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下輪到周姝說話了,她一直看著季舒的背影,想著這樣對他說話總有種不確定他是否在聽的感覺,她本就生性多疑,可是看定了他的背影,回想起他俊朗絕倫逼近完美的容顏,和那完全不同季子這種罪孽邪惡的氣質,她多想再走前看看他,可是又一想到,至今已成一個廢人還能叫人魂牽夢縈的男人現在整顆心都在為另一個女子擔憂,而那女子就是救了她又陷她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夏水,她就恨!
她太狠了,扭過頭,先季子一步朝著回去的方向離開了,季子很驚訝她不說了?只得跟上去,不知道這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周姝微微低著頭,看著路只顧著走,抬手向后推了季子一下,意思就是不要他跟著,然后她跑向了另一個方向,留下似乎已經知道了什么的季子輕蔑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轉去了別的方向。他知道,她心里只有季舒一個,呵呵!
周姝一個人跑向了湖邊綁有秋千的那棵海棠樹下,她抱著樹干哭著跪坐下來,滿頭的發釵已經亂了歪下來,可見她跑得是多么急,內心的怨恨悲傷多么需要發泄,她左手成爪狀抓過粗糙的樹干,慢慢滑下,泣不成聲地恨恨喊著:“你為什么只把我當成無關緊要的人?讓我恨你都覺得自己可笑!”
她左手扶著樹干,右手貼在自己右眼上,染著鮮紅豆蔻的五指失去了血色,比她的臉還白,想一塊留在臉上的污漬。
這時候,一個踏著綿~軟厚實的草地,裙裾摩~擦著地面,傳來的悉悉索索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織錦素面斗篷身影前,樹下的周姝抬起頭,濃妝花了,發髻歪了,淚眼婆娑的,可憐的仰頭看著眼前人,一時間時光倒帶,她就像那個奔跑于林間衣衫襤褸蓬頭污面的小姑娘。
另一個葛巾紫粗布簡服的高佻女子也跟隨而來,她來到風~塵仆仆的夏水身邊,素面朝天,跟筷子沒什么兩樣的一根木釵在頭上挽了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發髻,依然不掩她容貌天生的美麗特色,她是練秋,那個曾經對季子愛得認真的癡情女子。
練秋看了周姝一眼,就像看一個水色山莊以外的人,心若古井無波,帶著夏水默默走向她該去的方向。
夏水深深看了周姝一眼,她想起來,那個三年前在樹林里出現過的小女孩兒,曾經被她所救,如今已經長成了懷著一副蛇蝎心腸的周姝,她沒有去想自己和她是不是就是那則農夫與蛇的寓言中說的那樣,也沒有去想自己如果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可曾后悔救她?她只是神情依舊淡然冷漠,她心里想著那個人在那個方向等著她,她要去見他,轉身隨著練秋走了。
周姝被夏水突然變得驚為天人的容貌所震驚,她跪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目光隨著她的身影遠去,突然她笑了,夏水本就生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變丑?之前看她普普通通的樣子,她怎么可能普通下去?她回來了,他那么高貴,她又長得這么清純脫俗,屬于他們的世界,她永遠都無法插足啊。她扶起發髻,順著樹干站起來,向著她們走去的方向邁出紫紅色的繡花鞋。
他在水色山莊的云霧瀑布下能夠一直流出~水色山莊的那條河邊坐著,身后的花開了一樹又一樹,一株又一株,掩映周身,如同身在百花幻境,他的雙眼與雪白巾帶下無能視物,他知道夏水沒有來過這里,還沒有見過水色山莊的云霧瀑布是什么模樣,如果她能來的話,也能看看,但是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踏入水色山莊一步了。可是每一個可以給在外的夏水通信的人都被季子殺的殺囚禁的囚禁,她注定回來的。
當她出現在他身后,她飛奔上去,蹲在他身前,驚訝得眼淚如珠滾落,長大了嘴~巴看著他的雙膝、他的手腕、他的眼睛,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這是他的親弟弟季子做的!
