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二銀夫婦和孟齊,孟逸軒也被這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都穿衣出來了,聽到伙計的話聲,齊齊大驚。 孟倩幽吩咐孟齊:“二哥,你去喊大哥,讓他馬上過來。” 孟齊快速的跑去喊孟賢。 孟倩幽又吩咐孟逸軒:“你去把文彪和文虎喊過來。” 孟逸軒也快速的跑去喊人。 孟倩幽回到屋里,打開箱子,把自己配制出來的治外傷的藥和止血藥一把全抓了起來,放到自己身上,箱子都沒來的及鎖,就急忙的走出屋外。 孟賢和文彪、文虎已經(jīng)快步走了過來。 孟倩幽對孟賢道:“大哥,德仁堂出事了,老大夫受了重傷,我要馬上過去一趟,你警惕一些,和二哥守好家里。” 孟賢點頭:“家里交給我,你放心吧,路上小心一些。” 孟倩幽吩咐文彪、文虎:“你們倆去牽馬過來,隨我去德仁堂。” 兩人應(yīng)聲去牽馬。 孟倩幽轉(zhuǎn)身往外走,卻被一只手拽住。回頭,孟逸軒抿唇對她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孟倩幽搖頭:“德仁堂現(xiàn)在情況未知,依你的武功去了反而會添亂,你和大哥他們一起守好家里就行。記住,如果有什么情況,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別留下禍患。” 孟逸軒松開手,鄭重的點頭:“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 文彪和文虎已經(jīng)把馬牽到了門外,孟倩幽便往外走,邊囑咐家里人:“我們走后,把大門關(guān)好,不到天亮誰也不能出門。” 孟氏擔(dān)心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坝膬海阈⌒囊恍!?nbsp; 孟倩幽的回聲從門外傳來:“放心吧,娘,沒事的,您不用擔(dān)心。” 孟氏不放心的想跟出去看看,被孟二銀一把拉住,沖她搖了搖頭。 孟氏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孟倩幽翻身上馬,吩咐文彪和狼狽不堪的伙計共乘一匹,三人打馬像鎮(zhèn)上疾奔而去。 直到看不見三人的身影,孟賢才去關(guān)好了大門,讓孟氏他們各自回屋去休息,自己和孟齊、孟逸軒一起神情戒備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著天亮。 孟倩幽心情急迫,不停的打馬,馬兒狂奔,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德仁堂。 德仁堂的前門大開,孟倩幽下馬后直接去了后院。整個后院凌亂不堪,所有的東西都東倒西歪,一看就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打斗。 一名受傷的伙計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姑娘,快,老大夫在醫(yī)屋里。” 孟倩幽快步走進了醫(yī)屋,老大夫正一動不動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兒文泗跪在床前一聲聲的呼喚他。 看到孟倩幽進來,文泗目露驚喜:“快,你快給他治一下。” 孟倩幽走到床前,看到老大夫的傷勢時,心沉了下去。 老大夫前胸有一個大窟窿,即使灑了很多的止血藥,鮮血也沒有止住,一直不斷的往外冒。依他的狀況,挺到現(xiàn)在,恐怕到了極限。 文泗見她不動,狂吼:“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給他治呀。” 孟倩幽看他幾乎發(fā)狂的樣子,到嘴的話沒忍心說出,把身上帶的止血藥拿出來,全部倒在了老大夫的傷口上。 血依然沒止住。 文泗急得不行,伸手把她手里的藥瓶全部搶了過去,也不管什么藥,一股腦的全部倒在了老大夫的傷口上。 孟倩幽抿唇不語。 血流得少一點了。 文泗大喜,趴倒床邊,喊:“老于,老于,你醒醒。” 老大夫沒有一點反應(yīng)。 文泗又喊了幾聲,老大夫依舊是沒動。 文泗轉(zhuǎn)向孟倩幽,著急的說道:“你的藥不是很管用嗎?他怎么還不醒來?” 