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樓大堂里布置的雅致,有幾人正在下棋喝茶,掌柜的剛從樓上下來,看到蘇九氣質清冽,不像是來喝茶的,淡淡一笑,“公子找人?” 蘇九點了點頭,剛要問紀余弦在不在這里,方才那小二猛的跑了進來,滿頭滿臉的雪,手指著蘇九喊道,“掌柜的,這兩人鬧事!” 這小二是掌柜的侄子,掌柜一見他狼狽的樣子,沉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小二唯恐蘇九先告狀,搶先一步說道,“這兩人不懂規矩,進門就出手傷人!” 說完小二哎呦一聲躺在地上,捂著肚子裝樣。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二位是什么人,為何到這里鬧事?可知這茶樓背后的主家是誰?”掌柜的見自己的人受了傷,也不問青紅皂白,出口便質問。 “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是他先挑事!”蘇九面孔清卓,淡聲道。 “掌柜的,你別聽她的,您看小的這臉,還有身上,都是傷!”小二躺在地上哀嚎大叫。 “來人,把他們趕出去!”作為紀家的掌柜,向來高高在上慣了,又見蘇九和長歡兩人穿著撲通,頓時冷喝一聲。 他話音一落,旁邊觀瞧的幾個伙計立刻上前,要將蘇九和長歡抬起來扔出去。 蘇九看也不看,抬步往樓上走。 “砰砰!”幾聲,沖上來的幾個伙計,全部被長歡遠遠扔出去摔在地上。 掌柜的臉色一變,冷聲喊道,“來人,攔住他們!” 敢來紀家茶館鬧事,他今日就讓這剛出茅廬的兩人好好長長教訓! 又有更多的人圍上來,舉著長凳向著蘇九和長歡圍上去。 此時樓上雅房里清幽雅靜,蘭知繪脫了披風,端莊的跪坐在紀余弦身側,輕柔笑道,“知道雪天你定然會在這里,所以直接便來此了!” 紀余弦斜飛的鳳眸里染著幾分暖色,端著茶輕抿,“難得空閑罷了!” 蘭知繪清雅一笑,將一本冊子放在紅木小幾上,淡聲道,“宮里來了采辦要準備后宮各娘娘年節的禮服和宮人的衣服,采用的衣料和布匹我已經做了統計,你看一眼!” 紀余弦淡淡點頭,拿了冊子放在掌心上翻開。 蘭知繪靜靜的坐著,目光偶爾在男人俊美的面孔上掃過,落在紫檀雕蓮花的香爐上,素手輕攏上面的裊裊煙氣。 門外錦楓筆直的站著,突然一小二跑過來急聲喊道,“錦護衛,有人來咱們館里鬧事,您趕緊去看看吧!” 錦楓眉頭一皺,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大步走過去。 恰好,蘇九已經上來,身后跟著長歡,正將一個沖上來的伙計扔下去。 小二向后退了一步,指著蘇九道,“錦護衛,就是她!她的人打傷了咱們茶樓好幾個伙計!” 錦楓一怔,一腳踢在那小二的膝蓋上,冷聲道,“胡鬧!” 說罷兩步上前,恭敬請安,“錦楓見過少夫人!” 小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酒樓掌柜帶著人也剛剛氣勢洶洶的闖上來,聽到錦楓的話,全都傻了眼。 掌柜的一腳沒踩穩,撲通一聲跌跪在樓梯上,順勢伏下身去,惶恐道,“老奴有眼無珠,見過少夫人!” 蘇九只看著錦楓,“紀余弦呢?” “在雅房里,屬下帶您過去!”錦楓恭謹道。 兩人走到最里面的雅房外,錦楓敲門后,道,“長公子,少夫人來了!” 房內,紀余弦緩緩抬頭。 蘭知繪也好奇的抬起頭來。 錦楓和長歡留在門外,蘇九一人進了門。 轉過屏風,蘇九微微一怔,似沒想到蘭知繪也在,淡淡一笑,“蘭姑娘!” 蘭知繪端莊行禮,“知繪見過少夫人!” 