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寧襄心上一陣隱痛，想想他說的也對。

    自己當(dāng)初飼養(yǎng)魔子是為了還柳青冥的恩情，想著等以后琉璃化形了還給他，結(jié)果琉璃真的出世了，而且還是個活生生的孩子，想到要把他拱手還回去，簡直要割身上的肉一樣。

    見她不說話，石定峰眸子黑了幾分：“舍不得了是不是？這一次，你在澄明結(jié)境，和柳青冥聯(lián)手殺舒天祿。那禍胎吸收了大量魔氣化形，化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你。我還真是小看了他。他為你受了重創(chuàng)，你又欠了那禍胎一份恩情。他也把你當(dāng)作生母對待。你們之間情意如此深，你問問你自己，你舍得嗎？”

    洪寧襄沉默了一瞬，“我是舍不得！不過，如果冥哥哥要我還給他，我……我會還的！”

    聽到這聲“哥哥”，石定峰心底百般滋味。

    他聽出她語氣里的勉強，“你考慮過琉璃怎么想嗎？你說還給柳青冥，琉璃愿意嗎？”

    洪寧襄咬了咬唇：“琉璃從小跟著我，不大喜歡和冥哥哥親近。不過這一次，冥哥哥為了救他，吃了不少苦，琉璃挺心疼他的。我想，如果冥哥哥說帶他走，琉璃應(yīng)該不會拒絕。”

    石定峰重新點了一根煙，慢慢吸了一口，深邃的眸子看向海面。

    洪寧襄也順著他目光看過去。

    被他這么一問，心里有點莫名的恐慌。

    如果琉璃不肯跟著柳青冥走，怎么辦？如果他真的走了，自己又惦記著怎么辦？

    石定峰沉默了片刻，開口，“那禍胎天生魔性，魔性之深之重，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根除。如果你把他還給柳青冥，那混帳不知會利用他干出什么事情。”

    洪寧襄心里一沉，繼而不服氣：“不會的。你不知道，琉璃出世時。天降瑞雪。琉璃本性不壞的。他有了自己的思想，懂得是非善惡，又那么聰明，我相信他不會任人操縱。還有。不準(zhǔn)你那么說冥哥哥。不管柳青冥是什么樣的人，他都是我哥哥。”

    “你還替他說話！”石定峰扔掉煙，摟緊她的腰，“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

    洪寧襄瞪著他：“你敢殺他。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石定峰緩緩松開了她，雙手顫抖地去摸煙盒。

    洪寧襄一把搶走。

    石定峰低喝：“拿來！”

    洪寧襄往后退。

    石定峰放出威壓，抓她的手。

    洪寧襄掙扎了片刻，試圖逃走。

    石定峰反手把她抱緊，“還想跑？！”

    “你不肯戒煙，又不肯放我走，你到底想怎么樣？！”洪寧襄張嘴咬他的手，他由著她。

    “既然回來了，就給我老實點！”石定峰在她耳邊道，“我要你把重琉璃還給柳青冥！和柳青冥斬斷關(guān)系！越快越好！我的耐心有限！”

    “那你告訴我。現(xiàn)在怎么還？”洪寧襄反問。

    她想到琉璃化形后受到的白眼和侮辱，氣憤難平，“琉璃一出世，受了那么重的傷。大夫說，他天生血虛，每天都要吃補血藥，還要靠后天修仙來改善體質(zhì)。他還那么小，卻被人說成是妖孽怪物。我知道他和鳴兒不同，可同樣是我孩兒，憑什么要被人異樣對待。幸好琉璃很懂事。從來不給我找麻煩，從來不曾傷害人，從來都是別人指責(zé)他，他還懂得包容別人的過錯。”

    洪寧襄控制不住地說著。“你沒有看到，道凈派創(chuàng)立時，琉璃被那么多人盯著，說他是妖孽怪物。如果那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殺了蘇千云，我簡直不敢想。會有什么后果。可琉璃沒有讓我失望，他不但用天一道凈訣控制了自己，還勸說蘇千云不要殺人。那么小的孩子，那么懂事，我真的很心疼他。”

    石定峰一言不發(fā)地抱著她。

    洪寧襄把頭埋在他的胸膛，眼淚浸濕他的衣袍，“九爺，我真的很高興，我沒有白養(yǎng)他！以前在清瓊門的時候，我說要等他化形，要看他長大。為了壓制他的魔性，我們把他封入了焚月劍。我一直擔(dān)心他會害人，幸好他出世后，是這樣純凈善良的性子。我現(xiàn)在不擔(dān)心他害別人，我只擔(dān)心別人打他的主意。”

    石定峰等她情緒平穩(wěn)了些許，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是你自己傻！當(dāng)初我勸你早點把他送走，你不聽我的。”

    洪寧襄捶了他一下，“現(xiàn)在說這個有用嗎？還有，我從來都不后悔養(yǎng)大他。”

    石定峰看出了她的小得意，眼神萬分寵溺，與有榮焉地說：“你當(dāng)然不會后悔了。一個那么恐怖的東西，你養(yǎng)大了不說，還讓他因你而改變。你也學(xué)會了和他相處，還因為他，領(lǐng)悟了道凈訣，你們兩個都讓我刮目相看。襄兒，他出世，天降瑞雪，是個好兆頭。你已經(jīng)改變了他的命數(shù)。不過，他是柳青冥創(chuàng)造的，柳青冥遲早都會帶他走。到時可容不得你們抗拒。如果你不信，且等著，看我說的對不對。”

    洪寧襄一時沉默下去。

    她知道九爺說的沒錯，依柳青冥的個性，他一定會設(shè)法帶走重琉璃。

    石定峰把煙盒收了起來，“說吧，找我做什么？”

    洪寧襄這才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都怪他惹她哭。

    她拿起他的袖子使勁地擦眼睛鼻子，也不看對方是什么表情，徑直說，“我已經(jīng)想好了，先在五峰住下來。把天一道凈訣參悟到更高境界，讓琉璃和我一起修煉，這道法可以幫他克制魔性。正好他也剛拜了兩位師父，可以跟著武椒真人和燕北愁學(xué)學(xué)本事。等他大一些了，我就去菩提修界，找到金剛凈魔鏈。只要琉璃有了那件神器護體，我想那個時候，就可以把琉璃還給柳青冥了。”

    當(dāng)初荷華真人提點，菩提修界的金剛凈魔鏈，佩戴后可以蕩滌魔性。既是神器，又神通強大，無相宗當(dāng)然不會任由外人隨便取用。此番若不是他提前讓吳行去了趟菩提修界尋找，憑她現(xiàn)在的能力和本事，短時間內(nèi)怎么可能找得到。

    石定峰不多解釋，直接牽著她的手，“你跟我來！”

    洪寧襄不明所以，跟著他下了頂樓。

    石定峰帶著她去了四樓的一間密室。(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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