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景嵐苑,蘭知繪剛剛走出來,見了他福身請安,“知繪見過公子!” 女子眉目溫婉柔和,一如從前,仿似這段時間的隔閡都已經(jīng)不存在。 “你找二夫人有事?”紀余弦淡聲問道。 蘭知繪淡淡搖頭,“知繪和二夫人雖然交情并不深厚,但以前我派人來府中量身做衣,挑選布料,二夫人從來沒有為難過,每次都溫厚相待。知繪來府中,夫人對我也一向照顧周到,如今聽聞二夫人病了,知繪按禮應(yīng)當來看望!” 紀余弦點了點頭,俊顏微緩,淡聲道,“看過便是了!” “是!” 兩人并肩往外走,蘭知繪不經(jīng)意的問道,“少夫人一向可好?” “嗯!”紀余弦點頭。 “之前和少夫人之間有些誤會,知繪本應(yīng)該親自登門解釋的,只怪自己心傲不喜辯解,才讓誤會越來越深,望長公子讓少夫人不要再生知繪的氣!”蘭知繪帶著歉意的道。 紀余弦斜眸看著她,“夫人她從不將無謂的瑣事放在心上!” 蘭知繪臉色微微一白,卻彎唇笑道,“那便好!聽說少夫人不在府中,知繪便不去請安了,先行告退!” “嗯!” 蘭知繪福了福身,轉(zhuǎn)身而去。 紀余弦站在那,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不待細想,下人來報,“公子,上官管事來了!” “讓他去書房等我!”紀余弦吩咐道。 “是!” 不再多想,紀余弦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 這邊趙升在街上找了一日,終于漸漸絕望,米和布都不要了,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 一路心神恍惚,跌倒了幾次,摔的滿身是泥。 等到了家里,天已經(jīng)黑透了,婦人擔心,正焦急的在門口張望,影影綽綽見有人影走過去,忙跑過去,“升兒,你怎么才回來,嚇死娘了!” 趙升看著婦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似一日的絕望和焦慌此時終于全部發(fā)泄了出來。 婦人大驚,急忙去攙扶他,“升兒、你怎么了?出了啥事?” 此時才發(fā)現(xiàn)只有趙升一人回來,忙問道,“你媳婦呢?你怎么自己回來了?” 趙升捂著臉哭的哀痛,“她丟了,俺把她弄丟了!” “。俊眿D人吃了一驚,半晌才回過神來,扶著趙升起身,“走,回屋里說!” 兩人蹣跚的進了家,屋子里點著油燈,燈火昏黃,桌子上的飯菜已經(jīng)涼透了,旁邊屋子里的孩子似醒了,正咿咿呀呀的說話。 “到底怎么回事?”婦人給趙升倒了一杯熱水。 趙升黝黑滄桑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一臉頹唐,呆坐在椅子上,慢慢將今日進城的事講了。 婦人呆滯的坐在對面,屋子里半晌無言,寂靜的可怕。 “升兒,你媳婦是預(yù)謀好的逃走了!”婦人突然道。 趙升猛然抬頭,“娘你說啥?” 婦人看著趙升,“昨晚她是不是跟你主動示好?” 趙升本悲戚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愣愣點頭。 “這就是了!我今日早上便覺得不對,她主動示好,今日又要跟著去城里,分明是想好了要逃走,她真好狠的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趙升一臉驚愕,兩眼發(fā)紅,茫然失措,一下子呆住了,干裂的嘴唇張了張,似是想說什么,卻一個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婦人看著趙升的樣子忍不住心疼,抹淚道,“走就走了吧,她不是真心想跟你過日子,強留也留不!咱們家窮,養(yǎng)不起一個大小姐。” 趙升兩手抱著腦袋,腰深深的彎下去,似整個人都要蜷縮在一起。 “升兒你別這樣,好歹她還給咱們家留了后,我們娘倆把孩子養(yǎng)大,將來若是有機會,再給你找個山里的媳婦,能生能干,比她不強!” 