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帕夫列隊長下令隊伍分開搜尋喀狄婭姐的下落,隊中的人大都充當過烏道夫大人的護衛隊,再加上那位被烏道夫大人當作是掌上明珠的喀狄婭姐性格古怪、脾氣乖張,讓人過目不忘,所以隊伍中的人幾乎都是認識她的。自上一次喀狄婭姐外出遭遇“那個東西”之后,這回再次失蹤讓得烏道夫大人怒不可遏,但礙于這件事不能張揚,所以大人只能派出帕夫列隊長和他的衛隊來搜尋這個第二次出逃的喀狄婭姐了。 “要是找不到她,你便自己跳進燦金河淹死吧。”烏道夫大人陰沉的,他生氣時從來都不會大喊大叫,而是變得如同死水一般陰沉,這件事只有侍奉他多年的人才能準確的拿捏住,所以帕夫列隊長沒有多言便直接告退。但如果真的找不到喀狄婭姐、或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帕夫列隊長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卻只摸到冰冷的護喉甲。也許到時候烏道夫大人真的會吊死我。 對于這個喀狄婭姐,帕夫列隊長可以是又愛又恨。已經三十六歲的帕夫列隊長是金瀑城的諸多貴族之一,其公爵衛隊長的職位便是自他父親那兒世襲得來,但他并未讓自己的父親與歷代公爵衛隊長的祖先所蒙羞,他兢兢業業,自認為從未有過過失。他年幼時烏道夫大人便坐上了金瀑城公爵的寶座,自其從父親手中接任公爵衛隊長的職位以來,帕夫列隊長便從未懈怠過,現在的隊長完全可以自滿的自己是公爵大人的左膀右臂。 帕夫列隊長在年幼時曾是烏道夫大人的長子卡坦尼斯的侍從,兩人關系甚好,但當帕夫列隊長擔任公爵衛隊長的時候,卡坦尼斯大人便已經離開金瀑城前去西境的蘇恩城了,有傳聞他已經在三年前的那場戰爭中死去,但除了烏道夫大人以外沒人知道這是否是真的,因為只要是有關卡坦尼斯大人的信件從來都是烏道夫大人親自拆封的,并且在他過目后要么被鎖起來,要么便被燒毀了;后來烏道夫大人迎娶了第二任妻子,而他那虔誠的二女兒則遠嫁到了南境長湖堡的圣瓊恩家族。兩年后,烏道夫大人的第二任妻子,來自愛德鎮的芙羅夫人,為他生下了他的三子,姆道夫少爺如今在愛德鎮的芙羅夫人的娘家生活,而在姆道夫少爺出生的三年后芙羅夫人便又為烏道夫大人生出了喀狄婭姐,而芙羅夫人她也在這場分娩中死去。 烏道夫大人沒有為芙羅夫人落過一滴眼淚,但帕夫列隊長知道他是愛著她的。而喀狄婭姐則接替芙羅夫人來承擔烏道夫大人的愛,烏道夫大人對其的寵愛可以是人盡皆知,曾經一位歌手冒犯了喀狄婭姐,醉酒的烏道夫大人便差點將他吊死。 而喀狄婭姐在烏道夫大人的寵愛中長大,變得性格古怪且乖張,她不同于當初的二姐一樣文靜,喜歡歌頌愛情的歌謠與故事,她喜愛的是關于勇士與英雄的故事,更是常常在訓練的校場上出沒。“她是我們家族的維德蘭薇恩(王女)。”在一次宴會中,醉酒的烏道夫大人對自己的公爵衛隊長道。 因為出于對烏道夫大人的敬畏——更多是忌憚,在校場上喀狄婭姐無人能敵。沒有人敢傷她一根汗毛,這也讓的她更加狂妄自大。但這并不妨礙內堡中的其他人喜愛她,因為她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她的真讓她聽信了故事中“公爵大人將自己最的女兒嫁給了除掉老水鬼的英雄”,她的自大讓她拿起了公爵送她的純銀細劍“外出狩獵怪物”。結果她的劍斷了,她目睹了什么沒人知道,她從外被找回來之后便一言不發,但就在帕夫列隊長以為她的自尊也如同她的劍一樣被斬斷的時候,她又出現在校場上。 “你們都是騙子!”她對其他所有人大喊道,“我要你們認真跟我打!” 人們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如她所愿吧。”陰沉的烏道夫大人對自己的衛隊長道,于是帕夫列隊長便傳下令去,衛隊中最年幼的孩子握著鈍劍走了出來,他是個靦腆的漁夫之子,才加入衛隊半年。接著那場武斗以喀狄婭姐的細劍被打落告終,烏道夫大人看完這場“武斗”之后嘆了口氣便帶著自己的貼身護衛轉身離去。當帕夫列隊長靠近坐在地上的喀狄婭姐時發現這個倔強的女孩在發抖。 “你在哭,他弄傷了你嗎?”帕夫列隊長瞪了一眼那子,那子正握著劍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帕夫列隊長在她的旁邊蹲下查看她的傷勢,她的手被鈍劍打中,青了一大塊,身上其他被鈍劍打中的位置想來也受傷了。 “我沒有哭。”少女用手擦去眼淚,卻碰到了手背上的傷,讓得她又疼得流出了淚珠。少女一邊忍不住的淌著眼淚,一邊用左手撿起了地上的細劍,“你給我記住!”完之后她便扭頭離去,只身下臉色發青的少年看著帕夫列隊長。 后來幾少女也出現在了校場上,她揪著那個男孩陪她打,每次被打傷都疼得擠出了淚珠,但她還是不肯放過那子,男孩有一次驚慌的想要放水,結果被識破了,喀狄婭姐揚言他要是再敢這樣便叫公爵吊死他。