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原本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地城,卻發現原本的路已經被那些個頭稍小、有著藍黑色條紋、黏液會結霜的怪物把原本的路堵得水泄不通了,大老遠就聽見了它們咀嚼尸體的惡心聲響。
無奈之下喬爾只得繞了遠路。不過好在那個頭頂著紅石的東西沒有追上來,看來是喬爾特意在那迷宮般的地城之中繞了許久的緣故吧。雖然好幾次差點被追上,不過喬爾還是化險為夷了,看看從那東西的手中逃脫了出去。
繞了很大一截,喬爾再次穿過了那條最開始被怪物襲擊的走廊。天花板仍舊在黑暗之中,到處都結起了白霜,那些怪物也是這里趴著一條那里趴著一條的。不過這些怪物的并沒有主動來襲擊喬爾,只是在注意到火光之后抬起頭用黑窟窿的眼睛看向喬爾,不過擁有“蛇之環”加持的喬爾在他們做出反應之前便已經遠離了它們。
接著他穿過了與黑騎士作戰的大廳,這里就要安全了許多。
被諸多武器粗暴的釘死在地上的黑騎士在喬爾靠近時也發出了聲響,似乎還在掙扎。不過他們幾乎就只有手和腳的指頭能動了,所以喬爾并不在意他們,只是徑直的離開了大廳,走上了進入深層墓穴的階梯。
深層墓穴之中也是一片死寂,不過讓喬爾沒有料到的是深層墓穴的一部分已經坍塌了,顯然是因為之前的地震所致。不少石棺被壓在了碎石與泥土下面,墻面開裂,不少通道被堵死,喬爾繞了許久,發現好在出口沒有被堵死。
他繼續往上走,發現離開深層墓穴的階梯的天花板也開裂了,階梯上布滿了沙土與碎石塊,也許只要再來一次地震就連這里也會一同塌陷。到時候想要離開地城就麻煩了,喬爾不禁為還在地城之中的阿爾卑斯等人擔憂
接著他又不禁陰沉的想到,不過也許坍塌了更好?這樣那個追殺自己的東西不就也被堵死在下面了嗎?
抵達了安息室女所居住的那層墓穴時,他轉過身去,再三確認那個東西沒有追上來,他這才繼續朝出口走去。馬上就要離開這地下了,喬爾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呼吸一下正常的空氣了。接著他的心情馬上又憂郁了起來,不知道赫米與茜莫肯怎么樣了。
不知道為何,喬爾的心中總覺得非常的不安,于是便忍不住加快了腳步,逼迫自己小跑了起來。
喬爾在穿過墓穴的時候,發現這里的狀況也極其糟糕。地震導致大片區域坍塌,許多尸體與石棺被壓在了下面。看到這里時喬爾皺了皺眉頭,不禁想那個瞎眼的老太婆是否也被壓在了這些碎石之下了。
接著在他靠近墓穴出口的時候,他放慢了腳步,因為他不知道出口外面等著他的是什么。也許巨怪已經攻破了城墻,教堂廣場已經變成了廢墟?
不過就算心中再不安,喬爾也不敢拖延了,因為他不知道那個東西什么時候會追上他。那東西的動作異常迅捷,即便是在時間流速遠快于環外的蛇之環中,那東西的動作都未曾有絲毫滯緩,甚至比喬爾見過的不少傭兵身手都要敏捷。
于是喬爾不禁猜測,時間流逝的速度在那東西的身上本來就要快于現實的,喬爾只是剛好掌握了蛇之環所以能夠跟上了他們的速度,不然喬爾可能早就已經死在了他的利刃之下。
經過與他的幾次交手,喬爾確信自己很難殺死那個東西,他的黑劍刺中那東西像是裹了一層薄薄的鐵皮的身體時只是擦出了一片火花,甚至連刮痕都沒有留下。
經過這番確認之后,喬爾只想馬上遠離那個東西,不過那東西缺如跗骨之蛆一般,無論怎么樣都甩不掉。喬爾肯定現在也只是勉強甩開了他,那東西肯定會再次追上來,但現在喬爾卻沒有能對付他的辦法,這讓得喬爾的心情頗為沉悶。
懷著如此沉重的心情,喬爾走上了階梯,走廊兩側的壁畫已經開裂了不少,喬爾最后掃了一眼壁畫上開裂的骷髏圖案之后,便收起了火把,推開了沉重的鐵門。
門嘎吱的想了,刺耳的門軸聲就像是在黑暗中吹響的哨子一般。
“誰在那兒?”有人舉著火把看向了鐵門的方向,然后握著武器靠近了門。