趙升只低著頭不說話。 似在認真想婦人的話,又似后悔沒聽女人的話去阜陽送信,如果他去送信了,女人也許就不會跑。 屋子里的孩子似是知道他娘親不要他了,哇哇大哭起來。 婦人擦了一把淚,忙去哄孩子。 趙升兩眼渾濁,卻漸漸透出一股執(zhí)拗的堅定來,低低的道, “俺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夜里天氣不好,到了半夜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蘇小姐躺在羽衣坊的閣樓里,身上錦被緞綢,可是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著外面的雨聲,更是煩躁。 平常這個時候,她要起來給孩子喂奶了。 她不在,那孩子定然不知道會怎樣的大哭不止。 趙升和婦人也一定在唾罵她絕情。 她嘴角滲出一抹凄涼的冷笑,罵她又如何,當初成親本就是他們逼她的,孩子也不是她想生的。 母子一兩人一次次騙她,落得如此也是活該! 那孩子本就不該出生,若是怪,也只能怪他命不好,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 怪那個假的蘇月玖,殺了蘇家人,冒充她進了紀府,否則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女人眼中藏著怨毒,狠狠的抓著身下錦被,等待自己父母來京的心情越發(fā)的急迫。 很快她就要熬出來,等她的父母一來,真相大白,紀府就會把假的蘇月玖趕出去,把她迎進門。 從此她就是紀府少夫人,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在沒有什么孩子,沒有趙升母子。 這一年她經(jīng)歷的種種都會成為過去,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跟她提起! 對,就是這樣! 女人臉上漏出一抹笑容,心里有了期盼,對孩子的愧疚漸漸淡漠,像窗外的雨聲一般,模糊遠去。 次日一早天氣便放晴,秋風多了一抹清寒,掃著落葉進入深秋。 清龍鏢局中,趙家瓷器鋪的管事來結(jié)賬,相熟的鏢師看到了,開玩笑道,“聽說你們掌柜家要辦喜事了,到時候別忘了請咱們喝喜酒!” “是,一準兒忘不了您!”管事笑道。 “你們表兄長的到是一表人才,你們掌柜的有福氣,一沖喜說不定這病也痊愈了!” 管事臉上閃過一抹異樣,卻只順著道,“借您吉言!” 阿樹從大堂里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眉頭一皺,沉著臉過去了。 午后蘇九來鏢局,在大堂里,聽到后院阿樹連接訓(xùn)斥了幾個鏢師。 眉梢一挑,蘇九看著賬本,只覺不對。 阿樹進來喝茶,喊了一聲大當家,拿起杯盞,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涼茶。 蘇九瞥眼看著他,“怎么了,這么大肝火?” 阿樹一怔,結(jié)巴道,“沒、沒有啊!” “看你這臉色,像別人欠了你銀子似的!”蘇九將賬本扔在桌子上,道,“怎么了,跟小爺說說!” 阿樹胸口莫名的煩躁,“最近天氣干燥,火氣旺,大當家,你陪著我瀉火去!” “去哪瀉火?”蘇九問道, “醉歡閣!” 蘇九,“……” 說去便去,阿樹將鏢局里的事交代給胡疤子,親自趕著車帶著蘇九去醉歡閣。 “老是去醉歡閣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春花樓吧!”蘇九突然道。 “春花樓就春花樓!”阿樹道了一聲,用力抽著馬尾,“駕!” 剛剛申時,春花樓里還安靜的很,寥寥幾個客人,其他姑娘正三五成群的聊天嗑瓜子。 阿樹和蘇九一進去,老鴇迎出來,夸張的笑道,“我說怎么一大早喜鵲就叫個不停,原來是有貴客迎門!兩位爺快請進,可有相熟的姑娘?” 阿樹道,“沒有,隨便來個,要溫柔好看的!” “您放心,咱樓里的姑娘個個溫柔漂亮,最丑的也賽過醉歡閣的頭牌!”