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提醒:本章必看,非常重要!替換后多送200字) 洪寧襄帶著楊靖飛下樓,進入一樓一間隱蔽的密室外,用口令符破開門外的禁制,推門而入。 “你不是問我理由嗎?”洪寧襄走到床榻前,對楊靖飛道,“為了解救他,我必須找到圣泉。” 楊靖飛走到她的身旁,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床上一動不動的紅發(fā)男子,深邃的鳳眸里倏然閃過一抹幽光。 洪寧襄雪亮的雙眼霍然抬了起來。 她盯著他,見他抬手試圖去觸碰琉璃,她喝道:“楊公子不可碰他!” 楊靖飛緩緩收回了手,神識看到眼前紅發(fā)男子全身煞氣涌動,周身不知下了多少道封印,脖子上還掛著一串佛珠,佛珠已經(jīng)被打入了他的體內(nèi),皮膚上留下了紅色的烙印。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得出這串佛珠是一件鎮(zhèn)魔神器。一旦解開了神器,解開了重重封印,這個紅發(fā)男子必會立刻化身為一個恐怖的魔頭。 “這個人是……墮魔了?” 洪寧襄留意著他的表情,“如你所見,我想找到圣泉,就是為了滌除他的魔性,我要讓他清醒過來,我要讓他變回一個正常人,我不要他變成魔頭!” “真人的決心令人佩服,不過,可否告訴我,此人身上為何有如此重的煞氣?”楊靖飛眼神逐漸恢復(fù)了一片波瀾不驚。 “因為他是魔子化形,本質(zhì)是妖靈。加上近些日子,他吸收了一個魔頭身上的本源神力,他被那股本源神力所影響,沒有鎮(zhèn)住心魔,因此墮落成魔。”洪寧襄雖不愿輕易對外人說出琉璃的來歷,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必須讓楊靖飛知道,琉璃已經(jīng)墮魔,她除了找到圣泉挽救他別無他法。 “魔子化形……呵……”楊靖飛收回目光看了眼洪寧襄,語氣陡然變得凝重,“那你應(yīng)該知道,你是在挑戰(zhàn)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他是魔子,魔性在血脈里,是與生俱來的東西,除非他脫胎換骨,否則不可能滌除他的魔性。我說的脫胎換骨,是指他整個人的血脈、骨骼、甚至靈魂,可能都要經(jīng)過徹底清洗。魔界的上古圣泉,的確有此功效,不過,讓他跳入圣泉池清洗魔性,將會是一個極為殘酷痛苦的過程。相傳,即使是上古時代的魔修大能,跳入圣泉池,也幾乎無人能夠走得出來。” “我既然決定找到圣泉,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即使再痛,那也是他必經(jīng)之路,他必須熬過去。我是他的母親,我會替他護法。”洪寧襄低頭看了眼重琉璃,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他是我親手養(yǎng)大的孩兒,我絕不能看著他變成一個邪惡的人。從小到大,我都在教他對抗魔性,他修煉了我自創(chuàng)的天一道凈訣,又修習(xí)了正統(tǒng)禪宗佛法,原本他已經(jīng)做到了克己自律,戒殺戒色,不會輕易被心魔控制。若不是此番那個叫岐天的魔頭力量太強,他一時疏忽大意,被歧天趁虛而入,他絕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楊靖飛俊眉輕鎖:“原來是岐天影響了他,岐天是北冰族神裔,他的元神里的確有一股被封印的本源神力,難怪這個小子會墮魔。” 洪寧襄聽他這么說,想起了朱宸風(fēng)的話,朱宸風(fēng)說楊靖飛告訴過他岐天的來歷,眼前這個楊靖飛不僅知道圣泉的傳說,也熟悉歧天的來歷,看樣子此人并非是假扮的。 可他若不是假扮的,為何他都不問問,這個被下了封印的紅發(fā)男子是她和誰的孩兒。 為什么他不問? 突然地,楊靖飛朝洪寧襄靠近了一步。 他個子本就高大,這么走過來,洪寧襄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壓迫力。 他幽深的鳳眸探究地盯著她,“跟我說說,你為何這么在乎這個小子?他既是一個妖靈,想必并非是你親生的,你應(yīng)該不過是一個養(yǎng)母罷了。他又不是你親生的孩兒,何必為他如此費盡心思,你根本不知道前路有多危險,你現(xiàn)在及時回頭,昭告天下,你與他斷絕母子關(guān)系,讓這個小子回歸他應(yīng)該去的地方,他成魔成仙,從此與你無關(guān),你就犯不上為他去冒生命危險了,你也不必背負(fù)一個養(yǎng)大魔頭的罵名了!” 