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家點名要找我們家小少爺。”
阿姨嚇壞了,以為小少爺在學(xué)校干出什么大事來了。
小澈聽到有警車找他,看了不少動畫警匪劇的他竟然也立即抱住了簡行的腿:爸爸救我。
簡行不自覺的眼角挑了挑,心想你這會兒倒是真知道怕了。
“讓他們進來。”簡行寡淡的一聲吩咐,慵懶的靠在沙發(fā)里仿佛是在等著看一場戲。
剩余的人卻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家長得多能搞事才把警察給招來了,可是這么小的孩子打架哪怕是打破頭警察又能如何?
緩緩也疑惑著,卻是抬眼透過窗子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不停的轉(zhuǎn)頭對著后面跟著的母子兩個說著什么,從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更讓人猜測不一。
馮凌菲稍微側(cè)臉在緩緩耳邊低聲說:這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好像不是來搗亂的,你看那娘倆是不是很不情愿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rèn)馮凌菲的確在察言觀色這方面很厲害,或許是常年的工作敏感太高,所以習(xí)慣性的在別人身上火辣的打量,不止是她,就連簡勵也忍不住好奇的轉(zhuǎn)眼看了眼。
“哎呦,這位小少爺看上去狀態(tài)還不錯嘛。”阿姨迎著他們進屋順便先說了一聲,怕待會兒人家冤枉他們家小少爺。
“常年跟我鍛煉,皮實著呢。”穿著制服的男人說了聲。
緩緩心下便有了別的想法,然后低聲吩咐旁邊的阿姨去添茶具倒茶。
“簡總,簡太太,簡先生!”穿制服的男人還算客套,站在旁邊挨個的打了招呼,就連不熟悉的馮凌菲也笑著點了頭。
馮凌菲看向緩緩,緩緩微笑著低聲道:請坐。
“我們就不坐下了,我今天就是帶他們母子過來給你們家小少爺?shù)纻歉,我這個兒子從小被我慣壞了不懂事,還請小少爺不要跟他計較。”
出差一陣子,回到家就聽說他兒子惹上了一號大人物的兒子,一問之下他才嚇得半死,簡行跟他們頭什么關(guān)系?每回簡行吩咐點事情他們頭干起來比上面給的工作干起來還賣命,他兒子竟然敢得罪人家兒子,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我不同意小宇認(rèn)錯,我們小宇又沒做錯事情,就算他們家財大氣粗,難道我們平頭老百姓就要白白的受屈?”女方卻低著頭不高興的否定了丈夫的話,在她看來她丈夫就是膽小怕事,她卻偏偏活了三十多年跟很多人都服過軟,唯獨兒子的事情上絕不像讓他受半點委屈。
“我說他錯了他就是錯了,小宇你自己過來跟簡家小少爺?shù)狼浮!?br />
沙發(fā)里的人都沒說話,看著這夫妻在互相不服氣的爭執(zhí),然后被叫小宇的孩子有些委屈的低著頭,愣是不愿意去道歉,但是又有點怕爸爸揍他的樣子在猶豫。
小澈聽到人家要給他道歉也從爸爸的懷里爬了起來,然后看著小宇委屈的樣子又抬頭看向自己的爸爸。
“小孩子打打鬧鬧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長大后很多要好的朋友不都是小時候打出來的嘛,他們倆年齡相當(dāng)就不要搞的那么嚴(yán)肅了。”
緩緩總算是開了口,只是說著然后站了起來然后轉(zhuǎn)眼看向自己的兒子:小澈過來。
小澈看著她,像是知道她要帶自己去哪里,走上前去把手給了緩緩。
緩緩拉著他走到小宇身邊蹲下,然后微微笑著:你們倆握手言和好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只是幾場小小的較量?你們在同一個班里上課,又都是班里很優(yōu)秀的小朋友,老師也說同學(xué)們要和睦相處對不對?
或者是因為她太溫柔,或者是她的話給了他們倆提示,兩個人低著頭都抓著自己的手指玩著,然后木吶的點頭回應(yīng)她。
“那你們倆可不可以握手言和?”
小宇媽媽沒想到自己一肚子氣過來,本以為肯定是大吵一架,結(jié)果竟然是這樣收場。
兩個小家伙握了手然后小澈就拉著小宇說:我有很多玩具你要不要去玩一會兒?