老鴇一邊笑,一邊領(lǐng)著兩人往樓上走,大聲招呼道,“胭脂,霜云,出來見客了!” 蘇九眸子一轉(zhuǎn),笑道,“我要見金銘姑娘!” 老鴇猛然一怔,上下打量蘇九,笑道,“這位爺新來咱們春花樓有所不知,金銘姑娘是不見客的,除非,她自己想見!” 蘇九道,“你就說是上官公子的朋友,特來一見!” 她一直對拒絕上官云坤的這位金銘姑娘很好奇,今日來春花樓,正好見見。 聽蘇九提到上官,老鴇立刻道,“那行,公子稍等,我去去就來!” 蘇九兩人在雅房坐了,很快叫胭脂和霜云的姑娘進來,嬌聲笑道,“公子!” 蘇九揮了揮手,指著阿樹那邊,“都去陪他!” 兩個婀娜貌美的姑娘頓時都圍在阿樹身邊,一左一右,一個倒酒,一個揉肩,服侍的好不體貼。 阿樹卻全然沒有之前輕浮的樣子,甚至對著兩女子有些稍稍的躲避,只勉強控制著,伸過去嘴去銜住喂過來的酒盞。 他喜歡的就應(yīng)該是這種體貼溫柔的女子,像趙珊那種野蠻潑辣的,他怎么會喜歡? “對了,那位趙小姐怎么樣了?”蘇九突然道。 “咳!”阿樹猛然一口咳了出來,咳的臉色發(fā)青,恨聲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蘇九眼睛里藏著狡黠的笑,“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你!”阿樹瞪著蘇九,仰頭將酒盞一飲而盡,悶聲道,“她要嫁人了!” “哦!所以你來這借酒澆愁!”蘇九目光清亮,似一下子能看穿人心似的。 阿樹臉色通紅,“別逗了,我澆什么愁,我要是看上她,早就把她娶過門了!” “嗯!”蘇九點了點頭,“鏢局旁邊就有處宅子,我看著挺好,三進的院子,寬敞,你和趙小姐住綽綽有余! “大當家!”阿樹喝了一聲。 蘇九磕著瓜子,嗤笑不語。 心中卻納悶,趙珊要成親了? 和誰? 兩人正斗嘴,老鴇開門進來,笑道,“恭喜公子,咱們金銘姑娘有請!” “嗯!”蘇九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快出門時,回頭道,“悠著點,別過了火啊,洞房花燭夜你還得留著和趙小姐一起過呢!” “噗!”阿樹一口酒噴了出來! 蘇九跟在老鴇身后,左拐右拐,一直進了春花樓深處,才在一紅木雕花木門外停下, “姑娘,蘇公子來了!” 老鴇的聲音帶著一種特有的恭敬,蘇九微微挑了挑眉。 “讓蘇公子進來!”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羟逄穑袷鞘奈鍤q少女的那般干凈,蘇九一怔。 “是!”老鴇應(yīng)了一聲,將房門微微推開一條縫,笑道,“蘇公子進去吧!” 蘇九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房間和其他雅房全然不同。 這房間更大,有小廳,有臥房,旁邊還有書房和琴房。 紅綃珠簾,織錦屏風,香爐小幾,將幾個房間錯落有致的隔開,地鋪紅毯,窗飄輕紗,淡淡暖香撲鼻,熏的人骨頭都開始酥軟。 然而這香又不媚俗,妖嬈中透著高貴,蘇九直覺住在這里的女子是個極會享受的人。 隔著一道珠簾,寢房里坐了一紅衣女子,瑧首垂眸,正在調(diào)琴,一個個單調(diào)的音符跳出來,并不雜亂,反而如珠玉一般,一顆顆落在青石盤上。 蘇九也不進去,只站在那里看著她,帶著微微的好奇。 這便是讓上官云坤喜歡又無可奈何的女子? 女子久不見蘇九說話,抬頭看過來,勾唇緩緩一笑。 女子生了一雙極媚的桃花眼,她五官本都生的很好,偏偏在這一雙眼睛下都失去顏色,讓人看著,眼中只剩這一雙含笑的眼睛,風情萬種,萬物失色。 蘇九是女子,也被她撩的心動,明白了上官云坤為何一次次的偷偷回盛京里來。 “蘇公子是云坤的朋友?”女子在蘇九身上打量,扭著腰肢走過來,皓腕一撥珠簾,美人如玉。 然而蘇九卻注意到女子眼中似閃過一抹黯然,隨即唇角笑意更盛,引蘇九去旁邊小廳入座。 蘇九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 “公子來此何意?”女子慵懶的靠在矮榻上,墨發(fā)如瀑散下,半遮她胸前雪肌,嫵媚天成。 蘇九輕笑,“無他,就是想來看看你!” 