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一時來不及管這么多了。 滄琰闔上眼捏了一個法訣,迅速結了一個法訣,一層流光從地底驀然升起,化作一個罩子模樣的東西,將那些張牙舞爪地草木全都給罩住了。 那些草木猶是不甘心的模樣,還在伸著自己的枝椏狠狠地敲打著那層光罩,敲擊到的地方還泛著層層地光暈。 她兀自加強著這光罩的法術。 微微掀開眼皮,看向的,卻是季羨舟。 季羨舟沒有看著她,像是散漫極了的模樣,對付著那個銀白色頭發的人。 妖力要比青琊還要強,這個人在妖族的地位一定不低。 是看見青琊至今沒有得手,所以妖族派了別的人來么? 那個人接下季羨舟的一招一式,雖然臉上仍然沒有什么表情,微微皺起的眉頭卻顯然暴露出來他接下來略微有一些吃力。 因為季羨舟服了青琊的藥么? 這個念頭一出,滄琰心神顫了顫。 臉上不顯山不露水,因為心中早已做出了決策。 李云深往后退了兩步,走到了滄琰的身邊,卷暮也順勢停在了滄琰的另一側。 他看了看滄琰,很不高興地道:“你可真會爽約的。約好什么時候見面的?你戲弄爺呢?” 滄琰的臉上一下便露出了一絲赧色,她不好意思地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回了一趟仙族,就給耽誤了……” “你回仙族做什么了?”李云深問道。 滄琰更加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睡,睡了一覺……” “……” 李云深動作一滯,卷暮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青琊落在了她們對面,一撩自己的衣袍,顯出自己一貫的微笑,道:“司命星君委實好興致。” 滄琰對青琊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臉色,也不知道青琊是怎么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能夠保持這般得體的微笑的。 李云深低低地道:“我同飛朝一起對付青琊,你去將皇后綁過來,最好先帶走! “你要我先離開?”滄琰怔了怔,果斷拒絕了,“不行,我不會這樣做的。” 李云深皺著眉:“你別任性了,青琊和青熾知道我們想要皇后的命,他們打算用皇后的命換季羨舟體內的內丹。季羨舟那個性子是不會放過皇后的,若是不想要他分心受傷,你就聽我這一次! “你什么?”這句話蘊含的信息太多了,滄琰一怔,眨了眨眼睛沒有反應過來。 青熾……這個名字頗為熟悉了。 她沉下心來想了想,忽然脫口而出:“妖族如今掌事的大長老?就是這個人?” 李云深點了點頭,面對著青琊,面色不善。 青琊坦坦蕩蕩地站在那里,一點兒都不畏懼他們一般。 卷暮沒好氣地打斷他:“你別多了,看著這個人就想揍他,爺我可是忍不住了!彼种心笾疬K,瞇著眼睛看著青琊,亦是不善。 李云深低聲強調:“那便如此了。”頓了頓,他又,“阿琰,這個時候不要意氣用事了! 完,不等滄琰先答應,李云深一下子便飛身而去了。 卷暮也跟在其后。 青琊身形一閃,李云深迅速換了身形,便聽見卷暮喊了一聲:“斜上!” “喊晚了!”李云深沒好氣地。 卷暮翻了一個白眼:“是他身形太快了!” “……” 滄琰看了一眼李云深和卷暮,又看了看季羨舟。 季羨舟一直都沒有看向她,只是一心一意地對付著青熾。 李云深和卷暮為什么會放任季羨舟去對付青熾? 為什么青熾接下季羨舟的招式竟會吃力? 除了替青琊試藥這件事情,季羨舟到底還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滄琰收了自己的法術,這些法術已經足夠抵擋一陣這些草木了。 她縱身飛到了亭子下昏迷著的皇后的身邊,低著眼看著她。 然后回頭看了一眼季羨舟。 季羨舟沒有放過一絲一毫攻擊青熾的機會,青熾沒有機會看向她。 李云深得對,皇后殺了季羨舟的母妃,就單單憑借著這一個理由,季羨舟一定要親手殺了皇后的。 就算不是為了季羨舟,她自己不也是想要報被囚之仇嗎? 想到這里,滄琰沒有再猶豫,捏著法訣,帶著昏迷著的皇后飛身遠去了。 青琊看著滄琰遠去的身影,咬咬牙想要跟上。 李云深卻一個法術將他困住,緊接著卷暮一個金攥繩化成繩索將青琊給捆綁住了。 卷暮一笑,低聲喊道:“還想分心?李云深!” 李云深聽見了聲音,凝了法術在掌間,狠狠地朝著青琊那邊打了過去。 青琊掙扎了一刻,可是金攥繩沒有那么容易給掙脫開來,電光火石便在他的瞳孔之間變得越來越大。 青熾斜眼看了過去,手中捏著那顆詭異的珠子,金攥繩便似收了壓迫一般,卷暮臉色一變,斜過臉對著李云深低吼道:“喂!借我點兒法術!” 李云深沒有猶豫,一瞬間將自己的法術輸進了卷暮的身子里面。 金攥繩便得了令一般,加大了雷電之擊。 季羨舟看著青熾分了心,輕笑了一聲:“大長老同本尊打竟然還分心了?” 青熾猛地轉過頭來,雙目之中分明便爆發出了驚異之色。 