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靜室。
柳柳輕笑一聲,紅唇輕勾,卻隱帶嘲諷:“別那么緊張嘛,都是姐妹,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她知道屋里流動著的略帶古怪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她是這一屆的姑娘們里最出類拔萃的,就算性格不討女生喜歡,可是她的地位本來也不是靠這群人的喜愛來定的。她一直以來她都處于高高在上的位置,牢牢把控著年輕一輩的領導位置——否則也不會被派去接待陳志等人。
然而最近也不知是誰在那里傳播她的身世,她的母親正是最近住進基地里的那群臟兮兮、亂哄哄、不懂禮節的福利院的人,這便動搖了她的地位。
普通的女子在外面呆著并不奇怪,基地里血緣關系淡薄,沒有特殊價值的女人過了三十是無法留在基地的,而她們留下來的兒女、男人們也不會掛心此人去向,即使是其他三大樓的姑娘們也是如此。
——但,唯有玉人樓里的姑娘們不同。
她們不僅本身才藝雙馨、貌美如花,而且她們的母親、外祖母、一直往上數,幾乎所有女性長輩都準確地對應著一條血脈,她們的祖先是當時基地能夠找到的最美麗、最健康、最高挑、最優秀的女子,這些人就算是老了也會被供養起來,世世代代不用受到被流放的苦楚,年年歲歲鈿頭銀篦擊節碎,這是隱形的世家,由女子們的血脈和美貌維系。
只有柳柳意外。
柳柳的媽媽當年是宿白明的女人。以這個關系擠進了被牢固的血脈圍的死死的堅固堡壘,異軍突起殺出了名聲,曾經是宅男心目中的高嶺之花。一度受到熱烈的追捧。
……所以她被趕出基地、流落到女子福利院的時候,才會接受不了那要的落差。
而如今,她的身世在福利院那幫人駐扎進基地的那一刻,變得尖銳起來。聽過是一回事,但親眼見到那么窮困、臟亂、不拘禮節的人們又是另一回事,基地里的本地人見到了都驚訝不已,更何況是嬌生慣養的玉人樓里的姑娘們呢?明面上±±±±,≠.c+o然不敢多柳柳什么。暗地里流竄著的幸災樂禍、輕視嘲笑的目光,她怎么會不知道。
已經有人覺得她這樣的出身,必然坐不牢現在的位置。正在蠢蠢欲動了吧。
柳柳笑得冰冷而嫵媚,一雙水似的明眸掃過在場眾人,那目光很輕很淡,卻讓美麗的姑娘們心里同時一沉。
有趣、有趣。這般迫不及待。敵人來自外面。還是……就在這里呢?
“怎么,我的話不管用了嗎?”柳柳低低一笑,笑聲纏綿動聽,卻讓人聯想到霜月覆蓋下寒冷的刀刃。
這話重的誰都受不住,姑娘們收回打量試探的眼神,忙低下頭,互相遞了個眼色,巧巧站出來。輕聲道:“我去看一眼。”
她輕手輕腳地匆匆退出靜室,留下屋內恍如實質的沉默。柳柳含笑冷淡地掃了她們一眼。自顧自地靠在窗邊,艷紅浴袍柔軟絲滑,一截雪白的腿隨意晃蕩起來,玉手舉起紅酒,輕輕抿了一口,冰涼微澀的紅酒從舌尖漫不經心地擴散,她瞇起眼睛,放任古怪的氣氛不管,兀自等待。
姑娘們正襟危坐,跪坐于地,背脊挺直,垂著頭,只覺得安靜一一壓迫著她們。柳柳積威猶在,那明媚又戾氣的少女無形之中給了她們極大的壓力,不知不覺間,啪的一聲,不知是誰不住,一滴汗水摔在了地面上。
她們聽到了她輕輕的笑聲,愈發低下了頭,姿態恭順柔雅。
終于,外面傳來的跑聲讓她們如釋重負,巧巧進來,宛如沒有注意到這屋內奇怪的氛圍,走上前,對著柳柳輕聲匯報:“是昨夜那名年輕男人又來了。”
姑娘們低呼一聲,珠玉似的低語密密響起。
