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說這是皇后的意思?”
秦述眉頭緊鎖,一雙眸子一片暗沉,秦朝羽點了點頭,“是的父親,我也覺的皇后娘娘說的不錯,與其躲在府中,還不如入宮看看成王和貴妃娘娘想做什么。何況她們要拿太后娘娘的病做文章,為了保險起見,九妹妹還是在太后身邊好!
秦述眼底閃過一瞬的銳光,“是你親耳聽到皇后娘娘身邊的侍奴那般說的?”
秦朝羽再度點頭,“是的,是皇后娘娘身邊最為信任的云雁說的,我本有心回避,皇后娘娘卻說不用,然后便聽到貴妃娘娘和成王的謀算。”
屋內靜默了片刻,好半晌,才聽到秦述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你去和你九妹妹說一聲,明日一早,早點準備好入宮去吧!
秦朝羽眼底一亮,她本來害怕秦述偏執堅持,眼下秦述卻如此的通情達理,倒是沒有讓她費工夫,如此,便也算完成了皇后娘娘的安排。
秦朝羽起身,“好,那我這就去找九妹妹。”
福了福身,秦朝羽轉身朝著門外去,剛走出兩步,秦述又道,“讓你九妹妹,明日緊緊跟在太后身邊,萬萬不好離開太后娘娘半步。”
秦朝羽只以為秦述掛心太后的安危,忙應了。
待秦朝羽離開,秦述坐在主位之上發了幾瞬的怔,這邊廂,秦琰看著秦述的異樣神色幾變,“父親,怎么了?皇后那邊……”
秦琰比秦朝羽更為敏銳,因此更發現了秦述的異常。
秦述片刻才道,“云雁當著朝羽的面稟告此事,似乎有些異常!
秦琰轉念極快,“父親的意思是說,皇后娘娘是故意的?”說著又忍不住道,“可是為什么呢……”
“為了讓莞丫頭入宮。”
秦述說著,輕輕的嘆了口氣,“看來終究是躲不過!
秦琰蹙眉,“皇后娘娘想讓九妹妹入宮做什么?還有,父親此前說過,素貴妃和成王想要通過九妹妹里間我們和太子殿下的關系,如今她們的算盤打不響了,就想著害九妹妹,倒也不是說不過去的,父親在懷疑什么?”
秦述眼底皆是暗色,好半晌方才搖了搖頭,“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如果照你說的這樣,便是最好的。”
秦琰唇角微彎,“父親是不是太過擔心了?皇后娘娘如此信任妹妹,是好事才對!
秦述苦笑幾瞬,“要得到皇后的信任,不是沒有代價的。”說著長嘆一聲,“不過我們既然決定了讓你妹妹走這條路,就別無選擇。”
……
……
松風院里,秦莞微訝道,“明日要入宮?”
秦朝羽頷首,又屏退了左右,秦莞見狀,便讓茯苓和白櫻也退了下去,只等屋子里剩下她們二人,秦朝羽才道,“不錯,我適才入宮,得知貴妃娘娘和成王明日竟然要用太后娘娘的病做文章陷害你,陷害你便是陷害侯府,她們分明是因為太子殿下想要致侯府于死地,皇后娘娘說,明日你必須入宮,一來你的醫術可以隨時救太后,二來,躲也不是問題,眼下我們已有了防備,成王若是敢動手,咱們便將他們抓個正著!”
秦莞聽的眉頭微揚,她入宮不入宮,本來就是小事一件,可先是秦述胡亂找了借口讓她躲在府中,繼而,又是現在秦朝羽一番說辭,中間還帶上了皇后。
她不過是一個秦府的孤女,會一點醫術而已,而太后的身份是那般尊貴,怎么馮齡素和成王,竟然能冒著這樣的險,只為了陷害她?
一旦事情敗露,太后娘娘的身體才是皇上最為看重的,到時候成王別說是太子之位了,便是性命也難保,為了對付一個她,值得嗎?
見秦莞不說話,秦朝羽眸色一凝道,“父親交代好了,明日你一直跟在太后娘娘身邊便是,一定要確保太后娘娘的安危!
想到太后那張慈愛的臉,秦莞到并不排斥這樣的安排,點了點頭,“那好,明日我入宮,守著太后娘娘的便是——”
秦朝羽滿意了,也不在松風院久留,起身帶了墨意幾個,腳步生風的離去了,今日皇后那般贊賞與她,她著急去尋胡氏。
秦莞站在窗前,看著秦朝羽的紅裙消失在院門口,眉頭緊鎖。
茯苓和白櫻從外面走了進來,茯苓道,“怎么變得這樣快,小姐又要去宮宴了?”
秦莞頷首,“對!闭f著秦莞回頭道,“明日,白櫻和我入宮!