金銘噗嗤一笑,似漫不經(jīng)心的道,“他回京了?” 蘇九昨日在紀余弦書房里見過上官,所以點頭道,“是!” 金銘垂下眸子去,勾了勾唇,“是他和你提前我的嗎?” “算是吧!”蘇九總不能說是她和紀余弦說起過兩人,隨意的應(yīng)了一聲。 金銘臉色卻有些冷淡下來,聲音依舊溫柔,“姑娘來了看的可還滿意,我和他雖有肌膚之親,卻不過是妓女和嫖客之間的關(guān)系,姑娘看我沒用,還是要看好自己的男人才是正經(jīng)!” 蘇九一怔,沒注意她后面話的意思,只好笑道,“你怎么看出我是女子?” 她和南宮碧都那么熟了,那丫頭至今以為她是男子。 金銘桃花眼瞟了她一眼,笑道,“我在這風花雪月之地呆了十年,若連男女都不能分辨,那實在不用再做春花樓的頭牌了!” 說罷,起身倒了一盞茶給蘇九,“姑娘和上官云坤是如何認識的?可否說來聽聽?” 蘇九抿了一口茶,想了想道,“在紀府,他以為我是進府偷竊的賊,我們打了一架!” “原來是不打不相識,果然你們都是江湖兒女!”女子道。 蘇九莫名的覺得女子話中有些特別的意味,問道,“你和,和上官如何認識的?” “我。俊迸踊秀币恍,“我們是自幼相識,算的上青梅竹馬,只是后來我家中遭變,我被賣入這煙花之地,他卻依舊是風流貴公子,我們就從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變成了嫖客和妓女! “那你為何不讓他幫你贖身?”蘇九端著茶盞,不解的問道。 “贖身有什么好?嫁給了他,變成他的妻妾,他想上我的床我都拒絕不了,在這里,我讓不讓他上我的床、怎么上,都由我說的算!”女子嬌媚道。 蘇九聽的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見說話如此坦率的女子,卻覺得比那些嬌羞端莊的大家閨女更有趣,眼睛發(fā)亮,笑道,“說的好,實在是長女子的志氣!” 這次變成金銘一怔,不解的看著蘇九。 換做旁的女子,聽了她這番話定會羞臊的罵她不知廉恥,然后捂著臉跑出去,眼前的女子不是來示威的嗎?怎么她感覺不到她的敵意? …… 此時春花樓外,紀府的馬車停下,兩個身姿欣長風流清貴的人走下來。 紀余弦一身紫色長袍,氣質(zhì)慵懶矜貴,看著春花樓,微微蹙額,“你自己來就好了,我還有事,先回了!” “噯!”上官云坤一把將紀余弦拉住,勾唇笑道,“你不會是怕你那夫人知道,所以不敢進去吧!” 紀余弦懶洋洋的斜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別!我說真的,你陪我進去,等見了銘兒你就走,我怕我自己進去她不見我!”上官云坤溫潤爾雅的面孔上帶著祈求。 上次離京的前一晚,兩人因一件小事爭論起來,她不讓自己碰,他便用腰帶將她的手捆在床上強要了她。 他知道自己肯定惹惱了她,所以這次一回盛京沒像之前一樣先來這里,心虛又實在想念,才帶著紀余弦來壯膽。 有紀余弦在,她總要給自己留幾分薄面,不至于將他趕出去。 “看在我中秋都忙生意給你們紀府賣命的份上,就幫我一次行不行?”上官云坤繼續(xù)哀求。 紀余弦鄙視的掃了他一眼,轉(zhuǎn)了腳步往春花樓里走。 上官云坤在他身后冷哼,看不起他?也不知道誰現(xiàn)在成了自己夫人的跟屁蟲,一時看不見,也要問個三四遍! 兩人進了春花樓,老鴇微微一驚,忙過來請安,“長公子,上官公子!” 連平時臉上虛假的笑都變成了恭敬。 兩人直接往樓上走,上官問道,“銘兒她好不好?” 老鴇面帶躊躇,小心道,“回公子,現(xiàn)在金銘姑娘、房中有客!” 上官云坤腳步猛然一頓,臉色微變,渾身的氣質(zhì)也在剎那間變的冷沉,“什么客人?” 老鴇忙道,“是個陌生的公子!” 隨后又補充了一句,“長得很英!” 上官云坤臉色一下子變的不能再難看,難道因為上次金銘生了自己的氣,所以和他賭氣竟有了別的相好? 那女人不是干不出這樣的事! 心底隱隱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紀余弦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一雙鳳眸漫不經(jīng)心,到有幾分看熱鬧的閑情逸致。 