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提前一離開清灣。

    走之前，我去看了外公外婆，是跟爸爸一起去。他們也老了很多，我們閑聊了一個下午，稍晚一點地時候，我和爸爸起身告辭，雖然外婆極力挽留，我也看到了當我明還要回學校今必須趕回清灣時外婆眼睛里難以忍耐的失望，可是沒有辦法，我怕如果我留下來，難以度過那慢慢長夜以及夜里無法避免要討論的話題——付寧。

    所以跟外婆聊了一下下午，我都沒敢提起這個女人半個字，我怕外婆要求我原諒那個女人，我對那個女人可以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話，我也可以一輩子不原諒她，可是如果外婆開口，我不知道怎么拒絕。所以我逃離，以回去上學為借口。

    宋校長送我到火車站，幾次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只是我沒問，雖然這幾我們相處的很好，無話不，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是有心事的，他礙于啟口的原因之一，我猜想是跟我有著莫大的關系的。

    “爸，你回去吧。馬上檢票了！”我拎著包，打算進安檢口，安檢員一遍一遍的大聲提醒著，我不得不站起來，催促著宋校長離開。

    “沒事，等你進去了，我就走了。去吧，去吧。”宋校長揮著手，“趕緊去吧。”

    “好，到了我給你打電話。”我往前走，時不時的回頭看他一眼，他依舊站在那里，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擠的重心不穩，可是幾次以后，他卻還是那樣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爸，回去吧。”我被人潮裹挾著隨著人流被動的前行，直到進了檢票口，直到再也看不到宋校長挺拔的身姿，我才一個人悻悻的往前走。

    找到車廂自己的車廂，找到自己的座位，感覺總是少點什么！心一點點沉下去。我往窗外探了探頭，奈何玻璃窗太硬，列車一點點前行著，我什么也沒看到。

    每次坐火車，總是一上去就犯困，睡著了，時間過的快，也不會想什么事情。所以即便睡不著，我也要閉著眼睛。

    本來宋校長要給我買高鐵票，可是我還是更喜歡這種慢悠悠，能夠看到路邊的風景，人文，地理，這也是一種享受。

    途中好像做了個夢，夢見于思洋喋喋不休的著他這一年中的大事情，他多么想我，他跟李祉欣已經斷的干干凈凈，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發誓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他絮絮叨叨的，我一甩手。

    “哎呀……”這一聲真真切切，似乎就在我的身邊，我猛然一睜眼，就真的看到了我身邊捂著臉的于思洋。

    我驚的把身體緊緊的向后靠去，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會在我身邊，他身形有些消瘦，臉也有些發白，一年多沒見，感覺恍如隔世，好像是不認識了，他也怔怔的看著我，原來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我明明睡著之前，身邊是空的，怎么一覺醒來，身邊就多了這么個人。

    “我……已經跟你跟著你很多了，我想跟你談談的，但是一直找不到時間，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他又往前湊了下，抓緊我的手，“思凝，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對面坐了一對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夫婦，從我睜眼醒來那一刻，就用灼灼的目光打量著我，此刻更是上上下下的把我們瞧了個遍，她們一定在想，現在的少男少女怎么都膽大包到了這個地步。

    我趕緊抽回了手，“干嘛，沒看這么多人嘛。有什么話你好了，干嘛動手動腳的，咱們早就分手了你不知道嗎？”我沒給他好臉，自然也沒好氣。

    “分手？我可從來沒同意過！你還是我的女朋友。”他有些激動，臉也漲的通紅。

    真是可笑，他不同意分手？那么這一年來他干嘛去了，跟李祉欣雙宿雙飛夠了，才想起我？一年后才想起我？才想起復合？以為我是誰，茶余飯后那碗湯？想起了，就喝一口，想不起來，隨手倒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一年多了，你現在才想起來？不覺得太晚了嗎？”我扭過身，不看他。