孟倩幽抿了抿唇,狠心說道:“他傷了心肺,失血過多,恐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文泗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發(fā)狂地說道:“不可能,他剛才還跟我說話呢,怎么就不行了?” 孟倩幽抿唇不語。 文泗一把拽住她的衣服,苦苦哀求:“我知道你醫(yī)術(shù)好,求求你救救他,多少銀子都不是問題。” 孟倩幽不說話。 文泗的神情更加的崩潰,慌亂的說道:“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后半生做牛做馬報答你。” 孟倩幽狠心的搖了搖頭。 文泗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松開孟倩幽的衣服,口不擇言的對她大吼:“你有沒有良心?老于平日里對你多好,就是一顆石頭也被焐熱了,你怎么能這么狠毒,對他見死不救。” 孟倩幽的臉色沉了下來,伸手用力將他的腦袋轉(zhuǎn)向老大夫了,讓他看著老大夫的傷口,怒斥:“文泗,你昏了頭了嗎?你以為我不愿意救他嗎?你看看這傷口,這么一個大窟窿,里面的心肺都傷了,我怎么救,難道把你的挖出來給他補上。” 文泗聞言仿佛看到了希望,使力掙脫孟倩幽的手,轉(zhuǎn)頭毫不猶豫的對她說道:“挖我的,挖我的,只要能把老于救醒,你挖我的。” 孟倩幽看他癲狂的樣子,唯恐他陷入了魔怔,伸出手,對他的頭用力的搧了下去:“你清醒一下,如今這種情況,你要是撐不住,德仁堂就毀了。” 文泗被她打的頭歪了一下,似乎清醒過來,安靜了下來。轉(zhuǎn)身跪趴在床前,紅著眼睛,輕輕的喊著,唯恐驚擾了老大夫一般。 孟倩幽上輩子作為殺手,見慣了生死,更是親手結(jié)束了不少人的性命,自以為練就了鐵石心腸,可看到文泗現(xiàn)在的樣子,心里動容,有些不忍心再看他,轉(zhuǎn)身欲朝外走去。 床上的老大夫輕哼了一聲,似要醒來。 文泗急忙輕聲喊了幾聲。 孟倩幽也停住下腳步,轉(zhuǎn)身又回到了床前。 文泗又喊了幾聲,老大夫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文泗好好的跪在窗前,虛弱的笑了一下,欣慰的說道:“東家,你沒事就好。” 文泗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唰的流了下來,哽咽著說道:“我沒事,老于,我沒事。” 老大夫伸出手,想要幫他擦一下眼淚,卻扯動了傷口,鮮血又流了出來。 文泗慌忙用手覆蓋在他的傷口上,急聲說道:“老于,你不要動,小丫頭剛給你治好了傷口,好好的養(yǎng)一段時間你就沒事了。” 老大夫費力的搖了搖頭,“東家,你不用騙我了,我也是大夫,我的身體我知道,恐怕熬不過一刻鐘了。” 文泗淚珠掉落,瘋狂的搖頭:“不是,老于,我沒騙你,小丫頭有最好的醫(yī)術(shù)和最好的藥,她說了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老大夫扯動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一下,誰知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文泗急忙用一只手去擦拭他嘴角的鮮血,卻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老大夫費力的轉(zhuǎn)向孟倩幽,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虛弱的說道:“孟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孟倩幽的眼眶也有些發(fā)紅,“您說。” 老大夫已經(jīng)喘不上氣來了,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的小了下去,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話說了出來:“我死后,希望姑娘能幫我多照看一下東家,他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孟倩幽點頭,保證:“好,你放心,我一定時常過來看看他。” 老大夫露出一個笑容:“謝謝孟姑娘了,我知道你人好心善,注重情義,沒有我的囑托你也會照看他的。