小宇一聽玩具倆眼都瞪得很大,用力點頭,然后小澈就拉著小宇跑了。
緩緩這才費力的站起來,看著孩子已經(jīng)和好知道事情已經(jīng)沒什么大不了,轉(zhuǎn)頭看向那夫妻倆:既然孩子們要玩一會兒,不如兩位坐下喝杯茶等等?
夫妻倆互相對視一眼,小宇媽媽還有些放不下:就算他們倆和好了也不代表我就原諒了你們兒子對我們兒子做的事情。
“你啊!”她老公被氣得夠嗆。
“孩子們都知道要互相退讓,難道我們當(dāng)家長的還要那么斤斤計較么?我可是看到我兒子胸口紫了一塊卻一直沒有吭聲,還有上次你說我兒子把你兒子推到,那幾天我也看到我兒子的胳膊上有淤青,我兒子又何嘗不是全家的寶貝?”緩緩說著稍微側(cè)顏對沙發(fā)那里的人們,示意這么多人都圍著那個小子轉(zhuǎn),那個小子是他們所有人手心里的大寶貝。
小宇媽媽心里咯噔一聲卻是不愿意低頭。
“再說那天你找雜志社的人寫我們夫妻倆的事情你忘了?雜志上把我們寫的多么不堪你應(yīng)該比我們更清楚吧?難道你非要讓我跟你一條條擺出來算個明白才肯低一低頭?”
馮凌菲悄悄地沖著坐在那里一直沒動的男人豎了豎大拇指,簡行稍微挑眉并不多說,他就知道他兒子受的委屈她都知道,他還當(dāng)她打算一直忍氣吞聲呢。
他倒是突然感謝這一家人突然來這一趟,若不是他們突然過來這一趟,說不定他老婆還會忍著,不過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兒子身上有傷?
這女人越來越壞了果然。
簡勵半路上就聽不下去走了,然后到玩具室門口去叫過自己的孫子查看他的身體,小澈愣愣的看著爺爺掀起自己的上衣又放下,還嘀咕了一聲什么。
“去玩吧。”簡勵讓他去玩又下樓,那夫妻倆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里了,他這才明白兒媳婦為什么說那些子虛烏有的話。
“我這個媳婦脾氣一直不好,在一家超市當(dāng)個小會計,上頭什么都卡的很嚴(yán)把她也搞的很是斤斤計較,還有上次雜志的事情我也替她跟你們夫妻道歉,的確是她做得不對。”
“我做的憑什么你替我道歉?我承認(rèn)我當(dāng)時的確是小人了,但是當(dāng)時我就是氣不過就是想出口氣,但是我后來聽說你們找到我那個朋友了。”小宇媽媽說著抬了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然后立即別開眼看著緩緩。
只是一眼,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那男人的眼神冷冰冰的陰暗滲人她就不敢再看,卻發(fā)現(xiàn)女主人的眼神也有些冷漠,她便忍了一口氣不再說。
“您這直來直去的性子要是放在別人身上興許還有用,但是我們簡家人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經(jīng)歷過?你對我們簡家人做的事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我說句不好聽的,我這外甥要不是看在我這外甥媳婦的面子上,恐怕你朋友在的那家雜志社現(xiàn)在也沒了。”馮凌菲端端莊莊的坐在一旁,這會兒卻是實在的長輩樣子,那高貴的氣質(zhì)由內(nèi)而外的散發(fā)著讓人不敢忽視她說的話。
“說來說去還不是仗著你們有錢。”陳宇媽媽又嘟囔了一聲。
“難道有錢也成了一件錯事?我們都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吃的飯,有錢也是我們用雙手跟頭腦打拼出來的,您這個年紀(jì)不應(yīng)該不懂這些吧?難道沒錢還成了你炫耀的資本了?”馮凌菲就受不了給足了這女人面子,這女人卻還一直放不下。
“你這個人看上去挺端秀的,說起話來怎么這么毒?”