蘇九微一點頭,轉眸看向紀余弦,見他也正看著自己,背著光,輕懶散漫的眸光里帶著些高深莫測的幽深,突然間便想起昨夜兩人作畫的情景,蘇九心頭露跳了一拍,微微轉開眸子,淡聲道,“我有事找你。” 紀余弦長睫眨了一下,朱唇輕抿,“你冒風雪找到這里,是有事找我?” “是!”蘇九點頭。 男人垂眸繼續看手上的賬本,淡聲道,“若是昨夜的事就不必說了!” 蘇九咬了咬下唇,放低姿態,低低道,“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紀余弦翻賬本的手一頓,唇角不著痕跡的彎起,這丫頭還是第一次這樣和自己說話呢! 男人突然覺得很享受,抬頭莞爾一笑,話卻決絕,“沒有商量的余地!” 蘇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她本想好了,來了以后說些好話,可是現在站在這里一句也說不出來。 旁邊蘭知繪眸子一轉,倒了一杯茶放在桌案上,笑道,“少夫人有什么事慢慢說,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余弦其實很好說話的!” 蘇九微彎了下唇角,“多謝!” 蘭知繪轉頭看向紀余弦,柔聲道,“余弦,什么事讓少夫人這樣為難?若不是很重要,我能不能替少夫人求個情,你便答應了吧!” 紀余弦將賬冊闔上放在桌案上,“那匹月華錦的緞子留下,其他都沒問題,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少夫人說!” 月華錦極其難得,做成裙子穿在身上,行走時被燈火一映如月華閃爍,極其華美。 她說過一次喜歡這緞子,紀余弦竟記得,專門挑出來留下,女子心中漾起一抹歡喜,淡淡頷首,抱著冊子起身,道,“這兩日我再去府上匯帳,先行告退了!” 說罷對蘇九微一點,身姿婀娜的往外走。 待蘭知繪出門,紀余弦才起身走到蘇九面前,伸臂攬著她的腰身將她抱了起來,返身向著木臺上走去。 蘇九眉頭一皺,掙扎著要下去。 “別動!”男人低斥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臉頰,問道,“有什么事不能回府再說,一趟鏢而已,有那么重要?穿的這樣單薄冷不冷?” 蘇九臉色沉淡,歪頭躲開男人的手,“你只說答不答應我去云澤?” 紀余弦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低沉道,“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去嗎?” 蘇九一怔,“為什么?” “你去云澤,我會日夜擔憂,寢食不安,就像昨晚你不在,我一夜未眠,整整十日,你要我怎么放你走?”男人聲音低柔,帶著似有似無的嘆息,一瞬不瞬的凝著她。 蘇九胸口的心跳似剎那停止,愣愣的看著他剔透的眸子。 紀余弦抱著她坐下,緊緊抱在懷里,看著窗外的雪梅,低頭在她耳邊道,“不去了,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拂過蘇九的耳畔,微微的癢,說不出的曖昧和親昵,蘇九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蘇九才問道,“我、有那么重要嗎?” “我想和夫人一起賞梅、過年,往年都是我一個人,今年我希望夫人能陪著我!”紀余弦低頭吻在她鬢角上。 蘇九淡淡看著窗外,細小的雪花簌簌而落,仿佛也是落在她心上,清涼卻舒適,將她本煩躁的心熨平。 和紀余弦回府的時候,蘇九讓長歡去鏢局告訴阿樹,陳府的貨不接了! 聽到蘇九的話,紀余弦鳳眸中閃過一抹流光,笑意醉人。 然而次日,蘇九上午讀完書,下午去鏢局,阿樹卻告訴她,陳府的貨已經送過來,這一次不用蘇九親自押運了,鏢銀也沒往下壓。 