可我還是放下不下,這么多年,我早已經(jīng)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文泗擦拭著他嘴角不斷流出來的鮮血,泣不成聲的說道:“老于,我求求你別說了,保留一點力氣吧。” 老大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也已經(jīng)有些迷離:“東家,我怕我不說,再也沒有機會了,我走后,你一定不要太傷心,早日振作起來,等你娶妻生子之后,別忘了去我墳上告訴我一聲,讓我也高興高興。” 老大夫的聲音越來越小,等到了最后幾乎只是艱難的張著嘴唇,發(fā)不出聲音了。 文泗的眼淚止不住的掉落,瘋狂的點頭,保證:“我會的,老于,我一定會去告訴你的。” 老大夫露出一個笑容,伸出手想要幫文泗擦一下眼淚,手抬起一點又落了回去,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文泗驚恐的大叫:“老于,你醒醒,你醒醒。” 老大夫卻沒有了一點氣息。 文泗像個孩子一樣,搖晃著老大夫的身子大哭。 孟倩幽也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 外面收拾院子的伙計聽到文泗的哭聲,知道老大夫沒救過來,都沉痛的低下頭,站在原地久久的沒有動彈。 文泗一直抱著老大夫大哭,那哀傷的哭聲傳出去好遠,惹得早早起來拜年的人們,紛紛聚集在德仁堂大門口,好奇的猜測里面到出了什么事情。 孟倩幽沒有勸他,轉(zhuǎn)身走出屋外,看到天色已經(jīng)有些亮了,剛要吩咐伙計幾句,文彪大步走到她面前,輕聲說道:“姑娘,這德仁堂的四周都被人灑了桐油,估計是想殺人后連這德仁堂一塊毀尸滅跡,讓人查找不到兇手。” 孟倩幽皺起眉頭,隨著文彪來到門外,不顧眾人好奇的目光,圍著德仁堂外面轉(zhuǎn)了一圈,果然看到有人圍著墻根灑了一圈的桐油。 文彪說道:“不知道德仁堂得罪了什么人,讓他們下這么狠毒的手,不但要殺人,還要連德仁堂一起毀了。” “應(yīng)該是跟蹤我們的那些人,他們毀了德仁堂,應(yīng)該是與我有關(guān),否則他們不會也盯了我們那么長時間。”孟倩幽回道。 文彪大驚:“這么說,家里人也有危險,我是否該回去告知他們一下。” 孟倩幽擺手:“不用,這些人沒有一舉殺掉德仁堂的人,想必是有人受了重傷,人手不夠,最近幾天內(nèi)不會再有大的動作。你千萬不可告訴家里人,免得他們知道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早日解決的。” 文彪應(yīng)聲。 孟倩幽回到院內(nèi),這才看到德仁堂的伙計全都多多少少的受了傷。蹙起眉頭,揚聲伙計們說道:“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個胳膊上受了傷的伙計說道:“昨天是我巡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來告訴姑娘吧。” 孟倩幽點頭,伙計說道:“前幾天東家告訴我們幾個,說是有人在盯著我們,讓我們提高警惕,一旦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趕緊稟報與他,并把我們幾個分成了幾組,晚上輪流值夜。昨天雖然是大年三十,我們也沒有放松警惕,子時過后,是我另一個伙計值班,我們在外面巡視了一圈,看到?jīng)]什么異常,就回了院內(nèi)的屋子了喝了一口熱水,暖暖身子。喝完水以后,剛要在出去巡視,聽到墻角出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我們沒有聲張,想要過去查看一番,誰知突然就有人拿著大刀對著我們兩人砍了過來,我躲閃不及,被他砍到了胳膊,另一名伙計急忙高喊。那人驚慌之下,拿著大刀對我們瘋狂的砍過來,另一名伙計不小心也被他砍中大腿,跌到在地上。東家和伙計聽到我們的喊聲,衣服都沒穿就跑了出來,看到我們有危險,東家踢過來一個東西,擋了那人一下,我們才幸免于難。” 說到這,似乎還心有余悸,深喘了幾口大氣后,才接著說道:“東家和其余的伙計過來和他交上手,眼看他不支,快要被抓住的時候,墻外忽然又跳進來三個人,個個和他一樣,黑布蒙面,只留有一雙眼睛在外面。那三人上來一言不發(fā),對我們東家下死手,刀刀要命,劍劍傷身。其余的伙計都上去幫忙。