“如果長的端莊就不能發(fā)表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那我寧愿不要這看似端莊的外表,做一個誠懇認(rèn)真的人才是我的目標(biāo)。”
“你……”
“你夠了。”
穿制服的男人似是受不了女人這么較真,終于轉(zhuǎn)頭對著坐在身旁的女人冷聲喝了一句。
陳宇的媽媽先站起來走了,她更受不了整天不回家的丈夫一回來就對自己這么兇巴巴的大吼大叫。
“讓你們見笑了,其實小宇他媽就是有點較真,但是人不壞,我們倆結(jié)婚好幾年才有了小宇所以她比較寵溺,我再次給你們道歉。”
簡行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眼神里有些莫名的動容。
管家領(lǐng)著小澈去送的課,并且小澈送了同學(xué)喜歡的玩具,只是上車后被小宇媽媽給從窗戶扔了下來。
車子剛開出去玩具就被扔出,小澈跟管家眼睜睜的看著他心愛的玩具就那么碎了一地,然后警車突然停下,小澈還聽到了很響亮熟悉的哭聲,車子又停下,小宇爸爸下車后看到碎在地上的玩具顯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是下一刻卻立即上前去拾了起來并且憨笑著跟他們抬了抬手,像是在說我會修好,然后就抱著走了。
其實對孩子來說,只是朋友間送的一件喜歡的禮物而已,沒有任何的別的心思在里面。
但是家長的想法卻多很多。
小澈的眸子里有著從容不迫的淡定,仰頭默默地看了管家爺爺一眼,管家爺爺笑著道:我們回去吧。
小澈低了頭牽著管家爺爺?shù)氖滞镒呷ァ?br />
其實小澈的內(nèi)心也是很無語的,為什么要扔他玩具,肯定是陳宇的媽媽,那個老巫婆。
管家回去后就說了這事,緩緩只慶幸自己沒讓阿姨拿補品去,她差一點就要喊阿姨送點禮給人家孩子補身子,要是真送出去了還真不知道那家女主人會怎么以為她。
簡行自始至終都坐在那里,只看著自己老婆大人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伸出長臂將她摟到懷里:幸好你沒送禮!
緩緩轉(zhuǎn)頭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么?
“不然多掉價。”他又說了一聲,笑的更是得意了。
緩緩臉上的震驚不減,只是開口的時候聲音卻很平靜: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男人。”
他湊過去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給她聽。
緩緩耳朵癢癢的厲害,想要離開他卻被牢牢地抓住了肩膀,接著他懷里就受眾一個抱枕:喂,你們把我當(dāng)空氣呢?
簡行瞇著眼去看馮凌菲一眼,眼里卻很是故意的樣子。
緩緩覺得簡行可能真的是故意,因為馮凌菲那晚跟王洛陽把他折磨的一晚上沒睡好。
馮凌菲怒視著她外甥:你再敢在我面前這么跟傅緩,你信不信……
“怎么?”他挑著眉,絲毫不受威脅,反而有點得瑟的。
“我這就給王洛陽打電話,讓他來家里。”
“你讓他來家里有什么用?你有本事讓他跟你結(jié)婚。”
馮凌菲……
緩緩……
真沒見過這么懟自己小姨媽的。
“你給我滾。”
又是一個抱枕扔了過去,直接從他的腦袋到了別的地方。
簡勵進屋打了個電話回來就看到抱枕掉在地上,走過去撿起來:鬧什么呢又?
“你兒子欺負(fù)我呢,你也不管管,整天沒大沒小。”馮凌菲瞅了他一眼然后起身。
簡行自知說到她痛處讓她真的生氣了立即閉了嘴不再說話。
“還有你啊傅緩,你也不管管?平時看你挺厲害的,怎么對他就沒轍了呢?”
“我……”
緩緩看向簡行,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管他,從來管了也是白管,就那小澈的事情來說吧,她說了他們爺倆就聽著,然后一轉(zhuǎn)頭到她看不見的地方爺倆該怎么玩怎么玩根本把她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
簡行不說話,只是幽暗的眼神望著緩緩有點窘迫的表情,他覺得她此時無法回答馮凌菲的樣子竟然可愛至極。
馮凌菲上了樓,但是礙于簡勵在所以緩緩也不能發(fā)作跟他撒嬌,然后就一直憋著,倒是小澈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
小澈早就見慣了他爸爸媽媽親熱,竟然也忍不住笑,聽到自己笑出聲立即抬起小手來抱著嘴巴。
簡行轉(zhuǎn)眼就看到他兒子趴在沙發(fā)扶手上捂著嘴傻笑,不過看到他看過去就立即扭頭跑了。
“我出去看看去。”簡勵總覺得自己在這里有點多余,剛坐下不久就站了起來走了。
緩緩更覺得尷尬了,他們這是……
簡行卻側(cè)著頭看著她,那一副專注的眼神著實叫她心里有點繃不住,抬眼嬌嗔的怒視他,簡行笑笑直接壓了過去卻只壓著她的側(cè)肩,兩片唇瓣輕輕地含住她的耳垂低喃:害羞?