陳家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蘇九沉眉思忖,突然腦子里有個念頭閃過,她眼睛似星辰般一亮,轉身快步往外走。 “長歡,回府!” 回了紀府,蘇九直接往主院而去,錦楓正守在書房外,躬身請安。 蘇九推門而入,書房里,男人正支臂假寐,聽到聲音緩緩睜眸,隨即唇角拉開一個嬌花照月般的笑容,“夫人今日怎這般早回來?” “陳家突然改了口,是你、是不是?”蘇九問道。 “來!”紀余弦淺淡開口。 蘇九緩步走過來,立刻被男人一拉手臂將她抱在膝上,“手這么涼!” 蘇九剛從外面回來,手掌冰涼,男人握在手心里,眉頭微皺。 “自家夫人,我不幫誰幫?”紀余弦將蘇九的手放在胸口上暖著,柔聲開口。 男人胸膛熾熱,蘇九的手冰涼,似被燙了一下,連忙縮手,卻被男人緊緊按住,“別動,就呆在這里!” 蘇九只覺那股暖意從指尖一直暖到了胸口,全身暖洋洋的舒服,靜靜看著他,“陳家怎么會聽你的?” “陳記還有一批貨要走水運,只是年底貨比較多,他們要排到七日后了,我另外騰了一條船給他們!”紀余弦捂著蘇九的手,語氣輕淡的道。 所以作為交換的條件,陳家要繼續和清龍鏢局合作,但不許在提出讓蘇九親自押運的條件。 另外,紀余弦承諾了陳家若是貨物途中出了問題,他紀府來賠償。 陳家想讓蘇九保鏢不過是第一次和清龍鏢局合作不放心,如今紀余弦開了口,他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欣然答應。 蘇九看著男人的目光一深,問道,“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紀余弦輕笑,“放心吧,你夫君精明的很,不會做虧本的買賣,這一趟,他們要多付一倍的船資。” 年底了,貨運緊張,貨物早到一日,便能趕在年底賣個好價錢,所以即便是加錢,陳家也是愿意的。 “不管如何,這次多謝你!”蘇九真誠的道。 “嘴上謝一句就完了嗎?”紀余弦輕咬著蘇九的耳朵,語氣輕薄曖昧。 一股酥麻順著男人的唇舌傳過來,蘇九清眸柔軟,抿唇道,“那你想怎樣?” “夫人親自剝個桔子給為夫吧。” “就這樣?”蘇九挑眉。 “嗯!”男人聲音慵懶。 蘇九自桌子上拿了個貢桔,纖細白皙的手指緩緩的剝開,仔細的將橘瓣上的絲絡的摘了下去,最后將薄皮也剝了,只剩水晶似的橘肉,手心捧著放到紀余弦唇下。 男人眉梢輕挑,語氣低魅,“嘴喂。” 蘇九眸子睜大,皺眉看著他。 “不是說要謝我,這點誠意都沒有?”男人雙臂圈著她腰身,低頭又湊近一些。 蘇九深吸了口氣,將剝好的橘肉放進嘴里半咬著,閉眼貼近男人殷紅的薄唇。 紀余弦緩緩低下頭來,薄唇輕啟,咬住橘肉,隨即覆上少女的唇,又將橘子喂還給她,輕撥慢挑的在她唇里將橘肉咬碎。 蘇九閉著眼睛,清甜的橘汁順著喉嚨淌下,她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含著男人的舌,汲取上面的甘甜。 她身子漸漸虛軟,雙臂纏上男人的脖頸,吻的專注。 良久,雙唇稍稍分離,紀余弦眸深如墨,深深的看著她,聲音低啞性感,“甜嗎?” 蘇九清眸含水,瀲滟的波光閃動,看著男人紅艷艷的微腫的唇,眸子一瞇,仰頭再次親上去。 紀余弦微喘了一聲,反客為主,熾熱的吻著她。 兩人沉浸在唇舌追逐的游戲中,不分彼此,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似有人說話,門吱呀一響,有人走了進來。 “砰”的一聲,蘭知繪手中的賬冊落在地上,愣怔的看著擁吻的兩人。 隨即面上赤紅,撿起賬冊羞窘的往外走。 蘇九偏了偏頭,轉眸看向門口,“有人來了!” 