老大夫也出來了,和我一起把另一名受傷的伙計拖到一邊,老大夫幫我們包扎好了傷口后,就看著他們打斗。” “那幾人是存心想要了我們東家的命,下手毫不留情,我們的伙計接連受傷,老大夫心急,走進屋里,拿出一些藥粉,對著那些人灑了過去,有兩人中了招,身子搖晃,被我們東家趁機用力的踹到了墻上,傷的不輕。剩下的那兩個人一看,更加的瘋狂。我們東家手里沒有兵器,被他們逼得一直后退。” 說到這眼圈就紅了,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我們東家好不容易把其中的一人踢飛,轉(zhuǎn)身去對付另外一人,先前被打倒的黑衣人猛然起身,拿著劍在我們東家后面就刺了過去,我們嚇傻了,都忘記了反應(yīng),老大夫卻把身子擋在了東家的后面,那人的劍正好刺入他的前胸,我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拼了命的趕過去,才把那人擊退,扶住了老大夫。”說到這里,伙計已經(jīng)泣不成聲。 等他情緒稍微平靜了之后,孟倩幽才沉著聲音問:“后來呢?” 伙計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仍然哽咽著聲音回道:“東家大駭之下,逼退了那名黑衣人,躍到了老大夫身邊,急忙把老大夫抱入醫(yī)屋中,吩咐我們?nèi)ツ弥寡帯D菐酌谝氯吮愠弥覀兓靵y之時逃走了。” 孟倩幽點頭,問:“這么說,你們根本就沒看到那些黑衣人的面貌,也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 “只有一名黑衣人招呼了其余的黑衣人快走,別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伙計回道。 “可聽出是哪里的口音?”孟倩幽又問。 伙計細想了一下,回道:“不是本地口音,有些像京城的,但又不太純正。” 孟倩幽點頭,道:“你們不用收拾院子了,去休息一下吧。” 伙計腳步?jīng)]動,看向醫(yī)屋。 文泗悲痛欲絕的哭聲依舊傳來。 孟倩幽皺起眉頭,走進醫(yī)屋內(nèi),文泗抱著已經(jīng)沒有任何氣息的老大夫哭的聲嘶力竭。 孟倩幽站在一邊靜靜的陪著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文泗的嗓子已經(jīng)哭啞了,仍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孟倩幽眉頭蹙起,勸他:“文泗,夠了,你這樣會讓了大夫走的不安寧的。” 文泗仿若沒有聽到,依舊哭個不停。 孟倩幽提高了聲音:“老大夫死了,我也很難過,可現(xiàn)在不是悲痛的時候,我們應(yīng)該查出幕后黑手,為老大夫報仇。” 報仇這兩個字刺激了文泗的神情,停止了哭泣,抬頭看向孟倩幽,發(fā)誓般的說道:“你說的對,我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將他碎尸萬段,為老于報仇。” 說完猛然就站起身,道:“我這就去給”話沒說完,身子就往后倒去。 孟倩幽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無奈文泗的身體太沉,反而被他帶倒在地,撞到了桌子上。 孟倩幽低咒了一聲,氣得推了文泗一把:“起開!” 文泗身子晃動了一下,卻沒有回聲。 孟倩幽一驚,顧不得自己被撞的生疼的后背,翻開文泗,見他雙眼緊閉,已然昏了過去。伸出手,在他鼻端試探了一下,感覺他呼吸平穩(wěn),這才放下心來。對著外面大喊:“文彪!” 聽見喊聲的文彪急忙走進屋內(nèi),看到屋內(nèi)的情形時嚇了一跳,驚問:“文東家這是怎么了?” “他這是傷心過度昏過去了,你和文虎一起把他抬到他的屋里去,不用管他,到時他會自己醒來的。”孟倩幽說道。 文彪點頭,喊來文虎,兩人合力把文泗抬到了他的屋里。 院里的伙計們看到文泗也昏了過去,嚇得不輕,都六神無主的站在文泗的房前。 孟倩幽站起身,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知道自己撞的肯定不輕,在心里把文泗罵了個狗血噴頭之后,才走出屋外,看到伙計都滿臉擔(dān)心的站在文泗的屋外,安慰他們:“不用擔(dān)心,你們的東家沒事,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 伙計們提著的心這才放下,齊齊看向孟倩幽,等著她的吩咐。 