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歲那年,和媽媽一起在家里,突然著火了。”宸翊提起幼年時的往事,輕輕的蹙了眉頭,那道傷疤好像有感應一樣似乎更加的殷紅猙獰。 有些事他似是不愿提起,眼中帶不僅僅帶著冷酷的殺意,還有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灼痛。他平日里最不喜歡對人出心事,在這時候卻全都告訴我了。 我從宸翊的講述中得知,連君耀的母親是未婚先孕,連氏集團的繼承人也有自己正房的妻子。所以他們被連家安置在一所郊外的別墅里,也沒有任何地位,只能受人白眼。 家中起火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臥室里的門被人反鎖了,窗戶也被釘死了。那個簡思的一點沒錯,宸翊和他母親一起被困在房間里,雙雙窒息昏迷。 如果不是有人預謀,那門窗怎么會突然就封死了? 聽當時的連君耀在醫院里整個人都快燒成炭了,本來是死定了,但是還保留了生命體征。所以只是盡力搶救,連君耀那時候奇跡般的活下來了。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除了臉上的燒傷連君耀身上連一塊疤痕都沒有。 那時候國內醫術還不夠發達,只能將連君耀打發到國外去治療。看這樣子他是一個人在國外孤苦漂泊,可在婚禮上,他卻有好多保鏢,排場也很大。 也不知道他在國外都做些什么,能如此風光回來,和江城第一首富連君杰分庭抗禮。 但...... 想來應該是吃了許多旁人所不知道的苦。 我用手撐著浴缸的邊緣,抬起頭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一下他臉上傷疤,手臂也勾住了他的脖子,“相公,你......你到底是千年古尸宸翊,還是......還是連君耀?” 我到現在還記著,他在那副石頭棺材里睜開眼睛的樣子。 清秀的五官如玉鑿一般的好看,那樣子恍如墮凡的謫仙一般好看。初見時,驚鴻一瞥便讓我手中的解剖刀滑落,在他俊秀的臉上劃了一個口子。 那副棺槨當時是從千年古墓里掏出來的,卻是在學校的解剖室里醒來。 他若是那具千年僵尸的話,那怎又成了連君耀,有了連君耀的記憶? “你覺得我是誰,我便是誰。但不管我是誰,你都是我的。”他言語間帶著極度的霸道,摟著我起身,用卡通圖案的浴巾將我緊緊包裹,“我記著你時候喜歡海綿寶寶,不知道失憶了以后還喜不喜歡海綿寶寶。” 我聽來覺得好笑,又看到那條童心未泯的浴巾,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看來你要重買一條浴巾了,現在我喜歡章魚哥和派大星。” 宸翊摟著我從浴室出來,外頭是間打掃好的主臥。 他將我放在床頭,指尖細膩的分開我的發絲,用另一條浴巾一點點擦拭我發上的水珠,“七歲以前你不過是個孩童,喜歡卡通圖案是正常的。丫頭,現在你大了,想來是不會再像個孩子那樣癡迷那些。” 提起我七歲以前的事情,我總覺得有種在找尋前世記憶一樣。 那些記憶我覺著在我的生命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在這個時候變得那樣近在咫尺。我摟住他堅實有力的勁腰,問道:“那我那時候認識的是宸翊,還是連君耀。” “連君耀。”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輕輕的吐出那三個字。 我的心一凜,這么來,我曾經認識的是童年時期的連君耀。就只是因為童年時期的一次偶遇,就讓我們彼此的命運糾纏到了一起嗎? 好些疑團似是只有等我自己想起來了,那些被抹去的才能真正回到我的生命中。 宸翊幫我擦干了身上的水,又替我換了一身粉色的連衣裙。這種嫩色系的衣裙我穿的少,畢竟已經過了十五六歲那樣比較少女的年紀。 洗完了澡,大體已經是下午了。 連家的傭人備了下午茶,讓我和宸翊先墊墊肚子。 我早就餓過了頭,已經是不覺得餓了,只是稍微吃了一點點心。喝了些藍山咖啡,傭人是真正的藍山咖啡,現在已經有價無市了。 我喝不出來,只是品了兩口,就聽到連家大宅中傳來一陣陣梵音。所謂的梵音,其實就是和尚念經,聲音清澈而又渾厚,絕對不是音響設備能發出的聲音。 有錢人就是任性,和尚廟的和尚都能請到家里來。 他們所誦讀的內容我很陌生,不是《金剛經》《法華經》一類我們比較熟知的經文。雖然不知道誦念的是些什么內容,卻似乎是有佛法的人所誦讀出來的,傳入耳中有一種洗地心靈的感覺。 側耳傾聽的時候,人還會有一種心思空明的感覺。 如同雄鷹翱翔在藍,那般暢快自如,也有俯瞰大地憐憫眾生之心。 宸翊本在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手機,聽到佛經誦讀的聲音,緩緩的皺起了眉頭。