緩緩要推開他,奈何動作太遲鈍又沒什么力量,所以被他摁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調(diào)戲了好一陣。
馮凌菲拿著包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了沙發(fā)里那個男人蠕動的后背,然后恨的牙癢癢,故意將高跟鞋踩的超級響,高腔說:男人不懂節(jié)制跟禽獸有什么不一樣?何況還是對孕婦這么不懂節(jié)制,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馮凌菲走后緩緩還沒能爬起來,簡行低聲問她:她這叫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是不是?
“你行了吧?哪有人跟自己小姨媽這么鬧的?”
“難道我要跟一個和我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呐四敲纯吞祝磕撬攀钦娴囊獋牧四亍!?br />
緩緩后來一想,好像也是他說的這么個理,一家人最怕的就是互相客套,客套多了就生分了。
但是他這樣當(dāng)著馮凌菲面前跟她親熱她也受不了啊,自己都成什么了。
還是氣呼呼的瞪他一眼,只見他笑著抹了一把她的臉,說:我去廚房幫你榨杯果汁來,等我。
緩緩心想,榨果汁又不是你自己會,突然的獻什么殷勤?
可是心里卻不由的暖暖的,他不僅會榨果汁,他還會煮飯呢,雖然味道都很淡,但是她知道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為她做好一切了。
她竟然有點懷念了,懷念他在海邊別墅幫她煮晚飯的情景,眼神也悄然溫柔起來,心內(nèi)被他的一舉一動填得滿滿的。
廚房里本來有人在忙著煮晚飯,看他進去后要果汁便想動手幫忙結(jié)果被攔住,他竟然親自切了水果幫她榨果汁,廚師在旁邊看著再度汗顏,總感覺自己的飯碗隨時會不保。
曾經(jīng)少奶奶經(jīng)常在家煮飯,要不是他提了辭職恐怕少奶奶還放不下廚房讓他自己一展拳腳,如今少爺又是這般,現(xiàn)在他更是慌張了。
不過簡行跟他說讓他盡管放心,這輩子只要他不嫌棄這就是他的第二個家,所以他也就松了口氣。
緩緩坐在沙發(fā)里抱著遙控器看了會兒電視,晚飯后大家又各自忙著各自的,緩緩自己在臥室里聽胎教音樂,簡行在一樓聊了會兒便上來陪她了。
“怎么不多在下面聊會兒?”緩緩低聲問道,音樂聲音關(guān)的又小了些。
“爸爸跟小姨媽讓我照顧好孕婦。”他側(cè)躺在她身邊,側(cè)臉貼著她的肚子聽著里面胎兒蠕動的聲音。
緩緩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肯定是你自己硬要上來陪我吧?
手卻不自覺的摸著他后腦勺,他的頭發(fā)不算長,很是干凈利落的那種,手指穿過他的發(fā)間會感覺很舒服,有點癢,又有點別樣的溫柔,她就那么輕輕地摸著,眼神里也多的是寵愛。
“漫漫好像很乖。”他低聲說了句,抬眼看她溫柔的模樣。
“嗯,顯然比兩個哥哥都要乖巧。”緩緩回應(yīng)了一聲。
此時感覺自己好像是脫光了坦然的站在他面前,有緊張,有期待,但是大腦里的理智讓她能夠從容的面對。
兩個人像是再也沒有什么**的人,對彼此坦誠到那種互相赤條條的地步。
直到簡行的手機響起來,他看著是美國的號碼然后無奈的輕嘆:是上次那個給你發(fā)照片的女人。
緩緩沒說話,然后他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為什么不接?”
“為什么要接?”
“她或許找你有事呢?”
“可是我跟她沒事。”
緩緩無奈的搖頭,心想你這樣不給別人一點機會真的好么?