德仁堂在鎮(zhèn)上也算是大有名氣,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報官是不行的,孟倩幽吩咐其中一個傷勢較輕的伙計:“你去鎮(zhèn)衙,報一下案,就說德仁堂里死了人,讓鎮(zhèn)上大人過來一趟。” 伙計應(yīng)聲跑去報案。 孟倩幽又吩咐文虎:“你領(lǐng)著幾名伙計把四周的桐油清理一下,免得有人一不小心引燃了它,到時候,德仁堂就真的全毀了。” 文虎挑了兩個傷勢輕點的伙計找了一些東西去了外面。 孟倩幽想了一下,喊來文彪:“你騎著快馬,去縣城一趟,把這里的情形告訴包大人,讓他和包公子過來一趟。” 文彪應(yīng)聲,牽著馬出了德仁堂后,躍到馬背上,打馬疾馳去了縣城。 孟倩幽走進文泗的屋內(nèi),看文泗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又走出屋外,吩咐兩名伙計:“你們守在門口,文泗醒來,趕快告知于我。” 兩名伙計應(yīng)聲,分別站在了屋子的兩側(cè)。 孟倩幽對幾名受傷較重的伙計說道:“現(xiàn)在天已大亮,不會再出什么事情,你們回屋好好的休息一下。” 這幾名伙計連驚帶嚇,加上又受了重傷,身子早已支撐不住,聽孟倩幽這樣吩咐,感激的道了謝,相互攙扶著回了屋子去休息。 吩咐完這一切,孟倩幽去了前面的藥堂內(nèi),坐在老大夫平常看診的醫(yī)桌旁,等著鎮(zhèn)長的到來。 今天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都沐休,鎮(zhèn)長也不例外,伙計到了鎮(zhèn)衙前,看鎮(zhèn)衙大門緊閉,急的沒法,圍著鎮(zhèn)衙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傳信的人,正要去敲鎮(zhèn)衙的大門時,大門才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仆人摸樣的人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伙計幾名走了過去,急聲說道:“鎮(zhèn)長大人在嗎?我是來報案的。” 鎮(zhèn)衙一年到頭開門,好不容易過年了沐休幾天,卻又這不長眼的過來報案,仆人急了眼,往外哄他:“去去去,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跑過來報案,你們家是死人了還是被人追殺了?”說完又打起了哈欠 伙計急聲回道:“我是德仁堂的伙計,昨天夜里有人闖進了進去,殺死了我們德仁堂內(nèi)的老大夫,打傷了我們的伙計。” 聽聞是出了人命,仆人打哈欠的手頓住,哈欠也被嚇跑了,瞪大了眼不相信的問伙計:“你說的可是真的?” 伙計點頭:“千真萬確,請鎮(zhèn)長大人趕快過去一趟。” 仆人轉(zhuǎn)身就往鎮(zhèn)衙后院跑,邊跑邊大喊:“老爺,不好了,德仁堂里出人命了。” 鎮(zhèn)長難得沐休幾天,也是剛起床不久,早飯都還沒吃,聽到仆人在外面大喊,氣得不行,等仆人剛到院子里,就大聲呵斥他:“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 仆人跑的氣喘吁吁,也沒有告罪,驚慌的稟報:“老爺,不好了,昨天晚上有人闖入德仁堂,把他們的老大夫給殺了。” 鎮(zhèn)長驚得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屋外,問仆人:“這是可是真的?” “來報案的德仁堂的伙計就在外面,是他親口說的,應(yīng)該錯不了。”仆人回道。 鎮(zhèn)長更加的吃驚,吩咐他:“快去把師爺和眾衙役喊來。”、 仆人應(yīng)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鎮(zhèn)長又吩咐身旁的丫鬟:“快,把我的官服拿來!” 丫鬟迅速的把官服拿過來。 鎮(zhèn)長也不用丫鬟幫忙了,急忙拿過來穿上,大步走出門外,來到了鎮(zhèn)衙外面。 伙計正急得在外面來回走動,看到鎮(zhèn)長出來,立刻走到他面前,恭敬的喊道:“鎮(zhèn)長大人。” 鎮(zhèn)長問他:“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來報案?” 伙計回道:“昨夜子時剛過,就有人闖入的德仁堂內(nèi),欲殺了我們東家,老大夫為了保護東家,替他擋了一劍,我們請來了孟姑娘為他醫(yī)治,可是老大夫的傷勢太重了,孟姑娘也回天乏力,在天亮?xí)r分死去了。