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搖了搖頭,“有啥好看的,你看了保準覺得沒意思。除非你對里面給狗陪葬的冥器感興趣,那另當別論。”
冥器又稱為明器,是土夫子盜墓賊那一行的土話。
意思就是,來自幽冥的器物。為了討個吉利,又常常被稱為明器。
開棺在土夫子一行,也有講頭,叫什么升“棺”發財。
李晴眼睛都冒光了,低聲和我說:“你還說呢。我從來沒見過開棺,也沒見過棺材里的明器長啥樣。你現在是連二夫人了,當然對明器這種蠅頭小利不在乎,快點開棺,也好升棺發財,我這樣的小平民也開開眼。”
我暈,我就算不是連二夫人,也對棺材里的東西不感興趣。
死人用的東西本來就不吉利,何況是死狗呢?
棺材蓋子,被連君杰叫人打開了。
里頭是一具燒焦的狗尸,狗尸連上的黃金面具都燒成黑炭了。
其他隨葬品之類的,都和我上次做夢看到的狗棺材里的是一樣的。也許在墳地里,那個白衣少年,白芲欒讓我看到的僅僅只是一個幻覺而已。
想想他坐在棺材上吹簫,應該是為了悼念自己的弟弟。
連家祖上真的是造孽了,拿了自己家至親五個人的魂魄作為宅中家具擺放,又刨了人家狗墳,把人家的尸骨拎出來當陣眼。
為了不讓狗尸影響連家氣運,想了一煉化小鬼的一轍,把人家狗的尸體燒成這樣。畢竟小鬼煉化了之后,除非反噬,否則是很聽主人的命令的。
燒尸,無非是想讓那被燒的東西更加聽話。
之前遇到的狗煞事件,說白了就是連家遭報應,原本是誰都不能插手的。可偏偏連家和宸翊淵源很深,才會有今天的局面,不至于全家都死光光了。
空聞大師帶著自己的弟子,臨走前給連君杰的建議是,找塊風水寶地,把棺材埋了。立個墓碑,了了這樁罪孽。
最好還得要在家里立個牌位,以后逢年過節都要給狗大仙燒紙,祭祀。
連君杰是不反對的,吩咐人抬了棺材立刻去辦。
下午的時候,他聽說我要回去宸翊的房子里,拿些衣服還有課本兒之類的東西回家,就提出要送我和李晴過去。
畢竟我的東西,妖魂早就幫我從宿舍里,拾掇到那兒了。
來連家的時候,因為決定比較倉促,我都沒帶什么行李過來。車子停在了宸翊家的門前,我站在那所老房子前許久,才上去敲門。
就聽里面傳來一聲冰冷冷的女聲,問道:“是誰?”
這個聲音我熟悉,是司馬倩的聲音。
我站在門口有些吃驚,奇怪她怎么會出現在宸翊家里,還以為會是妖魂那個一身紅衣的女鬼來給我開門呢。
因為以司馬倩簡夫人的身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
猶豫了一下,我說:“是我,蘇汐若。”
門開了,司馬倩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皮褲,樣子冰冷而又冷酷。她開完門以后就徑直走進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高腳杯抿了一口,“怎么從連家突然回來了?”
我還想問她怎么沒在簡弦月身邊,而出現在這所房子里呢。宸翊讓我暫時不要把幽都的事情交給司馬倩,應該也是提防她了。
我和她保持良性關系就好了,更不需要質問她,為什么要背叛宸翊。我來拿戒指的事情,也最好不要透露給她。
“過幾天不是元宵節嗎?我想回家看看,好久沒見到我爸媽了,我順便來拿兩件衣服。”我拉著李晴進去,順手還把門給關上了。
里面的空氣比外面還要冷,我穿著呢大衣進去,都忍不住渾身打哆嗦。
我看到李晴鼻子上掛了兩條鼻涕,瞬間就明白這小妮子是怕冷,我想讓妖魂把暖氣給開了,就問她:“妖魂呢?怎么沒看見她?”
