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嵩和鬼面在一起,正在一臉嚴肅地著什么。幾輛軍車被開了出來,里面滿滿的武器已被分散給男人們和基地軍,零零落落有著幾個骷髏骨,但大多數都被燃燒彈和炸藥巨大的威力化為了骨灰。
他們并不認識柳千變,看到魏宣后一起走了過來。
“顧姐沒事吧?”王嵩一臉關心地問道,鬼面也看向魏宣,等著他的答案。
“有險,剛剛她和阿瑞被一群骷髏圍攻,好在我和顧先生趕得及時。”絕美的少年溫柔地抱著昏沉的少女,眉間微蹙,略帶憂郁。
他具有欺騙性的外表能夠輕易地激起他人的憐惜,這次也不例外,鬼面很快便相信了他,沉聲道:“很抱歉讓兩位遇上這種事情,基地會嚴查此事,會給兩位以及王先生一個交代的。”
“我們倒是沒什么,只是這里的人們……”魏宣滿面悲憫地望著焦土一片,鳳眸中凝聚起淚光,泛紅的眼尾綺麗如畫。
鬼面略帶怪異地看了眼這名美的雌雄莫辯的少年,很快移開目光,道:“在查清事態、重建這里之前,這里的人都可以先回到基地暫居,宿統帥剛剛已經批準此事了。”
魏宣笑靨如花:“那就太好了。”
恰巧基地派來了以萬青城為首的數百人浩浩蕩蕩地過來,鬼面道了聲失禮,前去迎接。柳千變瞇起眼睛看著前方,似笑非笑。嘴唇微動:“夠無恥。”
年紀竟然就男女通吃,只要有丁好處就毫不猶豫地撒謊****,柳千變覺得這子比起自己年輕時候要出息多了。
“你是嫉妒嗎?”魏宣聞言輕笑一聲。眼波流轉,竟然綻放出絲毫不亞于柳柳的媚光,若春光綻放,玉石生輝,探手輕輕撫向柳千變削瘦蒼白的臉,湊進一步呵氣如蘭,“原來你對我有意思啊。早嘛……”
柳千變心猛跳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退后兩步旋身躲避。瞇起的細眼中帶著寒芒,臉部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秀臉微微扭曲,陰聲道:“找死!”
“哎呀。躲開啦……”魏宣可愛地歪了下頭。很遺憾地搓了搓手指尖,嘆息道,“一個大男人,天天藏頭露尾,可不好看。”
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淡然而帶著惡意的蒼白男子,此時冷下臉來,近乎陰沉地瞪了魏宣一眼。
魏宣若有所思地微笑,柳千變……顧亦笙……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對毒蛇那樣的人忠心耿耿,而在千變萬化的面孔下。掩藏的真正的面容是什么樣的呢……
“真有意思啊……”他如同品嘗著美味的糕一般,露出趣意的笑容,低聲呢喃。
遠征基地派來的車只能把一部分人先帶回去,魏宣幾人自然與萬青城一道,先回了基地。
刻意調暗的溫暖室內充滿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氣息。
顧蓮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反應是……
她最近在非正常時間醒過來的經歷是不是太多了呢……
細細的啜泣聲在床邊響起,顧蓮一驚,床頭有一團的身影在顫抖。
顧蓮拍拍胸口壓壓驚,輕聲道:“阿瑞?”
男孩兒抬起了頭,眼睛哭的紅腫,哭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真的被嚇壞了,發生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嗚嗚嗚……”稚氣的哭腔充滿著難過和惶恐。
顧蓮默默地看著他,半晌,伸出手在男孩兒的頭發上輕輕地撫摸。
“別哭了。”
“原諒我……”阿瑞縮成一顆球,可憐巴巴地哭著。
“……”
“顧蓮姐姐……”阿瑞淚流滿面,怯怯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黑眸忽閃,叫人疼煞。
顧蓮默默地嘆了口氣,硬將阿瑞提起來放到邊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頭發:“別哭了。”
阿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在她下一句話出口的時候,整個人僵住。
“是你父親讓你來封口的嗎?”
顧蓮低頭靜靜地撫著他的頭發,纖細的手指滑過他柔軟的發絲,她的表情很冷靜,然而這種冷靜是空茫的,仿佛拿不定主意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
她微笑了一下:“不用這么驚訝吧,畢竟你已經用這招對付過我兩次了,我看起來有那么笨嗎?還是真的像是心軟到一塌糊涂,你哭一下我就什么都愿意幫你的人?”
