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說,以前,李俊儒覺得謝靈沁就是一只軟弱好欺,甚至于隨時可以捏死的兔子,又或者,在看到她為了宗政府敢與太子相懟時,他覺得捏死她可能需要費一點力氣,那么現在,他完全打消了這種想法。 有一種眼神與氣勢,無關乎武功與手段,只一眼,便能叫人血液凝固,遍體生寒。 “謝……謝靈沁……” 李俊儒又看了看一旁那一臉肅殺之色的冥瀾,眼底,終于出現了害怕,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你放過我。”李俊儒道。 謝靈沁聽著李俊儒的話,看著他那那輕微抖動的面皮,眼底笑意如霜刃,“李俊儒,你是在求我嗎?” “謝靈沁,你現在活得好好的,得皇上看重,宗政府也沒事,而且,宗政煦還得了皇上的特別照顧,以后可以不得宣令隨意出入皇宮,怎么說,你們還都是賺的是吧,你若是殺了我,我父親,我妹妹也不會放過你的。” “哼。” 謝靈沁負手,冷笑,“是么,李俊儒,你是兵部之子,也在朝中任職,你當該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我死,又有誰,對我最是忌諱,所以,你沉得,既然看清這一切,我會怕死嗎?” “那太子呢。”李俊儒突然道,眼神灼亮,就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突然抓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般。 謝靈沁眸子不禁一顫。 太子? 難不成,李俊儒知道她和太子之間的關系? 不可能。 對,不可能。 謝靈沁心緒又忽然平下,凝眉看著他,“你何意思?” “我不妨告訴你,太子對我妹妹一向不錯,遲早會是我的妹夫,所以,我若有事,你覺得,太子會不相幫?” “呵——” 謝靈沁一聽這話,眼皮一掀,冷笑泛濫。 剛一笑,突然,身后不遠處,似有聲響一動。 “啊,是不是來人救我的,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李俊儒一聽得動靜,立馬激動的高聲道,“快,謝靈沁在這里,先殺了她,先殺了她,先……” 李俊儒的聲音又漸漸的低了下去,盯著謝靈沁的身后,方才傳來動靜的地方,看著那似乎熟悉的身影,那以為希望而亮起的面色又一點一點暗下。 “呵。”謝靈沁看著李俊儒,“放心吧,如今,整個都城中,京兆尹帶著人都會往城外尋,斷不會想到你在這里,不過呢……”謝靈沁話鋒又一轉,“如果說,你能有什么籌碼來交換你的命,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 “什么籌碼?” 謝靈沁星眸璀璨,紅唇輕笑,“你覺得,你是兵部尚書之子,又在朝中行職,手中,總會掌握那么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李俊儒黑眸一沉,倏然明白過來,當即抬頭看著謝靈沁,眼底,比之前還要震駭。 “不用看我,不然,你以為,我還在這里跟你這般多的廢話。” “你你……” “說吧。” “我說了,你就當真會放過我嗎?” 李俊儒擺明不信,可是,他更不想死。 謝靈沁似乎沒了耐心,對著一旁冥瀾示意。 冥瀾當即上前,一掌就劈在李俊儒的肩膀上,痛得李俊儒哇哇直吐血。 “看見了,事實是,你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謝靈沁攤手,神色凜冷。 李俊儒紅著眼睛,大口的喘著氣,這才看著謝靈沁,“我的確知道一個關于皇宮里的秘密。” 