為何她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來,他是在罵她傻? 當(dāng)年她也曾在柳青冥面前說過要滌除琉璃的魔性,結(jié)果被他痛罵了一頓,楊靖飛這個勸她放棄的態(tài)度和他那個時候很像。 洪寧襄驚疑不定。 她想到了花田里與他相遇的一幕幕,想到他知道七步蛇,想到他背著她時的感覺。 她抬眼,大膽地看著他深邃的鳳眼,“因為我在乎他的父親,他是那個人留給我的唯一血脈,為了那個人,我必須照顧好他。” “他的父親呢?”楊靖飛眸子沉了幾分。 “死了。”洪寧襄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可以平靜地說起柳青冥了。 “那個人竟敢創(chuàng)造這么一個恐怖的魔頭,他一定是個很可怕、很邪惡的人,至少,他本身就是一個大魔頭。”楊靖飛語氣里帶了幾分憤恨,“而你一心走正道,他走的是魔道,你不是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你怎么都不怕他?還替他養(yǎng)孩子?不知該說你膽大,還是愚蠢——” “不,他沒有你說的那么可怕。”洪寧襄移開視線,看著床上那個酷似柳青冥的紅發(fā)男子,“你看看琉璃,他的樣子和他爹很像,可是在他墮魔前,他和我一樣,是個正道修士。他出生時,天降瑞雪,這說明他本質(zhì)不壞。以前我也把他爹想得很壞,我以為他會利用琉璃修成大魔功,我以為他會侵吞琉璃的身體和力量為他所用,我以為在他眼里,琉璃是他的分身,是他的傀儡。可后來,我漸漸發(fā)現(xiàn),他也把琉璃當(dāng)成兒子來疼愛,他和我一樣在乎琉璃的生死。現(xiàn)在,那個人死了,我更加清楚地知道,他早就放過了琉璃。” 楊靖飛閉了閉眼,輕吐了口氣,“或許是因為你的堅持,所以他為了你而改變。雖然我不了解他,但只看這個小子,我都能感覺得到,他有多危險,多可怕,你敢招惹他那樣的人,居然還把他們父子視作最親的人,你的確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洪寧襄聽他說得這么認(rèn)真,心中一動,將目光移回了他的身上。 “楊公子。” “嗯?” “我可以叫你楊大哥嗎?”洪寧襄仰頭看著他。 楊靖飛微微一驚,繼而笑了。 “如果你喜歡這么叫,隨你。不過,可以告訴我突然改口的原因嗎?” “那天在凌霄谷,你幫我治了七步蛇的毒,你還背過我。”洪寧襄洞若觀火地盯著他,“你給我的感覺,很像那個人。” “是嗎?”楊靖飛笑容璀璨,“你還沒有跟我說他的名字。” “他叫柳青冥,曾經(jīng)是魔宗少主。他也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以前叫他鬼面哥哥。”洪寧襄看他笑得這么燦爛,不知為何心里有些酸澀。難道花田里的那個擁抱,那個吻,真的只是她的錯覺和幻想? “柳青冥這個人在魔界的確如雷貫耳,只可惜,我不認(rèn)識他。”楊靖飛挽起了嘴角,“洪姑娘,你怎會感覺我像你的鬼面哥哥?” “你倒還記得我姓洪。”洪寧襄反唇相譏,“方才當(dāng)著朱師兄的面,你為何裝作不認(rèn)識我?” 楊靖飛哼了聲,“原來你還記掛著那件事,我不是說了嗎?我救你,不過是堅定自己的道心罷了。一樁小事,真人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方才那個場面,倘若我直接與真人說起凌霄谷的事,只怕有損真人的清譽,所以我自然不便提起。姑娘冰雪聰明,何須多此一問。” “逍遙子說,那天我在花田里醉得人事不省,是楊大哥把我送回了竹樓。”洪寧襄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表情,“楊大哥可能還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雖然半醉半醒,但神識是放開的,我感覺到的確有人接近過我。不知道楊大哥那個時候,可有見過柳青冥?柳青冥,就是我那天問你有沒有見過的那個人。” “你方才不是說他死了?”楊靖飛淡淡地反問,“他都死了,你肯定是喝醉了酒,做的夢罷了。他那種人壞透了,何必惦記他。” “我當(dāng)然惦記他,他是我孩兒的爹,他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他再壞,也是我的夫君。”洪寧襄道。 “你就是個死心眼的傻女人!”楊靖飛嘆了口氣,他深邃的眼看著她銀白的長發(fā),突然朝她的臉頰伸出手。 “鬼面哥哥其實也是個死心眼,跟他比起來,我差遠(yuǎn)了。”洪寧襄緩緩閉上了眼。 不知為何她雖然不確定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柳青冥,但是她就想放縱自己在這個人身上找回曾經(jīng)熟悉的感覺。 