阿瑞埋在她手邊的身體輕輕動了一下,如同動物在樹洞里心拱著藏起貯存的食物。
顧蓮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安靜下來,只聽她慢慢著,語氣溫柔地像是給孩子念睡前故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如果不是大人告訴你,囑咐你,你又怎么會知道我叫顧蓮?讓我來猜一猜,你父親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孩子在骷髏巢來襲的時候殺了兩個自家人,還差殺死重要合作方的人,傳出去他不僅會在團體內威信大減,對外還會影響和陳志他們的感情,所以為了保守住秘密,安撫住我,就派了你過來,是嗎?”
她不知是笑還是嘆,使勁揉了揉他的發,輕輕抱住了人:“所以一千道一萬,你還是恨不起你父親。”
在少女溫暖的懷抱里,阿瑞僵直著身體,像是受到驚嚇的動物般一動不動,黑眸滴溜溜地不停轉著,卻在她輕輕的撫拍之下感覺到了困意。他覺得困惑,然而眼皮變得沉重,漸漸地,他抵抗不住睡意與溫柔,蜷縮起身體,如一團球一般進入了夢鄉。
不一會兒,有人從外面進入屋中,顧蓮看了那人一眼,卻見那人含笑看著阿瑞,走了過來,手伸過去,將孩子靈巧地翻了個身,阿瑞抱著一柄手槍酣然入睡的樣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天使一般天真可愛的酣睡童顏,與巧精悍后座力驚人的銀黑色勃朗寧手槍,色彩飽滿充滿張力,組合成了一幅安靜鐵血的圖畫。
“如果我告訴你一個事情,你可能不會像現在這么難過。”絕美的少年熟練地卸下槍支,取出一顆刻畫著螺旋線的子彈,在玉一般的指尖摩挲把玩,溫柔地淺笑,“死去的兩個人是王嵩以前的心腹,據現在正四處活動著,想要取而代之。”
顧蓮眼珠動了動,抬眸看著他:“你是王嵩……是故意的嗎?”
“誰知道呢。”少年唇邊含笑,拋著子彈玩,視線跟隨著子彈的軌跡移動,“不過這樣想的話,你不覺得會輕松很多嗎?一個孩子,他不是天生暴虐,而是被父親利用了,完美地符合你的審美觀和道德觀。為了贏取父母的好感而不擇手段,就算殺人也在所不惜,這個故事聽起來還不錯吧?”他柔軟甜美的嗓音中,帶著幾乎能刺破皮膚的譏諷。
他美麗的鳳眸仿佛看透了她,她厭惡殺人,然而如何對付一名殺人者?
這里,是禮崩樂壞的年代。
魏宣告訴她的這件事,仿佛給了她一個借口,讓她緩一口氣,不用去面對迫在眉睫的事實——殺人,被人殺,控制,被控制,沒有法律的社會充斥著強者為尊的暴力。
“你也是……這么過來的嗎?”顧蓮遲疑了一下,問道。
子彈重新落回柔嫩的手掌心,他停下了動作,低垂著頭,細碎的黑發擋住他的眼睛,看不清楚神情,只能看到他唇角勾著笑意,幽幽道:“你想知道了?”
她感到皮膚被激起了一層疙瘩,她明白自己在迫近這名少年的底線,但她迷茫的心境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魏宣走近幾步,輕柔地執起她的手,如同一名完美的情人。顧蓮克制住想要逃跑想要尖叫的本能,但手指的顫抖瞞不過任何一個人。
魏宣輕笑著道:“你看,你連被我碰一下手都成這個樣子,你又有什么臉面問我的過去?”
顧蓮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少年逼近她,溫柔低語:“怎么了,這就怕了嗎……那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聽完以后的表情。不要再暈過去啊,沒有意識的娃娃很不好玩的……”他像個撒嬌地孩子一般撇了撇嘴。
撒謊。顧蓮心里想。他明明在害怕著。害怕什么呢?叫她知道嗎?這又是為什么呢?
顧蓮的目光讓少年的眼神一變,他眼中忽然閃過幽冷,仿似玉碎冰裂。
“我頭一次殺人,是在六歲。想知道是誰嗎?”
少年刻意燦爛地微笑,輕聲道。
“是我母親。”(未完待續。)
ps: 感謝cindyng的平安符~~
我覺得我在一步步把孩兒拖向什么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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