讓他總是和自己炫耀床上如何“勇猛”,害的他這個本挨餓的人羨慕嫉妒恨! 簡直是報應(yīng)! 上官云坤臉色陰沉,大步往金銘的房間走,不知為何,腳步竟有些虛扶和惶恐,唯恐看到讓他崩潰的場面! “公子,您別生氣,奴婢去給您稟告,那小公子似乎是認識您的!崩哮d追上來。 只是上官云坤腳步越走越快,腦子里有些發(fā)慌,根本未聽到老鴇的最后一句話。 手放在門上,竟微微有些顫抖,上官咬了咬牙,猛的將門一推,大步走進去,身后紀余弦跟過來,懶懶的靠在門上,打算看熱鬧。 然而兩人看到小廳里坐的那位“小公子”都是一怔。 紀余弦站直了身體,狹長的雙眸輕瞇,目光復(fù)雜看著自己的夫人。 見上官云坤突然闖進來,金銘猛的起身,以為上官云坤這般緊張是來尋蘇九的,噙笑的唇角透著冷淡,“這般急匆匆的來,上官公子是怕什么嗎?” 上官云坤目光落在蘇九身上,然后回眸瞟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看向金銘,目光頓時溫柔下來,突的一笑,“方才的確是怕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了!” 蘇九亦是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問道,“你怎么來了?” 紀余弦無奈的笑,一身紫袍,滿室絕艷,直直將金銘的嫵媚都比了下去,緩步走過來,人行發(fā)絲動,若天上神仙,地上妖魅,帶著無法讓人忽視的絕世 風華。 “我還沒問你,夫人怎么會在這兒?”紀余弦走近蘇九,唇角勾了抹寵溺的笑。 金銘吃了一驚,猛然看向蘇九,夫人? 紀府少夫人? “我來看金銘姑娘!”蘇九說著,扭頭對著金銘勾唇一笑。 金銘目中再不見方才的敵視和冷淡,垂下頭去,“不知是紀府少夫人,實在是失敬!” “無妨,以后我再來找你玩兒!”蘇九聳肩一笑,英氣中帶著純凈,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金銘風情萬種的一笑,“好,隨時歡迎!” 紀余弦卻聽的臉色微青,唯恐金銘將自己的女人帶壞了,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里,將蘇九抱起來,抗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順腳將門幫屋里的兩人踢上。 “紀余弦,放我下來!我還要去找阿樹!”蘇九被他抗在肩膀上,出聲抗議。 “是阿樹帶你來的?”男人聲音淡漠冷峭。 蘇九大頭朝下,漸漸有些難忍,掙扎著要下去,緊緊鉗制住她的男人突然雙手一松,少女的身體猛然向下滑去,不待落地又被男人抱住,托著腰身,邪笑問道,“喜歡青樓?” 蘇九臉色微紅,大眼睛瞪著他,無辜中帶著惱意。 紀余弦胸口一下子軟下來,吻了一下她的唇,呼吸微急,緊緊把她抱在懷里,轉(zhuǎn)身叫住樓里的一個小廝,“找間干凈的房間,馬上!” 小廝一怔,見是紀余弦,忙恭敬道,“是,公子隨小人來!” 紀余弦和上官云坤來過樓里幾次,對于這種人物,小廝自然都是見過一面就要牢牢記住。 金銘房間里,待紀余弦和蘇九兩人一走,上官云坤倚著桌案,看著女子柔柔的笑。 金銘媚眼掃他一眼,然而方才煩郁的胸口此時卻輕松下來,斜斜倚在榻上,對男人討好的笑視而不見。 上官走過去,坐在矮榻邊上,俯身半壓在女子玲瓏有致的身體上,雙眼含笑,“上次是我不好,**熏心,做了蠢事,手還疼不疼?” 說著拿起女子的手腕反復(fù)查看。 觸手的肌膚盈潤柔滑,男人目中柔和的光芒漸漸變成了情動的**,低頭吻上去。 金銘卻猛的抽手,勾著唇嫵媚笑道,“上官公子是客人,自然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小女子收了銀子,哪敢說半個不字?別說你將我捆起來,就算把我脫光了綁在外面讓人瞧,我也不能怎樣!” 上官云坤面色沉郁,知道女人還在惱他,伏在她身上嘆氣,“別說這樣賭氣傷我的話,你明知道我、” 金銘柔媚的臉上帶著冷意,扭頭不語。 