紀余弦捧著她的臉轉過來,繼續吻上去,啞聲道, “不要管!” 一炷香后,旁邊的花廳內,紀余弦緩步走進來,淡笑道,“怎么今天便過來了?” 男人妖媚的眸子里還有未褪盡的情動,神色卻波瀾不驚,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蘭知繪正想著什么出神,聞言恍然抬頭,看著男人殷紅的薄唇臉上一紅,忙又低下頭去,淡聲道,“正好今日無事。” 說罷將手里的賬冊放自桌案上,“這是年底的帳,公子過目!” 紀余弦在椅子上坐下,隨手翻看。 “另外,你昨日說的那匹月華錦已經留下了!”蘭知繪柔聲開口道。 紀余弦漫不經心的點頭,“坊里還有少夫人裁衣的尺寸嗎?” 蘭知繪一怔,心里驀然涌上一股失望,立刻道,“有的,我馬上讓人用那匹月華錦給少夫人做年節的衣服。” 每隔一段時間,羽衣坊的人都要來紀府給各院的主子量體裁衣,選緞子,所以每個人的尺寸在坊里都有記錄。 紀余弦頷首,目光依舊落在賬冊上。 蘭知繪看著男人俊美的側顏,眸光漸深恍惚,突然有些莫名的惶恐。 下人端了茶上來,恭敬的放在兩人手邊。 青花白瓷的茶盞,薄的幾乎透明,茶水清透,沁人的香氣緩緩散發出來。 蘭知繪端著茶盞抿了一口,柔聲笑道,“怎么不是雀舌?你送我那半罐我都快泡完了,習慣以后竟然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味道。” “我那還有,等下你全拿去吧!”紀余弦淺笑道。 “我都拿走了你喝什么?”蘭知繪挑眉一笑,她知道紀余弦極愛這茶,否則也不會為了一顆茶樹買了整座山。 “我夫人不喜歡這個味道!”紀余弦淡淡道。 蘭知繪端著茶,頓時一愣,茶香入口,卻苦澀難咽。 因為他夫人不喜歡,所以他便戒了這茶,當初她也不喜歡,他卻總是忘記。 女子放下茶盞,勉強一笑,“公子定是很喜歡少夫人吧?” 紀余弦端茶輕抿,語氣淡然,眼中卻藏著掩飾不去的寵溺,“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只是喜歡寵著她。” 好像這種寵愛漸漸上了癮,喜歡把她的剛強在他懷中化成繞指柔,心底似乎也隱隱想將她做山匪的那些年受的苦彌補一些,這樣,在她漫不經心說挨餓受苦的時候,他心里才不會疼。 女子輕彎的唇角抿著澀然,“少夫人真的不是一般女子,公子娶了幾位小夫人,也不見你這樣在意過。” “她、”紀余弦微微抬頭,目光悠遠,語氣低柔,“她其實倔的很,一不高興還會跟我耍脾氣。” “是嗎?”女子低笑一聲,不再多問。 嘴里的茶卻越喝越苦,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失落、苦澀、窘迫,她一直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雖然自己心里另有他人,將紀余弦只當知己一般,可是此刻,仿佛是一直屬于自己的一件東西突然被別人搶走,讓她有些墜心的疼。 其實想來,紀余弦從未說過喜歡她,只是說過要娶她,她便認為自己對于他是不同的。 可是除了她,他不是還娶過三房妾侍,哪里有什么不同? 女子又羞又難過,突然覺得自己再呆不下去,幾乎有些急切的起身,“知繪想起坊里還有些事要處理,賬冊放在公子這里慢慢看,知繪先行告退了!” “嗯!”紀余弦面色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溫淡點頭。 蘭知繪微一福身,快步往門外走。 門外沁香正等著,見蘭知繪這么快出來而且臉色難看,忙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蘭知繪頭也不回,徑直出了紀府上自己的馬車。 “蘭姑娘!”錦楓突然自院子里追出來,手里捧著一個茶罐,客氣道,“這是公子讓屬下給姑娘的!” 蘭知繪怔怔的看著那茶罐,臉色越發蒼白。 她曾經以為這茶對她來說是一種特殊的寵愛,原來,什么都不是! 沁香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紀余弦又將這么名貴的茶給自己小姐,頓時面上一喜,伸手去接,“多謝長公子想著我們小姐!” “沁香!”蘭知繪突然喝了一聲。 沁香驚愕轉身,“怎么了,小姐?” 蘭知繪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忙緩了緩臉色,對著錦楓笑道,“不用了,我本就不喜歡這味道,就不糟蹋這樣的好茶了,勞煩錦護衛代知繪向公子道謝!” 錦楓怔了一下,將茶罐收回,“是!” 蘭知繪轉身進了車廂內,淡聲道,“沁香,我們走吧!” 沁香不解的看著自己小姐,她最近不是每日都喝這茶嗎?怎么突然又不喜歡了? 自己小姐的心思本就深,她也不再胡亂猜測,跟著上了車,吩咐車夫回坊。 錦楓回去回話,說蘭知繪沒要那茶,又拿回來了。 紀余弦聽了也沒在意,只讓錦楓把茶放好。 年關一天天將近,酒樓里生意越來越好,每日食客爆滿,而鏢局也步入正軌,漸漸紅火,尤其是又拿下了陳家這個大主顧,銀子如流水一般進帳,蘇九每天數銀子都數的手疼。 蘇九正愜意的等著過年時,鏢局里突然出了事。 盛京最大的鏢局是正遠鏢局,是百年老字號,生意自然也是最好的。 年底了,貨運比較緊張,正遠鏢局的二掌柜找上門,說他們有一批糧食要押運道定遠縣,只是他們現在太忙了,鏢師不夠,所以想將這批貨交給清龍鏢局,他們在中間賺一點薄利。 阿樹一想此事可行,正好第一批押鏢出去的鏢師也已經回來,去定遠來回不過三四天的路程,正好還能趕回來過年。 所以也沒和蘇九說此事,阿樹便應了下來。 正遠鏢局二掌柜來說運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再將十車糧裝過來天已經黑了,城門關閉,只好次日一早啟程。糧車放在院子里,一夜無事,次日天剛亮,正遠鏢局的人過來,說再檢查一下糧車。 結果將糧袋打開,里面竟然都是石沙,哪里是糧食? 阿樹不信,一袋袋打開,只有最前面一輛糧車上有幾袋是糧食,其他的都是沙子。 所有人都傻了眼。 阿樹和胡大炮雖然偶爾有些魯莽卻不愚笨,立刻明白這是正遠鏢局給他們下了套。 當時阿樹去正遠鏢局取糧車的時候其實也打開袋子看了一眼,但只看了一個糧袋,沒想到也只有那一車是糧食。 正遠鏢局的二掌柜拿出阿樹的簽的保書,冷聲道,“白紙黑字寫的明白,你在我們正遠鏢局拉了十車糧走,代我們正遠鏢局押運,現在糧食都變成了碎石頭,分明是你們鏢局偷換了糧食,還想毀我們鏢局的名聲。現在我要你們鏢局公開此事,承認你們偷糧,并且賠償我們的損失,否則,本掌柜就要去府衙告你們!” 阿樹和胡大炮哪見過這樣卑鄙的小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把正遠鏢局二掌柜和帶來的幾個人叮當揍了一頓。 蘇九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鏢局里一片混亂,正遠鏢局來了二十幾個鏢師,和自己人的打在一起,塵土飛揚,棍棒亂舞,漫天的哀號慘叫聲。 蘇九面色一冷,見有人舉著棍棒要偷襲阿樹,縱身而起,一把抓起那人遠遠扔了出去,冷聲喝道, “都給我住手!” 正廝打的人群頓時靜了下來,各分兩側,敵對的看著對方。 其實正遠鏢局的人已經沒有幾個站著的了,地方躺著哀嚎的人基本都是正遠鏢局的鏢師。 他們三腳貓的功夫哪比得上蘇九手下這些正宗山匪出身的! 完全是被虐的一方! 