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這個‘逼’裝的，連王雨涵都聽不下去了。更別說排在他們后面等著點單的其他顧客了。

    但不的不承認，王雨涵‘救場’的能力還是相當強大的。先是用胳膊肘捅了肖勝一下，隨后嘀咕道：“是不是看見漂亮的姑娘，你不調侃兩句心里不舒服啊？”

    佯裝‘嗔怒’的她，隨即從卡包里抽出了會員卡含笑遞給了那名尷尬的女服務員。

    “抱歉哈！他就這樣的人。”

    “沒關系！”

    付完錢，兩人在取點處等待。不少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的小白領，此起彼伏的嘀咕道：“守著這么漂亮的對象，還去調侃其他姑娘？渣男嗎。”

    ‘逼’沒裝成，差點鬧出個笑話的肖勝，很是尷尬的站在那里。反觀王雨涵，卻在這個時候單臂挽住了肖勝的胳膊。隨后，仰頭為肖勝整理著衣角。

    還時不時為他拍打著肩膀上碎發的王雨涵，輕聲‘埋怨’道：“以后穿衣別這么邋遢了。”

    肖勝比誰都清楚，王雨涵是在用這種方式、這樣的說辭為自己化解尷尬。心存感激的他，單手搭在了她的蠻腰處，蹬鼻子上臉的回答道：“這不是有你替我張羅著的嗎？”

    被肖勝這一突兀的動作嚇得不輕的王雨涵，略有局促的用胳膊肘抵在了肖勝胸口。以防止兩人靠的太近。

    仰頭去的她，雖然表情是帶著嗔怒，但秋水般的明眸內卻夾雜著異樣的情緒。

    “先生，您的咖啡……”就在兩人相視無語卻又心起漣漪之際，服務員輕聲‘喚醒’了這對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的渣男靚女。

    “哦，好謝謝！”趕緊掙脫出肖勝懷抱的王雨涵率先上去端起了托盤。但在她的玉手剛搭上之際，肖勝粗糙的大手也同時握了上去。

    如同觸電般趕緊收回來，王雨涵瞪了肖勝一眼道：“我去找位置。”

    ‘嘿嘿’一笑的肖大官人，端著托盤緊隨其后。直至兩人坐下，氣氛都顯得有些尷尬。

    坐在雅座上的肖勝，打量著這里的裝修。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得，看什么都覺得‘稀奇’。并沒有隱瞞什么的他，面帶自嘲笑容的嘀咕道：“講實話，別看我在淮城上了那么多年學，這是我第一次進這種高檔的地方。”

    待到肖勝說到這，原本低頭的王雨涵，抬頭望向肖勝道：“我也不經常來……”

    知道對方在變向用言語撫慰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輕笑一聲的肖勝，單手搭在了椅背上，長出一口濁氣。同時，指向玻璃墻外的那個十字路口。

    自嘲道：“知道嗎，我曾站在那里路口怔怔的望著這里近半個小時。就躲在那里，那是去年陽歷年初始。你穿著鵝黃色的棉襖，頭發不似現在這樣扎起來。被一群人擁簇其中。你笑的很開心……”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時，瞪大眼睛的王雨涵，望向眼前這個男人。

    “同學聚會，同學聚會吃完飯前，我們在這里聚集的時候？你來了？為什么不進來？”

    面對著王雨涵接二連三的質問，肖勝并沒有隱瞞什么的回答道：“在那個時候二百塊錢的‘份子錢’于你們而言不過是零花錢，可對于我來說卻是一周的生活費。另外，你不會理解一個純種吊絲的病態心理——明明什么都沒有，卻還有著自己那可憐且可悲的自尊心。”

    “看似強大的我們，其實很脆弱的。就像剛剛，我明明不想辦卡，卻又說的那般冠冕堂皇。最后要不是你，我又鬧了一個大笑話。”

    耿直其實很多時候也是一種變相的圓融，成本低、收益卻不低，是聰明人才知道的訣竅。

    當肖勝‘開誠布公’的坦白這一切時，王雨涵心中更多的不是鄙夷，而是言不由衷的心痛。

    她能想象到天寒地凍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蜷在十字路口的某個角落，偷偷看著自己在這里與人談天說地……

    那是一種不由言說的痛徹心扉！

    “那時的我很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當時腦海里浮現出一萬幕‘吊絲逆襲’的場景，可現實一巴掌便把我打醒了。它告訴我：這才是你真正的人生！每個人都按照慣性進步或滑落，更多是在煮沸溫水中逐漸死去的青蛙，愚昧無知到連跳出去的**和勇氣都欠佳。”

    說完這話的肖勝，解開了星巴克紙杯的蓋子，細嗅著那自己真的喝不慣的咖啡。臉上笑容玩味的攪拌著。

    “這些話我從沒給任何人說過，因為我怕人家笑話。我沒朋友的，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我爸說，人分三六九等。每一等便是一個圈子。人得務實，在哪個圈子就找哪類同伴。千萬別好高騖遠！以前我天真的以為，我們是一個圈子里的朋友。但在我得知去了北方之后，我就知道咱們已經漸行漸遠了。”

    “這就是我躲著你，不敢參加同學聚會的原因！”

    就在肖勝說完這些，王雨涵這么多年來第一次主動的去握一個異性的手。

    迎上王雨涵那秋水般明眸，突然咧開笑容的肖勝，不等王雨涵下面的言語，溫柔了自己那可憐且可悲的心時，便一驚一乍的對其說道：“小說里講，如果一個男人足夠煽情的話，八成能博得姑娘的好感。看來小說也有可取之處的！”

    說這話時，肖勝笑的很是尷尬。而對面的王雨涵死死的抓住肖勝手面道：“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膚淺的女人。”

    “所以在確定你沒變之后，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嗎？”這一次，一項矜持的王雨涵，表現的卻亦要比肖勝勇敢的多。當她的目光堅定的迎上肖大官人時，后者‘認慫’了。

    “對，就是朋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可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現在這樣挺好的……”

    “肖勝……”

    “你知道嗎，我家現在還是三間瓦房。你覺得你的父母，歷盡心血的培養出一名首都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會讓她‘屈尊’的下嫁到三間瓦房？捫心自問，你覺得可能嗎？”

    面對肖勝的詢問，沉默的王雨涵并沒有收回自己緊抓肖勝手面的玉手。待到肖勝低頭去喝那‘大貴價錢’買來的咖啡時，王雨涵突然開口道：“你剛剛摟我了。”

    ‘噗……’

    抬起頭的肖勝，望著臉上笑容依舊的王雨涵，緊皺眉梢道：“然后呢？”

    “你得負責啊！”

    “我讓你摟回來行不行？”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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