云深嘴角彎了彎:“大聲一點兒,想吃什么?”</p>
看見李云深這個表情,小姑娘的膽子大了一些,咧著嘴說:“糖葫蘆!想,想吃糖葫蘆!”</p>
李云深笑了:“好。”隨即從懷掏出了銀子,扔給了那個小販。</p>
那小販將銀子握在手心之,欣喜道:“這么多銀子!”然后將所有糖葫蘆遞給了李云深,說道,“爺您給太多了!小的找不開啊!”</p>
小姑娘怯怯地說:“只,只吃,一串兒。”</p>
李云深看著她,點了點頭:“我只要一串。多的錢不必找了。”</p>
“謝謝這位爺!”那小販忍不住直直地對著他鞠著躬。</p>
這銀子可以夠他們家過一陣子了。</p>
李云深牽著小姑娘,笑道:“不用謝,爺今兒高興。”</p>
然后慢慢地朝著家里頭走過去了。</p>
小姑娘啃著冰糖葫蘆串兒面的裹糖,本來高高興興地,卻忽然停下了腳步。</p>
李云深注意到了她的行為,停下了步子,轉身看著她:“怎么了?”</p>
小姑娘偏著腦袋想了想:“沒事,是覺得,剛剛那個,好像,很熟悉。”她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地想著,“但是,想不起來了。”</p>
一想,頭開始疼。</p>
她捂住了腦袋。</p>
李云深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想不起來不要想了。”</p>
小姑娘點了點頭,卻依舊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p>
李云深笑道:“你的冰糖葫蘆串兒要化了,沉縈。”</p>
“啊!”</p>
李沉縈臉的疑惑一下子散去了,趕緊舔了舔手的糖葫蘆串兒。</p>
小姑娘……么。</p>
那也挺好的。</p>
南吳沒有攻到北秦的都城,那日李沉縈跳了城墻之后,南吳便退兵了。</p>
不過,北秦的國力受到了嚴重的損耗,幾乎快要到了一蹶不振的地步了,離被滅也不遠了。</p>
南吳不來攻打,遲早還有別的國家來滅了北秦,只是暫時為了幾國的平衡,而且李沉縈一跳城樓,南吳便再也沒有理由攻打北秦,只好暫時退了兵。</p>
看似平和得很,實際,誰又知道呢?</p>
但至少,李沉縈沒有死,雖說把所有事情都給忘了,而且各個方面都受到了損傷,心智退化,說話也變得有一些困難了,但是好歹拜托了北秦公主這一個名號的枷鎖。</p>
什么都不記得了,還有自由。</p>
若是李沉縈還記得一些什么,約莫已經足夠滿足了。</p>
只是什么都不能改變,當年也是這樣,只不過是他放她走的,而不是李沉縈自己逃走的,后來也是他去晚了一步,導致李沉縈成了現在的模樣。</p>
無論改變了什么樣的過程,結果已經在那里,是不會被改變的了。</p>
這一次,他深深地感受到了。</p>
若是強行改變,只怕是不僅僅會反噬嚴重,到頭來結局也不會改變。</p>
他只好,一點點耐心地去幫李沉縈了。</p>
其實李云深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挺好,只是當年的他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因為同情李沉縈,或者是嫌著太過無趣,生生地讓李沉縈恢復了,甚至到后來的時候,她記起來了一切。</p>
若是他現在放任李沉縈這個模樣,到后來,因著各種原因,她終究還是會記起來一切。</p>
起面對著一些未知的事物,還不如讓他遵循著當年的記憶,一點一點地帶著她恢復,一點一點地,讓她記起一切。</p>
或許有些殘忍了,但,也不算太差。</p>
李沉縈咂了咂嘴,很快將那一個糖葫蘆串兒給啃完了。</p>
李云深用袖子給她擦了擦嘴,笑著說道:“走,我們回家。”</p>
……</p>
一晃一年過去了。</p>
北秦三十一年。</p>
李云深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忽然找到了當時李沉縈為他畫的那一幅畫。</p>
栩栩如生,眼含笑。</p>
李云深一下子笑了出來。</p>
他將那副畫卷收了起來,隨即興致也來了,對著門外頭喊道:“沉縈,過來!”</p>
李沉縈探出來了一個腦袋,笑嘻嘻地問道:“云深!你找我啊?”</p>
“來,過來。”李云深沖著招了招手,順便攤開了一個空白的畫卷,慢慢地磨著墨。</p>
李沉縈走了過來,墊著腳看了看他:“你這是要做什么?寫字?畫畫兒?”</p>
李云深點了點頭,含著笑:“想著從來沒有給你畫過畫像,恰巧今日興致來了。”他指了指窗戶那邊,說道,“你坐在那里吧?”</p>
“你要為我畫像?”李沉縈猛地點了點頭,“還沒有人給我畫過畫像呢。”</p>
李云深夸張地說道:“那我不是第一個為你畫像的人啊,真是榮幸之至。”</p>
“那是!”</p>
李沉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擺出了一副溫婉極了的模樣。</p>
李云深憋著笑,他已經好久沒有看過李沉縈這副溫婉沉靜的模樣了。</p>
磨好了墨,他看著她,一筆一劃地畫著。</p>
一年的時間,李云深慢慢地刻意的引導,還找尋各種藥物來給她內用外敷,李沉縈總算已經可以完整地說話了,至于那些可有可無的記憶,想不起來也罷了,一切隨緣。</p>
只要在旁的人看來沒有什么異樣好了。</p>
他真的是很久都沒有動過這般縐縐的東西了,他們魔族的人崇尚的是武力,這些縐縐的東西本來是他們沒有事做,也沒有架可以打,才跑過去鉆研一二的。</p>
李云深一邊畫一邊想,他尚且都要照著她本人的模樣才敢肆無忌憚地落筆。</p>
當年她是怎么將只見過一面的他畫得那般栩栩如生的?</p>
他不知道,也沒有辦法知道了。</p>
李沉縈早不記得了。</p>
不過也沒關系,這都不是什么大事情。</p>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過得很好,這對于李云深來說,天已經足夠眷顧他了,能夠讓他再次體驗一次。</p>
算這,只是歸菡的夢境。</p>
李云深嘴角帶著濃烈的笑意,盯著李沉縈,竟這般出了神。</p>
從前的時候,他是怎么樣喜歡李沉縈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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