此前次次都是茯苓,今日卻是要白櫻一起入宮,茯苓立刻覺出事情不同尋常,她眼底生出幾分擔心,“小姐……不會出事吧……”
秦莞瞇眸,看了眼外面紛揚的雪色,“希望吧。”
……
……
細雪飄了一夜,到了上元節這一早,雪勢仍然沒有停的跡象,秦莞如往常那般早起,等用過早膳,又裝扮一番,方才到了仁壽堂。
侯府其他人早在仁壽堂等著,見秦莞出現,眼前皆是一亮。
胡氏今日也是盛裝,上下打量了秦莞一番方才頷首笑道,“很好,咱們走吧,待會兒入宮了,少不得你要先去壽康宮的。”
秦莞頷首應下,秦述又叮囑了幾句幾人才一起出門去。
今日準備了三輛馬車,秦朝羽母女兩一輛,秦莞和白櫻一輛,秦朝羽和胡氏的近侍又是一輛,馬車沿著滿是積雪的臨安長街徐徐前行,沒多時,正華門便已遙遙在望了。
馬車之內,秦莞正聲道,“今日宮宴之上或有事端,你機警行事!
白櫻頷首,“是,奴婢定然會護小姐周全!
秦莞唇角一揚,“平日里入宮,我都帶著茯苓,因我覺得我入宮只是給太后娘娘看病,就和去孟府差不太多,可這一次,卻不是平日里那般簡單了,世子殿下早就和我說過京城險惡,從前我還不知,如今倒是感受到了幾分,只是不知今日有什么在等著我,你會武功,人亦比茯苓聰穎機靈許多,帶著你我放心些!
白櫻忙頷首,面色也是一片肅然,“小姐從前在錦州,自然不知京城中險惡,殿下卻是自小在皇室長大,您如今的盛名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周圍的人和物都不再簡單,自然要小心才是,只是……只是奴婢不曾入宮過,今日……”
秦莞聞言拍了拍白櫻的手臂,“放心,或許什么事也沒有呢,先不要緊張!
白櫻點點頭,雖然秦莞交代不要緊張,可她心中還是明白,這一次秦述的行為十分詭異,而她自小和白楓被燕遲當做親衛培養,心思自然不同,她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意味。
很快,馬車便到了正華門前。
馬車剛剛一停,秦莞便聽到了幾道馬嘶聲,待下了馬車,便見侯府的馬車旁邊,眼下也正停著幾輛馬車,一身白裳的馮沉碧此刻正弱柳扶風一般的從馬車之上款款而下,在她身邊,則是忠國公夫人于氏,兩家馬車停的極近,看得出,忠國公府的馬車想要搶占最中間的主道位置,也因為如此,秦莞一下車便和馮沉碧打了個照面。
“九姑娘也來赴宴?”
前日的委屈還未散,馮沉碧一看到秦莞眼底便露出幾分惱色,然而此刻宮門之前人多,她要維持那天真無辜的樣子,只楚楚可憐的盯著秦莞,并不多言,倒是她的母親招呼了秦莞一句,秦莞福了福身,“正是!
于氏下頜微揚的打量著秦莞,“九姑娘的姿容可真是越來越引人矚目了,從前侯府最奪目的是八小姐,今日卻是要換人了……”
于氏來者不善,一開口便是挑撥離間之語,馮沉碧聞言掩唇一笑,“可不是呢,九姑娘可是要比朝羽姿容出眾呢!
馮沉碧語聲柔婉,聲音卻不小,說話之時眉梢笑意婉轉,廣袖隨著涼風翻飛,一陣一陣的暗香悠然,秦莞本有心保持禮數,可沒想到這對母女偏偏有意為難。
她聞言目光一抬,先是往馮沉碧的發飾之上一掃,然后看著馮沉碧,“馮姑娘的發飾倒是精致,不過馮姑娘可知鴿血紅寶和羊脂白玉的區別?”
馮沉碧忽然被這么一問微微一愣,在看到秦莞的目光落在她發頂之上,當下下頜一揚,今日她帶了白玉簪,又綴以紅寶步搖,這首飾乃是皇帝賞賜給馮齡素的,乃是貢品,她面露高傲之色,笑道,“有什么區別?顏色不一罷了,二者皆是上品寶石!闭f著手一抬,故意碰了碰紅寶步搖,“這兩樣東西,都只有最尊貴之人才戴的起,一般人家的姑娘,可是想都不要想的……”
說完這話,馮沉碧輕鄙的掃了一眼秦莞發髻之上的簡單裝飾。
馮沉碧自顧自得意著,話音落定,忽然發覺哪里不太對,這才想明白秦莞是在類比她自己和秦朝羽,她話語一頓,秦莞笑道,“既然皆是上品,又何來的高下之分?非要比較倒是顯得人無知的緊,好東西的確要懂的人才能欣賞,就怕有的人空有一副雍容矜貴的外表,心底卻愚昧輕賤的緊,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該少言慎行,否則再好看的衣裙和再華貴的首飾也遮不住她的丑陋和蠢笨,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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