此刻喬爾早已經躲到了一邊的豐饒女神的果樹之下去了。他注意到那個男人握著的武器是魚叉,而他粗獷的服飾、手上的紋身以及邋遢的胡須都表面了他的身份,海民。
為什么海民會在教堂廣場?喬爾懷著疑惑看向了廣場。此刻這里擠滿了人,他們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來回踱步,教堂的門口有從教堂里面端出的長椅,顯然有什么大人物坐在那里,火盆被端到了他們的旁邊,還有守衛站在他們兩側。
喬爾還注意到,教堂廣場上的人都握著武器,心懷不安的看向了北方。而喬恩也看向了北方。教堂廣場的圍墻邊緣處,火光讓喬爾頗為詫異。
雖然他也從安東尼那里得知了些許關于金瀑城公爵的計劃,不過他沒想到居然會如此夸張,讓得火光都點燃了天空。
就在喬爾思索該去何處尋找赫米與茜莫肯的時候,有人騎著馬沖進了教堂廣場,而且是沖著那教堂門口的“大人物”去的。有海民與衛士想要上前阻攔,不過騎馬的人并沒有放低速度,而且喬爾還聽見了他的吼叫之聲,雖然沒挺清楚他喊的是什么,不過喬爾看見那些想要上前攔馬的人聽見那人的吼叫之后便馬上退開了。
而那個騎馬之人靠近之后,坐在長椅上的人也站了起來。喬爾皺起了眉頭,然后不安的看了看身后,確定那個東西沒有從墓穴之中出來之后,喬爾加快腳步,貼著南邊的圍墻。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過去偷聽看看他們的對話,因為此刻喬爾根本不知道城內的情形如何,如果自己沒頭沒腦的去尋找赫米的話,事情就肯定麻煩了許多。無論能聽到什么,喬爾覺得有這么做的必要。
因為有著蛇之環,即表示有人聽見了喬爾的動靜,朝他看來,也只會看到一個一晃而過的黑夜與蒼白微光,他們只會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聽錯了。
不過喬爾沒有穿過石橋,因為石橋旁邊放著火盆,還有人坐在橋上。于是喬爾只能找機會爬上了狹窄的曾圍墻。圍墻之上自然也站著人,不過喬爾此刻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他戴上面具,如同鬼魅一般穿過圍墻。
圍墻之上站著的人手中都有著警惕用的號角,為了不讓他們發現自,喬爾只能靠近之后迅速將其打暈。他一共打暈了三個人,最后一個更是老早便看見了喬爾,差點尖叫了起來,不過好在喬爾在他發出聲之前便用“背包”中取出的硬木棍猛擊他的頭部——因為他穿著鎖子甲與棉甲——那個衛兵發出了一聲苦悶的哼聲,接著便倒了下去。
圍墻之上的火焰熄滅以及最后一名衛兵發出的悶哼引起了圍墻下面的人的注意,不過此刻喬爾已經順著圍墻的樓梯走了下去,再次隱藏進了墻角與果樹后面的陰影之中。
無論如何,喬爾最終是來到了靠近叫教堂大門的果樹后面,隔著果樹一個衛兵便站在喬爾的對面,而喬爾也聽見了其中一個人的聲音。
“……立刻去告知姆道夫少爺這件事!讓他全力配合!”一個粗嗓子的聲音喊道,他的嗓門之大,讓喬爾聽得清清楚楚。而喬爾此刻也盡量控制著蛇之環讓環內外的時間流速想接近,以好聽清他們的對話,
“噢!注意叫我們的小少爺不要頭腦發熱的想去屠龍!”另一個聲音更像貴族的聲音說道。喬爾朝他們看去,發現這些話是一個肥胖的貴族說的。屠龍?喬爾皺起了眉頭。
“我們可沒有更多的公爵繼承人來浪費了。”喬爾看見那個胖子揉了揉擰著的眉頭。
而那個從馬上下來的、全身穿著鐵甲、披著黃色斗篷的嚴肅男人冷聲對那個胖子說道:“請注意你的措辭,福杰大人。”
而另一個光頭、強壯且臉上長滿了花白的胡須的男人這用粗嗓子沖旁邊的隨從嚷嚷道:“還不快去?!”
而這時那個長著山羊胡的胖子貴族則看向了那個穿著盔甲的男人,疑惑的問道:“不過衛隊長大人,你所說的那個是真的嗎?”
“您指什么?福杰大人?”穿盔甲的人僵硬的站直了身子。
“不要裝傻了,帕夫列,”光頭的男人又坐會了長椅上去,他攤開雙手靠在椅背的頂上,“就是關于那個‘圣女’的事情啊!”