謝靈沁輕斂眼睫,“說。” “當年,皇上好像喜歡過一個女子,不過,據說,那個女子很快就死了,怎么死的也不知,但是,我曾經無意中聽宮中一個死去的老公公說過,那女子死前的一晚上,曾聽到過嬰兒哭泣,之后,那公公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繼續。” “我后來查過,什么也沒有查到,但是,這事兒既然大家都不知道,且知道的人都死了,就一定是大秘密。” 李俊儒道。 謝靈沁緊眸睨著他,“只有這個嗎?” “這個秘密可是有關于皇室,有此秘密在手,只要尋到突破口,定然是個護身符。” “哦。”謝靈沁看著正走過來的聽海,“聽海,這事兒,你可知?” “回小姐,這事兒,屬下從未有聽說過。” 聽海將謝靈玉給擰了過來,重重的丟在地上。 許是因為那尖叫聲太難聽,聽海早點了她的穴。 謝靈玉此時整個人都失了精氣,撫著那惡心可怖的臉,眼神渾濁無焦距。 “我說了,你可以放我走了。”李俊儒看著謝靈沁,也就在話落那一瞬間,手中尖石一閃,竟對著謝靈沁丟去。 說是遲那時快,謝靈沁一點不慌,只是身形一偏,看看躲避過。 “你,你會武功?” “李俊儒,你知道嗎,本來,今晚我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你死的,不過,現些,我現在又改變了主意。” 李俊儒一怔。 謝靈沁卻已經對著聽海與冥瀾低語幾句。 稍傾,聽海與冥瀾對視一眼,向李俊儒與謝靈玉走去。 李俊儒見此,當即后退。 “謝靈沁你這個賤人,你出爾反而,你不得好啊……” 魚死網破的罵聲還沒有出來,冥瀾抬腳一踢,李俊儒痛苦的擰緊了眉。 謝靈沁面無表情的睜著李俊儒,“這個秘密不好,差評,所以,不作數。” 謝靈沁話落,對著聽海和冥瀾示意,當下,兩人將李俊儒與謝靈玉帶走。 小樹林里,轉瞬間就只余謝靈沁一人站在那里。 夜色突然濃得如化不開的墨,沁涼的薄霧自遠處輕輕攏來。 許久。 許久。 風動,身動,身后,有腳步聲逼近。 一個人,緩緩走來。 正是方才發生動靜的地方。 “靈沁。” 一聲輕喚。 謝靈沁回頭,看著月色下一身青衣的宗政煦,看他眉宇間盡是隱憂與沉色。 “表哥,是不是覺得我很狠毒。” 宗政煦搖頭,“若是任何一個女子如你方才那般我都會覺得狠毒,或許還會不明就理的對李俊儒與謝靈玉心生同情,但是,是你,靈沁,我不止不覺得,我只是覺得心痛。” “心痛?” “你能這般對他們,能這般對謝靈玉,可想而知,她這般多年,對你都做了些什么,才能把你逼迫至此,所以,你做任何事,我都會支持你。” 謝靈沁心頭一動,她今夜早就叫宗政煦來此,不止是想讓他看到她的改變,也是想讓他看到她的手段,這樣,她以后行事,才能真正的沒有顧及,卻沒曾想,這個表哥,不怪她狠,卻是心疼她。 “那,如果我要去行刺皇上呢?” 謝靈沁突然一笑,于昏暗不明的光色中,莫名凄美。 宗政煦只是一怔,隨即,輕笑,眉間溫和,若光風霽月,“那,表哥便陪你,縱然傾了整個宗政府,又何妨。” 謝靈沁不是不感動,“有表哥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今夜其實能叫你到此來,我也就是想讓你知道,其實,如果我方才不那般做,慘的,就是我們。” “我明白。” “這都城看似繁盛熱鬧,人人笑臉要相迎,可是,背地里又上演什么樣的陰謀,我們永遠無從得知,從皇上下旨那一刻開始,便已將我推向了風刃處,所以……”謝靈沁閉了閉眸,“我們只是為了活著。” 宗政煦心疼的拍著謝靈沁的肩膀,嘆氣。 “不過方才李俊儒所說,表哥可有耳聞?” 宗政煦搖頭,“倒是未曾有過耳聞。” 