我們東家也因為傷心過度昏了過去。我們?nèi)疾恢趺崔k好,是孟姑娘吩咐我們過來報案的。” 鎮(zhèn)長沒想到伙計說的孟姑娘就是孟倩幽,也便沒放在心上。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仆人很快把師爺和衙役喊了過來,鎮(zhèn)長在前,眾人在后,往德仁堂走去。 德仁堂前已經(jīng)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對著里面指指點點,紛紛猜測出了什么事情。看到鎮(zhèn)長過來,趕忙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孟倩幽看到鎮(zhèn)長過來,起身迎了出來。 鎮(zhèn)長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醒悟伙計口中的孟姑娘就是孟倩幽。 孟倩幽面色沉重的說道:“今天這個日子打攪鎮(zhèn)長大人實在不合時宜,可是德仁堂里出了人命,我們不得不這樣做,還請鎮(zhèn)長大人莫怪。” 鎮(zhèn)上從來沒有出過人命案子,這是頭一個,鎮(zhèn)長雖然疑惑她和德仁堂里是什么關(guān)系,卻還是先開口說道:“老大夫的尸體在哪?能否讓我看看?” 孟倩幽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在后院的醫(yī)屋里,鎮(zhèn)長大人請。” 鎮(zhèn)長頭前往后院走去,師爺領(lǐng)著幾名衙役走在后面。最后剩下兩名衙役站在德仁堂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入德仁堂。 走到后院,看到一間屋子前站著兩名伙計,鎮(zhèn)長以為那就是醫(yī)屋,徑直朝著那間屋子走去。 孟倩幽伸出手,指著另一間屋子道:“醫(yī)屋在那邊。” 鎮(zhèn)長隨著孟倩幽來到了醫(yī)屋,看到老大夫的死狀時倒抽了一口氣,氣憤的的說道:“這些人也太狠毒了,竟然對一個老人下這樣的狠手。” 師爺也隨著進入了屋內(nèi),看到老大夫的死狀,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后,急忙退出了屋子。 鎮(zhèn)長也不忍再看,走了出來,對孟倩幽道:“伙計剛才已經(jīng)把事情說與我聽了,以我的推斷,是仇殺無疑,姑娘可否知道,德仁堂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孟倩幽回道:“德仁堂是間醫(yī)館,來的都是看病的人,他們之間不會起沖突,更別說是得罪人了。” “那就奇怪了,如果他們沒有得罪人,怎么會惹來這么大的仇殺?”鎮(zhèn)長不解的說道。 孟倩幽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文東家呢,他可否知道是什么人動的手?”鎮(zhèn)長又問。 孟倩幽還是搖頭:“我已經(jīng)問過他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有線索,鎮(zhèn)長也不好判斷,只好說道:“茲事體大,我恐怕處理不了,這樣吧,你讓人守好這德仁堂,院內(nèi)的東西和老大夫的尸體都不要動,我這回鎮(zhèn)衙去寫公文,讓衙役快速的送去縣衙,讓縣令大人親自過來處理。” 孟倩幽道:“不用麻煩大人了,我已經(jīng)讓人去送信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能到了縣衙了。” 看她很隨意的說出讓人去了縣衙,鎮(zhèn)長心里微驚,試探的問:“姑娘認識縣令大人?” 孟姑娘面色不改,輕描淡寫的回道:“我們一起處理過幾件事情,略有些交情。” 聽她這樣說,想起自己以前對她的態(tài)度,鎮(zhèn)長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立刻就變成了巴結(jié)的姿態(tài),小心的問道:“那孟姑娘覺得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孟姑娘看了他一眼,道:“您是一鎮(zhèn)之長,這樣的事情該有你來做決斷。” 