那晚上男孩哭著來找帕夫列隊長想要離開衛隊。 這件事情讓帕夫列隊長頗為頭疼。接著讓他更頭疼的事情來了,喀狄婭姐又逃出了內堡,沒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自上次之后公爵便下令嚴加看管她。“也許她真的是我們家族的維德蘭薇恩。”公爵在得知消息后感嘆道。帕夫列隊長也聽過維德蘭薇恩殿下曾中了敵人的埋伏被俘虜,最后她殺死了看管她的傭兵、并搶了一匹馬逃了出來。 這一次喀狄婭姐出逃是帶走了另一把細劍,不過這一次她拿走的不是純銀打造的細劍,而是鍍了銀的鋼劍。她又想去找那個故事里面的怪物,即便烏道夫大人已經跟她發誓,不會將她嫁給什么“殺掉怪物的英雄”。 她能去哪兒?帕夫列隊長陰沉的想,他懷疑的看著街道上的每一個人,那些傭兵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們會不會傷害喀狄婭姐?傭兵都是一群貪婪的家伙,畢竟為了金幣可以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也許他們會想要綁架姐去跟公爵大人索要贖金? 不知不覺中帕夫列隊長已經帶著自己的兩個部下來到了教堂廣場的圍墻外邊。 “大人,我們還是沒有看到她。”左邊的部下緊張的。 “我知道!”帕夫列隊長盯著前方圍墻上的鐵閘門覺得有些奇怪。 “我們再繼續順著路回去找一遍嗎?”另一名部下問道。 “等等。”帕夫列隊長邁著步子走向了鐵閘門,當他靠近時他看見了一只手死死地正抓著鐵閘門的下方,一個人正倒在鐵閘門與圍墻的陰影之下,如果隔得太遠的話便很有可能會看不到。“過來!”帕夫列隊長喚來自己的部下。 “喂!你沒事吧!”帕夫列隊長從鐵閘門的方格中伸進手去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 “你、你是誰?”那人抬起了頭來看著陰影中的帕夫列隊長,當他的部下舉著火把驅散陰影的時候那人認出了帕夫列隊長,“您是衛隊長大人?!快、快幫幫我們,救救喀狄婭姐!有人挾持了她,還闖進了教堂廣場!” 聽見喀狄婭這個名字的時候帕夫列隊長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 喀狄婭看著坐在椅子上,空氣中的霉味與煙味讓她有些不舒服。那個盲眼的女孩忽然了一陣胡話之后就暈倒了,那個同樣盲眼的老修女和那個纏著繃帶的男人便慌張的把她扶到了石床上,原本坐在是床邊上的喀狄婭就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了。 到底怎么回事?喀狄婭只覺得一頭霧水,不過她也為那個所謂的“預言”而感到擔憂。 “她發燒了。”在摸過了女孩的額頭之后盲眼的安息室女道,接著她轉過身走向了一個上鎖的柜子。“我這里應該有些藥。” “你是個瞎子。”那個聲音難聽的男人道,喀狄婭覺得他的聲音比自己聽過的所有老人的聲音加起來都還要沙啞。 “謝謝提醒。”娜楠老修女摸索著走到了柜子旁,然后從袖子中取出了一串鑰匙,并準確的找到了那把鎖的鑰匙并打開了它,“有時候鼻子與觸感會比眼睛更容易分別草藥與毒藥。”著她打開了柜子,喀狄婭看見了里面滿是各種瓶瓶罐罐,有透明的玻璃瓶,也有厚實的陶瓷瓶。“我已經瞎了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年來也許比我沒瞎以前看得更清楚。我不會害她,如果我要害她你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里看見她。” “你是個瞎子。”那個男人再次強調,喀狄婭也皺起了眉頭,這家伙就這么喜歡戳別人痛處嗎? 不過娜楠老修女不以為然,“瞎子也可以殺人,別因為他人的殘疾而看別人,不然回頭你會吃虧的。”娜楠老修女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個藥罐,然后走到了桌子旁,就像是沒有瞎一樣輕松,但接著她又心翼翼地在桌子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女孩剛才用過的杯子。 “可以去幫我到那邊去拿一下那個水壺嗎?也許里面還剩下了一些果汁。”娜楠老修女完后那個男人并沒有動,喀狄婭皺著眉頭踢了那個男人的腿一腳,然后才走過去把那個陶瓷水壺拿過來。比想象中的要輕很多,里面的果汁也只剩下最后一點了,喀狄婭覺得自己一口就能喝光它。 “把它們倒進杯子里,親愛的。”娜楠老修女的語氣讓喀狄婭想起了自己的老奶媽,她已經死了很久了。喀狄婭一邊將水壺里剩下的果汁倒進杯子里面,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她手里的藥罐,“把空水壺放回原位吧,孩子,不然我回頭要找就很困難了。”喀狄婭照做了,當聽見空水壺放下的聲音之后娜楠老修女道:“謝謝,孩子。” 