這時候,從客廳的老式水晶燈上,突然就冒出了個死孩子血淋淋的腦袋。
我看第一眼被嚇了一大跳,后來仔細看看,那死孩子我以前見過。它在宸翊家的時候,還出來嚇過我,不過被宸翊給收服了。
李晴更是嚇得“啊——”的尖叫出聲,躲在我的身后面,問我:“小汐若,這里面也太恐怖了!鬼屋吧,這是.....天啊,你以前就住這兒啊?你看,上頭還有死孩子.....”
那死孩子估計就是想和我們惡作劇一下,沒想到李晴會尖叫的這么夸張。嚇得它一下縮進了燈罩里,眼窩里的倆眼珠子都嚇得掉下來。
眼珠子一顆掉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停下來。
一顆掉在司馬倩玲瓏剔透的高腳杯了里,帶著腐爛的血跡,還沉浮著。司馬倩冰冷的臉上,立刻就好像結了冰渣子一樣。
這房子里跟連的“干凈”程度家截然相反,妖魔鬼怪什么玩意都有。
“我也是來找妖魂的,不過沒看見她。”司馬倩放下手里頭泡著死人眼珠子的高腳杯,手里的金屬打火機,就這么一下一下的敲著木質的茶幾,“蘇汐若,關于你家里人下落的事情,我剛查出點眉目,所有想來和妖魂探討一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這么提到我生身父母,來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也是剛從成叔口中知道,我親生父母可能會在運城,但是時間過了這么久,也有可能會搬離。
司馬倩查到的線索,到底是什么線索?
我想我應該表現的興奮一點,這樣司馬倩才不會起疑心,我立刻緊張的看著司馬倩,“你查出來什么眉目了嗎?能告訴我嗎?”
“能,當然能,這些事查清楚的就是為了要告訴你。”司馬倩一如既往的冷傲,臉上看不出任何做作的痕跡,倒是沒有什么已經叛變的端倪。
那個吊燈上的死孩子,眼珠子掉下來了。它只能飄下來撿,它膽子小,先撿起來掉在地上的,往自己空洞洞的眼窩里塞。走到司馬倩面前的時候,就有些縮手縮腳的,一臉無辜的說:“我拿我的眼睛。”
司馬倩渾身都是陰冷的氣息,嚇得這個死孩子伸進酒杯的手都哆嗦了。抓了那顆掉進被子里的眼珠子,就沒命一樣的逃走了。
我們三個人都盯著這個死孩子看,等它跑的沒影了。司馬倩才對我冷冰的笑了笑,笑得讓我心里頭發毛,“我總覺得你似乎對自己生身父母的下落,沒有以前感興趣了。”
“怎么會?我很想知道.....”我心頭一驚,心想不會被司馬倩看出來了吧。
司馬倩看著自己涂的通紅的手指甲,頓了頓,才抬起頭和我對視了一眼,“目前查到的事情就是這樣,你生身父親姓唐,母親姓姜,很可能都在運城。這件事,告訴老板,可以讓老板和你一起去沿著這條線索,找找看。”
她說的漫不經心的,似乎是在試探我。
我皺著眉頭不說話,她說的這些線索我都知道,如今還沒有行動去找。
第一是手邊的事情太多,實在是騰不出手去做。第二,我想再等等,等到線索更成熟了再去找。
畢竟運城那么大,如果運氣不好,找人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對了,最近怎么沒見到老板?你要回家,不應該和老板一起回家的嗎?”司馬倩又問我。
“他去了鬼域了。”我硬著頭皮說道。
宸翊去鬼域的事情是絕對紙包不住火的,司馬倩想要知道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只要稍一詢問紫月,就穿幫了。
司馬倩清冷的蛾眉微微一顰,敲著桌面的打火機停下來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個.....我和李晴先上去收拾行李了,您先在這里小坐,我就不招呼你了。”我儼然是把自己當成自己家了,對司馬倩用了招呼這個詞。
司馬倩這時候對著我們的背影,喊了一聲:“等等。”
我停在了原地,就聽司馬倩慢慢的說道:“學校已經開學了,你們還不去報道。這次你們缺勤,可都是按照曠課處理。”
“過兩天就元宵節放假了,司馬老師,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嗎啊?”李晴最會撒嬌了,她陪著笑臉就央求司馬倩。
按照以往的管理,開學報道是一回事,學生回不回去上課,老師上不上課是另一回事。一般大家之間都是有默契的,會在元宵節的假期過去,才會紛紛去上課。
當然,元宵節以前也是有部分老師和同學去上課的。但是要是不去,也沒有人會怪。
正月對于中國人,還是比較重要的一個月份。
司馬倩聽李晴一求,語氣軟了下來,“我沒說不通融,你們專業,大部分老師都請假,沒去上課。你們去學校也沒人給你們上課,我是想提醒蘇汐若,元宵節后的補考,別考砸了。否則.....”