鎮(zhèn)長這下連額頭上的喊都冒出來了,試探的說道:“那我先讓人封鎖了這附近的道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一切等縣令大人來了,我們在做決斷。” 孟倩幽點頭:“那就麻煩鎮(zhèn)長大人了。” 鎮(zhèn)長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大聲吩咐院內(nèi)的衙役:“你們幾個去把外面圍觀的人驅(qū)散,封鎖附近的道路,在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德仁堂。” 幾名衙役應(yīng)聲,走了出去。 師爺也聽到了孟倩幽的話,心里不斷的打鼓,和鎮(zhèn)長對看一眼后,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鎮(zhèn)長心領(lǐng)神會,對孟倩幽道:“孟姑娘,我和師爺要在仔細的查看一下院內(nèi)的情況,看看那些行兇的人是否留下了蛛絲馬跡。” “麻煩鎮(zhèn)長大人了。”孟倩幽道 鎮(zhèn)長急忙擺手:“這是我的份內(nèi)之事,應(yīng)該的。”說完和師爺一起裝模作樣的在院子里查看了起來。 文彪騎著快馬來到縣城,進了城門后直接就來到了縣衙門口。 今天是大年初一,縣里有不少的富戶過來給包清河拜年,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文彪翻身下馬,對其中一名忙著接待過來拜年的人的仆人說道:“我是孟姑娘家的下人,孟姑娘有急事讓我稟報縣令大人。” 家里的仆人都認識孟倩幽,聽他是孟家的下人,趕緊把他領(lǐng)到了后院,對正在屋里接待過來拜年的人包清河稟道:“老爺,孟姑娘派家里的下人過來了,說是有急事要告訴您。” 今天是大年初一,以孟倩幽的性格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她是不會輕易地來打擾自己的,包清河聞言歉意的對拜年的人說了一聲,走到門外,示意文彪跟自己去書房。 到了書房,不等包清河出口詢問,文彪就快速說道:“大人,昨天晚上鎮(zhèn)上的德仁堂遭到黑衣人圍殺,老大夫不幸身亡,文東家傷心過度昏了過去,我家姑娘讓我來請您和包公子過去一趟。” 包清河想要坐下的身子頓住,聲音里也帶了幾分慌亂,不相信的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過了子時以后,等我們收到消息的時候,趕到德仁堂的時候天快亮了。”文彪回道。 包清河的身子竟然晃了幾晃,急聲問道:“那文泗有沒有受傷?” 文彪恭敬的回道:“沒有,他只是昏過去了,我們姑娘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包清河松了口氣,對著外面喊道:“來人!” 守在外面的仆人走了進來,恭敬的喊了一聲:“老爺。” 包清河吩咐他:“速去把公子喊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仆人應(yīng)了一聲:“是!”就轉(zhuǎn)身快步跑了出去。 包一凡很快隨著仆人過來,一進門看到文彪愣了一下,隨即看到包清河的神色有些沉重,開口問道:“爹,出什么事了?” 包清河看了文彪一眼,斟酌的說道:“鎮(zhèn)上的德仁堂出事了,孟姑娘讓他的下人過來告知我們一聲,讓我們趕快過去一趟。” 包一凡聽完神色竟然也有些著急,問:“出了什么事?” “德仁堂的人遭到了圍殺。”包清河簡短的回道。 包一凡大驚,一連聲的問:“那文泗呢,文泗有沒有出什么事情?” “文泗沒事。” 包一凡松了一口氣,喃喃道:“沒事就好,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主子交待了。” 包清河吩咐他:“事情緊急,你先騎快馬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隨后就來。” 包一凡點頭,對文彪說道:“你一路騎快馬過來,想必也是累了,先稍微歇息一下,一會兒再隨我爹過去。” 文彪搖頭:“姑娘只帶了我們兄弟二人出來,身邊沒有其余的幫手,我放心不下,和你一起趕回去吧。” “也好,你去外面等候,我牽了馬之后咱們就走。”包一凡說道。 文彪應(yīng)聲,退出書房。 包一凡說道:“爹,照這樣情形,我們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先過去,你把家里安頓好了再過去。” 包清河點頭:“知道了,路上小心一些。” 