她的耳朵真的好厲害。喀狄婭暗自想,也許我也可以。 喀狄婭看見娜楠老修女將罐子里的暗棕色粘稠液體倒進了杯子里,開始喀狄婭以為是蜂蜜,但是那股濃郁的藥味讓得喀狄婭捏著鼻子走開了。“很難聞對吧?”娜楠老修女露出了難看的笑容,“味道也很糟糕,但是良藥苦口,孩子,不能光看表面,這東西有時候甚至能救你的命。” 老婦人將藥膏倒入杯子里面后搖晃了一下杯子,接著便拿著藥罐瓶心翼翼地回到了藥柜前,將瓶子放回了最開始她拿的位置,接著又鎖上了藥柜。“給她喝下去吧,燒很快就會退了。” “這是什么藥?”那個男人端起杯子懷疑的問。 “平息熱血的藥。”娜楠老修女回答。 “這不是治療發燒的藥?” “她不是發燒,她這是‘預言’的后遺癥,很多圣女都會有,不過我這里暫時只有這種藥膏,但它一樣有效。”娜楠老修女耐著性子回答道。 “圣女?”喀狄婭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石床上的女孩,“她?”她忽然回想起了不久前聽見的事情,很多人都在討論,內堡的總管、衛隊長,還有長舌的老女仆,他們都討論過一個北方的圣女,聽她被傭兵拐走了…… “你是人販子?!”喀狄婭指著那個男人質問道。 “不是。”男人似乎根本不想理會她,他將杯子遞給了娜楠老修女,“你先喝一口。” 娜楠老修女嘆了口氣,然后摸索著接過了男人遞給她的杯子,然后口的抿了一口。“噢,”喝了一口之后她的眉頭微微一皺,“我還以為果汁的味道可以稍微將藥味沖淡一些。”著她又將杯子遞還給了他。 男人接過杯子之后看著娜楠老修女沒有什么奇怪的反應之后便走到石床旁,將女孩攙扶了起來。“來,赫米,喝下去……”男人低聲道,因為房間內太過安靜,所以喀狄婭也能聽得很清楚。雖然那男人的聲音依舊難聽沙啞,但喀狄婭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另一種情感。 迷迷糊糊的女孩喝了一口那個藥便咳嗽了起來,然后便死活不肯喝下去第二口,那個男人沒有辦法,便只能讓她重新躺下,結果一杯藥只喝了不到一口。他對她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野蠻,喀狄婭回想起這個男人之前將老修女按在墻上并且用劍抵住她的喉嚨。 他是為了那個女孩而發的瘋。喀狄婭意識到。 “你最好讓她在這里休息,這里很安靜,也不會有人來到這里。”娜楠老修女道。 “我不信任你,”那個男人在女孩身邊的時候都會壓低了聲音,“我不信任教堂的人,你們抓走了她。” “是老馬威爾抓走了她,我與他不是一伙的。”娜楠老修女無奈的解釋道。 那個男人似乎還想什么,但他忽然停下了。“什么聲音?”他警覺的問。 哪有什么聲音?喀狄婭疑惑的想問到。 “是警報的鐘聲。發生了什么事?”娜楠老修女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這是喀狄婭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喀狄婭是最后一個聽見的鐘聲,是從上面的教堂傳來了的,微弱的鐘聲回蕩在地下的走廊中,喀狄婭這才回想起自己正身處在墓穴中。 男人看向了娜楠老修女,老修女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不,這不關我的事。”她急忙道。 但是男人并沒有想象她,喀狄婭看見他拔出了腰間的劍,“知道我們在這里的只有你。”他走向了老修女。 喀狄婭急忙走到娜楠老修女前面去,一邊抽出了腰間的細劍。“你不能傷害她!”喀狄婭大聲道,她開始以為聲音大些會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害怕,但是出來之后卻發現這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是在尖叫一樣。 那男人也確實站住了。“你擋不住我,你知道的。”那個男人沙啞的道,“把劍放下。” 聽見這句話之后喀狄婭忽然想起了什么。“是你。”喀狄婭聲音顫抖的道,“我那在巷里遇見的是你,難怪我覺得你的聲音……但不對,為什么……”喀狄婭覺得不對勁,這個聲音……她在更早的時候聽見過,但是是什么時候呢?她回想不起來了。 那個男人沒有回答,也沒有上前。 “請務必住手。”娜楠老修女道,“你現在要立刻離開這里,如果敲響了警報的鐘聲,墓穴守衛會到墓穴中來巡邏的。我知道一條能夠離開這里的密道,如果你能夠相信我的話我會帶你去。” 男人沉默了一陣。“我要帶她走。”男人指著床上的女孩道。 “不行。”娜楠老修女果斷拒絕道,“那條路她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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