她由著他輕撫她的長發(fā),將臉埋進了他的掌間。 他的聲音在她的頭頂異樣的溫柔,“就是因為他死,白了頭嗎?” “是,直到他死,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很想他,我很舍不得他,我愛他……可我不敢。”洪寧襄放任自己的眼淚流了出來,她望著這個目光溫柔的男子,含淚笑道,“楊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明在他活著的時候,有很多機會可以開口的,可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什么時候愛上的?” “不知道。”洪寧襄自嘲地一笑,“若是知道,也許就不會與他錯過了。” “如果他泉下有知,他會很高興的。他留給你一個魔頭,留給你一個負(fù)擔(dān),他那么壞的人,難得你沒有嫌棄他,是他的幸運。”楊靖飛松開了手,將她的頭發(fā)理了理,“瞧瞧,哭成了這個丑樣子。” “也許真的是我的幻覺吧,讓楊大哥見笑了。”洪寧襄輕聲道,“我想,要是阿冥看到我那么辛苦找他,要是他還活著,他怎么忍心不出來見我,楊大哥,你說是不是?” “既然他已經(jīng)死了,真人還是將他忘了吧。”楊靖飛柔聲道,“你我萍水相逢,你就敢跟我說這么多心里話,你膽子倒是不小,就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 洪寧襄卻一派鎮(zhèn)定地望著他,“那你呢?楊大哥在我受傷時背著我,把后背空門留給我,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沒有防備?” 楊靖飛一笑:“你當(dāng)時那個樣子,昏昏沉沉的,還有力氣害我嗎?” 洪寧襄陡然被他堵得沒話說了,展顏一笑,“你真的很像他,也很像我大哥!我活了兩世,只有兩個人背過我,一個是我死去的大哥,一個是我現(xiàn)在的夫君。” 楊靖飛看著她白發(fā)之下清麗的笑容,語氣更加溫柔起來:“我聽長宸說,你與石定峰已經(jīng)和離了,可他明日要帶我們?nèi)ふ沂ト谶@個節(jié)骨眼上,你怎能與他和離?” “楊大哥,你也是男人,你能容忍自己所愛之人,心里有過另外一個人嗎?”洪寧襄反問。 “不能。”楊靖飛道,“不過,如果可以給她幸福,我能容忍。” “可我做不到這么殘忍。”洪寧襄看了他一眼,“我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對別人的傷害之上。” 楊靖飛眸光閃爍不定,卻再也沒有多問一句話了。 ※※※ 吳行將一疊玉簡文書放在石定峰的桌子前,“關(guān)于楊靖飛的身世和這些年他和朱宸風(fēng)來往的經(jīng)歷,都在這里了。” 石定峰神識從這些玉簡文書之中掃過,片刻后,他閉上眼,靠在長椅上,陷入了沉思。 “九爺,這兩天我查過了,這個楊靖飛并無任何異常之處。”吳行想了想,還是把知道的一些情況坦然說了出來,“不過,他到達(dá)花繁山之后,在凌霄谷的酒莊里住了三天,那三天里,有人見過他和夫人出入那座竹樓。” 石定峰道:“此人是朱宸風(fēng)好友,前任雪隱城城主的兒子,如今在城主府當(dāng)差,不參與任何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為人隨和仗義,自從他爹失蹤后,他一直在查他爹的下落。既然他愿意同我們一起進入圣地梅海,我們暫且信任他。不過到底不是我們自己人,還是盯著點。對了,夫人呢?” 他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改口了,卻又無法再糾正口誤,又道,“我是說,她今日狀況如何?” “九爺若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她,這會兒,她和朱宸風(fēng)他們?nèi)嗽跇窍隆!眳切蓄^一次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也許是有點為洪寧襄不甘心,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我想夫人并非想與九爺和離的,九爺何不——” “出去!”突然地,石定峰眼神如刀般盯著他,“滾。” 見吳行悻悻地退下,石定峰又沖著他的背影道,“讓他們所有人,都到三樓的客廳里,我安排明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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