否則怎么樣啊!
我嚇得心臟亂跳,緊張的手心里都出汗了。
司馬倩頓了頓,才說道:“否則,是要留級的。”
聽了這番話,我整個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的上樓。我雖然已經是陰陽先生了,也可以自己接活了賺錢了。鬼域幽都也都去游覽觀光過了,算是初入社會的樣子。
可我還是學生啊,學習就是學生的天職。
考試不及格,真的會要了我的命好不好?
到了樓上,李晴主動要求幫我收拾冬天的衣服,說我是孕婦最該做的就是在一旁休息。至于要復習的課本,都可以不用帶了,我完全可以看李晴的。
自從我沒去上課,她就自覺主動的聽課,把筆記都幫我做好了。
我看著李晴熱情又忙碌的身影,我實在感慨自己的運氣。雖然有時候很倒霉,但是真的要感謝老天爺,賜給我這么一個熱心腸的好朋友。
任何時候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無論出了什么事。她都是第一時間為我著想,主動幫我解決問題。
如果不是我的問題,她也許這輩子也不會主動去學習那么多有關于陰派的陰陽玄學。她學這些,很大程度,是為了幫我。
我看著李晴的身影,發了會呆。
轉身拉開房間里的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只精致的復古的檀木盒子。
“老板娘回來了,哦~她來拿戒指了。”
“噓,以后她可是幽都的主宰,你說話小聲點小心得罪她了.....”
.....
耳邊窸窸窣窣的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我一抬頭,就見到從天花板上倒吊下來很多透明的絲線。
這些絲線上掛著很多類似蜘蛛的昆蟲,昆蟲身上散發著藍色的幽光,很像是那種會發著藍色光芒的螢火蟲。
這東西我一次見了,會害怕。
可是現在在看到它們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伸出了掌心,對著這些小東西笑了笑,“好久不見。”
它們似乎也能感覺我在親近它們,三三兩兩的落在我掌心。
小東西們出手冰涼,身上有著熒光,看起來很漂亮。可我知道,這些小東西都是無法投胎的陰魂,是宸翊給了它們一個容身之所。
“你們這些諂媚小人,一個個就知道和老板娘親近,都閃開讓我來.....”
“我來.....我來!”
“一群蠢貨,別嚇著老板娘.....”
.....
這些小東西們,蠢萌蠢萌的,我搖了搖頭。繼續回到抽屜旁,把那只紫檀木的盒子拿出起來,放在床上。
輕輕一翻開,居然是打不開。
“上面有鎖,沒鑰匙打不開。”
“是呀,剛才那個冷面女人,她也想打開。”
“她好兇,差點要弄死我們.....”
.....
我聽完心中一凜,問道:“你們是說,樓下的那個女客人,她也想打開這個盒子對嗎?”
“她哪兒是客人啊?她是叛徒,叛徒。還想拿走老板的戒指,呸.....”那些小東西對司馬倩好像有很大的意見。
我皺著眉頭問:“她既然想拿到戒指,為什么不把盒子拿走?”
“盒子要是用非正常手段打開,會觸動機關,到時候她就萬劫不復了呢。就是老板的東西,也不是誰都可以碰的。”那些螢火蟲一樣的東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我突然覺得脊背上就是一陣的發涼,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東西監視了一樣。猛的一回頭,李晴還在那里忙進忙出的幫我收拾回南城要穿的圍巾和雪地靴,她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
虛掩著的門縫外面,似乎有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正在往里面窺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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