蘇九這邊的人均是一臉匪氣,氣勢凌然。 正遠二掌柜走過來,氣呼呼的打量蘇九,“你是誰?” “我是清龍鏢局的當家,有什么事和我說?”蘇九面容精致,氣質卓然。 二掌柜一雙細目在蘇九身上打量,哼聲笑道,“當家來了就好,那您看看今日這事怎么了吧?” 阿樹立刻上前將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待他說完,二掌柜圓滑的臉上掛著冷笑,“誰能證明你們從我們鏢局拉走的糧食是石頭,我記得這位樹爺當時也是驗過貨的,在協議上也按了手印,現在糧食沒了,你們就要賠,不光賠,還要去我們鏢局當眾道歉!” 蘇九目光清冷,淡淡的看著明顯耍無賴的二掌柜。 這件事的確是他們沒經驗,上了對方的當。十車糧食沒有多少銀子,賠銀子也就罷了,對方要他們當眾道歉分明是想毀了清龍鏢局的招牌。 他們剛剛開業,本就沒什么根基,若是去道歉承認他們換了糧,那以后再沒有人敢用他們鏢局了。 對方有備而來,想致他們于死地! “九爺,別聽他的,咱們把他打出去,來一次打一次!”阿樹怒吼一聲,掄起胳膊就要上前,胡大炮也氣臉色發白,提起一袋糧食就往二掌柜身上扔去。 二掌柜惶恐后退,指著幾人道,“你們還想打死人不成?來啊,我們才不怕把事鬧大!” 看著他跳腳無賴的樣子,眾人越發氣憤,沖上前就要揍人。 突然鏢局木門打開,一聲沉喝傳來,“都住手,發生了何事?” 蘇九抬頭,見兩排官差跑進來,在大門兩側站好,隨即一官差頭領走進來,冷冷的看著院子里的人,“有人稟告這里聚眾斗毆,馬上都給我停手!” 一見來了官差,二掌柜立刻換了一副諂媚的臉,迎上前堆笑道,“官爺來了!” 捕頭居高臨下的掃他一眼,“發生了何事?” 二掌柜忙將事情說了一遍,添油加醋,指控清龍鏢局私換貨物,以假亂真,還出手傷人。 蘇九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道,“草民見過官爺,此事并非正遠鏢局所說的那樣。首先,糧車一共十輛,偏偏第一輛車里有糧,我們若是用石頭換糧,為何還留一車,這分明是正遠鏢局為引我們上當做的局。第二,我們鏢局剛剛開張,為了幾車糧落一個坑騙顧客的名聲,我們沒有那么傻。最后,我們并沒有傷人,是正遠鏢局的人來鬧事,我們才不得不出手自衛。” 蘇九神色鎮定,吐字清晰,氣質清卓,那頭領看著蘇九,淡淡點頭。 二掌柜心里一慌,連忙上前,“官爺,您別聽她狡辯,草民這里有他們拉糧走時簽的字據,白紙黑字,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說罷,二掌柜忙將阿樹按手印的那張字據遞了上去。 蘇九冷笑一聲,“你們故意哄騙我們簽下字據,不就是為了今天訛人?” “一派胡言,我正遠鏢局在盛京名號響亮,干嘛要訛你們一個小鏢局,簡直笑話!”二掌柜尖著嗓音喊道。 那頭領看了看字據,直覺這件事有蹊蹺,只是證據在這,他也不可能直接斷定清龍鏢局是冤枉的,只道,“涉案的人先給我回府衙,待府尹大人查清事實真相,再做決斷!” 說罷沉目一掃,“清龍鏢局誰是當家?” 蘇九上前一步,“我是!” “好,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關我們當家的事,這件事是我辦的,糧食也是我拉來的,要抓就抓我!”阿樹馬上攔在蘇九身前。 “還有我,我和阿樹平時看著鏢局,我們當家的昨天根本不在!”胡大炮也跟著道。 長歡目光陰郁,緊緊跟在蘇九身后。 “那一起帶走!”頭領吩咐道。 蘇九眉頭一皺,將阿樹和胡大炮按下,凜聲道,“我是當家的,抓我一人就好,不管什么事,我一人來承擔!” “大當家!” 阿樹和胡大炮急聲喝道。 