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靜靜的坐在羈押室里,借著頭頂那昏黃的燈光,肖勝目光如炬的緊盯著桌面上的煙盒。 這是一包二十塊錢的金‘金陵’,煙草味很特別,醇香度很高。可對于抽慣了利群和黃山的肖勝而言,總覺得金陵煙太淡。 擺在旁邊的打火機上,印有‘晶宮大酒店’字樣的lo。火機是新的,應該用過但次數屈指可數。畢竟里面的‘氣’還是滿著的。 來的時候,韓朗雖然沒有喝酒,但肖勝亦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飯菜與酒水參雜在一起的混合氣味。 這種種的跡象,都在向客觀的表述一個事實——韓朗是剛從飯場上趕過來,而且這個地方極有可能是晶宮。 胡賀兩家的正主,應該還都在往淮城趕來的路上。所以,韓朗是不可能跟他們一起就餐的。但把吃飯的地點選擇在‘晶宮’,這個節骨眼里頗為敏感的地方…… 肖勝已經揣測出什么了! 吃飯是假,都聚在那里等著與胡賀兩家人攤牌是真。 想到這的肖大官人不禁冷笑幾聲。同時,拿起桌面上打火機的端詳了少許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在這里吃盒飯。你們坐等利益到手,而我可能在此空談人生……” 嘀咕完這句話的肖勝,緩緩的站起了身。并沒有緊關的羈押室房門,被他輕而易舉的拉開。 “劉哥,我能用下我的電話嗎?” 面帶微笑的肖勝,對值班的警員輕聲說道。 肖勝是什么身份,中原派出所的這些人心里是最為清楚的。被暫且的羈押在這里,都是他‘慪氣’的不愿出去。繼而,面對肖勝這樣的要求,豈有不行方便的道理? 待到肖勝那款千元手機,被對方送至其手中后,折回房間的肖大官人,徑直的撥通了一則號碼。 “胖子,我突然有一種‘鳥驚弓藏、兔死孤悲’的既視感。拿我做籌碼的跟胡賀兩家攤牌,到最后直接繞過我的跟他們討價還價。是不是到了最后,我的意見和恩怨就這樣也可以‘一筆勾銷’了?”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耳筒內響起了馬升的回答聲。而泯然一笑的肖大官人,輕聲回答道“我知道雕哥在主持著大方向。現在是齊心,可面對胡賀兩家扔出來的蛋糕后,他們還能做到‘其利斷金’嗎?都是各有所需,他們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之前賀雯和鄒成海來,讓他們沒安全感。可現在不同了,胡賀兩家都派了重量級人物登場。那他們會怎么做,雕哥能把控的了?我說過,被人利用說明我肖勝還有利用的價值。可平白無故的為他人做嫁衣這事,兄弟我是真的不爽哦。” “都在晶宮聚著的吧?吃水可不能忘了挖井人哦……” 說完這些的肖勝,并沒有再與馬升客套什么。而是直接對其說道“待會兒,你會收到一組照片及資料。整理出來……” 掛上電話的肖勝,低頭把弄著手機。在通過微信發完一些信息后‘咔嚓’一聲鎖定了屏幕。 “老子不點頭,你們永遠都是附庸品!” 晶宮最大的包間內…… 淮城有頭有臉且參與了這次‘抵制行動’的權貴、大佬們少有的齊聚一堂。 不少之前彼此之間還有些‘過節’,但這一次為了更大的‘利益’,罕見的坐在了一起。當然,來此的都是‘無官一身輕’的商家。他們有的則就是代表著背后的‘主子’! 喝了些馬尿的‘老江湖’,開始酒后說著一些‘葷段子’。他們是絲毫不顧及場中,還坐著一些‘女代表’。像代表陳家兄弟的高小琴,像是代表城北權益的華龍老板娘,以及為了袁家而再次出面的袁菲等等…… 當然,都是過來人。對于這些‘葷段子’,也都‘一笑而過’。他們聚在這里遲遲不肯離席的原因,就是等待著即將‘分蛋糕’的那一刻。 坐在整個席面上手位置的耿鵬飛,臉色多少有些陰郁的掃視著這些‘老江湖’。 雕哥不否認,這次他之所以能如此‘順暢’的組織起這幫人,共同抵制胡賀兩家這個龐然大物。是因為這些老人從中‘撮合’的原因。 可同樣的,他也從這些人的‘三言兩語’中,嗅到了另外一層深意——他們違背了聯合抵制的‘初衷’。 不再是想要‘顛覆’游戲規則,而是各打各的小算盤。都想著,能從這次事件中得到些什么! 今晚這個飯局,是賀子明一一打電話通知齊聚的。換而言之,他們在從省都往這里趕時,便已經拿出了‘應對’的方案。 甚至耿鵬飛都懷疑,他們已經通過電話做出了‘口頭’的協議。 因為從部分人的口風中,耿鵬飛不難聽出。他們對胡賀兩家的‘尊重’,已經有‘阿諛奉承’的味道了。他們的存在,就是起到‘攪屎棍’的作用。 讓原本一條心的淮城眾權貴們,都開始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因為,只要是人都是自私的。既然自私,都害怕自己成為‘鶴立雞群’、最后被秋后算賬的那一位。 說白了,就是節奏問題。 現在整個商會的節奏,已經不再受耿鵬飛所控制了。而是無形之中被賀子明所接手了。 不僅這些,剛剛耿鵬飛出門溜達之際,發現晶宮今晚‘宴請’的不止他們這一桌。 