季舒好像強烈的感應到了來人是誰,他慌忙地向前伸~出手,長開了嘴~巴就是發不出聲音,夏水哭著撲進他懷里,緊緊環著他的脖子,恨不得把他融進自己的身體里,短短的數日,她不在,一個看不見,他就受了這樣重的傷。
聽到耳畔熟悉的哭聲,他知道是誰,不顧手腕上還沒愈合的傷口,他已將她緊緊抱住,生怕一個不注意會被誰搶去,然后被傷害,他害怕,殘破不堪的自己保護不了她,他害怕……雪白的巾帶下滑落一條血水。
“季舒,你不要害怕,今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我還能代你說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都不再離開你半步了,我帶你走!”她整個人已經潰不成軍,滿臉是淚,不停地在他耳邊說著發著誓。這其實是她心里早就藏著的話,她一直藏著,今天她終于卸開了所有防線說了出來。
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別后再度重逢的練秋捂緊了自己的嘴~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很大的哭聲,她的眼睛里溢滿了淚水,考慮到時間緊迫,她對他們說:“我先去找季子盡量拖延時間,你們小心!闭f完她轉身急急地跑開。
這時候,雙手交握在身前掩藏于袖中的周姝一步步走來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夏水,如同看著一個將死之人,從袖子里拿出兩個水滴狀的白色小藥瓶,對夏水說:“夏水,季舒的眼睛和聲音是被毒藥所致,你想幫他嗎?”
夏水和季舒突然意識到了周姝的到來,都吃了一驚,夏水看著后面的周姝,她面無血色雙眼無神如同死人,但是她手里拿著兩個小藥瓶舉在半空,她知道周姝不會這么簡單就愿意讓她拿到解藥,同是季舒也緊緊的握著夏水的手,將她的手拉向心口示意她自己可以不要雙眼和聲音,只要她平安無事。
周姝看著這奇怪的二人,她以為他們會非常迫切的想要解藥,可是兩個人都靜默不語,她開始不明白了,她說:“你們不想要解藥嗎?進了水色山莊,我想你已經知道所發生的一切了,季子成了水色山莊新的莊主,老夫人和季舒的母親都被永遠鎖進了地牢,季舒現在就是個廢人,你也不會活的,你還不想為他做點什么嗎?”她在想,你們的愛到底是怎樣的?
季舒突然更緊地抓~住了夏水的手,拉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并很緊張嚴肅地搖著頭,夏水從沒見過季舒這么緊張過,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在邀悅居的時候她就預感著自己也將要消失了,看著季舒她確實想為他做點什么,可是周姝的話也不能輕信啊,畢竟害季舒成為這樣的也有她很重的一份。
這時候季子和練秋一路爭吵不止地來了。
“你不要攔我!”
“莊主,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你不知道就閉嘴!我哪里錯了?錯的是他們,不是他們我忍辱負重臥薪嘗膽是為了什么?我裝瘋賣傻天天被你們在背后笑話,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這是在叫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你走開!”
“練秋今天死都不會讓莊主你再傷害任何人的!”
“練秋,我知道這些年只有娘和你是整個水色山莊唯一真心對我的人,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喜歡你,你為什么不愿意從了我?既然當初不愿意,今日~你也沒有什么資格出來攔著我!”
“我是夏水的姐姐,我有資格保護她!”
“好,你終于承認了,你和他們是一路的,那就讓我看看你有這個資格有沒有這個本事!”
季子一掌打在練秋肩上,將她打倒在后面,然后一個人氣沖沖地快步走過來。
他看到了前面在一起的兩個人,季舒和已經回來的夏水,他又回頭看看身邊的周姝,只見她神色很不正常,而且手里還那種兩個小藥瓶?拿藥瓶干嘛?要他看不見的是她,要他開不了口的也是她,現在一臉失常的還拿出解藥來,真搞不懂這女人這時候還在想些什么!
季子指著前面的夏水,說:“你這可是自投羅網,他的愛人就是我的敵人,你說是想生不如死還是死不如生吧?”
周姝心里真覺得季子無聊得要命,無論什么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施虐,真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同意和這種人合作,其實也是月朦朧在帝王的眼里越來越不中用,他們中間產生了很大的分歧,然后月朦朧分成兩派,一派依然愿意為帝王效力誓死跟隨,并且即將改名成為一個新的組織,而另一派也就是她這一派已經獨立了出來,只是還借著月朦朧的名號存在,并且帝王手中的名單恰巧有一份就在她手里而已,其實他們這一派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是違抗了圣令與朝廷作對,勢必成為被帝王鏟除的對象,只是愚蠢的季子還不知道,她現在還是需要把握好水色山莊這座大靠山,將來利用水色山莊為朝廷練出的那批精兵協助師父和她的“父親”與朝廷分庭抗禮。
“這是解藥,只要你肯拿出兩樣東西同我交換,我就給你。”周姝不顧季子,繼續演自己的臺本。
“不錯!”原來如此,季子驚喜的發現原來周姝和自己一樣能在施虐中尋找快~感,他遇到了同道中人般分外開心,接著說道,“他的髕骨被生生挖去,這個是真的,如果你愿意挖去自己的髕骨,我們就給你這兩樣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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