蘇九轉頭,對著阿樹和胡大炮低聲道,“不要義氣用事,你們趕緊去找安爺,想辦法證明之前的糧食就是假的,既然是石頭總要有人裝,找到裝石頭的人,接下來你們知道怎么辦?如果不行,你們還要想辦法救我,所以我們不能都栽進去!” 長歡跟著點頭,“老大說的對,放心吧,有我跟著老大,不會讓任何人傷了她!” 阿樹和胡大炮眉頭緊皺,但也知道蘇九說的沒錯,只得點頭,“大當家放心,就是拼了命,我們也會把你們救出來的!” 蘇九點了點頭,轉身對著那頭領道,“走吧!” “看你年少,我們便也不給你帶枷了,來人!”頭領喝了一聲,立刻有兩個衙役上前。 “押著他去府衙!” 兩個衙役上前就要扣蘇九的手臂,長歡上前一把抓住衙役的手腕,冷聲道,“我們跟你們走,別碰我們當家!” 衙役手腕劇痛,抬手就要拔刀。 阿樹和胡大炮齊步上前攔在蘇九面前,目光凌厲的和那些衙役對視。 身后眾鏢師齊齊上前一步,面色兇惡的看著那些衙役,似乎隨時都會撲上去拼命。 “住手!”那頭領喝了一聲,在蘇九面上一掃,淡聲道,“不必押著,看著他們就好!” 兩個衙役看著兇惡似土匪的一群人心里早已經害怕,聞聲立刻點頭,“是,屬下遵命!” 蘇九抬步和他們往外走,長歡一步不落的跟上去。 正遠的二掌柜在后面看著,露出奸猾得逞的笑,他們才不怕把事鬧大,最好全盛京的人都知道才好。 阿樹握緊拳頭,死死的盯著正遠鏢局的人,喝道,“給老子打!” 鏢局的人呼啦一聲圍了上去。 正遠鏢局的人鬼哭狼嚎的往外跑。 看著二掌柜一溜煙的跑了,阿樹恨恨跺腳,“這事都怪我!” 胡大炮道,“別說了,我們趕緊去找安爺!” “對,找安爺!” 阿樹和胡大炮兩人上了馬,一路往永安街上急奔。 喬安聽阿樹把事情說了一遍,又聽蘇九被衙門的人帶走了,頓時眉頭一皺,提筆寫了一封信,喊人進來,急聲吩咐道,“馬上去紀府找長公子,把這封信給他,他一看就明白。” 小伙計在酒樓了幫著蘇九做事練的十分機靈,聞言也不多問,忙套馬車往紀府去。 “我們現在怎么辦?” 喬安思忖道,“憑紀長公子在盛京的地位,咱們大當家定能平安無事出來,另外我再找人去找南宮將軍幫忙,大當家的受不了苦,不用擔心。只是咱們不能這樣被動受冤,按大當家說的,你們馬上派人去查正遠鏢局,最好將參與此事的人全部都找出來,不管是收買還是威嚇,都要讓他們開口說實話!” “是,咱們馬上去辦!”阿樹和胡大炮應聲往外走。 喬安在房內跺了幾步,打算親自去南宮府。 這邊酒樓的伙計到了紀府門外,紀余弦正好吃了午飯要出門。 伙計看到他從大門里出來,忙喊道,“長公子,小的有事求見!” 紀府門外有守衛,見有人往里面闖立刻上前攔住,“什么人在這里大聲喧嘩,馬上離開!” “我要見長公子!”伙計急聲道。 紀家商鋪無數,自然也養了很多伙計,不少人在掌柜那里受了氣直接來紀余弦這喊冤訴苦,其實大多數都是無賴糾纏,這樣的事紀府的守衛經常遇到,此時見來人的打扮便以為是哪個商鋪的伙計,攔著不讓他過去, “長公子有事出門,有事去找你們掌柜的說!” 伙計心道,就是我們掌柜讓我來的,我回去找他干嘛? 眼見紀余弦馬上就要上馬車離開,立刻大聲喊道,“長公子,小的是清源酒樓的伙計,是我們喬掌柜讓小的來找您!” 那邊紀余弦一怔,緩緩轉身,看著被守衛攔住的伙計,淡聲道,“讓他過來!” 守衛聞聲立刻放行。 伙計往前急跑兩步,喘氣道,“長公子,是喬掌柜讓小的來的,我們九爺出事了!” 紀余弦眸子頓時一瞇,“出了什么事?” 小伙計忙將手里的信遞上去,“我們掌柜的說您一看便知。” 紀余弦將信拿過來,快速打開,看完后眉頭微蹙,倏然轉身,急聲道, “去府衙!”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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