上官云坤順著她脖頸吻上去,在她柔軟豐滿的唇瓣上輾轉(zhuǎn),舌尖抵開女子緊閉的牙關(guān),猛然闖進去,肆虐妄為,急促的喘息道,“銘兒,我想你了!” 男人目光溫柔,語氣深情低沉。 金銘喘了一下,方才的氣悶頓時再繃不住,向后仰在榻上。 男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將她身上的裙衫脫下,隨手扔在榻下,熾熱的吻一路向下,極力討好取悅身下的女子。 金銘嬌喘出聲,緊緊抱著男人的脖子,身子漸漸軟成了一團水,多日的空虛渴望男人的深情。 咬著唇,媚聲道,“抱我到床上去!” 上官打橫將女子抱起,腳步急切的往內(nèi)室走,珠簾嘩啦一聲,聲音都帶著急迫。 將女人放在床上,粉色的床帳將外面透過來的光都映成了粉色,深紫色的錦被上,女子墨發(fā)散下,雪膚半遮,凹凸有致,迷離的媚眼瞟著男人,天生尤物。 上官似是黃毛小子第一次看到女人一般,慌亂的除掉身上的衣物,欺身上去, 女人卻翻身躲開,半支著身體,俯身湊近男人,一下下吻著男人的下巴,啞聲道,“上次客官表現(xiàn)不好,這次想好了怎么彌補嗎?” 她聲音微微上挑,勾的人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了起來。 上官雙眼發(fā)紅,攬著她的腰身緊緊貼在身上,聲音緊繃,“隨你高興,怎么都行!” 殺了他都行! 女人細細的吻著他的喉結(jié),嗤笑道,“這么猴急,在江南那沒有女人嗎?” “我只要你!”男人急促的喘著,胡亂的在女人身上親吻。 金銘似乎高興了,雙臂攬上男人的肩膀,翻身將男人壓在身下,抿了一下紅唇,深深吻下去。 …… 小廝領(lǐng)路,將紀余弦?guī)У揭环块T外,道,“這房間錦被床褥都是新的,公子請進!” 紀余弦推門而入,身后小廝立即將房門關(guān)上。 男人抱著懷里少女疾步走到床上,將她放在錦被中間,隨即覆身上去,重重的吻在蘇九唇上。 蘇九啟唇回應(yīng),和他的舌尖糾纏,嬉戲、分離,又迫不及待的纏在一起。 房間里燃著暖香,香味曖昧輕浮,似將人熏化在這紙醉金迷之中。 前院里有悅耳霏迷的琴聲,和著女子同男人**的聲音,成了最有效的催情香,將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燃燒起來。 紀余弦拂落了床帳,一手撐在蘇九頭側(cè),一手去解她身上的衣衫,依舊深深的吻著她,舍不得退出來。 淺色的男子衣袍順著床帳滑落下去,暗光下,少女身骨玲瓏,肌膚吹彈可破,因為動情,泛著誘人的淺粉色。 男人烏黑如墨的長眸中染了火光,將她緊緊攬在懷中,熾熱的吻落在她下巴,鎖骨、肩膀、 蘇九微微揚起身,有些渴望的想靠近男人結(jié)實健美的身體,咬著下唇,目中盈盈似有泉水流動,低低的喊他的名字, “紀余弦” “紀余弦、” 好似喊一聲,身體里莫名的燥熱便能消退一分。 “我在,寶貝,夫君在這里!”男人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抬手將少女束發(fā)的紫色綢帶扯下,如瀑的墨發(fā)頓時散下來,少女臉蛋泛紅,雙眸含水,粉腮櫻唇,純凈中帶著嬌媚,惹人發(fā)瘋。 男人唇紅似血,長眸墨黑妖嬈,身上的水蓮香越發(fā)的濃郁,似大片墨蓮綻放,烈如醇酒,濃香醉人。 他雙手托著少女柔軟的腰身,相似珍寶一般吻著她,引她情動,好讓她第一次不至于受苦。 帳內(nèi)氣溫一升再升,熱到無法再忍耐,紀余弦精壯的身體覆在少女身上,喘息道,“蘇九,就是現(xiàn)在,可以嗎?” 蘇九放在男人胸前的指尖微微顫抖,雙目盈盈,微微點頭。 男人似得了大赦,急切的俯身下去。 蓄勢待發(fā)時,男人突然猛的一頓,發(fā)現(xiàn)身下少女似有些不對。 