包括陳斌、韓朗在內,有職位在身的都被秘密請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只不過那一桌結束的很早,未等他調查清楚時,便已經‘草草了事’。單從這些細節中,就生長在宦官家庭的耿鵬飛,依稀看到了胡家,胡老爺子的影子。 因為也只有他,才能讓淮城各方有間隙的大佬‘老老實實’的聚在一起。 這是一個不好的先兆,預示著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聯盟’,已然被人挖了墻角,甚至有被‘無聲無息’瓦解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些老人們將不會在為‘當事人’肖勝出頭。而是首要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份蛋糕…… “作為一個老江湖,有些事呢我也希望借助這個場合和大家說道說道……” 就在耿鵬飛揣摩著眾人心里時,淮城老字輩的洪七叔,突然開口說道。 畢竟在淮城是老資格,而且他所把持的七號碼頭,正準備拿下‘河運線’。需要相關部門層層審批…… 也正因如此,所以一開始時洪七叔是最為‘活躍’的幾個老家伙之一。 “剛剛不少小輩們,談到了什么‘打打殺殺’、什么‘報仇’之類的字眼。我以一個過來人的心境,勸告各位哈……現在是啥年代了?老一輩的那些‘手段’在現在好使不?今天你派人捅我一刀,明天我找人回一榔頭。彼此對壘下去,只會大家都進去吃牢飯。” “對,對,七叔說的對。”已經開始有人符合的開口了。 “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講究什么?說白了點,就是利益,利益至上……” “對,對……” 贏得滿堂彩的洪七叔,在說完這些后,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他的這一番話,等同于為各個想要當婊、子又立牌坊的權貴們砌了一個臺階。 等會如果胡賀兩家派人來的話,他們也就能順著驢坡往上爬了。屆時,大家都會‘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肖勝那一茬子事。 當然,在眾人心中。如果不是那么多人齊力為他造勢的話,他能得到這么大的‘威望’? “七叔,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物欲橫流?利益至上?講實話,當這些詞從你嘴里說出來時,我真是不敢相信。這八個字怎么寫,你知道嗎?” 就淡然坐在那里的耿鵬飛,皮笑肉不笑的詢問道。 在場的誰不知道洪七是文盲,斗大的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簽名,也是最近幾年合同簽多了,才學會的。 不少明眼人,心里都跟明鏡似得。洪老七說出這樣的話,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甚至都手把手教他的。不然,一個‘大老瞎’能說出這‘文縐縐’的字眼來? ‘砰……’ 就在耿鵬飛說完這話后,拍案而起的洪老七,指向對方道“耿鵬飛,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不,我只是在闡述一個客觀的事實。七叔,咱能別急著替人家打call,‘打call’懂嗎?現在的流行語,就是指……” “耿鵬飛,你別過分。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字輩來教訓我了?” 面對氣喘吁吁的洪老七,緩緩起身的耿鵬飛,咧開嘴角道“七叔,你剛剛說的,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其他都不重要,利益最重要。論資排輩,你是比我早生幾十年,可架不住我比有錢啊。按照你剛剛的意思來說,‘唯利是圖’的現代社會里,我憑什么不能教訓你啊?” ‘咝……’ 當耿鵬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說完這番話時,現場是燕雀無聲。 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那里‘淡然自若’的耿鵬飛及惱羞成怒的洪老七…… “你,你……” “我什么啊?狗勝曾告訴過我這么一句話如果有人為老不尊,那我就沒必要‘尊老愛幼’。想拿下銜接皖南的河運航線啊?即便是下了批文,我姓耿的不同意,你能奈我何啊?” “砰……” “我就問問你,你能奈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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