可是她像是自問自答,下一刻就承認(rèn)了不給是好的。
但是手機一直響,后來換了個號碼,簡行看了眼之后無奈的又看向緩緩:我接一下。
緩緩沒說話,他站了起來接著電話的時候眼神還在望著她,緩緩已經(jīng)將音樂關(guān)掉隨手拿起旁邊的書籍看起來,嫻靜的很。
那個女孩說想親自給他太太道歉,簡行看著床上嫻靜的女人卻立即回絕了。
她不需要別的女人的道歉,她只要知道他是她一個人的就好了。
他們的生活,無需閑雜人等來摻和。
隔天緩緩在辦公室里再次見到連雪月,連雪月笑著說合同談成了,并且道歉上次讓她幫忙的事情。
緩緩想合同簽的這么快連雪月或者也用了一些手段,但是她不想再去憐憫別人而委屈自己,所以只是點點頭:談成了就好,至于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連雪月幾次都張嘴要說什么最后又沒說出口,但是看到緩緩這么不把那件事當(dāng)回事還是有點受不了,她知道緩緩其實已經(jīng)在疏遠(yuǎn)她:我知道那晚上我找婓云跟袁欣吃飯的目的不純,我知道你肯定覺得看錯了我很失望,但是請你相信,我其實也是沒有辦法。
“所有的人在犯了錯之后都給自己找借口,都說自己當(dāng)時是被逼沒辦法,但是我想問你,若是我利用你的朋友來達(dá)到我想要的目的,如果是我讓你跟你的朋友從此決裂,那么你會原諒我?”
“你跟婓云決裂?”連雪月一驚,她仔細(xì)回憶,覺得婓云的話里沒有那么嚴(yán)重。
“我跟婓云自然不會決裂,我只是問你如果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你會如何帶我?”
然連雪月突然不說話,只是那么直直的看著緩緩。
緩緩看到她眼里的困惑以及乏力,緩緩也知道她為了她老公付出的很多,或者連一些所謂的尊嚴(yán),但是一個人可以丟失的東西有很多,甚至尊嚴(yán),卻不能丟了信用,別人對你的信任。
“傅緩……”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跟我相交是想要利用我在城里的這層關(guān)系,但是我還是愿意試著接受,直到那天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們永遠(yuǎn)不能成為朋友,因為我傅緩很自私很自私,甚至比你更自私。”
連雪月只是看著她,看著她突然發(fā)火,看著她突然的針鋒相對。
“就拿這次蔣總的事情來說,你輕易就可以搞定,你卻想讓我來擋在你的前面,你若是真有心交我這個朋友……或許除了你的丈夫,你對別人再難交付真心吧?”
或者是世道險惡讓連雪月對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失去了信心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其實不管她為何變成如此都不重要,因為緩緩不在意一個不尊重不珍惜自己的人。
此時,連雪月從她辦公室的沙發(fā)里站了起來,張開嘴卻只是說:或許你說得對,那么我先走了。
就連道歉好像也已經(jīng)多余,連雪月屏住呼吸挺直著后背拿著包離開,緩緩坐在沙發(fā)里也再不說送別的客套話。
無需撕破臉,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早就知道現(xiàn)在這個社會交朋友是多么困難的事情,那比你去找人借一千萬可能還要難得多。
現(xiàn)在的人們之間好像越來越不再交付真心,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著自己想要達(dá)到的目的。
單純這兩個字在這個社會果然珍貴起來。
連雪月關(guān)門的聲音或許有些大,外面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劉穎條件反射的站起來:連總慢走。
高跟鞋踩著地面的聲音尤為的厚實,她大步往前走去,好像根本沒聽到別人的問候聲。
劉穎低頭看旁邊的陳秘書:我說錯什么?
陳秘書只是苦笑了一聲,心想大概是老板們之間鬧脾氣。
劉穎坐回去嘆了一聲,垂著的眸子里卻有些疑惑。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傅緩有事都會跟她說,所以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她竟然也難得的好奇起來,更突然的想到辦公室里的那位立即又起身去敲門。
“請進!”緩緩正在畫圖,然后抬眼看向門口。
“老板,要喝點什么嗎?”劉穎站在門外并不走近,只是隨意的問了聲并不讓緩緩看出任何端倪,卻在悄悄觀察緩緩的表情。
“不用,謝謝!”
緩緩不說別的,只是微笑著。
“好!”