他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直直地看著季羨舟。 青琊那處無人相幫,雷電之擊遍及全身,縱是法術再高,竟也受不住了,一口血噴了出來,臉色難得失了神色,臉色一瞬間就蒼白了。 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坐在了地上。 平日里那般高高在上,似是算無遺策的青琊,這一次竟然是敗得如此之慘。 李云深的法術加上金攥繩的力量,青琊難以抵擋。 卷暮沒有收回自己的金攥繩,他走了過去,挑了眉。低眼看著狼狽地青琊,輕蔑道:“叫你騙了爺。吧,錦囊在何處?” 李云深站在原地,沒有話。 青琊已經沒有什么氣力回答卷暮的話了,只是垂著腦袋,勉勉強強喘著氣兒。 青熾心里清楚,自己再這般打下去一定占不到好處了。 青琊已經敗下陣了,若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當年的那個人……怕是怎么都贏不了的。 更別李云深還在這里,便不是什么全盛狀態,怕是也是一場惡戰。 青熾雖沒有顯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他輕輕一揮袖,卷暮那處的金攥繩竟然一下子便松開來了,隨即青琊覺得自己被一拉,他神情本就恍惚了,也顧不得什么了。 青熾已不在了原地。 季羨舟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他們的打算。 青熾和青琊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卷暮還是一臉不可置信,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 這一切只是一瞬間,李云深問道:“怎么了?” 他太大意了,以為青琊那個模樣便不會再逃脫了,便松了力,竟一下子被偷襲成功了。 青琊難得被打成了那個模樣,卻沒能夠永除后患,卷暮怎么都不甘心,臉色陰沉著,站在那里捏著自己的金攥繩,沒吭聲。 季羨舟慢慢地走了過去,像是憋著的一口氣松開來了一般,一瞬間疲憊之色爬滿了他的臉上。 他捏了一個法術,收了滄琰留下來的結界。 青熾離開了,這里的草木便只是普通的草木,再也不能夠張牙舞爪地攻擊他們了。 這一場打斗倒是沒留下一處好地方,好好一個景色被毀的徹徹底底地。 “阿翎,你還好嗎?”李云深輕聲問道。 季羨舟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掌,已經放松開來微微彎曲的十指,搖了搖頭,道:“無妨! 李云深踉蹌著走到季羨舟的身邊,他看不見季羨舟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了一句:“剛剛阿琰來了。” “我知道!奔玖w舟道。 李云深不知道自己該一些什么,他實在不是一個擅長感情之人,不然他自己的路也不會輾轉繞了這么多彎路。 他頓了頓,還是問道:“你身子怎么樣?” 聞此,季羨舟苦笑了一聲:“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李云深心里泛起來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若是我死了,勞煩你……”季羨舟開了口,頓了頓,卻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道,“罷了,別同阿琰這件事情就好! 李云深卻懂得他的意思,反問道:“真的不需要將你這一絲魂魄提出來,送回你原本的身體里面么?” “不必了。”季羨舟低低的道,“便任它轉世吧。” 若是還能夠……或許還能夠復蘇一次。 只是這幾千年來,這一縷意識也就這一年出現過幾次,誰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時候了呢? 卷暮沒有心思聽他們的對話,他忽地轉過身,面對著季羨舟,一臉誠懇,一本正經地朝著他鞠了一躬,道:“這件事情是爺錯了,跟你道個歉,東西爺我一定會想辦法拿回來的,你大可放心! 季羨舟看向他,他還有點兒不敢相信,平日里這般不羈的人竟然有一日會如此正經地同他道歉。 不過,他仍舊是疑惑地問道:“什么東西?” 李云深插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否則被人看見了便不清了。” 確實,有太多的事情他們需要好好地上一,不然再被有心人利用,可就真的不怎么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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