看來這些和尚念經,還是會影響到宸翊。 宅中的鎮宅的神位沒有傷到宸翊,萬萬沒想到連君杰居然請了和尚來念經。這該不會是事先就準備好的,要對付宸翊吧? “宸翊,沒事吧?”我緊張的問宸翊。 宸翊搖頭:“看來連君杰這個臭混蛋惹了不的麻煩,否則,也用不著請維摩詰進宅辟邪。更不需要請和尚誦經,他是商人,唯利是圖,是不可能有信徒那樣虔誠的心的。” “惹麻煩?他連鬼都不怕,能有什么麻煩?”我以前是很怕鬼的,現在對鬼物的恐懼沒有那么強烈,但是遇到了的時候還是會發憷。 那連君杰陪背帶褲鬼的時候,那就跟對待尋常的幼兒園里的朋友是一個態度。又有南宮墨杰這樣的朋友,那些不干凈的東西怕他才對。 宸翊問我:“進來時,你沒見有鏡子對著門口嗎?” “見到,是能把家里的東西擋出去了。”我雖然是老爺子收的弟子,可我沒跟他老人家學過一絕活。 這些風水的原理我不懂,可我知道鏡子在風水學上絕對是門學問。 別的不,就簡單的。 像我們那樣的單元樓區,在陽臺弄個鏡子,就能把家里的煞氣給弄出去。可對面還有房子啊,這煞氣就到了別人家。 虧得連君杰家的門前沒有別的人家,不然被煞氣沖撞了,還不死定了? 我想到這里,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讓自己腦袋的距離和宸翊的近些,“如果要擋煞,我聽人在還得在門上懸把桃木劍,外頭的東西才進不來。” 宸翊順勢挑起了我的下巴,低頭狠狠吻了一下我的唇,眼中是一絲邪異的笑意,“這個臭混蛋,干的孽債多了。也不知是惹了什么禍,雖然沒放桃木劍,卻弄了個桃木的柜子在門口的客廳鎮著。” 我睜大眼睛,“你懂風水?” 沒誰家里會放個桃木的家具,因為家里如果沒有什么風水上的毛病,是受不了桃木上的正氣的。 可萬萬沒想到,連君杰的客廳里放了個衣柜子,還是桃木做的。 我開始有些暗暗責怪自己觀察力不夠敏銳,連衣柜被放在客廳這么古怪的現象都沒有注意到。 “只是粗通一些,暫時還看不出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宅中的局應該是南宮家幫忙做的,很高明。”宸翊摸了摸下巴,給自己屬下打了個電話。 是要讓他們查一查,這附近的人口失蹤案。 過了五分鐘似乎就有了結果了,宸翊在手機里聽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聽了什么。掛斷了電話,便沉著一張面孔,眸光中似是帶著一絲威嚴,“丫頭,來坐我懷里。” 我咬了咬唇,他霸道邪異的樣子,就來氣,“不坐。” “那便陪我躺會兒。”他將我直接打橫抱起,帶到了床上。我的后腦勺枕在他胸口,抬眼便能看到他微冷的面容。 我問他:“怎么了?電話怎么的?” “人倒是沒有失蹤,只是死了好些野狗,全都是被勒死的。”宸翊似乎對這件事還挺上心的。 不過我也不是很明白,野狗的死和連家大宅有什么聯系。我搞不清楚狀況,就保持了沉默,想來宸翊也不是萬能的什么都知道的。 連宅里的問題,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和尚念經念了少有半個時,宸翊在此期間一直都是皺著眉頭的。臉色也比平時更蒼白,額上也少有的出了汗。 這些經文的誦念,多少應該是對他有影響的。 只是宸翊不愿表露,一直低眉看著書,偶爾會用手機郵件聯絡公司。他喜靜不喜動,我便不想打擾他,乖乖躺著也沒亂動。 只是躺久了困得慌,又在柔軟的床上睡著了。 自從懷孕以后,嗜睡的情況就越來越明顯,有些時候要上課,所以才不得不強打了精神去上課。 其實我恨不得一二十四時,有二十五時都在睡覺。 到了吃飯的時候,我才被宸翊冰涼涼的唇瓣吻醒。 醒來,滿鼻子都是燒香的那種香的味道。 大概是連家那些誦經的和尚念完經,又開始燒香拜佛了。我肚子里懷著陰胎,聞著就想嘔吐。十分不情愿的摟住宸翊的腰肢賴床,窗外透已經漆黑一片了。 連君杰似乎是個重視家庭的人,立了個規矩。非要一家人來齊了才會開飯,這還沒吃飯,飯桌上就覺著尷尬。 連君耀在看報紙,傭人在一旁上菜。簡思換了一副面孔,熱情的從廚房里拿出來碗筷分給我和宸翊,還囑咐我們多吃。 不過依舊是有些的刻薄,進了廚房就低聲吩咐傭人,要仔細我們吃的碗筷。收拾的時候分清楚了,到時候拿出去砸了埋掉。 連君杰也不是聾子,臉色已經沉下來了。 司馬倩和簡弦月在這時候同時來了,簡弦月看到我目光猛然間一變,似乎有些激動,“汐若.....汐若你來了!你知不知道......那以后我到處找你......你......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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