包一凡出了書房,直接去馬廄里牽了馬出來,走出門外和文彪一起快馬加鞭的來到了鎮(zhèn)上。 鎮(zhèn)衙的衙役不認識他們,看到兩匹快馬過來,離老遠就喝令來人停下。 包一凡和文彪等到馬兒跑到他們面前才停住馬。 衙役呵斥兩人:“這里出了命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你們繞道走吧。” 文彪指著包一凡對衙役說道:“這是縣令家的大公子,是專門過來處理德仁堂的案子的,你們閃開,快讓我們過去。” 衙役沒動,懷疑的看了他們幾眼,道:“你們在此地等候,等我稟了鎮(zhèn)長大人以后再說。”說完,小跑著去稟報。 鎮(zhèn)長和師爺在院子里巡查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有用的線索,正不知道怎么辦時,聽到衙役的稟報,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道:“應(yīng)該是我的人請來的,快放他們進來吧。” 衙役看向鎮(zhèn)長。 鎮(zhèn)長呵斥他:“還愣著干什么,沒聽到孟姑娘的話嗎?趕快放他們進來。” 衙役慌忙的應(yīng)聲,小跑了回去,點頭哈腰的對兩人說道:“我們鎮(zhèn)長讓你們二位進去。” 包一凡和文彪直接驅(qū)馬走到德仁堂前面,才同時翻身下馬,穿過藥堂,走進后院。 看到孟倩幽,包一凡急切得問:“文泗怎么樣?沒有受傷嗎?” “他沒事,暫時昏過去了而已。”孟倩幽回道。 包一凡還是不放心,道:“他在哪,我去看看。” 孟倩幽朝著兩名伙計守著的屋子抬了一下下巴:“在那間屋子里,你自己去看吧。” 文泗大步走進那見屋子里。 鎮(zhèn)長見包一凡來了不問命案,而是先去看文泗,心里倍感奇怪,眼神瞟向了孟倩幽,想從她的臉上看除蛛絲馬跡。 孟倩幽的臉色如常。 鎮(zhèn)長看不出什么,心里更加的疑惑。 包一凡走進屋里,看到文泗確實沒有受傷,又用手再他鼻端試了一下,感覺他的呼吸平穩(wěn),確實只是昏了過去,松了一口氣。 鎮(zhèn)長和師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門口,時不時的朝屋子里觀望。 確定文泗沒事,包一凡從屋子里出來,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的兩人,而是問孟倩幽:“有沒有人受傷?” 孟倩幽的面色有些沉重,吩咐文彪:“帶包公子去醫(yī)屋看看。” 包清河沒有細說老大夫死了的事情,路上又急著趕路,文彪也沒有說,是以包一凡并不知道老大夫已經(jīng)死了事,以為是有受傷的伙計的醫(yī)屋里治療,便隨著文彪走進醫(yī)屋內(nèi),等看到已經(jīng)沒有任何氣息的老大夫時,愣在了床前。 文彪把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詳細的告訴了他一遍。 包一凡上前,查看了一下老大夫已經(jīng)干涸的傷口,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還沒凝固的鮮血,默默的拉起床上的薄被,把他的身子蓋住,只留下一張臉在外面,乍一看,老大夫面帶笑容,就跟睡熟了一樣。 文彪的心中也有些酸澀,撇開了眼睛,不忍再看。 包一凡靜靜的凝視了老大夫一會兒,才轉(zhuǎn)身走出屋外,問膽戰(zhàn)心驚的鎮(zhèn)長:“命案發(fā)生這么長時間了,你可曾探出了什么?” 鎮(zhèn)長的額頭上立刻冒出了汗珠,誠惶誠恐的回道:“回大公子,那伙歹人看來是頗有經(jīng)驗,我和師爺從接到報案來到這里以后,一直的細細的查看,一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包一凡面無表情的瞟了他一眼。 鎮(zhèn)長嚇得額頭上的汗珠立刻就滾落了下來。 沒再理會他,包一凡走到孟倩幽面前,聲音沉痛的問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題外話------ 今天這一章寫的太痛苦了,哭濕了我一盒紙抽。 感謝晴天中的微笑“豪賞”1888書幣,榮登周榜第一。感謝親的大力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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