    車嗡嗡的，不知道是車體本身的聲音，還是車廂里人們紛繁嘈雜的聲音，總之聽上去嗡嗡的，于思洋的嘴，一張一合:“這一年，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忘記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幾乎每周都過去你那里，看著你跟明遠，一起上課，一起去培訓班，一起去吃飯……你知道嗎？每一次我都心如滴血，可是我沒辦法上去，更沒有勇氣上前拉著你離開，我知道你可能會把我忘記了，可是每當午夜夢回，我想起那年夏，你附在我耳邊的那句話，我都會覺得不甘心。”

    他喉嚨處一起一伏，“思凝，是不是真的在這一年里，你都沒有想過我，沒有記起過我？你只顧享受著你們親密無間的曖昧，早已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你過，只要我不提分手，你永遠都不會分手，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我知道明遠優秀，我知道他對你照顧有加，我知道他對你的愛，我都知道，一切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想問，你真的動心了嗎？”

    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的沒錯，上官對我很好，我生病了，他跑前跑后為我買藥，為我找醫生，可以三三夜不合眼，在培訓班我的窗前照顧我，只要我稍微一動，他就立馬起身；我第一次給培訓班的學生上課，緊張的不知所措，連連出錯，被只比我一歲，甚至是同歲的那些學生譏笑，他會一遍遍的當作我的老師，就像那時候高三給我補課一樣，告訴我怎樣講才能讓同學明白，他也會像學生一樣，一遍遍的聽我講，直到我看到了所有的同學都用佩服的眼光看著我；我和室友鬧別扭，他會左右周旋，從中調和，直到我們和好如初……他幫我做的太多了，我真的沒有動心嗎？他那些含情脈脈的眼神，那些無微不至的關懷，那些隱晦的表白，我都能感覺到，難道我不該動心嗎？

    “你話啊？思凝，默認了嗎？”于思洋看著我，一字一頓的問。

    “如果我我動心了，你會怎樣？思洋，我們分手了，雖然我從未出這兩個字，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于思洋你犯的錯不是一句原諒就可以解決的，我從來不想去恨任何一個人，因為恨比愛更難，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只是你犯的錯讓我無法接受，這是一個男人原則性的錯誤，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我欠了欠身子，離他又遠了一寸，即便我已經無處可退，可是我還是要避免跟他近距離接觸。

    “思凝，可是我也了，我有苦衷，你也知道我為什么會那樣做，難道給我一次機會對你來，就這么難？”于思洋垂下頭。

    “思洋，別再你的苦衷，那樣我會更看不起你，你倒不如親口承認，是你有那方面的需求，而李祉欣也剛好利用了你的這種需求來達到他的目的，所以你們一拍即合，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因為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一文不值。我們的愛情在你眼里是可以拿來被交換的，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要和我地久長，是不是？你和李祉欣的緋聞以前我可以不聞不問，以后我會更加不管不顧，我不想和你成為陌路，是因為除了愛情，我們還有六年的友情，雖然我從不相信分手后還可以做朋友，但是我想努力去試。”我的有點多，口有點干，隨手拿過康師傅灌了幾口，接著:“所以不要再苦衷，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苦衷？如果我和上官在一起也是我的苦衷，我的不得已。你會不會好過點，會不會平衡點，會不會理解我，原價我呢？”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于思洋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看，我了那么多，他卻只聽到了這句我其實是打比方的一句話。

    “算了，思洋，我們之間錯過的太多了，我們早已不在一個頻道上了，好久不見，點別的吧，你媽媽的病好點沒有？”我換了個話題。

    他也終于不再追究下去，只是沉默了好長時間，他才緩緩開口，“暫時還好，但是醫生警告還是不要受刺激，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護工都不太愿意照顧一個精神上有問題的病人，我也是找了很多人，才請到一個護工，但是卻比正常的護工貴一倍。沒有辦法，我不在她身邊，沒有辦法好好照顧她。”

    “都會好的，你也不必太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我們似乎沒有再話，不大一會，我又沉沉的睡去，夜太漫長，而我似乎又是一個特別能睡的人，火車到站，還是對面的中年婦女提醒我。而我身邊再一次空空如也，于思洋不知道何時離開的，我也不確定，那些對話，到底是夢，還是真實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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