她渾身顫的厲害,布滿了吻痕的身體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雙目緊閉,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線,似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紀余弦滿身的熱血褪下去,將蘇九抱在懷里,柔聲問道,“蘇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蘇九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在懷里顫抖、磨蹭,哽聲道,“紀余弦、我難受,你幫幫我,我好疼!” 又疼又癢,似無數(shù)蟲子在身體里怕,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癢麻還有空虛,卻又疼的渾身忍不住抽搐。 疼? 紀余弦本染了**的眸子一點點沉下去,反復(fù)的查看蘇九的身體,并不見任何傷口,可是看她有實在難受的厲害。 “紀余弦,抱著我!”蘇九伏在他肩膀上,饒是她有超人的耐力,此刻也皺緊了眉頭,不斷的哽咽出聲。 紀余弦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整個胸口幾乎都緊縮在一起,用力的抱緊了她,一下下安撫的吻她,只覺她渾身滾燙,將他也要一起燃燒了一樣。 突然想到什么,男人長眸狠狠一瞇,急聲問道,“方才在金銘房里,有沒有碰她的東西?” 蘇九迷蒙的雙眼無措的看著他,微微點頭,聲音嘶啞,“有,喝了她倒的茶!” “他媽的!”紀余弦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又心疼又氣惱,瞬間有要殺人的沖動。 蘇九中了那女人下的藥,這種藥有媚藥的功效,卻不能和男人交合,是青樓中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女子。 讓那些女子難忍疼痛,迫不及待的想要男人,但只要和男人同房,兩人必粘連在一起,非撕破了皮不能分離。 一種極陰毒的迷藥。 金銘定是以為蘇九是上官的情人,才如此狠辣,報復(fù)上官。 紀余弦胸口涌動著殺氣,心疼的抱著蘇九,低聲撫慰,“乖,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找解藥!” “我中了毒?”蘇九仰頭看著男人。 紀余弦吻著她,“是,沒關(guān)系,等下便好!” 極為不舍的將少女從懷里放下來,將錦被給她緊緊蓋好,自己穿了衣服,俯身又親了親少女的眉眼,“夫君很快回來!” 蘇九咬著下唇,瑟瑟點頭。 紀余弦深吸了口氣,大步往外走。 這房間和金銘的房間離的并不遠,走過去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砼拥慕新暫湍腥藭晨斓拇执,紀余弦臉色鐵青可怕,“咣”的一腳將門踹開。 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紀余弦抬步進去,站在外室,滿身煞氣,冷聲問道,“解藥呢?” 里面似傳來女子一聲倒吸氣聲,隨即懊惱道,“抱歉,我把這件事給忘了!” “什么事?”床帳里男人好奇的問了一聲。 女人不理他,回紀余弦道,“在我書架上有個紅色的瓷瓶,里面是解藥,趕緊給少夫人拿去吧,真是不好意思!” 噗嗤一聲,床帳里上官低低的笑,“你給少夫人下了什么毒?” “還說,都怪你!” “關(guān)我什么事!” 床重重的一晃,女人脫口尖叫。 紀余弦聽著兩人**,胸口的火氣越燒越旺,大步進了書房找到那瓷瓶握在手里。 “對了,這藥會有余效,長公子這幾日最好都不要和少夫人同房!”女人心虛的道。 紀余弦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猛然抬袖一揮,桌案上的茶盞呼嘯向著床帳而去,只聽里面男人一聲慘叫, “操!” 紀余弦冷笑往外走,他不能同房,他們也歇幾日吧! ------題外話------ 新年快樂! 本書由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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