喬爾的心猛地一沉。他注意到那個胖子貴族皺著眉頭看向了那個光頭男人,顯然沒想到對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是,是的,沒錯,兩位大人,”帕夫列點了點頭,然后語氣生硬的回答道,“那頭魔龍確實是在追著那個圣女跑。”
喬爾握著腰間的“寂靜”的劍柄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幾分,手上的傷傳來的疼痛讓他煩躁不已。
“哎呀哎呀,那這樣可真是太糟了。”福杰大人搖著頭感嘆道,他臉上的肉都隨著他搖頭微微抖動,“這里可是教堂呀!剛才我們的對話肯定都已經被教會知道了!要是圣女出了差池,我們的公爵大人肯定會被教會問罪的呀!必須得想辦法保護圣女的安全才行!這樣,帕夫列大人,我馬上讓我的衛士去告訴林勒鎮的士兵們,務必保全圣女的安全!”
聽了他的話,坐在長椅上的巴東老爺冷笑了一聲:“哼,原來福杰大人如此虔誠啊!”
“這是自然。”福杰大人像是沒有聽出巴東老爺的諷刺之意一樣,然后又朝帕夫列問道,“請問衛隊長,這位圣女可曾就是被傭兵從北境的冷石鎮拐出來的那位圣女呢?”
而回答他的話的卻不是帕夫列,而是坐在椅子上的巴東老爺,他笑著大聲說道:“怎么,難不成福杰大人也動了與北境的獵矛蠻子一樣的歪腦筋?”
“你莫要亂說!”福杰大人這才皺著眉頭不滿的看向了巴東老爺,“再說了,巴東老爺你有兩個兒子吧?公爵也只有一個女兒啊!要是那個女兒嫁到了林勒鎮,你的兩個兒子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嗎?”
聽了福杰大人的話,巴東老爺這才沒有頂嘴,只是撇開了頭輕哼了一聲。
不過帕夫列只是僵硬的對兩個領主鞠了個躬,然后說道:“此刻情況危急,而且在下也做不了這個主,兩位大人還是戰后親自去向公爵大人邀功吧。我先退下了。”
“哎……”福杰大人似乎還想說什么,不過帕夫列已經轉過身邁出步子了。
這時忽然有人快步沖向了他們,喬爾還聽見那人不斷的大喊:“大人們!大人們!不好了!緊急情況!”
聽見他的呼喊聲的帕夫列也停下了腳步,轉過半個身子來看著他。
“怎么了?”福杰大人也收起了剛才那副圓滑的模樣,露出了領主應有的嚴肅,“怎么如此狼狽?!”
那個趕來的衛兵立刻單膝跪下,喬爾注意到他連頭盔與不少護甲都不見了,顯然是因為要緊急回來傳令,所以卸下了盔甲。
“報、報告大人!”那個衛兵喘著氣,嘴唇干裂,“不、不好了!有一群暴民正在朝金瀑城沖去!”
“什么?!”坐在長椅上面的巴東老爺也連忙站起了身子來,“那些負責南邊城區的娘們兒干什么吃的?!我就知道沒帶把的傭兵靠不住!”
“注意您的措辭,大人。”讓人詫異的是,福杰大人此刻反而表現得更為鎮靜,“幽靈劍旅怎么說也是在王國甚至公國都享有盛名的,顯然是發生了什么意外。不過無論如何,必須馬上帶人去內堡支援!”
“支援?那防線衛兵上哪兒去了?他們不能攔住那些暴民嗎?”巴東老爺皺著眉頭問道。
“防線衛兵已經撤離,”帕夫列隊長沉聲的回答道,“為了對付魔龍,必須集中兵力,所以防線已經有了缺口。如果那些暴民能擊退幽靈劍旅的話,想必也能輕松突破防線!”
“帕夫列衛隊長!”福杰大人此刻轉過了身子,然后從腰帶上取下了一個什么東西,喬爾隔著太遠沒有看清楚,不過他看見福杰大人將那個東西交給了帕夫列,“帶著這個去找林勒鎮的士兵,他們便會聽你的號召!立刻帶著士兵回內堡援救公爵!”
帕夫列隊長看著手中的東西愣了愣,然后便馬上朝福杰大人單膝跪下:“多謝大人!”
接著他便起身離去。而福杰大人此刻也轉身看向了巴東老爺,這時他又露出了圓滑的笑容:“看來這次圣女只能讓給巴東老爺了,得讓浪石鎮的漢子好好保護才行呢!”