柳柳喝酒的動作一頓,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每夜來玉人樓的年輕男人多了去了,然而能夠只用這樣的描述就讓別人秒懂……也真不愧是他。也是,他的外表一向很迷人,風度翩翩又俊秀多金,天生尊貴的身份讓他就算是調笑都做的從容多情,她一開始不也是被這些條件迷了眼嗎?不過現在的重是……
“就他一個人?”柳柳盯著巧巧。
巧巧是基地培養的嫡系,在歡迎陳志等人的宴會上出席過,自然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用那樣的代稱是防著別人。聞言輕輕頭,臉頰泛紅:“是,正在樓下喝酒呢,趙姨安排了兩個人去服侍他。”
柳柳的目光在她臉頰上掃過,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但緊接著,煩躁的感覺讓她咬著涂了鮮紅甲油的指甲,暗恨起來。那個大笨蛋,完全就沒把她的話聽進去,虧她難得好心,早上特意去勸她,結果她一臉漫不經心、反勸她不要生氣的樣子,真是……真是……真是氣死她了!看她還管不管她的閑事!既然她這么大方,干脆她多派幾個姑娘去服侍白三少得了,也算成全她的大方!
柳柳在那里怒火中燒暗自賭氣,姑娘們卻誤會了她的沉默。趙姨是她們的前輩也是長輩,曾經紅極一時的人物,如今替基地管理者玉人樓的姑娘們,她的女兒也是玉人樓里數一數二的標志人,和柳柳素來不對盤,柳柳沒少為了利益和趙姨實打實地爭執過——這也是上面的制衡之道。
趙姨雖然沒有資格知道白恒遠的身份,但是光看他通身的氣度和揮金如土的架勢也知道是個金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趙姨定是派了她的親女兒干女兒上陣。
如今柳柳微蹙峨眉,明眸瞇起,似有萬千惱恨,姑娘們便猜她定是又和趙姨杠上了,當下有人躍躍欲試起來,主動請纓:“柳柳,趙姨也不知派了誰去,萬一手腳不伶俐惹惱了貴人可不好,要不要派人去盯一盯?”
柳柳怔住,還未話,巧巧又鎮定地補充,道:“趙姨年紀也不了,那男人的喜好不一定摸得準,萬一把他推到別的樓上就不好了。”
能在玉人樓里混高層的,自然沒幾個是思-春思到頭腦發昏的,白恒遠長相身份確實很能勾搭人,但主要原因不在此。巧巧上次宴會上被顧蓮趕跑的事情成為了極大的笑柄,她爬得太高,玉人樓又不是什么團結友愛的地方,其中勢力盤根錯節,恩怨糾纏,就算是同伴,也沒有見人失勢不落井下石的道理。此時巧巧只盼一戰成名、借著那俊俏的年輕男人洗刷名聲重塑地位。
她們一個個心里算盤打得響亮,各有心思,請纓的聲音逐漸多了起來,就在彼此針鋒相對得熱鬧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碎響驟然響起,姑娘們倏然住嘴,安靜了下來。
惶恐的視線中,柳柳緩緩放下另一條秀腿,動作慵懶迷人,扶著窗框站了起來,攏了攏寬松的浴袍,少女站在她們面前,高高在上眼神冷漠,紅唇微勾,輕聲細語:“怎么不繼續下去了呢?”
柳柳微微笑著,黑眸沉沉,那可怕的氣場和縱容的語氣昭示著她的怒氣,姑娘們此時哪還敢話,紛紛低下了頭。
柳柳目光一個個盯視著面前的姑娘們,過了許久,她溫柔地一笑,慢慢道:“我還沒死呢。”
一句話就讓她們噤若寒蟬。(未完待續。)
ps: 一寫到這種場面就忍不住打雞血雙更的作者菌!!!女王型美人兒就是只高智商高顏值的傲嬌啊!可憐每次和蓮丫頭一起出場就要被迫拉低智商,默默挽尊。嗯,寫多了爺們兒就忍不住寫寫美麗的軟妹紙們,下章會拖白三少出來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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