謝靈沁擰了擰眉,“不過,我倒是知曉后宮里有座花落殿,聽說,是當年,皇上曾經喜歡的一名女子所住且她的死與我母親有些關系,只是不知,是否與李俊儒口中是同一人。” “皇上喜歡一名女子不過是尋常事,又何必遮掩,若是當真有些事,那,這其中,必定有些問題。”宗政煦想了想道,“眼下,你的一切所行,皇上必都極在意,這事,我去查。” “好。” 月色星移,謝靈沁又與宗政照聊了許久,這才與其分開。 謝靈沁先去了花樓。 紫河與硨磲一見到謝靈沁,簡直就是如釋重負,指著下方的屋內景象,示意謝靈沁看。 謝靈沁饒有興致的往下一看,輕掀眼皮,似乎并不意外。 只見屋內,青紗羅帳,屋里那些燕瘦環肥,鶯鶯燕燕早不見了,只有謝聃聆一臉郁氣的坐在那里。 謝靈沁對著身旁紫河吩咐,“留下些銀子,把他帶出來吧。” “是。” …… 回將軍府的路上。 謝聃聆看向謝靈沁的眼神,如同看仇人。 偏,謝靈沁恍然不覺,眉色從容,波瀾不驚。 “謝靈沁,你這個壞女人,你這是報復,我要告訴父親。” 終于,謝聃聆爆發了。 謝靈沁不為所動,反而目不斜視,語氣平靜,“告訴父親什么?是和他說,你被我給拐到了花樓,被十幾名女子圍攻,亦還是說,你被女子非禮了,差點失了身?”謝靈沁視線一點一點落在謝聃聆身上,“嗯,說這些嗎?” “你?” 謝聃聆一聽這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一臉白俊的臉都生生憋紅了,抬手指著謝靈沁,“你你你……” 謝靈沁抬手,一把揮開謝聃聆的手指,“你是將軍府的嫡子,可不能變成結巴,我是在幫你而已。” “幫我?” “隨便三五個同學子弟叫你去斗獸場上,你就去,是因為好奇,那他日,他們叫你去尋花問柳呢,你是不是因為好奇,也同他們一般浪蕩?又或者是,有一日,他們叫你去殺人,激你一兩句,你堂堂將軍府嫡子,連殺人都不敢,你呢,會如何,是舉刀表明自己的勇氣還是懦弱的哭泣?” 謝靈沁一字一句,極輕,卻字字有聲。 謝聃聆面色一震,明亮的眸光變換,天人交戰。 這種話,是他長到這十三年多,第一次聽到,明明沒道理,卻偏叫他擠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與其要別人用這些新奇玩意兒將你引入深淵,我不如讓你早早見識何謂深淵,也別到得他日,你愚不可及,拖我后腿,招惹麻煩。” 謝靈沁又道,話落,對著一旁紫河點頭,“將公子丟回他院子。” 丟…… “……是。” 當下不容謝聃聆多說,紫河拉起謝聃聆無聲無息進了將軍府。 硨磲看了眼四下,這才問道,“小姐,那我們呢,是等紫河姐姐出來帶我們進去,不是……” “走后門吧。” “后門有護衛,那不是讓人知道我們出去了?” 謝靈沁擺手,“無所謂了,適當的露點鋒芒給我那個好父親看看,也好時刻謹醒他,別有事沒事來惹我。” 硨磲似有所悟,跟著謝靈沁進了后門。 后門有護衛看到謝靈沁身著一襲男裝,卻是女子裝扮,都不禁疑惑,不過還是不敢多言。 一直待到謝靈沁走得沒影兒了,這才向將軍稟報。 謝將軍聽到下人稟報的消息,面色復雜變換半響,也只得揮手,在屋里來回踱步后,沒有任何吩咐。 將謝聃聆當真是丟回了院子的紫河回到清水閣時,是想向謝靈沁稟報的,卻見謝靈沁站在主屋門口,遲遲不進。 “硨磲,小姐這是怎么了?” 紫河小聲的向硨磲問詢。 硨磲搖搖頭,比紫河更疑惑。 她和小姐一回到院子,小姐走到門口就站著不動了。 謝靈沁不是不動,而是,她不想看到門里面的人。 宇文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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