劉穎又輕輕關(guān)好門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顆心也漸漸地放松下來。
緩緩雖然在簡行身邊很會掩飾情緒,但是在公司在職員面前她要是生氣就算不怒也絕不會那么笑著跟人好脾氣說話,所以她確定緩緩沒有大礙。
陳秘書倒是沒料到劉穎那么關(guān)心緩緩,但是知道后也沒有多說什么,似乎在社會上呆的時間長了,什么都想得開了,而他們又處在這么高的位置所以看事情必須比別人更加通透。
緩緩?fù)蝗恍那楹昧诵磉呉恢辈蝗鄙訇P(guān)心自己的人。
連雪月回公司的路上給婓云打了電話說是一起吃飯婓云想了想說:我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一直沒再出門,謝謝連總的好意。
掛掉電話后連雪月突然將車子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婓云這些話在她這里就是拒絕的意思,只是沒有拒絕的那么直接罷了。
到了袁欣的店里,清新的空氣立即叫她心情緩解了不少,袁欣正幫一位坐在輪椅的女客人拿了一本她想要的書送過去,等女客人去旁邊喝咖啡看書,袁欣往外走著,一抬眼就看到連雪月站在門口正滿眼需要被安慰的神情。
袁欣眼眸微垂了一下,接著走上前去:連總,這邊請。
連雪月低著頭跟她走到角落的位置,服務(wù)生上前,連雪月柔聲說老樣子,然后服務(wù)生離開,連雪月坐在袁欣對面需要被寬恕的眼神望著袁欣。
袁欣怎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卻是微笑著靜待她先開口。
“看來我得罪了你們之間最為聰明狡詐的那個,婓云已經(jīng)拒絕我的邀請,不會連你也要跟我決裂吧?”
“你現(xiàn)在的狀況有點像是病急亂投醫(yī)。”袁欣低低的說出一聲。
“愿洗耳恭聽。”連雪月雙手放在桌上,很是認(rèn)真的望著她等待。
“如果傅緩跟你之間必須選一個人做朋友至少我跟婓云都會選擇傅緩而不是你,想知道原因么?”
“請說。”
“傅緩從來沒在我們這里得到任何好處,相反她為我們做的比較多,婓云跟她之間我就不多說了,她們是高中同學(xué),后來傅緩回國后與她重遇兩個人就沒再分開過,至于我你大概早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一個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女孩子后來又被她的親生父母當(dāng)做棋子利用,不過后來……我跟王程錦之間走到今天也要多謝傅緩,她從來沒有因為我是她的下屬就看不起我,更沒有因為我離職就給我穿小鞋,她為我做的……可以說她送了我一座城市,而我連一塊石子都沒有送還給她過,這樣說你能明白么?”
袁欣很坦然,她早就知道連雪月跟她們?nèi)齻相交的原因,但是她沒有暴怒的脾氣,她習(xí)慣了壓制隱忍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沒為你們付出?”
“是你的付出是有圖回報,而傅緩對我們的付出不求任何回報。這樣說夠明白吧?”
的確夠明白,連雪月笑了笑開口想要再說一句卻突然停住,只是搖了搖頭。
“我的確在C市立足想要找?guī)讉可靠地靠山。”
“所以你當(dāng)初之所以會答應(yīng)幫我找人代言其實也不是單單是因為想要收買傅緩的心,更是因為知道我是王程錦的妻子,你是因為以后想要讓我,或者說是讓我丈夫幫你才會這么積極地做這件事。”
連雪月突然發(fā)現(xiàn),因為她一些作為,就連曾經(jīng)她做過的一些好事也被看做是早有預(yù)謀。
“或者你說的都對,但是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們互相幫助,那時候傅緩出事也是我第一時間在電視上幫她打廣告,那時候我只是覺得我該幫她。”
“之后呢?”