他的話讓光頭的巴東老爺愣了愣。
而靠著樹站著的衛兵聽見身后有了什么動靜,舉著火把繞到樹后去看了看,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
“快閃開!快閃開!”布里斯扯著嗓子對那些被魔龍的咆哮聲嚇得丟盔棄甲的逃竄的士兵與衛兵喊道,“別擋著我們!不想死的別擋著我們!龍是在追殺我們!快閃開啊!!!”
布里斯幾乎絕望,他的斗篷也被丟掉了,頭頂一片灼熱感,那是因為之前他的頭發差點被斗篷燃起的火焰點燃。魔龍沖他們噴出了一口帶著硫磺臭味的黃色龍息,炙熱的火焰讓得兩棟原本就被點燃的房屋轟然倒塌,墻縫之間淌出熔化的巖石,石磚破裂,五個鐵鏈騎士團的傭兵瞬間被燒成了灰燼,只留下了熔化的盔甲與武器。
那恐怖的龍息雖然灼熱無比,但卻讓人膽寒不已,就連布里斯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發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因恐懼得扯起嘴角的布里斯這么想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雖然說那些士兵在看見身上燃燒著黃色火焰、滴落熔巖的魔龍時被嚇得到處逃竄,但他們鐵鏈騎士團又何嘗不是了。布里斯在回頭去看魔龍的時候還迅速的掃了一眼身后的所有人,沒有一人的臉上還剩下得有斗志或勇氣。
他們簡直就跟逃難的難民一般驚恐。我又何嘗不是呢?布里斯絕望的想到。
他們早已經卸下了沉重的盔甲,那東西根本抵擋不了魔龍的利爪、牙齒亦或是火焰,只會成為讓他們早早掛掉的累贅。事實上布里斯也是一個喜歡看書的玩家,雖然達不到“亞當學者”的程度,但他還是聽過不少關于“屠龍”的故事。
那簡直是我聽過的最最扯淡的故事了!布里斯在心中咆哮道,如果下次——無論還是不是這個角色——我再在酒館里面聽見哪個吟游詩人唱有關于“屠龍英雄”的故事的話,我會在他醉醺醺的離開酒館后把他拖到沒人的小巷里面打斷他的門牙與肋骨!
魔龍的咆哮把布里斯慌亂之中的胡思亂想震得粉碎,他抬頭驚恐的看了一眼那個抱著圣女逃跑的壯漢,那家伙簡直就是一頭猛獸,擁有著蠻族一般的強壯身軀,卻居然是一個人類種族角色!他已經將鐵鏈騎士團的成員拋在了身后,動作迅捷的穿梭在燃燒的城區之中。
那家伙在找巨怪。布里斯咬著牙想到,他們已經從不知道多少頭巨怪旁邊穿過了,那些怪物也有朝他們沖來的,不過很快就因為擋在了魔龍的前面而被那個燃燒著的恐怖存在按在地上,一口扯下了它的小腦袋。
魔龍動作迅捷,它能輕松的跳上石制房屋的屋頂,張開那對畸形的翅膀沖他們怒吼,亦或者是直接用沉重的身軀撞塌燃燒的木屋,總之它所到之處,連廢墟都無法幸免。
就在布里斯沒命的狂暴、并感受到身后的灼熱與黃色火光越來越近之后,他幾乎放棄了。
累死了,已經跑不動了,算了,算了,死了算了。不跑了。
這么想著,布里斯喘著氣聽了下來,接著他聽見了什么東西劃破夜空的聲音,他絕望的回過頭去,想可能是魔龍從房屋之上跳下來撲向自己吧,如果真的這么死掉的話也許還是可以給別人吹一陣牛的。
不過他抬起頭之后卻發現破空的聲響不時魔龍發出的,而且他還聽見了什么東西的慘吼之聲,他很熟悉那個聲音,那是巨怪的咆哮聲。
接著他看見了發出破空聲的東西,一個圓形的黑夜從他的頭頂上方劃過,然后正中趴在石屋之上張開翅膀的魔龍。
轟——!!!
揚起的大片塵埃、飛濺的碎石塊、巨怪的哀嚎以及魔龍的咆哮聲,讓得不少逃竄的呆立在了原地。
布里斯是在嘗到了煙味與灰塵的味道之后,才注意到自己的下巴幾乎脫臼一樣的大張著。
發生了什么?他的腦子里一片混亂。
接著他感受到了地面微微的震動了一下。
他知道這種震感從何而來。接著他又感受到了一下震動。
接著巨怪王的咆哮響徹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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