之后……
她公公跟她小叔子要把她逼死,她根本沒再有時間考慮那么多,只想著盡快的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連雪月是聰明人,此時已經(jīng)不需要袁欣再多說下去。
“看來從今往后我是失去你們了。”
只是有點可惜的笑了笑,端著剛送過來的咖啡漸漸地垂了眸光。
“或許每個人想要的朋友都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你那位學(xué)妹愿意那么遠(yuǎn)過來幫你我這個忙。”
連雪月抬眼看她,袁欣始終微微笑著。
“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我最近好像太浮躁。”
連雪月仰頭笑了笑然后又低眸喝咖啡,袁欣低聲說:我去那邊招呼一下。
從袁欣那里離開之后她開車上了高速,很多事情仿佛自己的手已經(jīng)無力掌控,如果她老公再不振作起來,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么做。
每個夜里那個所謂的小叔子把她逼在墻邊對她上下其手,每天面對著那張老臉嫌棄她這個那個做的都不夠好,每天面對著老公像是要放棄人生。
這個夜晚,她竟然只能躲在家里默默地哭泣,她還能怎么做?她怕再這樣下去,她可能要把自己往監(jiān)獄里送了。
而此時床上睡著的那個男人,是否愿意再站起來。隔日早上新聞里報道著昨晚連雪月跟小叔子同乘一輛車在路上車禍進醫(yī)院的消息,這時候簡勵也剛打開新聞不久,一家人剛在沙發(fā)里走下。
緩緩的心內(nèi)一個不好的預(yù)感,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緊繃。
簡行下意識的轉(zhuǎn)眼去看她,手輕輕地搭在她那邊的肩膀,緩緩轉(zhuǎn)頭看他,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那家的事情他們多少都知道些,有那么變態(tài)的小叔子跟公公仿佛連雪月身上注定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但是看到這樣的新聞還是讓人的心狠狠地一震。
“怎么會那么晚她跟她小叔子在一輛車子里?”馮凌菲敏銳的察覺力,看向緩緩跟簡行好奇的問道。
“只是聽說她小叔子一直騷擾她。”緩緩低聲說道。
“哎,真是可憐。”
“哪里可憐?她想要得到就必須得有付出,向來這世道都公平,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就這個家里所有人,誰沒有在得到的同時失去過?”
簡行向來不愛可憐什么人,也聽不得別人在他老婆說這些女人的話。
是啊,本來就是他說的那樣,緩緩?fù)蝗幌氲阶约旱脑?jīng),不是也曾被那些高層逼的差點走不下去么?
不是也曾為了那些所謂的道義親情差點死掉么?
人,切勿愚善!
緩緩收拾起復(fù)雜的心情,然后轉(zhuǎn)頭看簡行:馮女士好不容易發(fā)發(fā)善心你干嘛還要這么打擊?非要把我們一家人消失的傷疤給揭開?
“……”簡行哭笑不得,只是可憐的眼神回望她。
馮凌菲搖搖頭:哎,為什么你們夫妻倆一開口我就心里這么不得勁呢?
“那就回美國去,那就得勁了。”簡勵說了聲。
馮凌菲突然懊惱的皺著眉:我為什么還沒有嘔吐嗜睡?
一家人好奇的朝她看去,她站起來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都說懷孕之后就會嗜睡嘔吐么?哦哦哦,還有愛吃,為什么我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那一家人當(dāng)時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樣的。
“那個開始可能沒有那么明顯的表現(xiàn)。”
緩緩尷尬的說道。
“是么?那開始是什么表現(xiàn)?”
“你不來大姨媽了。”緩緩說。
馮凌菲抬眼望著她,眼神有點愣。
緩緩?fù)蝗幌肫鹜趼尻杹淼哪侨眨浆F(xiàn)在好像也快一個月了。
馮凌菲的眼睫垂著,像是在認(rèn)真的算計日期。
“那我……”
“我房間里還有試孕紙。”
兩個女人完全無視了男人,然后馮凌菲激動的拉著緩緩就往樓上走,現(xiàn)在剛好早上,測試應(yīng)該很準(zhǔn)。
當(dāng)一家人都焦急的等待著馮凌菲的好消息卻是失望的,馮凌菲最失望,不自覺的嘀咕:怎么要個孩子這么難?
“或者是日子還不夠,再等幾天。”緩緩安慰道,心里也猜測著可能真是時日不夠。
“差不多了啊,我記得上個月好像就是這時候來的大姨媽。”
馮凌菲失落的眼眶都要紅了,聲音也低了好些。
緩緩走到她身邊:若是這次沒懷上我倒是覺得是個機會。
“什么機會?”
“回美國的機會,你一直不想回去不是因為沒有理由嗎?我覺得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馮凌菲看著緩緩敏銳的杏眸,突然眉目明朗了許多。
“既然不管結(jié)不結(jié)婚都要生一個孩子,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你孩子的父親只能是王洛陽,那么何不先去造一個孩子出來,至于結(jié)婚的事情有的是時間等待不是么?”
“倒是你說的這么一回事,反正他王洛陽這輩子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馮凌菲垂了眸,聲音卻很有底氣。
——
上午緩緩在辦公室里看文件接到家里阿姨的電話:不好了少奶奶,我跟張姐帶小澤來逛超市,一轉(zhuǎn)身小澤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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